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里斯比夫人和尼姆的老鼠 作者:[美]罗伯特·奥布赖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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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里斯比夫人和尼姆的老鼠 作者:[美]罗伯特·奥布赖恩-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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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减弱,随后又几乎不动了。这把她吓坏了。什么事不对劲了?乌鸦可能感到她的紧张,赶紧说: 
  “我们正向上飞,晚上这片树林上空常有股向上的气流。”一阵从树林里吹来的暖风把他们推向前方,非常平稳,好像在地上一样。费里斯比夫人鼓起勇气睁开双眼,稍稍抬头,她看不见她的下面,因为杰里米的背挡住了她的视线。她往右侧看,只见下面有像邮票那么大小的棕灰色小块块,那是菜园。可能马丁和特莉莎还在那里,但看不见他们,因为他们太小了。 
  “向左方看。”杰里米说。费里斯比夫人从左下方看到一条蓝绿色的长带,就象一条可怕的长蛇绕着树林穿过。 
  “那是什么?”她好奇地问道。 
  “你真不知道吗?那是一条河。” 
  “是吗?”费里斯比夫人对自己的无知感到惭愧。当然她听说过河流。但她不知道它像一条长蛇。她从没到过这条河边,因为走到那里要穿过一大片树林。当只鸟儿多么惬意! 
   一分钟以后,他们穿过了那股暖流,杰里米又开始鼓动双翅。他们继续向高空飞翔,费里斯比夫人又闭紧双眼。等她睁开眼时,那块菜地已不见了,杰里米正在俯视地面的树丛,向下降落。费里斯比夫人透过杰里米翅膀的空隙,看到下面高大的绿色松柏中夹着一团棕灰色,从高空看像是一棵多瘤节的灰色小树,等他们向下盘旋时,她才看清这是一棵半枯的、没有树叶的大树,粗粗的枝干好象刚折断不久、将下面三棵松树压弯了。这是片荒凉的原始森林,隐现在深沉的暮色中。杰里米又盘旋了一圈,看准了离地面到那棵大树主干上端四分之三的一个点,就在这个点的下面伸出一枝同普通树一般粗的分枝,紧挨着下面松树的顶端。杰里米停在这个枝上,他们现在离树的主干有十英尺,费里斯比夫人看到在这分枝同主干连接处有个象盘子一样大的洞。 
  “咱们到了,”杰里米低声说,“猫头鹰就住在这里。” 
  “我下来吗?”费里斯比夫人本能地放低声音问道。 
  “是的,咱们走过去,但要轻些,他不喜欢声音。” 
  “这里太高了。”她紧紧抓住乌鸦的后背。 
  “但树枝挺粗,保证安全。” 
  确实,树枝像一条小道那么宽。费里斯比夫人鼓足勇气从乌鸦背上跳下,她感到脚下踩着了硬木,但又不禁想,这里离地面究竟有多高呢? 
  “他在家,”杰里米望着洞口说,“咱们来得正是时候。” 
  他们沿着树干慢慢爬着,费里斯比夫人的脚趾紧紧抓住粗糙的树皮,以防跌倒。他们靠近了洞口,在暮色中她看到洞里坐着个像粗矮瓶子一样的东西,上面有两只黄色的大眼晴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他没看见咱们,”杰里米耳语说,“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 
  也许天没全黑猫头鹰看不见,但他听得见。因为个像风琴一样浑厚的声音开始在树干周围回荡: 
  “谁在我家门口啊?” 
  杰里米回答说: 
  “先生,我是一只乌鸦,叫杰里米。我带来了一位朋友,希望我们没有打扰您。我的朋友想得到您的帮助。” 
  “我明白了。难道你的朋友自己不会说话?” 
  “先生,我的朋友是位夫人——田鼠女士。” 
  “田鼠?”猫头鹰洪亮的声音带着怀疑的语调,“怎么乌鸦会是田鼠的朋友?” 
  “一次我被线缠住了,是她帮我解开的。她把我从猫的威胁中救了出来。” 
  “这倒可能,”猫头鹰说,“虽然这种事不常见。过去我倒是听说过这类事。我们在猫的面前应该互相帮助。” 
  “确实如此。可是现在,先生,我这位朋友碰到麻烦事了。” 
  “我懂了,”猫头鹰走近洞口又说,“田鼠夫人,我看不见你,天还有些亮。如果你能进来,我可以听你谈谈。” 
  费里斯比夫人犹豫了。她知道猫头鹰的一些饮食习惯,不大愿意在他的房子里上圈套。最后她胆怯地说: 
  “先生,我不想进去打扰您,我在这里听得很清楚。” 
  “田鼠夫人,请你理解我。一般说,我对帮助鼠们并没有兴趣。如果你真的从猫那里救过一只鸟,我可以给你几分钟时间。但我从不和不见面的来访者讨论问题。要不你进来,要不就叫你的朋友再把你带回家去。” 
  费里斯比夫人听到杰里米在背后轻轻耳语说:“不要紧,他不会在他自己的家里伤害你。” 
  她也轻轻耳语答复说:“但愿如此。”她沿着树干向上爬到洞口,跨过门槛走进猫头鹰的房里。 
  费里斯比夫人靠近猫头鹰时,发现他个头很大。他那两只多毛的脚上,每只都有五片一英寸长的发亮的尖爪。他的嘴弯曲而锐利,看起来怪吓人的。他眨眨黄眼睛说: 
  “请进屋来,避开光线。” 
  费里斯比夫人照办了。她习惯了这黑暗环境后,环顾四周,发现房间很大——这个洞占了树干直径的一大半——很清洁,但地板非常粗糙,其实房间里没有什么地板,只竖着一些带锯齿的枯木,象岩石洞里的石笋一样,所以她不能在里面走,只能爬。房间角落里铺着树枝和枯叶,上面还有猫头鹰脱落的羽毛,这是他的窝,有水桶那么大。 
  费里斯比夫人进去后面对着猫头鹰,他背光坐在那里用他那黄色的大眼睛注视着她。杰里米没进来,她只希望他还在外面的树干上等着她。 
  “好啦,”猫头鹰说,“你谈谈你的问题吧!” 
 

《去找老鼠们》
  费里斯比夫人有些紧张,尽量想把思路理清楚,她说: 
  “我来麻烦您,是为了我小儿子蒂莫西的事。他病得很厉害,不能下床,可我们还有五天就必须搬家。” 
  “等一等,”猫头鹰说,“从哪儿搬?搬到哪儿?” 
  “从我们住的菜园那块地搬到小溪旁那片草原的边上。” 
  “哪个菜园?”直到现在为止,费里斯比夫人一直没想到鸟儿可以在天空自由飞翔,他们能看到农村中很多菜园。她回答说: 
  “菲茨吉本先生的菜园。” 
  “有块大石头的那个菜园?” 
  “是的,我家就在那块石头旁边。” 
  “你怎么知道只有五天就要搬家?” 
  费里斯比夫人告诉他关于拖拉机的事和她听到菲茨吉本先生说过还有五天就要开犁。“当然,”她接着说,“也可能天气有反复,又冷几天;还会有冰冻,甚至下雪……” 
  “不会的,”,猫头鹰十分肯定地说,“不会的。草原上的野洋葱已经长出来了。”然后他又问她住的是什么房子和房子同那块大石头究竟有什么关连,显然他对那一带很熟悉。 
  可是费里斯比夫人愈听愈感到猫头鹰不能解决她的问题,原来以为他能帮忙是自己太蠢了,她来这儿更是盲目。她想,确实没有解决的办法了,索性沉默不语了。猫头鹰也不再提问了,最后,他说: 
  “要是你们不搬,你的家肯定要在犁地时被摧毁,这是无法避免的。你们要是留在家里,全家都要被压死,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搬家。把你的儿子蒂莫西包得暖暖的,尽可能在旅途中背着他,希望搬家那天风和日暖,这样至少你和其他几个孩子可以免于一死。这是我唯一的忠告。” 
  猫头鹰说完后把眼光转向洞口,射进来的光线已经很微弱了。 
  “好啦,请原谅——夜晚来临,我没有时间多陪。很遗憾,我没能对你的问题给予满意的答复。晚安,夫人……”他停了一下接着说,“你贵姓?刚才你好像没说。” 
  “我是费里斯比夫人。”可怜的田鼠哽咽着说。猫头鹰所说的话正是她怕他说出来的,她对蒂莫西不能再抱希望了。其实猫头鹰的意思很明显,要不然舍弃蒂莫西,要不然全家一起死。就算搬家那天很暖和,可是以后连续几夜肯定都有霜冻,蒂莫西算完了。但是,应该以礼相待,她悲悲切切地说:“我很感谢您,先生,打扰您了……” 
  可是猫头鹰一听费里斯比夫人说出她的姓,神态突然一变,转过脸来注视着她。他一面鼓翅准备起飞,一面又向她靠近。他低下头来,那又长又尖的嘴离她的面孔只有几英寸远。费里斯比夫人吓得只往后退,她怎么得罪猫头鹰了? 
  “你说你是费里斯比夫人?” 
  “是的,您刚才问了我。” 
  “你同乔纳森费里斯比先生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丈夫,去年夏天故去。他是蒂莫西的父亲。但是,您怎么会认识他?” 
  “这不重要,”猫头鹰说着向后退了退,换了另一种态度,敬重地说:“乔纳森费里斯比的人名在附近几片森林里可说是尽人皆知。如果你是他的夫人,那问题就两样了。” 
  猫头鹰说话的语气给费里斯比夫人带来少许希望,她问: 
  “您是什么意思?” 
  “夫人,可能有办法挽救你儿子的生命。我刚才没提出,担心你不可能做,所以我不愿意让你抱有幻想。但如果你是已故乔纳森费里斯比的夫人——那你有可能做到。” 
  “我完全不懂您的意思,”费里斯比夫人说,“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我本人能做到的,你必须去找老鼠们。” 
  “去找老鼠?可我不认得任何一只老鼠。他们同我素不交往。” 
  “对这点我并不怀疑。他们光和同类交往,不同任何其他动物打交道,以后更是如此。但不管怎样,我想他们会帮助你。只要他们愿意,他们一定能帮助你。” 
  “他们能干些什么呢?” 
  “他们能帮你把房子搬到不受犁耙威胁的安全地带。” 
  费里斯比夫人听后情绪又低落了,她尖酸地说: 
  “您开什么玩笑!先生,您不严肃。没有一只老鼠能搬动我的房子。它太重了,也太大了。” 
  “菲茨吉本先生农场中的老鼠有工具,有办法——你对这些不知道。他们同我们不一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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