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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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婚-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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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缘顽福前生造,    
      更有同归慰寂寥。    
      绿珠,据《晋书》记载,她是石崇最宠爱的歌伎,姓梁,广西人,“生双角山下,美而艳”,被石崇“以真珠三斛致之”。关于石崇,我在前边夜读笔记(二)里提到过他,此人奢靡、凶残,杀侍妾如杀鸡。当时,把持朝政的赵王司马伦有一位亲信叫孙秀,派使者用司马伦的名义向石崇索要绿珠。官场上也是风水轮流转的,敢与皇帝亲舅舅斗富的石崇,此时已经免官,而孙秀新贵,炙手可热。使者到时,石崇正在金谷别馆冶游,当即唤出婢妾数十人,一个比一个衣着华美、楚楚动人,列队站好,让使者随意挑选。使者说:“我奉命来取绿珠,请指给我看是哪一位?”石崇听了大怒,说:“绿珠是我最心爱的女人,你们是得不到她的!”使者劝他三思而行,石崇断然拒绝,由此酿成杀身之祸。孙秀耿耿于怀,几番算计,终于矫诏捕杀石崇。事发那天,石崇正在楼上设宴,绿珠就在身边,看见捕手进来,石崇对爱妾说:“我是为你而获罪了。”绿珠感动得一塌糊涂,泪流满面说:“我愿用死来报答您的知遇之恩。”绿珠说完就自投于楼下而死。随即,石崇被满门抄斩(《晋书·石苍传》附《石崇传》。宋代乐史《绿珠传》,见鲁迅所辑《唐宋传奇录》)。    
    


第二部分第8节 川西妹子坎坷天涯路(7)

    后代文人对绿珠备加赞赏,以“金谷坠楼人”的诗句为她披上情痴的光彩。当代有学者在论述绿珠之死时说:“凭此一跳,这位在历史上毫无功业可言甚至没有留下生平事迹的女性就足以流芳百世了。”(张方:《风流人格》,华文出版社,1997年版,P106)    
      林黛玉的诗是为绿珠打抱不平的:石崇把明珠当做瓦砾一样的抛弃,何曾对姣艳美好的绿珠真正看重过呢?他是前生注定有厚福的,虽然被拘捕受戮,但绿珠对他一往情深,不仅      
    生前侍奉左右,还以死相报,同赴黄泉与他做伴,使主子在阴曹地府也不至于寂寞。    
      林黛玉所咏的历史上五大美妾,为主子自杀而死的有西施、虞姬和绿珠,得到善终的只有明妃与红拂女,感慨的是:“红颜命薄古今同”(《明妃》)。    
      我想,曹雪芹借林黛玉之手吟诵五美,其主旨大概就是喊一声“红颜命薄”吧!    
    


第二部分第9节 “芭蕉不展丁香结”(1)

    (一)    
      “我们这种生活吧,真是酸甜苦辣,五味俱全。我跟那个死鬼过了4年还算平安的日子,现在,霉运来了!他3个月不给我交租啊!每天早晨一醒来,我的心就很痛,怕出门,怕看到房东。幸好房东和我的关系不错,我对房东说,再等等那个香港佬,3个月后他再不来,我就回四川老家去!到时候,你看上哪样电器,只管拿。我就是借钱,也会把房租结清。    
         
      “我天天往香港打手机留言,他死活就是不理。一个月电话费我就花掉600多元。200卡打一次就是五六块钱。昨天我打了8次,这个星期已经打了60多次。我没有钱,女儿要吃奶粉我都舍不得买,所有的钱都拿来打电话。我找那个死鬼,是在找救星哟!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女儿生下来不久,他曾经突然离开我,两个多月不同我们母女见面,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疯了似的找他,说是找他,也只是与那个死鬼或与他有关的人打电话询问。说实话,我比孟姜女还苦,孟姜女晓得丈夫修长城,千里迢迢地送寒衣。我到哪里去找?我又不能过罗湖桥到香港去。是不是?我到不了香港去!也算老天爷可怜我,过了很久他终于回电话说,叫我搞一个账户,他在香港直接从银行划款给我。我一一照办,号码都给了他,整整两年多,账户上也没有出现一分钱。昨天我给他留言:你老说给钱,是骗我,是想我不搞事,我就是死了也要找人垫背。可是,他依旧没有复机。我盼他的电话,我所有的希望都在电话那头……”    
      阿金,属马,35岁,据说是这个村里年纪最大的“二奶”。她一脸憔悴,两只眼泡肿得烂桃子似的。原先阿金在四川达县老家过着平静的日子。22岁那年,父亲为她招赘上门,可惜,“倒插门”是一个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男人。阿金咽不下这口气,为了挣脱婚姻的枷锁,就跑到深圳来打工。    
      阿金在外打工的时间很长,从24岁一直干到30岁,打了六七年工,总是只够糊口,没有一点积蓄。1993年回达县老家离婚,男人咬定她在外面发了财变了心,提出要她负担儿子1万多元的生活费才同意离婚。阿金咬咬牙,问亲戚朋友借钱买来自由,再返回深圳打工。许久之后,才将欠债还清。这时,有个香港货柜车司机看上她,常送她一点小东西,她感动得涕泪俱下,也就糊里糊涂地跟人家上了床。一年后,小女儿呱呱坠地。跟了人家两年,天天催促人家娶她,最后,男人没有办法才说了实话,他家中还有老婆。这时,一切都晚了,生米早煮成了熟饭。    
      1月21日下午,就在将阿月那个无赖丈夫送走之后,在阿洁的牵线搭桥下,我坐在阿金家的客厅里,听阿金诉苦。阿金边哭边择一种叫“鱼腥草”的菜,准备凉拌吃。心情不好,胃口自然不佳,她只能靠这种野菜下饭。空气中弥漫着鱼腥草又浓又烈的令人作呕的腥味。    
      经过几次接触,阿金给我的感觉就像鲁迅笔下的祥林嫂,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不断重复,精神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    
      我所了解的“二奶”,在投身做“二奶”之前,大都还是有职业的。我的走访调查表明,下列几种职业比较容易接触香港客,也就相对容易成为包养的对象:西餐厅服务员、部长,卡拉OK的DJ女与咨客,发廊妹,桑拿女,还有就是打工妹。    
      对于外地来深的打工妹来说,原本的婚姻生活就不顺心,或者还是空白,一旦加入动荡与漂泊的打工生涯也就走上了婚恋的艰涩与无奈的羊肠小道。她们当中,大部分人努力在同乡中找对象,明确关系后两人紧巴苦挣,有了点积蓄后再回家结婚,婚后双双重返深圳,为儿为女,也为自己养老继续奋斗。据调查,这是打工妹中的“幸运一族”。有的打工妹打到一定年头,岁月蹉跎,年纪已然大了,不得不回乡找一个农民嫁出去。因为见过大世面,回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和一个种田人在山乡独处,心里很不平衡。绝大多数打工妹都想在深圳安家定居,由于户籍制度的限制,尤其是收入水平的低下,使她们无法在花园般的大都市里圆这个梦。于是,不少女人想方设法找一个港人或深圳人结婚,为的是在这个她们为之献出了青春的城市住下来。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儿都有,有的人会不负责任地将自己的终身大事托付给不负责任的男人,结下的苦果只能自己独吞。就像阿金一样,幻想在一个港人身上找到幸福,结果沦为“二奶”。    
    


第二部分第9节 “芭蕉不展丁香结”(2)

    (二)    
      在90年代初期,随着内地的改革开放,阿金终于走出了封闭的小山村,去追赶父辈想都不敢想的打工赚钱的幸福。那是1991年,阿金在鞋底塞了100元保命钱,转了好几趟车到深圳来打工。起初,她在岗厦的一家制衣厂做车工,每个月仅有200元工钱,还不够吃饭。晚上加班到第二天早晨还没有饭吃,也不能冲凉。当时,由于企业发展太快太猛,供水等基础设      
    施还不完备,打工者的生活条件非常艰苦,所有员工只能几天轮流一次冲一种从阴沟里掏出来的水。卫生条件太差,许多人上吐下泻,甚至脱水到不能动弹的地步。    
      那段苦日子就像一场噩梦,为了结束梦魇,她一跺脚辞了工,转到一个建筑工地帮人看材料。工作轻快了一些,自然也就赚得很少,那段日子,没饿死就算不错了。无奈之中,她设法找到一家桑拿房,当上了女招待。    
      那时,就有人愿意包养阿金,是一个潮州仔,已经有3个小孩,信誓旦旦说会照顾她一辈子。阿金觉得自己还年轻,还能赚钱,不敢答应。现在,阿金有些后悔,她相信要是跟了他的话,早就发达了。阿金不想当“二奶”,找了个港人以为会明媒正娶地同她结婚,仿佛是一种宿命,想不到竟然还是“二奶”!如今,生活还是如此拮据,阿金在苦巴巴地等待那个男人的恩赐中度日如年。    
      福田有个地下发廊街,坐落在一片待建的工地上,由简陋的窝棚组成,是违章建筑,租价也就相对便宜。阿金跃跃欲试,从老乡那里借了3000元,加上自己的1000元,开始筹建发廊。她想当个小老板神气一把。    
      她找了一个没有施工执照的装修队装修小窝棚,然后添置设备。正式开张前三日,老乡替她写了一张小学生作业本那么大的招工启事,贴在发廊门口,被巡查的“城管”发现,批评她乱张贴小广告影响市容,照章罚了她500元,外加罚500元办理暂住证。过两天,老乡又贴,又被罚100元。再过几天,下雨了,开张日期一拖再拖。阿金的心情很不好,一位同乡约她去南国影院看电影,叫她暂且走开转转运气。谁知,霉运就在这时候突然降临。    
      阿金将门锁给了一位刚招来的女师傅,叫她睡在窝棚里守店。阿金前脚一走,年轻的女师傅立即出门找男朋友玩。阿金看完电影回来,店中的玻璃被打烂了,店内一片漆黑。她摸黑走进门,看见女师傅坐在黑暗中,任凭阿金怎么叫她,她一句话也不说。    
      房间黑得出奇,也寂静阴森得叫人害怕。阿金正在纳闷的时候,隔壁士多店老板骂咧咧寻上门来,一出口就是脏话:死八婆,你开个发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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