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形势。恕我实在不能同意这个观点。我们也从来没有考虑过,二战中组建的一个游骑兵单位会遭遇德军的一个装甲师,但是,在战争中,这的确发生了!
在真正的战争中,甚至炊事兵和文职人员都必须时刻准备成为斗士。你的步兵和作战士兵可能会在战场上耗尽,此时你不得不把炊事兵和文职人员从掩体和指挥中心中调离出来,把他们放在前线上。在越南战争中,我就亲眼目睹过此类事情。非作战士兵被迫防守警戒线、开枪射击,被迫保护我们的基地和自己的生命安全。到那个时候再训练他们,恐怕为时晚矣!他们最好能确切知道怎样使用刺刀、怎样射击、怎样投掷手雷,别让家伙从手里掉出去。在越南的时候,一名经过训练的二等少尉,甚至把手雷扔到了我们自己的位置上。手雷撞到树上,弹了回来,滚到藏身洞里面,把他的屁股炸开了花。虽然他没丧命,但是浑身伤痕累累。当然,这种情况可能只会在一时冲动之下发生,所以,你必须要求大家时刻准备应付突变。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每个人可能都会成为一名战士。
最为重要的是,游骑兵学院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一直会是一所领导力训练学院。作为游骑兵系的主任,这种思想扎根在我的头脑中,贯穿于我所有的工作之中。我要把从这里毕业的每名学员,都训练成为下一场战斗准备得最为充分的战士。我不知道下次战斗在什么时候,但是五角大楼的经历给了我一些概念。从五角大楼出发,我去过很多地方指挥作战,包括中东、埃及、苏丹和叙利亚各种沙漠。由于缺少沙漠军事行动方面的专家,所以我们会面临许多严重问题。这些经历提醒我,我们需要在那种环境里训练军队。
肯·卢尔准将是步兵学院的副司令官,曾经帮助我进入游骑兵系。我和他在训练事务上的意见完全一致,所以我首次拜访了他:“长官,我想应该采取实战训练,在游骑兵课程里增加沙漠阶段训练。”
他说:“放手去做吧!需要任何帮助都可以找我。”
我的请求还需要得到总司令官的批准。因此,我采取了一种方法,即查阅历史文献,寻找二战以后在北非沙漠的将官和上校所写的一些行动报告。我特别强调了其中的一个部分(当然还有其他部分),并且提出建议:“如果每个作战单位中,甚至到营级,都有一名或者两名士兵受过沙漠战事训练,那么他们可能会拯救整个营队,免于被俘。”当然,除了训练对每个人都有意义这个事实之外,我还提出了一些资源方面的要求——从现有资源到人力、财力、物力支持——这都无需遮遮掩掩。总司令官批准了我的建议,并将它转交给训练与军令指挥部,最后也得到了批准。现在我们的任务就是付诸实际。
立刻,很多挑战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时间紧、人员少是最大的困难。学院训练共有八周零两天。我极力争取再加五天的训练时间,因为加入沙漠阶段训练以后,不得不从山地训练阶段抽取五天,再从佛罗里达营地训练抽取两天训练时间。
实战训练非常容易着手。大约两个月以后,在佛罗里达州就举行了第一次实战训练。因为战略伏击非常便于组织和控制,所以最初采用的就是这种形式。我最关心的问题是避免有人受伤或者丧生。而第一次移动实战训练,直到加入麦奎格山脉的沙漠训练阶段以后才进行。原因是我认为,到了第三阶段,游骑兵们才足够熟悉,才能够与身边手持真枪实弹的学员彼此信任。
沙漠阶段的具体实施则需要一些想像力和灵活方法。我没有得到额外的人力、财力和物力方面的支持,只有使用已有的资源,但是我想让这个阶段的训练进行得快一些。各个训练阶段依次为贝宁、山地、沙漠、佛罗里达,然后返回贝宁毕业。考虑整个训练计划,由山地游骑兵教官引导沙漠阶段训练。他们会把学员组织在一起通过达隆尼加的大本营训练,然后带领学员前往贝宁空军基地,用两架C…141飞机把所有人载离那里,在空中装备学员,然后空投到得克萨斯州埃尔…帕索正北方的麦奎格山脉沙漠。1983年四月,在那里进行了首次沙漠训练。
麦奎格山脉是个不错的地方。但是,从一开始,我就想找到一块更合适的训练地区。麦奎格山地形太为开阔,不适合游骑兵类型的作战行动。那里无处藏身。我们需要更为紧凑一点的地形,可以在山中和沙漠高大的树丛间起居,白天在那里隐匿,夜晚可以潜行出击,然后日出之前返回藏身位置。终于,我们在犹他州的杜格威试验基地发现了合适地点。在1985年,也就是我离开前夕,训练转移到那里——典型的沙漠高地,布满岩石的硬质地层,沙丘,盐沼,还有彼此临近的山脉和开阔洼地可以隐匿。
杜格威对所有训练任务而言,都是一个完美的地点。几乎可以在任何一处进行实战训练。我们所需做的,就是挑选一块区域,可以依靠某座山作战,做到这点没有问题。直到离开之前,我还在继续争取增加额外训练时间和人手。虽然我在任的时候没有结果,但就在我刚刚离开之后,学院得到了所需的支持。跟军队里其他任何事情一样,要一直奋力争取需要的东西,如果你没有得到,那么你离开以后,争取的努力还会继续下去。的确,他们不久就得到了另外的五日训练时间和90名人员,可以正式组织沙漠阶段训练。
1985年七月,我离开了游骑兵系,前往西点军校负责军事指挥系(DMI)。
第二章 谦逊第34节:刺刀的精神
作为西点军校军事指挥系的主任,我决心把关于领导力方面的经验和教训传授给这里的学生,并鼓励他们以游骑兵学院的方法开发自己。我总想教给他们,怎样创建更好的队伍或者军队。我想讲的不仅仅是唐纳的英雄壮举,我更想给他们讲自己愚蠢的时候。我觉得能够当众挖苦和嘲笑自己,需要很大的勇气,而且也会很有效果。希望学员们能够绕过这些弯路,不要再犯和我同样的错误。
在西点军校讲演的时候,我力图在其中贯穿一种精神,那种职业生涯中磨炼出来的精神。增添一些戏剧效果,肯定能吸引人们的注意力,给他们留下长久印象。我有一个习惯,就是不论在哪儿演讲,都要在讲台上插一把刺刀,步枪上的那种刺刀。在西点军校,我曾经把刺刀插在艾森豪威尔大厅和南礼堂的讲台上,当然还有许多其他地方。即使是与我的部下胡侃的时候,我也会拿上配有刺刀的M16。我就把刺刀插在听众前面的地上,并把我的帽子挂在上面,然后开始演讲。这是一种标志,有着特别的含义。在演讲时,它在帮我声明:“这个演讲很重要”;在跟战士们胡侃时,它在帮我说:“你们很重要,我很关注你们。”
在我还在营队的时候,有次令我真的非常恼火,因为我突然调离了营队指挥部。于是在交接典礼的演讲上,我想利用最后一次机会,让大家感受到这一点。跟我一起站在讲台上的,还有指挥官施艾·梅耶将军和我的同班同学汤姆·罗宾逊。罗宾逊站在将军的旁边,他将接替我的职位。在我演讲将要结束时,我俯下身,拿起带有刺刀的M16步枪,举过头顶,向台下的军队讲起了刺刀的精神。
我站在高处,俯视营队。战士们手持步枪,列队休息,安静地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步枪和上端明晃晃的刺刀,稍向前倾。在演讲的时候,我开始听到他们摇晃步枪的声音,刺刀也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响动。那声音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我激情难耐。下面站着的800名士兵,对我的讲演非常喜欢,所有人都随着我的话语,开始摇动手中的步枪。我把该死的步枪举过头顶,并用力挥舞。我想:“这可能会令我受监禁处分”,但是,每个人都喜欢这样。接下来,我将演讲推向高潮。我宣布:“现在,我把这枝步枪和刺刀转交给罗宾逊中校。”我把刺刀指向地下,用力插进了木桩之中。
刺刀深深地刺入了木头里,步枪也在轻微晃动。插得真稳当!我后退了一步,用手指着步枪,做出“呼——哈”的刺杀姿势,以此告诉罗宾逊中校,这把枪交给他了。尽管典礼之前我并没有告诉他接下来该怎样做,但是他想到了,他也做对了,就是把枪拔出来,并举过自己的头顶。他抓住该死的步枪,用力上拔,就像要连根拔起一棵小树那样。可是步枪却纹丝不动。我想:“噢,该死的!这下真的惹上麻烦了。”
他没能把枪拔出来,于是他迅速把双手移到枪托上,站到步枪旁边,那表情好像在说:“好吧,我抓住它了,我抓住它了。”枪还在那里来回振动不已。
每次我们见面时,他还会提起这件事:“我真想踢你屁股,唐纳!你事先应该跟我说一声啊!”
“即使我事先就和你说了,你还是拔不出来啊,”我说:“该死的,就算我们两个人一齐上,也拔不出来那杆枪。交接典礼之后,我看到军士长反反复复费了好大劲,至少花了十几分钟才把它弄松动了。”
即便有时候,事情结果并非如我所料,但我还是会从中体会到乐趣。我总是喜欢去体会那种激情与兴奋,所以到了西点军校的时候,当给学员们讲述领导力或者其他任何内容的时候,只要时机得当,我就会使用同样方法。这种方法对士兵通常很有效果,而且看起来对学员们也很奏效。对我来讲,学员们是否能真正听取我所讲述的经验教训,是很重要的。只有这样,他们到了部队,才能学为所用。
第二章 谦逊第35节:没有借口
在西点军校,我经常讲:“有两种军官:一种是合格的游骑兵;另一种就是总在为失败寻找借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