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星把酒后脑子摔伤晕了好几天,后来醒来后失忆的情况向费云霖详细地说了一遍。
“哦……是这样的……”费云霖心想会有这种事呀?不过看大哥的样子不象是做作,相处几天来,心里一直觉得苏亦星是个好汉子,是值得一交的朋友,起码也决不是候大财主所形容所说的那种人。
“霖弟,说实话,自从我摔伤醒来后,我的人全变了,以前的事是记不得了,以后所作所为却是没有一点对不起人的地方,这几天下来你是该知道的呀,唉!今天这事让我非常地难过……我也没想到这是我作的孽,你看怎么办呢?”
“那你知道了就要设法弥补呀。”费云霖希望大哥的名声搞好一点。
“弥补?你是说把她娶回家?嗯,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可能太伤她们心了,候老员外会有疙瘩呢,或者是对我不信任……唉,这几天我还尽做着要做大侠闯江湖的梦呐,现在看来没有被人当淫贼惩办了已经算是烧了高香了哩。”苏亦星的大侠梦算是破产了。
“大哥,我看这与做大侠闯江湖没有多大关系呀,再说你只要做了补偿,她嫂子娶了回家这事也就算了,谁还会抓住这小辫子不放呐?”费云霖安慰道。
“小辫子?嘿嘿……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多少大辫子呢?算了,以后再说吧,人生在世,混过一天算一天吧,什么大侠义士的,都是虚名,有钱吃好玩好有女人就行了……咦?我在说什么?”苏亦星这话一说出口就发觉有些不对了,好象这几句话是完全没有经过他苏亦星的大脑思考而出的,而是深藏他心中的另一个封德铭脱口而出的话。
费云霖深深地瞥了一眼苏亦星,轻叹道:“大哥,你好象有点变化……”
苏亦星沉默了许久,远眺着太湖尽头的点点帆影,惘然地摇了摇头道:“霖弟,不说了,我们回吧。晚上还要去剌探‘飘香楼’后院里那几位‘客人’的情况呢。唐寅那里的酒我也不去吃了,反正他这几天还不会走的。”
月黑风高,飘香楼后院一片精舍里只有一间厢房里还透出些许蒙胧的灯火,阵阵秋风带来的树叶簌簌声中不时地夹杂着一丝娇媚淫荡的嘻笑声。
苏亦星与费云霖许姑娘三人轻飘飘地越过了矮墙,潜伏在院内假山傍。三人今晚俱是一身玄色劲装,面上蒙着黑纱,苏亦星是初次穿这种行头,颇觉有趣,行动也特感便利。
费云霖轻声言道:“小弟我先行前去察看一下,两位稍待片刻。”
“我与你一块去吧。”许姑娘猫起了细腰,眼光扫了下苏亦星。
苏亦星一耸肩作了个不置可否动作,心忖可能自己单独与许姑娘黑暗之中挨肩相处对她或许些有点压力吧。这女人也太小心了,天下女人多的是,我苏亦星是不会搞结义兄弟的女朋友的啦,除非……呵呵,苏亦星忽然想到了现代社会的一句流言:“朋友妻不可欺,就等朋友上飞机。”这想法一冒出来,苏亦星又感觉到了不可思议,因为照他苏亦星的性格来说这种时候是一般不大会得想出后面这一段想法来的。看来心灵深处是藏着一个封德铭在不时地出来作怪呀。
费云霖点了下头纵身向院内房舍窜出,轻灵如燕;许姑娘也是身法曼妙,姿势优美。
二人象蝙蝠一样地倒钩住房廊横梁,斜侧身子,轻沾口水点了一个湿洞向内望去;屋内正开着一桌花酒,几个江湖汉子各自搂着一个妖艳女子在饮酒作乐呢。只有北向面南上首位置上坐着一位留着短须,身穿灰色锦袍的中年文士身傍没有陪女;此人长得眉吊鼻钩,嘴小耳尖,五官搭配及不相衬,阴沉的面容总会让人浮想起毒蛇的感觉来。
“大事当前,你们几个却还是只顾着贪图享乐,要是坏了王爷的事我看诸位是不想活了……”中年文士说的话不紧不慢,但阴沉之气弥漫屋内。
“刘总管放心,我‘哭丧棒刑开’只是逢场作戏,偶尔玩玩,不象有的人……嘿嘿……”
显然,‘哭丧棒刑开’的话中含有挑拨作用。
“哼!你‘老棒子’又算个啥玩意儿呀,我兄弟俩的事不用你来挑唆,刘总管心内没你明白呀,嘿嘿。”回话的是“惜花刀胡龙”,坐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师弟“惜花客杨折柳”。
“住口……都是些不成器的东西!特别是你……”刘总管一指“惜花客杨折柳”:“本总管让你先几天到苏州来是来办事的,不是让你来采花的,你到好,来了没几天就采了人家三枝花了,该办的事却没办好,现在好了,城里到处张贴着榜文捉拿淫贼。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惜花客杨折柳”抽出了爬在陪酒姑娘胯间的爪子,向刘总管作揖陪笑道:“大总管骂得是,是小的无能,去了几次东山那边也没有找到那老怪物,心里毛燥了才顺便搞了几个小姑娘的,下次不敢了,请总管大人恕罪。”
“哼!按理说你搞几个女人干我屁事,可是现在城内引起了轰动,来了好多贪赏的江湖客,查来找去的,早晚会摸到这里来的,你小心了,就是被抓到了也不能说是我王府的人。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嘿嘿。”刘总管的话更加地阴沉了。
说话听音,刘总管的话音让“惜花客杨折柳”心慌了:“大总管你可得要帮我呀,我会死心踏地的为你做马前卒的………”
刘总管的吊眉扬了扬,好象若有所觉,但依然沉住了气慢声道:“这女人嘛花点儿小钱,钩栏里院子里多的是,就象这里的女人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偏偏你要胡搞乱搞地坏我大事……”
“嘻嘻嘻……这个大总管您就不知了,这院里的姑娘花了钱就不好玩啦,大多数都是要钱少动的。可这外面大户人家的小姐就不同了呀,又没力气又要挣扎的,既水灵又白嫩地……轻轻地捣几下就叫得哇哇地……”“惜花客杨折柳”边说边回忆着,口水流了出来也没注意到:“爽哪……咭咭咭………”
这几句粗话最能惹火,听得“丧棒刑开”与“惜花刀胡龙”二人把爪子在陪酒姑娘胯间乱动。
刘总管也跟着嘿嘿嘿地干笑了二声道:“好,好,你爽吧,让你爽的人已经来了……手中竹筷向窗外飞射而出。
第十九章 显神威 淫贼归案
许姑娘正在窗下窥视着,听着里面“惜花客杨折柳”大放淫词,心间火冒不觉喘息声稍大了一些,等发现不对时,一支带着劲风的竹筷射了过来;慌忙中偏了一下身子,竹筷擦耳而过,气劲括得耳间隐隐作痛,心中一凛,暗道:想不到这刘吉的功底这么深,泛之辈。
破门声,拳风声,剑鸣声,夹杂着女子尖锐的惊叫声在瞬息间向外卷来。
费云霖撤出剑时,“惜花刀胡龙”亮晃晃的刀刃已经到了头顶上了,急忙中足尖一蹬借势施出一招“海底采珠”剑尖反撩而出,与“惜花刀胡龙”的朴刀相交于半空中,一阵剑吟刀鸣之声响彻夜空,费云霖因为身在虚空中没有借到多少力便顺势在空中翻了个身子稳稳地落在园中。
许姑娘也在与“哭丧棒刑开”战在了一起,刑开的棍术也确是了得,上下分飞中把棒子使得一会儿如毒蛇出穴,一会儿又犹如雷霆闪击,轻灵之中又带着钢猛威勇。
许姑娘使出的是一套青城派“紫燕穿花掌”,但见玉手掌花飞舞,轻巧如燕,飘如飞蝶花絮,煞是好看,其手法身法比起使女雪儿来更胜几倍,二人你来我往激烈斗杀中无法分出胜负,因对手的强硬使她一时间抽不出空子来发射暗器飞针。
同一时间,东西厢房房门大开,四五个王府“把势”手持刀剑呼啸而出,形势对费许二人十分不利。
总管刘吉此时则神态安逸地打开手中摺扇慢慢地摇晃起来,阴沉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冷酷的笑容。有这样一帮子看家犬“把势”在,何必劳他大总管的大驾呢?
费云霖心中发急了,心道:封大哥在干什么呀?现在不出来帮忙难道要等会儿帮他与许姑娘收尸吗?情急中脱口呼出:“大哥………你在吗?”
苏亦星第一次踏入这种真刀真枪的武打场面,脑子里乱哄哄地嗡嗡作响,有些分不清是在剧院里看电影还是在梦中……大脑迟钝恍惚还没反应过来。
费云霖的一声呼叫才真正地把他从梦幻中惊醒了,暗道:坏事呀,这种时候怎么还象看戏似地,要命啦!站起身深吸一口气,转出假山石时顺手捞了一把冬青叶,手中贯满真气向东厢房里扑出来的三位王府“把势”劲射而出,效果到底如何?苏亦星心中也没底。
苏亦星这一招是试对了,练习了几天的道家真气,稀里糊涂地踏进了高手行列,也没有试过一招半式的真刀真枪,很难说会弄出什么乱子来;但手中的真气却是实实在在真家实货不容置疑的。
一把非常普通的冬青树叶,当然还夹着几颗冬青子呢,急速呼啸着如利刃般破空向几个脚跟尚未立稳的“把势”飞去。
“快闪开!”总管刘吉急促的声音传出,刚才那种悠闲潇洒劲儿全都不见了。
晚了,三名“把势”应声而倒。
三名“把势”身上一共中了十四片树叶,六颗冬青子,二人喉咙间中叶当场子毖命,另一人重伤还在喘气,胸间的鲜血还在汨汨向外涌出,眼见也是活不成的了。
“住手!”刘吉大声喝道。
与费云霖及许姑娘动手的刑开、胡龙马上收手后撤,西厢房里冲出的几个“把势”也及时刹住了脚,激斗场中一下子静下了。
刘吉扬了扬吊眉,阴森森地问道:“是哪一路的江湖人马?竟敢向我宁王府的人叫板了,难道想造反吗?不怕株连九族吗?哼!”
“宁王府?嘿嘿……请问‘惜花客杨折柳’是你宁王府的人吗?”费云霖冷冷地问道。
刘吉心中明白,今天的这个局面不好了,分明是冲着“惜花客杨折柳”来的,自己要是承认了那会牵涉到宁王府的声誉,到时候江湖上一流传,宁王一发火的话,可能会连自己的小命也不保的,这是决不能承认的;其实“惜花客杨折柳”还真的不能算是王府里的人,才来没有几天,那是看在其兄的份上才让他进来的,想不到这家伙一来就坏事。
刘吉略一沉吟,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