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森·罗平的第二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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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森·罗平的第二面孔-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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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高兴知道你会去那儿。” 
  “谢谢。”塞巴斯蒂安十分激动地说。 
  “你认识这个马德莱娜吗?” 
  “不认识。我只知道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很有风度……非常有派头……没有一点儿小姑娘的做作。好像她是出身名门望族。” 
  “我们到哪儿啦,如果这不保密的话?” 
  “罗亚尔街。” 
  “那么,把我放在这儿。我已经瞎得够呛了。” 
  罗平摘下眼镜,用手揉着眼睛,满心欢喜地看着太阳、行人和巴黎黄昏的迷人美景。 
  “啊!拉乌尔先生,”塞巴斯蒂安说,“当一切都完成后,我该多高兴呀。祝你好运!” 
  他们握了握手。罗平下了车,站在人行道旁等着汽车走远。他把手伸进衣袋,摸了摸钥匙、钞票和小玻璃瓶。他不是在做梦。三天之后,他将成为一名杀人犯。或者是…… 
  “或者是让‘爪子’剥了我的皮。”他总结道,“亚森,我的老同志,你现在可是真的陷入困境啦!” 

  
  



五、上当受骗之夜



  马德莱娜·费雷尔,在办完海关手续后,坐上一部出租车,直接来到了亚历山大旅馆。她不时地透过后车窗注视着街上。樊尚·萨拉扎对她的忠告令她惴惴不安。她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促使她这样不停地四处探看的简单好奇心源于何处呢?此时,注视她的人会以为她已经处在他的监视之下了。 
  在走进旅馆之前,她最后一次朝四周投去急速的一瞥,然后她径直朝总服务台走去,轻轻地撩起了面纱。她的美貌是显而易见的,在大厅里,不止一位住客转过身子偷偷地打量她那迷人的、高傲的身段。她昂着头,但又恰如其分。守门人匆匆走上前来。 
  “费雷尔夫人……很好……” 
  他叫过行李员来。 
  “请把夫人带到一百三十六号房。” 
  这是一间非常华丽的房间,它靠两个大窗户采光,屋内花园里有细细的喷泉在低吟,小池中有许多金鱼在游动。马德莱娜·费雷尔摘下帽子,原地转了一圈,欣赏着她十分喜欢的家具。屋中央有一张宽大的雕床,两张舒适的扶手椅,一只涡形的角柜,一张活动的穿衣镜正对着梳妆台,两个衣橱……地毯是什锦兰色的,表现的是古代的带帆的双桅战船。她脱下手套,把门锁上,插好门栓。她终于到了家,而且可以舒舒服服地休息了。她在活动穿衣镜前呆了片刻,把镜子向下拉了拉,以便能够照到脚下。长途跋涉使她脸部有点发紧。她用洇湿的浴巾的一角按了按眼睛,然后打开衣箱,取出一套洗漱用具和一本书。她把书放到了床头柜上。正当她准备洗漱时,她听到轻轻的三下响声,如此地轻,如此地小心,以致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在犹豫不决的情况下,她喊道: 
  “请进!” 
  但她马上想到门是锁上的。于是她拿起书,把它夹在腋下,穿过房间,拉掉门栓,手扶在锁头上,停了下来。在她身后,一个年轻的、欢悦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是该说‘请进’,而是‘出来’!” 
  她转过身来,用手背堵在嘴上,生怕到了嘴边的喊声会冲出口来。一个高个子、精干、穿着讲究的男人正从一只衣橱里出来,然后是十分有礼貌的鞠躬,但双手仍在揉着腰部。 
  “非常抱歉,夫人……请您原谅。想想吧,我龟缩在这狭小的地方,弄得腰酸背痛,这是为您效劳呀。唉呀,我的腿……您同意吗?” 
  他做了几下放松的动作,同时仍在以有趣的礼貌不断地说着。 
  “我还不习惯这样在夫人面前显露自己。请相信,我十分不安的……见鬼!我可能成为一个患关节强硬症的人!麻死人啦!……我想动一动,想变换一下姿势……可是您不知道,肯定不知道,在这狭窄的衣橱里蜷缩一个小时是什么滋味。千万别这么干呀。朋友的忠告……嗯,我现在好一点儿了,尽管踝骨还没完全恢复……” 
  她不明就里地望着他,恐惧把她钉在了原地。 
  “呆在那儿别动。”她低声说。 
  “很愿意。”罗平说,同时给自己拉过一张扶手椅来。 
  她一面继续盯着他,一面沿墙溜到按铃的地方。 
  “两下是叫房间女佣。”罗平又说了起来,同时把两条腿伸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如果您认为第三下是必需的,对我来说,我无所谓。但是处在您的位置上,我就要保持镇定。因为我要向您揭示的是绝秘的东西。” 
  她犹豫不决,但还是停了下来。 
  “如果我有不良居心的话,”罗平继续说,“我会采取行动,而不会向您说您很漂亮。可是我对您说了。我声明,夫人,对您干坏事,那就等于在亵渎艺术。走近前来,别再害怕。不?……您始终表示怀疑?……是衣橱这件事让您觉得不光明正大?什么?您想拿您的手袋?……请自便……我甚至准许您握住里面的那支小手枪……这是十分自然的……干吧!” 
  她迅速伸出手去,抓过自己的手袋,把它紧紧贴在胸前。 
  “好啦……现在是手枪了。是的,是的,我坚持这一点……别忘记打开保险……这样,会抓住时机……不是为了更好地进行交谈吗。您,手里拿着武器,而我,脚都在抽筋。” 
  “您到底是什么人?” 
  罗平倒向椅背,开心地笑了起来。 
  “真有趣。我总是遇到这个相同的问题。我是谁?……这就不一定啦。对您来说,我是与您有约会的人,在法老旅馆,晚上八点。” 
  “请证明一下。” 
  “很简单!……如果您能让我拿出钱夹而不情绪激奋的话……我是可以的。” 
  他把手伸进西服里,取出一只俄国皮的钱包,然后从包中取出一张支票,远远地举起。 
  “十万法郎……樊尚·萨拉扎的签名……您现在该相信我了吧?” 
  他把支票放回钱包,再把钱包放进西服的内口袋里。 
  “那么,您到我的房间来干什么呢?” 
  “我来向您解释。但首先要把这玩具收起来,因为表演已经收场……等一下。” 
  他站起身,踮着脚尖走到门前,然后轻轻转动钥匙,再猛地把门打开。他探出身子看了看走廊,然后轻轻地把门关上。 
  “我们身边到处是敌人。”他说,“把我们的椅子向前靠一靠,说话声音压低一点。好啦,我们总结一下:您打电话给检察长,向他提及一份名单……然后,检察长又打电话给您,告诉您将派一位可靠的人到您跟前来,因为他担心让您直接去巴黎会……” 
  “那么您就是这个人啦?” 
  “又是又不是。您最好先让我说完……其实,电话不是检察长打给您的。而是‘爪子’的头领……不,别打断我……您的第一个电话令人吃惊……怎么?是谁?这就是我要揭示的……‘爪子’的头领马上就制订了一个狡诈的方案。装作是检察长的意见,他把约会定在了法老旅馆。他的秘是应该交给您一张支票,取回名单。但这还不算完。在晚饭时,他还得往您的杯子里倒麻醉药……然后把您带回您的旅馆,因为此时您已经失去知觉了。于是,他把失去知觉的您带到建在峭壁上的步行街,然后把您从护墙上面扔下去。” 
  马德莱娜·费雷尔脸色苍白。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了。 
  “这位秘使,”她喃喃道,“是……” 
  “就是我。可是您看,我正在背叛。” 
  “为什么?” 
  “啊!为什么……也许有的男人比其他人对美更敏感……也就更可以自由处理……也许他们的心更不受约束……别扯得太远了……我想救您,就是这样……而且我一定能救出您,如果您愿意帮我的话……您现在明白了,我为什么非得在这儿等您而且像我刚才那样地躲着了。我没有其它办法接近您。” 
  “那您是怎么知道我的房问号码的?” 
  “只需给穿制服的服务员一点小费。” 
  “谢谢。”她说,“发自内心的感谢……可是我们全都完蛋了。” 
  “说下去!” 
  “您以为比他还要厉害吗!我可怜的朋友。如果您认识他就好啦!我想要报仇想得发疯……我现在只有回阿尔及尔去,从此销声匿迹……” 
  “太晚了。这个名单您都可以背得出来,对吧?……那么您就是个永恒的危险。” 
  她把脸藏在双手之中,颤抖着声音重复道: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 
  “您会游泳吗?”罗平继续问。 
  “会,而且游得很好。”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您自己消失掉。这也正是我预先设计的。当我们达成一致后,我就溜出去。没人看到我进来,也不会有人看到我出去。此外,我确信这些先生真正开始对我感兴趣,应该是从我们在法老旅馆会面开始。我神态自若地坐在您饭桌的座位上。您这一边,您要克制一下,别显得太紧张……我把支票给您,是一张假支票,然后您就把名单交给我……随后,在晚餐进行到一半时,您让您的手袋滑落地上。您弯下腰去捡它,您一值数到二十下。当您再起身时,我已经把安眠药倒进了您的杯中。当然是偷偷地了,但是要让熟悉内情的人能够看出我的动作。” 
  他把那个小瓶拿了出来。 
  “我用一种无害的东西替换了。” 
  她拿起小瓶,充满疑虑地看着它,突然情绪十分激动,她把瓶内东西都倒进了洗脸盆。然后,她用几小撮米粉把小瓶加满。 
  “我向您保证。”罗平说,“应该对从衣橱里钻出来的先生格外小心。请把这小玻璃瓶还给我……谢谢……安眠药的药效据说来得特别快……您被突如其来的疲劳击倒:您把头靠在自己的手上趴着。您表演时一定要充满信心。” 
  “我努力吧。” 
  “剩下的就简单了。我一直把您扶到他们供我使用的那辆汽车旁,我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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