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筏重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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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筏重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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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和波利尼西亚人在一起驶到南海群岛(7)

    我害怕得周身发凉。我紧紧抓住有什么用?在这里闯进去的时候,如果我丢了一个人,整个事情就糟了。而在最后一次奋斗后,这会儿只看见一个人。就在这一瞬间,陶斯坦弯着腰的身子从木筏外面出现了。他像一只猴子似的吊在桅顶上挂下来的绳子上,设法又上了木料,爬到小屋前的一堆破烂里去了。赫曼这时也掉过头来,向我勉强一笑,表示鼓励,身子却没有动。我大叫着找别的人,心想希望不大,却听见班德沉着的声音说,大家都在筏上。他们都躺在原来是竹甲板的、结实的竹席所构成的、纠结的障碍物之后,紧抓住绳子。    
    这一切发生在几秒钟之内。浪涛汹涌之中,我最后一次用足气力大叫:“吊住!”我自己也这样办了。我吊住了,没入水山之中。水山冲上来,又冲过去,前后不过两三秒钟,而我却觉得这时间长得无穷无尽,真够我受的。我看见木料的梢在礁脉的尖削的台阶上撞击,没有翻过礁脉去。然后我们又被吸出去了。我又看见四肢伸展、贴在小屋屋脊上的两个人。但是我们谁也笑不出来。我听见从乱竹堆后面传来一个沉着的声音:    
    “这样不行。”    
    我自己也同样丧气。当桅顶在右舷外边越沉越远的时候,我一看自己是吊在木筏外边一根松弛的绳上。又一个浪来了。等浪过去后,我已经累得要死,一心只想爬到木料上去,躺在障碍物后面。大浪后面的小浪退走了,我第一次看到裸露在我们下面的、嶙峋的、红色的礁脉,又窥见陶斯坦弯着身子,站在闪闪发光的红色珊瑚石上,抓住一堆桅杆上的绳头。纳德站在筏尾,正要跳。我叫道,我们一定都要在木料上。陶斯坦原来是被水的压力冲下木筏的,这时又一跃而上,轻灵得像一只猫。    
    又有两三个力量渐弱的大浪从我们身上冲过去,我现在只记得那时海水泡沫四溅地进进出出,我自己越沉越深,我们被举起来,正要被抛过红色的礁脉,其他什么都忘了。接着,只有咸水飞溅的浪头打着漩子冲来。我挣扎着上了木筏。我们全体都到木料的后梢,后梢正搁在礁脉上,翘得最高。    
    就在这时候,纳德俯着身子,跳到礁脉上,带着拖在筏后的绳子。大浪后面的小浪流走了,他在涡水中向内了约三十码,拿着绳子的一头,安全地站着。又一个大浪向他汹涌奔去,浪头越奔越小,奔流到平扁的礁脉上,又从那里流回来,像是一股广阔的溪水。    
    跟着艾立克从塌倒的小屋里爬出来了,脚上穿着鞋。假如我们都跟他一样,我们会很轻易地闯过这一关的。小屋并没有被冲下木筏,而是在帆布之下被压得扁扁的。艾立克舒展着身子,静静地躺在货物之中,听见宛如霹雳的水声从他上面冲击,塌倒了的竹墙跟着向下弯。在桅杆倒下来的时候,班德受到一点震动,但是终于设法爬到倾塌的小屋下,躺在艾立克旁边。如果我们事先知道无数道的绳索扎得很结实,竹席牢牢地拴在大木料上,不会让水冲去的,那我们全都应该躺在那里。    
    艾立克这时站在木料后梢,准备好了,等浪潮一近,也跳到礁脉上。下一回轮到赫曼,接着是班德。浪每冲一次,便把木筏向里推进一点。等到轮到陶斯坦和我跳的时候,木筏已经在礁脉上被推进了很长一段,我们再无放弃它的理由了。于是大家动手抢救货物。    
    现在我们离开礁脉上的凶险的台阶有二十码。一个接着一个、结成长蛇阵的巨浪,正从这台阶那里和台阶之外滚滚而来。珊瑚虫好像有心似的,把珊瑚岛筑得很高,只让巨浪的尖顶化为一股海水,经过我们,流到鱼类繁多的礁湖里。这里面是一片珊瑚世界,珊瑚的形状颜色,古怪莫名。


第四部分:和波利尼西亚人在一起驶到南海群岛(8)

    其余几个人在礁脉上往里一大段的地方,找到了橡皮艇,它横在水里漂着,里面有很多水。他们倒了水,把它拖回破筏旁边。我们搬运最重要的东西,例如电台、食粮、水瓶,把艇装满了。我们拖着这许多东西,横过礁脉,把东西堆在一大块珊瑚石的顶上。这块石头孤零零地躺在礁脉里边,像是一块大陨石。然后我们回到破筏上,又去装运。我们不知道在潮流冲到我们周围的时候,浪涛会出什么花样。    
    在礁脉里面的浅水中,我们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阳光里发亮。我们水过去捡起来一看,使我们吃了一惊。那是两只空罐头。我们没有想到在这里会找到这些东西。而更使我们吃惊的是,这两只小罐子很亮,新开的,上面还有“菠萝”的戳印,我们为后勤部做试验的新式战地军粮上也是这个戳印。原来这是我们自己的两只菠萝罐头,我们在“康提基”上吃了最后一餐后掷下水的。我们是紧跟在它们后面到了礁脉上了。    
    在我们搁浅的地方,四周只有许多水潭和一片片潮湿的珊瑚石;更往里去,是那静静的蔚蓝的礁湖。潮水在退,我们不断地看见有许多珊瑚石从我们四周的水里冒出来。沿着礁脉一直澎湃不已的大浪退了,退下去有一层楼深。在潮水再涨时,这狭窄的礁脉上的情况很难预料。我们一定要离开。    
    礁脉像一道壁垒,在水里半隐半现,从北蜿蜒到南。在最南端有一座长岛,岛上密密地长着高耸的椰林。就在我们上面靠北,距离只有六七百码的地方,另有一个小得多的椰树林立的岛。这岛在礁脉之内,椰树尖梢高拂云霄,雪白的沙滩伸展到静静的礁湖中。整个岛看上去像是一只放大了的绿色花篮;也可以说是像天堂精华的一小部分。    
    我们选了这个岛。    
    赫曼站在我旁边,满是胡须的脸上笑逐颜开。他一句话不说,只伸出手,悄悄地笑着。“康提基”还远远地躺在礁脉上,浪花在它身上飞溅。它是一只破筏,却是一只值得尊敬的破筏。甲板上的东西都打烂了,但是从赤道国基维陀森林里砍来的九根筏木,还是完整如初。它们救了我们的命。大浪只冲走了一点东西,我们藏在小屋里的一样没丢。我们把木筏上一切真有价值的东西都拿走了,都安全地堆在礁脉之内、日光照耀着的大石顶上。    
    我在破筏上最后细查一遍,看见一只压瘪了的篮子里有一棵小椰苗,从椰壳的一个眼里长出来,有十八英寸高,底下伸出来两条根须。我手里捧着这椰壳,向小岛走去。    
    我高兴得如醉如痴。我双膝跪地,把手指深深地挖进干燥温暖的沙土。    
    航程结束了。我们都活着。我们在一个小小的、没有人烟的南海岛上登岸。这岛太好了!    
    我们躺在地上,尽量享受,微笑着看那贸易风带来的白云在椰树尖梢上飘向西去。现在我们已经不再可怜巴巴地跟着它了,现在我们躺在一个固定的不动的岛上,在波利尼西亚了。    
    在我们躺着舒展四肢的时候,我们外面的巨浪沿着地平线,火车般隆隆来去,来去。    
    班德说对了,这就是天堂。


第四部分:和波利尼西亚人在一起和波利尼西亚人在一起(1)

    我们的小岛上没有人烟。因为这岛全长不过二百码,最高处离礁湖水面不到六英尺。    
    在我们头顶的椰树梢上,吊着一大球一大球的绿色椰子,椰壳很厚,热带的太阳晒不到壳里清凉的椰汁,因此我们在开头几个星期不会受渴。同时也有成熟的椰子,许许多多寄居蟹,以及礁湖里各种各样的鱼。我们的日子会过得不错。    
    在岛的北边,我们找到一个破旧的、没有油漆过的、木头的、残存的十字架,有一半埋在珊瑚石和沙土堆里。我们站在这里,可以看到沿着礁脉向北去的景色,一直望到上面东西已经搬空了的破筏那里。这番景色,当我们向我们搁浅的地方漂行的时候,曾在离得很近的地方看到过。更向北去,在蓝色的烟雾中,我们看到另一个小岛的椰林。在南边的那个小岛离我们近得多,岛上树木繁茂。我们也看不到那里有人迹。但是眼前我们要考虑一些别的事。    
    纳德用干枝生火。不久我们就吃起蟹肉来,椰汁加咖啡当甜点。    
    “上岸来觉得不错吧?小伙子们?”纳德高兴地问道。    
    在这次航行中,他本人在安格图已经享受过一次这种感觉。他正说着这话的时候,一失手把半壶开水倒在了班德的光脚上。在木筏上一百零一天之后,到岸上的第一天,我们都有点摇摇晃晃的,会在椰林中突然跌撞起来:我们一脚踩出去,准备一个大浪来的时候站稳身子,大浪却不来。    
    当班德把每人的吃饭用具交还给我们的时候,艾立克笑得合不拢嘴。我记得,在筏上吃了最后一餐后,我照例弯身到筏边把用具洗干净。艾立克此时向礁脉望去,说道:“我想今天不用再费事洗刷了。”他后来在厨房箱子里找到他的东西,和我的一样干净。    
    吃过饭,在地上躺着好好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我们动身把浸湿了的无线电器材装配起来。我们一定要快快动手,使得拉洛东格的那个人在发出我们遇难的消息以前,能和他联系上。    
    大多数的无线电器材已经搬上岸。还在礁脉上漂动的东西中,有一只箱子。班德用手一碰,立刻触了电,身子跳得老高。毫无疑问,箱子里的东西是属于电台组的。在电台人员拆拆拼拼装配电台的时候,我们其余的人动手搭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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