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装的!”
马小跳爬进车里去胳肢毛超。毛超最怕痒。
“格格格,饶命!”
“还装不装?”
“不装了。”
毛超乖乖地从车里出来了。
现在,车里还剩下唐飞。他在装睡。
“唐飞,快下来!”
回答马小跳的,是唐飞的呼噜声,装得还真像!
丁克舅舅和黄老鸟把唐飞抬下车来。
“这小鬼子还真沉。抬哪儿呀?”
丁克舅舅朝大家眨眨眼睛,大声说:“把他扔下去吧!”
唐飞一挺身站了起来:“谁敢扔?谁敢扔?”
他们站在鹰嘴崖边,满眼都是苍翠的绿色。向上看,是白云蓝天;向下看,是深不见底的幽谷。
马小跳的头有点发晕,不像刚才在车上那样豪气冲天,他从悬崖边退了回来。
“马小跳,害怕了?”丁克舅舅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有恐高症吗?”
“谁害怕了?谁害怕了?”
马小跳硬撑着。
“我先跳,然后你们跳!”
丁克舅舅在腰上拴牢了橡皮筋,站在悬崖边上,双眼微闭,深深吸进一口气,然后纵身一跳。
像一只展翅飞翔的山鹰,丁克舅舅伸展四肢,向深谷里俯冲下去。
“看见没有?这就是蹦极。”黄老鸟鼓动道,“那种奇妙的感觉,啧啧啧……喂,你们谁先来?”
马小跳看着张达,张达看着马小跳。
马小跳问黄老鸟:“是不是从这悬崖上跳下去,我们就从男孩子变成男人了?”
“那当然。”黄老鸟一本正经地说,“做一个男人,首先要勇敢。一个胆小鬼,配做男人吗?”
“不配!”
“那还不快跳!”
橡皮筋拴在张达的腰上,张达像个木头人,他不敢看周围,更不敢朝下面看,他闭紧了双眼,一动不动地站在悬崖边。
这时,毛超和唐飞来了精神,他俩比谁都叫得起劲。
“张达,跳呀!跳呀!”
“张达,跳下去,你就是男人啦!”
张达纵身一跳,跳下去了。
“马小跳,该你了!”
毛超和唐飞一人拉住马小跳的一只胳膊,就像马小跳会逃跑似的。
“放开我!”
马小跳挣脱他们,一脸悲壮,走向悬崖边。其实这时候,他心里怕得要命: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如果拴在身上的橡皮筋断了,摔进那万丈深渊,会死人的。
马小跳站在悬崖边,看着美丽如画的风景,他突然有这样的感觉:如果跳下去,就再也看不到这样的风景了。
毛超和唐飞在马小跳的身后拼命地起哄。
“马小跳,丁克舅舅跳下去了,张达也跳下去了,你怎么还不跳?”
“马小跳,快跳吧!那美妙的感觉,像自由的小鸟在自由地飞翔。”
唐飞和毛超在怪笑。
马小跳没有跳。他盯着天上的一朵云,一朵悠悠飘动的云。马小跳多么希望自己就是那朵云,那朵没有恐惧感的云。
马小跳不敢跳,他感到羞耻。如果蹦极真的是一个男孩成为一个男人的成年仪式,难道他没有资格做男人吗?
不,马小跳一定要做男人!
马小跳跳下去了。
山谷的风灌满了他的耳朵。他的身体轻飘飘的,真的像一只自由的小鸟,在天地间自由地飞翔。
飞翔的马小跳,恐惧已离他远去。现在,他是一只小鸟,他在体验小鸟般的欢乐和自由。
张达跳了,马小跳也跳了,可毛超和唐飞还是不敢跳。
因为蹦极成功,马小跳和张达自以为已经完成了从男孩到男人的成年仪式,说话的语气也变成大男人的语气了。
“唐飞,毛超,你们不想成为一个勇敢的男人吗?”
张达和马小跳逼着唐飞和毛超。唐飞的脸色惨白,毛超的两条小细腿不住地哆嗦。
“跳吧!”张达说,“跳下去……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了。”
唐飞说:“那不跟死了一样吗?”
马小跳的感觉显然不同,他要把他的感觉告诉他们:“跳下去的时候,你就变成了一只小鸟。”
“真的?”毛超心动了。
“不信就去试试。”
变成一只小鸟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毛超跳下去了。
当毛超重新回到唐飞跟前的时候,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鸟。
“跳吧,唐飞。”毛超在唐飞的耳边悄悄说道,“有一根橡皮筋拴着,怎么都掉不下去。”
唐飞豁出去了,这回他不得不跳了。他知道他不跳的后果,就是从此以后,他在马小跳、张达、毛超的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总不能他们都成了勇敢的男子汉,他还是个胆小的男孩子吧?再说,还有一根橡皮筋拴着。
就当死一回吧!
唐飞跳下去了。
全体蹦极成功!
“我宣布——”黄老鸟宣布道,“从现在起,马小跳、张达、毛超、唐飞是男人了!”
《小大人丁文涛》选载
丁文涛号称“成语大王”,他一张嘴便是一串成语。丁文涛嘴上功夫利索,手上功夫就差了,做事情很慢。你如果要去问他:“丁文涛,你还没做完呀?”
你不过才问了一句,丁文涛早有十句在那里等着了:“慢又怎么啦?慢工出巧匠。慢工出细活。慢走跌不倒,小心错不了。慢橹摇船捉醉鱼,慢……”
丁文涛一说起成语来就收不住口,就像刹车坏了的汽车一样,刹不住车。
每周三下午第二节课,是班队活动课。这堂课不由老师上,由班上的中队委轮流上。
下周的班队活动课,要轮到学习委员丁文涛上了,他又准备搞一场辩论会。
“丁文涛,你除了辩论会,还是辩论会。你能不能不搞辩论会呀?”
中队长路曼曼对丁文涛很不满,他上一次才搞了辩论会,这一次他又要搞辩论会。
“辫子长,见识短。长江后浪推前浪,推陈出新,你懂不懂?”
路曼曼不懂。谁知道他乱七八糟说了这么多,是什么意思。
丁文涛还是要搞辩论会。他口才好,只有开辩论会最能显示他这方面的才华,特别是他说成语的才华。
不过,丁文涛这次搞的辩论会,还真的有点创意,是一场关于动物的辩论会——辩论猪和狼这两种动物,谁对人类的贡献大。
辩论会自愿报名参加,分成两组,每组三人,一组为猪辩论,一组为狼辩论。
“当然是猪对人类的贡献大,这有什么可辩论的?”
“肯定是猪赢狼输。”
马小跳哪里肯放过赢的机会?
马小跳去找他的好朋友唐飞:“唐飞,我们去报名参加辩论会。”
“不去。”唐飞是属于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人,“打嘴仗的事,你去找毛超吧!”
毛超最喜欢打嘴仗。马小跳还没去找他,他先找上马小跳了。
“马小跳,我们就当猪方,肯定赢。”
必须要三个人,现在还差一个人。唐飞已说了不来,好朋友中,只剩张达了。
马小跳说:“我们去找张达。”
毛超笑得直打嗝儿。
马小跳知道毛超笑什么。张达说话结巴,让他去辩论,还不把人急死!
毛超建议另找一个人来做他们的搭档,马小跳不同意:“可张达是我们的好朋友呀!”
马小跳带着毛超和张达,到丁文涛那里去报名。
“丁文涛,我们要为猪辩论。”
“你们?”丁文涛指着张达,“还有你?”
张达涨红了脸:“不……不行吗?”
丁文涛笑得眼镜都滑到鼻子尖了。自从看了电影《哈利·波特》,丁文涛就把他的方框眼镜,换成了圆框眼镜,居然也有人说他像哈利·波特。
“你小看我们?”马小跳看着丁文涛就不顺眼,“你以为戴着这样的眼镜,就可以冒充哈利·波特?告诉你吧,这场辩论会,我们还非赢不可。”
“夜郎自大,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口吐狂言……”
马小跳大喝一声:“丁文涛!”
丁文涛这才收了口:“你们怎么赢呀?”
“我们当猪方。”毛超志在必得,“对人类的贡献,猪肯定比狼大。”
丁文涛说他们不懂辩论会的规则。
“说,什么规则?”
“这个规则不是各行其是,不是南辕北辙,不是心想事成,不是痴人说梦……”
“住口!”马小跳大喝一声,“你说谁是‘痴人’?”
“痴人”就是“傻瓜”、“笨蛋”、“愚蠢的人”,他们都懂。
看到马小跳的眼睛里在喷火花,张达也握紧了拳头,丁文涛的心里又冒出一个成语来——“识时务者为俊杰”,再饶舌下去,他就真成“痴人”了。
“辩论会的规则是,猪方狼方,抓阄儿来决定,这样才公平。”
“抓……就抓……”
张达挽起衣袖,马上就要抓。
丁文涛的老毛病又犯了:“欲速则不达,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许说成语!”
丁文涛这才说他还没有找到搭档。
丁文涛要找搭档不难,都知道跟他一起辩论,根本不用花力气就可以稳操胜券。
丁文涛找的两个搭档,一个是班上最聪明的女生路曼曼,一个是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夏林果。
毛超心虚了:“他们的阵容好强哦!”
马小跳心不虚:“难道我们的阵容不强吗?”
“你们俩很……强,就是我……不强。把我换……换……”
“张达,不许你打退堂鼓。”马小跳斗志昂扬,“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就应该并肩战斗。”
抓阄儿的时候,辩论双方的六个人都到齐了。马小跳和丁文涛是双方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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