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集结……现在是连普通的老百姓都知道宁王马上要造反起兵做皇上了……我能不急?”
“那你们江西的卫所兵马也可以动起来啊,光急是没有用的啦。”
“卫所的兵马?唉,实际能够打仗的才一半不到,岂能与宁王的虎狼之师相抗衡?”张顶说的话到是与宁王那边所说的一样,苏亦星心道:“那可真是要完结了,这地方兵马如此地不顶用,早已被宁王看死了,难怪宁王的气焰如此嚣张呢。
“那巡抚孙燧可有什么好主意呢?他可是统管全省的总指挥呀。”苏亦星问道。
“唉,与我一样哩。只是说过皇上曾关照过让他到福建去找巡抚王守仁来帮忙……”
“福建巡抚王守仁?离这里近吗?要地远了等他们过来了这江西全境可能也差不多了呢。”
“远到是不远,而且福建的兵马与江西大不相同,他们是常年在外剿匪作战,士兵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只要王巡抚一到那就可保无事了……到时候我想还会有浙江的,江苏的,湖广的兵马一齐过来……我想问题不大了,只是眼前江西境内大有可能是保不了的了。”
“那就让他先作好准备啊,把军队先拉过来。”苏亦星说道。
“我想这肯定是不行的,宁王现在没有动,京城皇上也没有消息过来,王守仁不可以随随便便进驻到江西境内的……”
苏亦星“嗯”了一声,心想这到也是的,这宁王在没有反的时候谁也不敢去动他的。再说京里朱厚照也没有什么指示下来,这地方大吏岂敢乱动,那可是要杀头的呀。
“那你总得要做些什么啊。”苏亦星说道。
张顶摇了下头,叹道:“做什么?大人可能还不知道我马上要御任了,这几天在等京里接替我的官员一到就要走了……”
“有这事?”苏亦星这事可真是不知道了,这张顶一走的话,那江西境内就剩下孙燧一个光棍司令顶着了,其它的官员们大多数已经被宁王收买了,这事就难做了。看来宁王要扫平江西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那你是升了还是降了?”
“是升级了,可来得不是时候啊……到兵部去任职。”张顶心中是有喜有愁,喜的是升了官,进了京城里了,还有有可能是逃过了这杀身之劫。愁的是更没有办法来对付宁王的叛乱了,苦了当地的老百姓,毕竟他张顶还是个好官,爱护老百姓是他的职责。
“那我先到孙燧那里去一趟吧,上次也没有与他照面。这家伙是可能对我有意见是吧?我上次在江西这么久了,他也不来看我?”苏亦星问张顶道。
“这个……呵呵,你自已去了便知……”张顶回答道。
巡抚衙门离得较远,不过还是要去的,苏亦星骑马走了好久才到。
门上的衙役慢吞吞地问了好一阵子才进门去通报,苏亦星直是摇头,这孙燧看来真的是不吊自已呢,所以连门卫了这么让人窝火。
“公子爷里边请,孙大人在里面候着……”门卫看来真的是没有把苏亦星当成官,所以称谓也叫道勉强得很,苏亦星心道算了,正儿八经地说自已只是个草民,所以这门卫没把他当成官员也情有可愿。
孙燧在客厅里接待了苏亦星,两人只是淡淡地拱了下手。
上了茶之后,孙燧面无表情地问道:“封公子找本抚可有什么要事吗?”
苏亦星一怔,心道这孙巡抚好象对自已确实是有些成见,哪有人一见面就如此问话的啊。心里顿时有些郁闷,说出来的话当然也就不好听了。
“孙大人,在下虽说不是个官,可拿出来的金牌你也得跪上一跪吧?说起来没有饷银享用,但不管怎么说,皇上的话你不会不听吧?”
“这个……”孙燧支唔了一下没有回答。
“你也不用这个那个了,在下要不是为了皇上为了国家,鬼才有兴趣来这里看你的脸色呢。”
苏亦星停了下,目中精光闪烁,深深地望了下孙燧,冷冷地问道:“说吧,在下哪里得罪你了?不是说大话,在下随时可以罢了你的官职,皇上不会不听我的话……只是知道你是个好人,为官清正,刚正不阿,从不肯向宁王低头,所以现在才忍受一下你的冷脸……”
孙燧脸上急剧在变色,终于长吁一声,叹道:“可能是本抚错了,本抚听过不少关于你在宁王府里的传言,还有与皇上在洛阳的事情……总觉得你是个投机钻营的小人,皇上本来就已经叛经离道的了,现在再加上你一起,唉,朝纲乱矣……”
孙燧说得很透彻,是个男子汉,想什么也就说什么了。
“那么在下与皇上一起,出谋画策,出生入死,打退了蒙古小王子的挑衅,捍卫了国家的安宁,为大明朝争得了无尚的荣誉,你这个怎么想不起来啊?”苏亦星用指头反敲着桌子问道。
孙燧愣住了,张了几下嘴巴,终于低下头来认错道:“是本抚的错了,请封公子不要见怪……”
“这不是错不错的事,你连起码的礼节也没有做到,真想不通你是怎么混到这一省之首的?好了,现在说说看怎么来应付宁王的造反吧?宁王马上要动手了。”
“这正是本抚这几天犯愁的事呢,江西四卫低不了宁王一天的攻击……”孙燧叹息道。
接着孙燧便详细地介绍了一下目前的处境,也说了已经发了几次急件到京里,到兵部中,可还是不见回音,虽说以前朱厚照曾有过秘件,要他注意宁王的举动,但也不要干涉宁王的行动,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火烧眉毛之时了。前几天私下里与福建巡抚王守仁见了一面,这次见面没有让外人知道,宁王至今还是蒙在鼓里。可王守仁也只有在宁王正式起兵时才可以拉出兵马来围剿,目前宁王只要一天没有动手,那福建的兵马一天就不能过界来,所以他孙燧的命看来也是不久矣。因为宁王一起兵的话,首先就会拿他孙燧来开刀的。
苏亦星听了心道:“这孙燧自已给自已算命到确实是有二下子的呢,记得以前在影视中见到过,宁王起兵时真的拿孙燧开刀,把他的人头挂到了南昌城楼上示众。”
有许多的事目前也是说不清的,苏亦星觉得与他再多聊下去也没有什么用的了,反正这江西的兵是用不成的了,只有以后靠外来兵来反击宁王,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孙燧也是可有可无的了。
孙燧讲完了这些又重重地长叹道:“皇上最近是越来越糊涂了,这一次杖毙了十几位朝中大臣……”孙燧觉得在苏亦星面前好象不该这么说,顿了顿住口了。
苏亦星也没兴趣再听了,站起身来告辞,孙燧想留他吃饭,被他推辞了,在这种情况下是没有心情喝酒吃饭的。
第十九章 木成舟 黑云压城
苏亦星没有再回宁王府中,直接回到了时雨斋中,刚歇下来休息了一会,有个小侍女过来了,说是奉娄妃娘娘之命过来请他到碧梧院中去一趟。
苏亦星的头开始痛了,宁王造反基本已成事实,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答应娄妃的要求本来就是张空头支票,订金到是收好了,虽说是挨了轻轻的一个耳光,但美人唇齿间的香味在他嘴颊边至今未散呢,现在娄妃追问起来该怎么样来回答?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啊,苏亦星当然得去的,虽然心底里有时候常会阵阵泛起对娄妃的缕缕思念,他也一直在问自已,难道真的是爱上了这位王妃娘娘吗?
“你来了,坐吧。”娄妃简短的说了一句。
“谢娘娘……”苏亦星也只回了半句话。
“本宫托你办的事进展得怎么样啊?”娄妃的态度冷得可以,苏亦星的心直往下沉,看来这高贵的娘娘根本就没有看上过苏亦星,而只是与他在做生意而已。
苏亦星象是个待斩的囚徒,低头呐呐地回答道:“难呀……本来皇上曾答应过削去王爷护卫的,可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圣旨什么时候到王爷可能就会什么时候反呢,何况时间也来不及了,王爷马上就要动手了……你是知道的……”
“天要塌了……”娄妃眼中的泪花在闪动。
“天命如此,你走吧。”娄妃在下逐客令了。
“茶也没有喝一口,屁股也没有坐热,你就要赶我走?唉,看来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呢……”苏亦星很受伤,心里面沉甸甸的大为无趣。
“你答应的事一点边儿也没有,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那起码我也是尽过力的啊,能怪我吗?你家宸濠野心太大,整天地想着要做皇上,这能怪别人吗?我的功劳没有也有苦劳,对吧?”
苏亦星如此一说,娄妃也发觉自已有些太过了,虽说自已的心情不好,可这来人也是客,不能把火发在他身上的,这花花公子虽说没有实际地办成此事,可也难怪他的,宁王的脾气她是知道的,做皇上是他此生的最大祈求,就算是刀斧加颈也在所不惜的。所以婉转了一下口气,稍微露出了一丝笑容道:“对不起,我的心情不好,你请喝茶吧。”
苏亦星见娄妃的态度软了下来,马上得寸进尺地说道:“不好意思,忙着赶过来连晚饭也没有吃,能赏口晚饭吗?”其实是真话,他现在肚子饿得直叫呢。
娄妃望了他一眼,吩咐侍女去准备晚饭,自已却往内房里去了。
“等一下,我有话说……”苏亦星叫住了她。
娄妃愣了一下,转过身来慢慢地走近问道:“有什么话你就尽快地说吧,本宫心情不好,不想陪你闲聊。”
苏亦星尤如又被当头打了一棒子,谈话的兴趣全没了,颓丧地摇头道:“算了,本来想对你说皇上答应我可以在刀下救几个人的,算了,我走了,晚饭也免了……”
“你别走……”娄妃拉住了他,因为走得急,整个人全贴进了苏亦星的身上。
苏亦星一把扶住了她,半扶着她坐了下来。
“皇上真的答应可以刀下留人?不管是什么人?”
“是,甚至是你的儿子……”
娄妃长叹一声道:“可能吗?王爷失败了的结局就是全家不管老少全部上法场,尤其是我的儿子……真的能留一个算是天大的恩典了……”
苏亦星望着外面已经沉暗下来的夜色,没有作声。
“我已经看到了那最后的结局了,以卵击石,王爷大为不智啊。”娄妃眼泪象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