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肉。
林雪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许老虎把嘴凑到李花耳边,慢慢说道,“从今天起,你就算跟了我。今晚上就不用回去了,好吗?”说着话,一挥手,刘三又被倒拖出去,一个黑衣人迅速跑进,弯下腰开始抹去地上血迹。
李花抬起头望着林雪,两个女人一脸煞白,谁也没有了主意。好半天,李花嗫嗫说道,“我那些姐妹还在等着我啊。”
许老虎又是一笑,“不关她们事。你照样做你生意,你放心,到我这,只要你有本事,想玩多大,就玩多大。”许老虎叹口气,“街道上那些女孩子乱七八糟的,是要把她们统一管理,统一经营,这样才能步入良性循环,免了不必要的纷争。女孩子们也省得每日风里来雨里去的,着实可怜啊。”
敢情他老人家还有颗慈悲心肠?
就凭轻飘飘几句话,李花就归了他?林雪一咬牙,“许爷,我们都是生意人。你说的,不是不行,可我在李花这投资的钱也不少了,这笔账怎么算?咱们也都是明白人,宁董回来后,我又如何向他交差?你现在这样做,不就是逼我向刀尖上跳?”
许老虎又是一笑,“林老板,我刚才不是说过不会亏待你吗?你呀,咋这么心急?来,我们到这边坐下来谈,先喝点酒,然后,我再给你说一说你们的宁董,呵呵,别慌,他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呐。”
去时一双,回来一个。
林雪失魂落魄回到水晶娱乐宫。许老虎说的话就若晴天霹雳,在脑海里阵阵轰响。阿芝与小月见林雪脸色不豫,忙迎上来,“花姐呢?”
林雪摆摆手,小声说道,“她有点事,晚上可能回不来。阿芝,你扶我去休息下。小月,晚上没有什么事吧?”
小月欲言又止。林雪奇怪了,“小月,出了什么事?”
小月勉强一笑,还是没说话。阿芝在一边插话,“还不是她的死鬼老公,人动不了,就打电话到我们这,说着许多难听的话。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吃着软饭,嘴里还这么不干不净?要是我,早甩他到爪哇岛。小月姐姐这么漂亮,三条腿的男人找不到,两条腿的闭上眼也能拈起十来个。小月姐姐,你说是不是?你呀,就是榆木疙瘩不会开窍。”阿芝气咻咻地说。
林雪暗叹口气,“小月,男人就像孩子,你多哄着他一点,也就是了。”
小月默默地点下头。
进房,躺下,阿芝帮林雪脱去外衣,“林姐,花姐是出什么事了?那许老虎凶不凶?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你先出去,我想静静”。林雪示意阿芝出门,身子直直地挺,突然,往后倒,一下子就瘫软在沙发上,再也动弹不得。眼前一暗,一团团阴影忽起忽落,并发出尖锐的啸声。若仔细去分辨,不难发现,这其实是一些单词,愤怒、恐惧、不安、矛盾、犹豫、紧张、灰心、惊疑……
第四章女人香(28)
28
“玉姐,我想自己干家广告公司,你说行吗?”
床矮而平,铺有凉席,从帘子后面透过的光影在上面缓缓移动,淡红。床头一炉麝香冒出清烟袅袅上升。陈平赤裸身子躺着,四肢摊开,腹部的伤疤已经愈合,小小的,像一个句号。孙玉穿件镶了花边的丝袍跪在床边,嘴唇移动,细心舔着他胸膛泌出的汗水,眼神却有点恍惚。陈平仰起上身,眨眨眼,笑,用头去拱她鼓起的乳房,突然坐直,猛地抱过孙玉,手伸入她半敞开的衣领,往下摸,捏到那两堆奶油般的球状物,用力。孙玉啊了声,一连串火花从被触摸之处溅出,微疼,脸色迅速绯红,“你要死啊。”
孙玉嗔道,试着去推陈平,推一下没推动,手指却痉孪了,也就任他肆意轻薄,身子弓起,绷紧,打开,起伏,收缩,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叫声,并不停地咂,似乎是咂着一块清新芳香的薄荷糖,长长的指甲嵌入陈平的后背,抓出血迹,眼睛全闭得紧紧的。
她会淹死自己吗?噢,上帝。
身体的某一部位被一汪温暖的液体拉长、拽紧、捏硬、挤压、融化。陈平就像一头发了疯的公牛不停地往前冲,眼睛却一眨不眨地凝视孙玉的脸庞。光线让它变得无限优美,并晶莹地敷下一层柔滑的细粉。她很美,但,在这些日子,衰老了不少,是因为心事吗?
陈平从医院出来后就搬入孙玉的家,对父母说是去朋友家住,父母唠叨几声后也没再多问,孩子大了是由不得爹妈的,何况陈平的离开也能空出屋子租出去。说是搬,其实就是手拎一个皮箱,里面有几本书,几件衣服。但这些衣服立刻就被孙玉扔掉了,她为他买来各种各样的名牌服饰,陈平没有拒绝,说实话,穿名牌的感觉真好。
陈平没有从宁愿那辞职,相反工作更为认真仔细富有激情,并因为孙玉的介绍,帮公司做下好几笔大单子,这让宁愿夸奖不已。只是陈平与同事的来往却日渐稀少,最后连点头也没有了,擦肩而过,各忙各的事,虽然过去大家在一起还说说笑笑。但一身名牌并经孙玉滋润的陈平,在短短这几个月内就似完全变了一个人,口香糖自然不再嚼了,举手抬足说话间也渐渐有了男人味。这让不少人诧异、狐疑,不过谁也没有问出口。按说,宁愿不可能不发觉,可他这段时间眼里只有吴非,哪还能装下别的东西?说算他知道是如何一回事,恐怕也会替陈平及自己的公司高兴。
孙玉舀起勺子,欠身,把一口熬得喷香的稀饭喂入陈平嘴里。
“玉姐,这是你熬的稀饭真香呀。陈平大声赞叹。
“吃了几个月还没腻?”孙玉也笑,自从陈平在医院吃过她亲手熬的稀饭后,出院后就一直口口声声嚷不喝牛奶,只喝她烧的米粥。
“当然不会腻。玉姐,干脆你再办个食品厂,专做这种稀饭,保证发大财,排队买的人要从城南挤到城尾。”陈平嘻嘻地笑,“哎,吃玉姐做的稀饭,真是换做神仙也不干。”
他越来越会说话,人就是这么一点点从干净变脏么?
眼睛微涩,孙玉放下勺子,眯起,抬手去擦,嘴里喃喃说道,“灰尘飘入眼里了。”再怎么清洁的屋子里也飘满肉眼的灰尘,它们缓慢地落下,铺在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隐秘之处。孙玉喘出口气。
“玉姐,我来帮你吹吹。”陈平凑过脸,拨开她的手,轻轻地吹气。
孙玉心中微微一漾,他的身体对她而言,真是要了命,只要轻轻一碰,就痒,就胀、就肿、就难受、就像早上。心中柔肠百转,复而一叹,还是咽下了已经涌到嘴边的话。她昨天从公司回来,车在路口被红绿灯拦下,无意间就瞥见陈平正站在一个女孩子旁边,也是这么着往她脸上吹气。那女孩子真年轻,年轻得令人无法不嫉妒,露脐装,一头金发。年轻真好啊。隔着车窗,孙玉看得心尖也疼了。不过,他们应该没有暖昧关系,这点眼光她还是自信有的。那女孩子可能是眼里被吹入了砂子,撅嘴,大叫大嚷。
孙玉听见陈平叫她宁可。
眼眶有些潮,那粒砂子滚出来了吧。
孙玉揉揉眼,在陈平脸上吻了下,“谢谢,来,继续吃,稀饭要凉了。”死去的人是否真有魂灵?若他能活在眼前男孩的身体里,那会有多好。为了他,她却也忍受了太多的屈辱。真累。一阵没来由的疲倦兜头淋下,心口发麻,酸,继而一空。孙玉赶紧低头,睫毛覆盖住眼睛,伸手,往嘴里送入一勺稀饭。
风把生活的惯性卷起,并不断敲击窗户外的玻璃,发出叩叩的声音。一个女人是否有必要为了一个心愿把自己弄得这般疲倦?她赚的钱已经足够她舒舒服服地生活好几辈子。
女人,是为男人活着的么?
眼前的陈平越来越像他了。
“玉姐,你说我能干得了一家广告公司吗?老帮别人赚钱,心里实在憋气。”陈平没注意到孙玉脸上的神色,又提起早上那话题。
“能,一定能。不过,你现在还年轻,还得好好再学习一些东西。”孙玉放下勺子,柔声说道,“快点吃,稀饭凉了后再吃是要坏肚子的。”
第四章女人香(29)
29
黎明从黑暗中浮出,伸出触须,让沐浴阳光的世间万物透明,并不时吐出阵阵甜美的气息。花在黄澄澄的颜色里绽放,被风一吹,低眉从卷起的窗帘下溜入,向上,转眼就已布满原本洁白的天花板。自然神奇至斯。只要有一双细心的眼睛,美在任何一个时候都会情不自禁地凸现,且美得令人难以喘气。宁愿仰卧在床上,心里是说不尽的舒畅甘甜。
盈盈清江水,为君一梳洗。远山接青翠,不如女儿媚。
宁愿对面墙壁上却是副泼墨山水画,说也奇怪,淋漓墨汁竟透出森森青意,几根线条一曲、再顿、复一挑,便让画中少女无端端生出几分娇媚,不过,画中少女的容貌却也比不得坐在梳妆台前懒懒伸腰正挥胳膊蹬腿的吴非。
“啊,醒了?”吴非起身走到宁愿身旁,就在他脸上不客气地吧唧一声,“懒鬼,大懒鬼,太阳要把屁股烤成香喷喷的面包了。”
她真香,吐气若兰,水做的女儿,清清爽爽。宁愿与女人打过的交道可不少,一些女人脸盘还算靓,说话时嘴里喷出的味道简直能酸死一头大象,而且臭,最让人深恶痛绝的是竟然没有自知之明,往往涎着口水就往人身上乱舔。所谓美女,就应该是她这样由里及外的吧。
宁愿坐起身,“切,你不也是刚起来,还好意思说我?哎呀,快中午了,美女同志,饿了吗?”吴非噘嘴,点头,哼哼唧唧。宁愿眼珠子一转,翻转身,臀高高翘起,“现出的面包新鲜出炉,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