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捣乱!”
阿蒙碰了一鼻子灰,怀恨在心。拿起铅笔画了一个满头圈儿怒目圆睁张着大嘴手举擀面杖的老妈形象,并从户口本上抄下老妈的名字,在名字后写上“大王八”三字。
第五章哎呀我的妈!(2)
画写完毕,狗胆包天,竟然得意洋洋拿去给老妈看。
老妈疑惑的用沾满面粉的手接过一看,先是愣了几秒。阿蒙正想拨腿开溜时,忽然听到老妈的歇斯底里的大笑声。
老妈一直笑一直笑,笑得弯腰笑得蹲在地上笑得满脸通红,笑到后来声音都变了。
后来将阿蒙的杰作传阅全家,一看那可笑的形象和那句“***大王八”的批语,全家人笑了个半死不活。
从此,他们对阿蒙的性格又多了一条定论:报复心极强。
阿蒙上小学一年级时,老爸老妈领着弟弟旅游,去了北京天津上海南京杭州等城市。他们出发前,阿蒙闹着也要去,老妈说不行,因为你正在上学。阿蒙恨恨的说:“我上幼儿园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去玩?非得等我上学了才去。你们就是不想带我去,偏心眼儿!”说完了裂开嘴要哭。
老爸安慰阿蒙,说以后一定领阿蒙去北京玩,并承诺给阿蒙买洋娃娃回来。
阿蒙日盼夜盼,总算把他们三个盼回来了。欢呼着去翻行李,以为能找出个漂亮的洋娃娃来。
可老妈却拿出了一套衣服给阿蒙,并给了一些零食,然后就叫阿蒙出去玩。
阿蒙问:“我的洋娃娃呢?”
老妈说:“太贵了,没买,再说后来也没钱了。“
阿蒙一眼看到弟弟拥着一堆宝剑、手枪,立刻嚷起来:“骗人!给他买那么多玩具,我就要个洋娃娃还不给我买。不是没钱,你就是不想给我买,你就向着他。我不干我不干,我要洋娃娃,我就要洋娃娃!呜呜呜——”
阿蒙放声大哭,任谁哄劝也不听。最后爷爷下班回来,抱着阿蒙说一定领阿蒙去北京玩,而且不带弟弟去,阿蒙才慢慢不哭了。
那件事之后,阿蒙对老妈真的疏远了起来。
阿蒙以前从不认为老妈长得有多好看,直到爷爷过六十大寿时才发现老妈真是个美女。
按民族风俗,六十大寿必须隆重庆祝。本民族妇女无论老幼,都得穿上民族服装轮流上去跳舞敬酒。
老妈那天穿一身淡粉的长裙,长发盘一个髻,略施脂粉,与老爸在众宾客面前翩然而舞,看上去光彩夺目,引得众人一片喝彩,交耳称赞。
阿蒙觉得很有面子,正暗自得意,忽然听旁边有人说:“她(指老妈)爱人长得可不怎么地,那么胖,看着不般配。”
另一人说:“可不是咋地。你看他们家闺女长得就随她爸,和她妈比差老远了。”
气得阿蒙差点吐血。
阿蒙长到十几岁后,与老妈在一起时,经常会有人问老妈:“这姑娘是谁啊?”
老妈笑着说:“我闺女。”
对方无一例外的睁大眼睛做惊讶状说:“你有这么大的闺女?不象不象,我还以为是你妹妹呢。”
老妈乐得合不扰嘴,阿蒙气得在一边翻白眼儿。
当阿蒙的男朋友来阿蒙家玩,陪阿蒙娘俩一起买东西时,又有不识趣的人如上所说。男朋友当场笑了,并调侃阿蒙说:“你怎么显得那么老?”阿蒙毫不客气的上去拧他,拧得他吱哇乱叫。
阿蒙晚上气呼呼的对老妈:“以后不跟你上街了。这帮人真离谱,想夸你年轻就直说呗,非得拿我来跟你比,我看用不了多久就有人说你是我妹妹了。你还想不想让我嫁出去了?”
阿蒙上初中时,因迁居楼房,爷爷奶奶与老爸老妈分家了。
老爸老妈的房子是两居室,所以阿蒙和弟弟必然有一个得去爷爷奶奶家住。
阿蒙从小就跟着爷爷奶奶,当然二话不说就跟过去了。再说了,爷爷奶奶也希望阿蒙一直跟在他们身边,因为阿蒙比弟弟聪明漂亮,这是有目共睹的。
弟弟喜欢把各路淘小子往家领,把干净整齐的家弄得一塌糊涂,为这事,他没少挨老妈的骂。
小的时候,他还不懂事,当然也不知道要脸,所以骂就骂了。
等长到青春期了,比较敏感,被老妈当着同学朋友的面臭骂一顿很令他难堪,可他生性懦弱,从不敢顶撞老妈,反抗的方法不是赌气不吃饭,就是找阿蒙来诉苦(这时候想起姐姐来了,小时候干嘛去了),让阿蒙替他出头。
第五章哎呀我的妈!(3)
阿蒙出头跟老妈大吵了好几次,最后老妈屈服,从此改过(改客人走后毒骂弟弟),弟弟感激不尽,姐呀姐的拍了阿蒙好长时间的马屁。
阿蒙上大学报到时,老妈陪同而来。忙了几天,替阿蒙安置了一切后,千叮咛万嘱咐的上了车。
阿蒙一直呲牙对着车里的老妈乐,老妈一看阿蒙如此便放下心来,与阿蒙笑着挥手作别。
车刚一开走,阿蒙的眼泪就下来了——以后得自己洗衣服叠被了,天那!
老妈到家后给阿蒙打来电话,阿蒙那天正因军训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而食堂的饭菜竟然比老妈做的还难吃,一听老妈的声音从千里外传来,悲从中来,放声惨嚎。
老妈一直安慰阿蒙,说到后来她的声音也哽住了,爷爷便接过电话继续鼓励阿蒙。
后来据老妈说,那天放下电话全家人都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阿蒙死了呢。
阿蒙当时哭得说不出话,放下电话一路哭着回宿舍。因那一层都是新生,全在想家,所以阿蒙一人嚎楼内百人应,从外面听活象女鬼群出。
阿蒙一学期下来瘦到八十多斤,头发也掉了一半。放假回家,老妈一看阿蒙的鬼样子,躲到屋里偷偷的哭。然后拼命给阿蒙做大鱼大肉,逼阿蒙吃下去。
一天吃完饭,阿蒙照样碗一推就起屁股走人。走出几步后不知怎么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发现老妈的两鬓竟然有些花白,大吃一惊,急忙跑到她身边细看,果然是白发!
阿蒙大叫:“妈,你怎么有白头发了?”
老妈笑了:“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还能不长白头发?妈也老了。”
阿蒙心里一阵发酸,眼泪几乎涌出来。
克制了一下情绪,阿蒙说:“妈,我来洗碗,你去歇会吧。一会儿我洗完碗给你拨白头发。”
老妈又笑:“你洗得那么慢,还是我洗吧。一会儿你给妈拨白头发就行了。”
那天饭后,老妈躺在床上,和阿蒙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家常,阿蒙细细的搜寻白发,必除之而后快。
拨着拨着,发现老妈睡着了。阿蒙看到美丽的老妈额头眼角已有细细的皱纹,再看看她已显苍老的手,还有拨下的一堆白发,再回想起在爷爷寿宴上艳光四射的老妈,不明白时间都跑到了哪里。
阿蒙不希望长大,老妈也不愿意变老,可时间是如此无情,违背所有人的心意以它自己的速度稳步前行,不肯为任何人停留哪怕一秒。所有美好的时光都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留下的是白发、皱纹和沧桑劳累的脸。
如花美人,似水流年。
阿蒙无声的落下泪来。
阿蒙工作后很少回家,一晃两年未见老妈。
阿蒙与男朋友分手后一直瞒着家人达半年之久,后来老妈旁敲侧击打听到消息,急忙来电话询问。
阿蒙开始时不想多说,后来禁不住老妈焦急的追问,忍不住说了起来。
女人诉起关于恋爱与失恋的苦来简直好比水库开闸,一发不可收拾。阿蒙滔滔不绝的说,说到后来声泪俱下,差点淹了听筒。
老妈不停的安慰阿蒙,还说:“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委曲一定要跟妈讲,就算妈帮不了你什么忙,你说出来不也省得心里憋得难受吗?好了,别哭了,姻缘这事没法儿强求,早晚你能找到一个更适合你的人,啊!”
后来老妈四处找人给阿蒙算姻缘,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阿蒙一合计,如果将各种说法综合起来,阿蒙这辈子能嫁二十次,比伊丽莎白·泰勒还厉害。
这段日子,疫情严重,全家人为身在北京的阿蒙和弟弟担足了心事。
老妈频频来电话,问阿蒙和弟弟怎么样了吃得好吗没事千万别出去等等等等,世上所有的老妈会说的话,阿蒙的老妈一句都不会拉下。
末了,老妈还会问阿蒙有男朋友没有,阿蒙说老妈你可真行,这都什么情况了还想让我找男朋友,你愿意我出去被传染啊?
老妈笑了,说那就等这阵子过去再好好找个男朋友吧。
《东周列国志》第四回“郑庄公掘地见母”,郑庄公与母亲终于互相谅解,重叙天伦,真是个美好的结局。
仅以此文献给生我、养我、和我吵架无数次但仍爱我一生一世的、我的聪明美丽活泼辛劳独一无二我的心肝儿老妈,今年母亲节女儿又不能陪在您身边,就在北京给千里之外的您磕头了!等疫情过去我就回家看您,您要养好身体,等我回去接着跟您吵个天翻地覆。说实话,两年没跟您面对面吵架了,我实在是有点憋不住了——看这次谁能吵过谁!
第六章请你别脱得那么光!
大学时同宿舍的老二,性格风骚。
一日购得新款内衣一套,便只着这三点衣在寝室大跳香艳的肚皮舞。一时掌声雷动,尖叫喝彩声钻天入地。
忽闻有人敲门。大家边笑边嚷:“一定是其他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