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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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婚-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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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将电话挂了。等我们重修旧好后,我特意看了看他的脚,脚上一点伤都没有,我问他为什么撒谎?他嘿嘿一笑,就是不说话。    
      后来,他公司有位同事的“二奶”告诉我,他认为我家的女娃子是他的克星。也是凑巧,女儿一生下来,他在蛇口拉铁的工就没了。他在香港算了一命,巫婆说女儿克他,他就相信了,恨我女儿,对她总是不太喜欢。    
      做人的小老婆就是这样,每年过年注定看不到他的影子。第一年过年,他说他妈妈80几岁,全身瘫痪在床,他必须尽孝在床前照顾。第二年春节,他说陪他父亲回顺德老家探望祖宗。今年没有理由了,万般无奈之下,他终于说他在香港早就结过婚,有个太太和两个小孩。我们从圣诞节就开始吵,吵得很厉害,越吵,他越是不回来,甚至干脆连电话都不接。看看别人的家和和美美,唉……    
      隔着一条浅浅深深的深圳河,阿金、阿婷等众多姐妹啊,总是痴痴地张望,自家的男人哟,你在哪扇窗前?    
    


第三部分第11节 阿银的故事(上)学钢琴的农村妹(1)

    (一)    
      如果说,在31岁那年,阿金在经历了婚姻的破裂与打工的艰难之后,是因为不知情被人包养的话,那么,她的胞妹阿银则是盲目地跟着感觉走,明知是当人家的小老婆也心甘情愿地一头栽进烂泥塘里去。如果说,姐姐的“二奶”之路充满了不确定性,充满了委屈、求乞和辛酸的话,那么,妹妹的路途表面看起来似乎要平顺一些,仿佛也多了一层幸福。也就更      
    让一些不知实情的外来妹心生羡慕,想着如何等着一个好价钱给包出去。    
      阿银,1974年生,今年30岁。皮肤白皙得让人看得见微细的浅蓝色血管,就连微微一笑时面庞也会瞬间绯红。1月26日,正月初四下午,我拉着阿金女儿的手,和阿金一起去探望她时,她刚刚送走钢琴老师回来。看见我跟她姐姐很熟,也把我当朋友,邀请我去她家坐坐。    
      她家客厅不大,一架德国公主牌立式钢琴赫然而立,深褐色的琴面纤尘不染。墙角悬一把古典吉他。电视柜旁有一组半人高的音箱和一个中型功放机,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品牌。    
      “这是谁的?”我指着吉他问。    
      阿金抢着说:“是阿银老公的。”    
      “是啊,他最喜欢音乐呀!他逼我去学钢琴时就说过,将来我们都失业了,你弹钢琴,我弹吉他,肯定饿不死的。”阿银的笑容是一种心满意足的证明。    
      “钢琴学了多久了?”我有些好奇。大多“二奶”的家庭都还在温饱线上浮沉,这个家不但衣食无忧,而且还在追求情调的嘛。    
      她想了想说:“一年多吧,拜尔差不多要完了,599弹到十几课。”    
      “弹一只曲子吧!女娃娃一直在家吵着要听呢!”阿金将女儿抱到沙发上,母女俩端坐着,像在等待一场音乐会。    
      “新年新曲,来,弹一支吧!”我轻轻地拍掌。    
      阿银的脸突然红起来,她说:“弹一曲《少女的祈祷》吧!我刚学的曲子,我很喜欢。”    
      她在琴凳上坐好,打开琴盖,先试着按下一串清亮而迷人的音符。    
      渐渐地,这个狭小而充满市井之气的城中村遽然远去,在午夜山风、竹音和薄雾的引领下,一位穿着古典英式长裙的少女迎风而立,双手合十,面对月空、大地和冥冥中主宰命运的神灵,默默地祈祷——祈祷她的未来之路,期待她的命运出现奇迹。    
      “啪,啪”。一曲刚落,囡囡带头鼓起掌来。我和阿金也鼓掌,阿银脸更红了。她放下琴盖说:“老师说,我最近半年的进步很快,我想去考级。可能几年之后,说不定我也能教琴呢。”    
      “教琴?能养活自己吗?”阿金疑惑地问。    
      我笑着说:“教琴肯定能。现在的钢琴老师多俏啊,一节课就收100元。”    
      “你知道李云迪的老师但昭义吗?我本来想找人请他教课,但是太贵了,听说要500元一节课哩!”    
      “李云迪是谁?”阿金瞪大茫然的眼睛。    
      “姐啦,拜托啦,你什么都不知道!”阿银无奈地笑着。    
      这一年,钢琴王子李云迪还没有扬名国际,但在深圳早已声誉鹊起了。    
      (二)    
      两天之后的一个下午,正月初六,我约阿银去村内一家西餐厅聊天。    
      阿银是个很合适的谈话对象,素质较高,和村内其他“二奶”不太一样。当我们迂回曲折地把话题扯到村内的“二奶”现状时,她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对于社会上“二奶”现象的产生,我觉得社会要负一定责任。像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贫穷家庭的女孩子,难道就不能通过一些极端方式来改变命运?我也奋斗过,我也打工呀,可是,代价太高了。我不是被男人骗就是自己无端地生重病。我们永远都是弱者。这一点,社会上的人们注意到没有?吃饱了喝足了的人们只会唾弃我们,但是,如何来改善我们这批人的生活,在我们奉献聪明才智时,也能衣食无忧呢?还有,为什么光指责“二奶”,就不讨伐、制裁男人呢?要不然,只要有男人包,“二奶”现象还要继续存在下去的。    
    


第三部分第11节 阿银的故事(上)学钢琴的农村妹(2)

    你分析过没有?几乎所有的“二奶”都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假如长得太难看,也没有男人包她,也许她会安心地在家乡嫁人,就算为了改善家人的生活环境,外出打工的话,她也会老老实实,不会有别的更多想法。在这个村里,大家(“二奶”们)有不少相同之处。家境相同:来自农村贫寒家庭。家庭背景相同:家中起码有兄弟姐妹超过4个以上。你一旦外出打工,往往逼得去卖血卖身也要搞点钱回家,养活他们,甚至供他们上学、盖房、讨老婆!婚恋悲剧:出来之前或者是被包之前都经历过失败的婚姻或恋爱。教育背景相同:绝大      
    多数是初中或小学文化。外出打工经历相同:孤立无援,吃尽苦头,因而常常被人欺负。导致的结局也是一样的:被人包养。    
      你看看,社会上那些做“鸡”的,被人包的,乐意做这一行的有没有?或者多不多呢?我总觉得是心甘情愿。那种烂人是极个别极个别的。要不信,你去问问,她们心里会平衡吗?不平衡又能怎么办?社会会正眼望一望她们吗?    
      你去书摊上看一看,几乎每本地摊杂志上都有写“二奶”的东西。我敢说,那些作家、记者们都是瞎编的,写的“二奶”不是风流就是可怜可嫌。来实地考察,找个把人聊聊,认真地分析一下,为什么有那么多的男人包“二奶”?为什么又有越来越多的女人甘愿做“二奶”?    
      我这样强调社会的责任,不是表示做“二奶”是这一类女人的惟一出路。但至少对我来说,从我遭受的挫折来看,我不敢再去社会上打拼了,我拼不起,就干脆让人养起来算了。有人叫国家养,有人叫企业养,光拿钱不做事,升官发财,儿女出国,衣食无忧。我们那里有人5岁造名册,就是国家干部,就有了国家工资。他们可以这样子,我为什么不可以叫男人养?    
      你可能也听我姐姐说了,我们家很穷,我姐姐14岁时开始帮人带娃娃,一个月赚20元,我也是这样,12岁就开始帮人带娃娃,和姐姐一同赚钱养家。那时,只想减轻父母负担,帮帮家里,让家里人的日子过得稍为像样点,我自己吃天大的苦,甚至干什么都无所谓。    
      我来深圳打工,认识的那些男人,嘴上说想找我做女朋友,但一个个都像狼一样,恨不得扑上身来,和我干那个。我很难接受,觉得好多只有在小说里才能看到的事,都在我身上发生了。    
      我姐是1991年来深圳的,我晚她4年,1995年出来打工。当时广东新会市招工,我进了新会市一家私人制衣厂,是个黑店,每天只给我们20多元工钱,没日没夜地干了一个月,人累得快断气了!我偷偷写了信给姐姐。当姐姐从深圳赶来救我时,我一看到亲人,就哭了。那时,姐姐也很艰难,她患妇科病刚刚出院。    
      离开新会,我和姐姐住在一起,白天出门拼命找工作。有一次,我看见一个酒楼的招工启事,一个人按照地址找到宝安的福涌镇上。老板是个骑着摩托车的年轻仔,他带着我穿大街走小巷,走了很远。我一路上在嘀咕,酒楼那么远吗?    
      他将摩托车停在一家商店门口,告诉我,这家商店也是他的,要我进去帮他收拾一下。你要在人家手里讨碗饭吃,人家要你帮忙你能不去吗?我随他走进只有十几平方米的食杂店,他突然转身紧紧抱住我。我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吓坏了,用脚死死地踩住他的脚,刚刚挣脱开,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把剪刀,他敢靠拢我,要过来,我肯定要戳过去的。四川妹子这么刚烈的性格,他吓坏了,不得不跑出门去。    
      这以后,我又去下沙一家工厂打工。工厂的主管动不动就趁我拿料时,摸一摸我的脸和胸。一开始,我还忍着,心想他摸了几次也就算了。谁知道,他见我不反抗,更加肆无忌惮。我受不了这种污辱,一把将他推开,当众骂他是猪狗不如的东西。天哪!他是老板的亲戚啊!维护女性尊严的代价是我再一次卷起铺盖滚蛋。    
      见工的时候,我遇见这种事情实在太多了。我觉得,男人对我,都是有企图的。我不知道,现在男人怎么变得这样贼心贼胆贼骨头啊!    
    


第三部分第11节 阿银的故事(上)学钢琴的农村妹(3)

    (三)    
      1996年下半年,我不想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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