。”
“对的,”费里斯比夫人喊着跑过来,“我来了。”
“费里斯比夫人,”鼩鼱说,“您来得正是时候,刚才我听到声音,就出来看看,只见这些家伙正想搬您的房子。”
“我一直在向她解释,”亚瑟说,“但她不相信我。”
“我当然不信,”鼩鼱说,“他说是您请他们来搬房子的。这些偷东西的老鼠!”
“这是真的,”费里斯比夫人说,“确实是我请他们来的。他们非常好。”
“好?”鼩鼱说,“都是傻大个的畜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费里斯比夫人解释了几分钟,鼩鼱才气哼哼地离去,嘴里还不断嘟哝着:“我就不相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说话算话?”当然,费里斯比夫人对这些就不便多说了。
现在老鼠们开始加速将费里斯比夫人的空心砖上面和周围的土掏干净。贾斯廷说;“我要去找尼科迪默斯谈谈!您最好把孩子们叫出来。”费里斯比夫人赶紧往家里跑去。
费里斯比夫人看见孩子们正在起居室里等她,并不了解刚刚在外面发生的一场风波。正如贾斯廷所说,看来他们并没有焦虑。
“我们开头吓坏了,”特莉莎说,“但是,有一只老鼠来看我们,他进不来,就在外面喊我们。我和马丁出去了,他说他叫贾斯廷。您看见他了吗?他挺好的。”
“我看见他了。”费里斯比夫人说。“现在咱们最好出去,他们要来搬房子了。”
“我准备好了,”蒂莫西说,“他们把我包得像个稻草把。”
马丁和特莉莎用床上的布片把蒂莫西全身裹起来了。费里斯比夫人在黑暗中看不到他是什么样儿,她抚摸小儿子,发现他的头上还包上了一块头巾。
“好极了,”她说,“咱们运气不错!今夜挺温暖,也干燥。”
他们一家穿过短短的隧道来到菜园,站在几英尺远的土堆上看着。在月光下,他们看到老鼠已经将新洞挖好,现在二十只老鼠正准备搬房子,场面非常壮观!
当老鼠们把房子周围的土挖出后,这块空心砖就完全在洞中露出来。然后,所有的老鼠都去取工具。亚瑟指挥,那个梯子似的木架做脚手架,靠近砖的四角,放上四个墩子,老鼠们把坚固、轻便的金属棒绑在上面。费里斯比夫人心想,这些东西可能是从修理玩具的师傅的货车上拿来的。
他们把滑轮系在金属棒上,滑轮上几条结实的细绳的另一头挂着钩子,钩住空心砖里椭圆形的洞。然后大家拉绳了,每根绳子旁站着五只强壮的老鼠。费里斯比夫人注意到有一只特别健壮,那是她的朋友布鲁特斯。
“用力拉!”亚瑟喊着。
二十只老鼠一起使劲儿拉绳子,空心砖每被提高一英寸。每只老鼠就向后退一步。
“用力拉!”砖又提高一英寸。
这块沉重的空心砖就这样慢慢从洞中提起,直到离地面两英寸高。
“要沉着,”亚瑟说,“拿滚子来!”四组老鼠,每组出两只,都跑到刚才费里斯比夫人看到的圆木棍那里,它们象从扫帚上锯下的把柄一样,每根约一英尺长。
每两只老鼠扛一根圆木棍,他们将四根圆木棍放在空心砖下,横摆在洞口上。
“向下!”亚瑟说。空心砖往下降落,轻轻放在四根木棍上。
“咱们看看它怎么滚动。”费里斯比夫人对孩子们说。
只见老鼠们将滑轮上的绳子松开,重新钩住空心砖前面的两个洞口。现在每九只老鼠拉一根绳,剩下两只留在后面观察木棍滚子。
“用力拉!”
滚子转动着,载着那块沉重的空心砖轻快地向新挖的洞的方向滑动,就象有轮子的车一样。每前进几英寸,后面的那两只老鼠就将用过的滚子拾起来再摆在空心砖的前面。
费里斯比夫人想,真像玩跳蛙游戏。但这是一个经过多次排练的游戏,是老鼠们精心策划出来的。他们先做了充分的调查研究,每个行动都经过精密计算,没有浪费一点劳动力。
几分钟以后,木滚子摆到新洞口了,洞的大小恰恰能放进这块空心砖。老鼠们在角落里挖了一间新的食品室,并且在砖的两个空心之间开了一扇门,把卧室和起居室打通了。
把空心砖放在新洞里的工作程序同刚才一样;把空心砖吊起,抽出滚子,这块砖便慢慢落到洞里。
“搬好了?”费里斯比夫人喊着,欣喜若狂。
“还没完呢。”亚瑟说。他吩咐另一只老鼠:“把铲子拿来。”
亚瑟利用休息的片刻向费里斯比夫人解释:“我们准备用草和泥将这块砖掩盖起来,然后把挖新洞的土去填那个旧洞,不然菲茨吉本先生会奇怪谁在挖他的菜园。此外,我们还要给你的新居挖个进出口。”
费里斯比夫人由于兴奋,忘记了这些细节,是呀,没有进出口怎么进去。她敬佩地看着亚瑟和布鲁特斯,他俩拿着长柄的、锋利的铁锹挖了一条进入起居室的通道,不到五分钟就完工了。原来的那条通道她挖了一整天。
“现在,”亚瑟说,“你叫孩子们上床吧,剩下的工作我们干。”
《在会议上》
费里斯比夫人度过了她生平最漫长而又最困难的一天,夜里,她睡得深沉、香甜。
第二天早晨,她带着微笑醒来。房于温暖又安全,孩子们在她身旁甜蜜地熟睡着,蒂莫西的呼吸也均匀了,现在他们可以在这里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等到暮春,蒂莫西的身体会完全康复。找个温暖的日子,他们就可以搬到小溪旁的房子里避暑了。等他们离开这里时,她要记得把通道的进口封好,别让人们发现,也免受犁地的干扰。一到秋天,他们就可以回来住。这儿将永远属于他们,真得好好谢谢那些老鼠。
她在半睡半醒中几乎把老鼠的事忘了,那些老鼠们正处在严重的危险之中。他们该怎么办呢?她认为她应该援助他们,但怎么帮呢?她想不出什么门门道道。
就在这时,她听到上面向有谁在喊她。
“费里斯比夫人!”
她下床走到通道口,问:“是谁呀?”
“是我,我是布鲁特斯,您能上来吗?”
费里斯比夫人爬出洞口,灿烂的晨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
“尼科迪默斯问您能不能同我一块去一趟,他正在开会。”
“等我把孩子们叫醒,跟他们说一声。”
两分钟以后,她和布鲁特斯一起向玫瑰丛走去。
“尼科迪默斯叫我去干吗?”
“问那些人的情况。贾斯廷昨晚告诉我们了,尼科迪默斯认为那些人可能来自尼姆。他想问问您,菲茨吉本先生都说了些什么。”
这天早晨有两只老鼠站岗——一只站在玫瑰丛入口里面,盯着菲茨吉本先生家的房子;另一只站在弧形门前原来布鲁特斯的岗位上。其他老鼠都聚集在大会议室,就是费里斯比夫人一出电梯就看得见的那间大房子。尼科迪默斯、贾斯廷、亚瑟还有两只别的老鼠坐在前面的讲台上,其他老鼠面对他们坐着,除了当中的通道外,每个角落都坐满了老鼠。
费里斯比夫人从未见过这么多老鼠,连小娃娃们也来了。费里斯比夫人一眼就看到了伊莎贝拉,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瞪着讲台。还有一些妈妈抱着婴儿出席了会议。大多数老鼠流露出关切的神态,但不紧张,更没有惊恐的样子。
布鲁特斯领着费里斯比夫人穿过通道走上讲台。讲台上放着文件,旁边有个空位子,是留给费里斯比夫人的。她坐下来,会场上十分肃静。
尼科迪默斯开始讲话,神情严肃。“刚才,贾斯廷向我们报告了发生的情况。费里斯比夫人,看来您对我们的报答远远超过了我们为您搬家所给予的帮助。正如您的先生过去所做的一样,您把我们从一场灾难中救出来了。现在还不知道这场灾难对我们来说是死亡还是被捕。”
贾斯廷向她眨眨眼说:“费里斯比夫人,昨晚您已有了被捕的亲身体会吧。”
“凭您的记忆,能不能把您听到菲茨吉本先生所讲的每一句话逐字告诉我们?就是有关老鼠和五金店里的人们的谈话?”
“就我所回忆,”费里斯比夫人的声音在大房间里显得很轻,“菲茨吉本先生说,在五金店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他说那家店名是汉德森。”
她的记忆力很好,当时对菲茨吉本先生的话又听得很仔细,所以她能讲得滴水不漏。她说话时,其他老鼠都静静地听着。
随后,尼科迪默斯开始从头提问题:
“菲茨吉本先生说有六七只老鼠,他到底说有几只?”
“我想他对确实的数字并不介意。”
“詹纳那组是七只,”贾斯廷说,“这也许是巧合。”
“菲茨吉本先生有没有说发生这事的小镇有多远,或是提过小镇的名字?”
“没有,但不会很远,因为他当天就回来了。”
“有没有看见他开车出去?”尼科迪默斯问其他老鼠。
“我听到车声了,”布鲁特斯说,“我正值班,他是在午饭后开车走的。”
“菲茨吉本先生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回来的,从哪个方向来?要是我们早点知道,可以派只老鼠去侦察。”尼科迪默斯转向费里斯比夫人,“我们需要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如果他们是从尼姆来的,情况对我们将十分不利。”
亚瑟说:“如果汽车一小时行驶四十至五十公里,菲茨吉本先生可能向任何方向开出十五至二十公里,并且可以很从容地在当天下午开车回来。从地图上看,”他指着桌子上铺开的一张公路图,“方圆二十公里周围有六七个小城镇,每个城镇都可能有五金店。”
“当然,你说的有理,”尼科迪默斯说,“不知道地名白费事。”他又问费里斯比大人:“菲茨吉本先生是不是说老鼠们围着发动机‘好像他们要搬走一台发动机’?”
“他说了,五金店老板这样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