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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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的幽光-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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诿孛芫旎鞯目刂浦拢诙嘧栽刚咝崾艿奖┝Φ那啃卸糁疲峁推降氖忻裨硕难沽Σ欢显龀ぃ运担蜃拧翱拧保℅lasnost)旗号的改革政策最终引发革命并非偶然。在西方社会,自愿者协会是在民主法治的国家机制的框架内组成的,因此出现的则是另一种政治文化景观。    
    而在生活世界中,哈贝马斯指出,通过电子传媒,事件在全球变得无处不在,不是同时发生的事件却具有了共时性效果。大气候影响小气候。这时,差异消失,特色消失,结构解体等等,都对社会的自我感觉造成重大后果。    
    在公共领域里,权力空间处于真空状态。这里不存在任何压力,最适宜思想的萌蘖和成长;这里的结构同太阳系不同,无须围绕一个太阳活动,因为每一个思想主体都是自我照耀的独立的天体。    
    媒介:从纸莎草纸卷到因特网    
    从纸莎草纸卷到因特网,从印刷媒介到电子媒介,它们对公共舆论的形成,以及由此所体现出来的力量是难以估量的;因此,官方不是加以利用,便是加以禁锢和摧毁。秦始皇和希特勒的焚书,中世纪宗教裁判所的禁书目录,近代欧洲和俄国的书报审查制度,明清的文字狱,都是因为害怕思想的传播,而在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反文化的例子。    
    著名的批判理论阿多尔诺对现代媒介不怀好感,针对媒介在日趋松散的社会中代表着某种凝聚力的现象,指出当今绝大多数电视节目都旨在生产那种自鸣得意,消极被动,以及愚昧轻信的东西,这一切正好与极权主义教条相吻合。在他看来,现在一切文化都是相似的,电影、收音机、书报杂志都属同一个系统。这种相似性,内聚的统一性是危险的。他对“机器神”收音机那种命令式语言十分反感,在与霍克海默合著的《启蒙辩证法中》中,甚至把马克·波斯特称之为第一媒介时代的播放模式直接等同于法西斯主义。    
    但是,他同时也提出了极权主义下的去中心化状态,一个关于主体的组构问题。    
    鲍德里亚认为,媒介从根本上瓦解了现代社会和现代主体,人们渴求作秀和拟仿。媒介创造了一种新型文化,并使之植入日常生活的中心。在这种新文化中,媒介以生产的拟形——拟仿的复数形式——创造现实的替代物,却无法及于现实,拟仿的虚幻性与意义毫无关联。可以说,媒介正是借此完成一种“完美的罪行”。    
    本雅明与他的法兰克福兄弟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并没有完全否定现代媒介的积极意义。他对于电影——艺术中的一种最有代表性的现代形式——的分析是著名的。他认为,观众站在镜头的位置上,而不是演员的位置上,这便提升了一种批判姿态。因此,作者与观众并非处于固定不变的等级制位置上,这位置是可逆的。这样,媒介在他那里便具有了平等主义的推动力。    
    此外,他还认为,媒介本身不可避免地受到社会体制介入的影响,事实上,并不存在任何可以确保媒介特定政治方向的自动保证。媒介潜在的民主化倾向,按实现的方式而言,不是不可以改变的。    
    对于媒介开拓未来多重语境的可行性,哈贝马斯持同样谨慎乐观的态度。他指出,技术本身内涵着解放的因素,而且,人类具有抵抗媒介的能力,并不是全然被动的。    
    在沙皇时代,俄罗斯知识分子起而揭露社会积弊,并号召人民同专制统治作斗争。然而,他们的后辈,苏联知识分子并没有这种积极的抗争态度。一方面固然是懦怯,另一方面,则因为在专制政体底下对人民的前途感到绝望。他们在经过精心编制的虚伪的官方日志中,看不见基础的受损程度的严重性。被垄断的媒介所给予他们的大量信息,无时不在向他们宣示或是暗示,他们所维系的社会制度是不可改变的,于是惰性十足地不断复制麻醉性的作品,反过来帮助官方进一步愚弄人民。整个社会在暗中的错动无序,一直为多年来虚假的秩序所掩盖,所以,当真相突然显现时,不免手足无措。


穿过黑暗的那一道幽光关于知识分子的札记(12) 

    其实,正如尼采说的:“巨变是从鸽子爪子底下发生的,虽然它在暗中进行,但却是翻天覆地。”    
    托马斯·曼:“在我们的时代,人类命运的涵义是通过政治语汇来昭示的。”这位流亡文学家对他的祖国的迅速堕落,充满悲愤之情。    
    由纳粹主宰的“第三帝国”是极权主义国家的典型,从希特勒直到普通纳粹党员,都十分重视媒介与宣传。除了极力利用1936年奥运主办权,借以欺世盗名之外,还有计划地利用传媒做了大量蛊惑人心的工作。比如持久反复地大做政治性广告;在高音喇叭里播送瓦格纳的音乐,以煽动民族主义情绪;1934年将原大陆通讯社和联合电讯社合并为德意志通讯社,作为唯一的官方通讯社,和德国报刊与广播电台的主要新闻来源;扩展埃耶出版社为德国报刊出版业的垄断者;至1944年,纳粹党直接掌握的报纸,占德国报纸读者的82。5%;希特勒执政后,立即对德国广播公司实行集中管理,统一广播内容,使全国各地的广播电台成为全国广播电台的转播台;为适应洗脑需要,1933年起开始成批生产一种廉价收音机对国外广播;并设立大量干扰台,以严刑峻法相威胁,禁止收听外国电台广播。总之,正如阿伦特所总结的,极权主义有两件随身法宝:除了恐怖,就是宣传。    
    资产阶级为了夺取政权,高举自由平等的旗帜,倾全力为公共领域催生;但当掌握政权以后,又试图亲手将公共领域扼死。    
    米哈伊尔·盖列尔在一篇题为《苏联语》的文章中说到,在一个意识形态垄断的国度里,需要而且实际上也在流行着一种特殊的语言,它既是交际的手段,又是镇压的机器,带有全权的特点。他引用阿连·别赞松的话说:“在权力及于‘舌端’的制度下,木头般僵化语言的传播程度最准确地决定了政府权力扩张的程度。”    
    所谓“苏联语”就是这样一种特殊语言。作为一个编码系统,代码由最高层决定。但是,代码的意义在传达中可以各不相同;在社会等级制度的阶梯中所处的地位,决定人们了解编码系统秘密的程度,这样就有了不同层次的意义。语言等级化了,整个生活也等级化了,严厉的书报审查制度则使这一语义系统得到进一步的加固。    
    德国纳粹在掌权后也即着手创立新语言:第三帝国语言。德国印刷品和所言说的一切,完全被那些党的机关刊物规范化了。新语言删除了所有“复杂的”、“模棱两可的”词语(这些词在苏联词典中被标注为“旧词”),以及领导者认为不重要的、不需要的词语,大量掺入党务文本的语言,从而使极度贫乏化成了它的特征。德国语文学家维克多·克勒姆佩雷尔指出:“纳粹主义通过一些个别的、经由千百万次重复而强加的,并被机械地和无意识地接受的词、短语、语言形式进入人们的血肉之中。”他发现,苏联和希特勒的文本、肖像学,在宣传技巧、语言加工和符号使用上是惊人地相似。    
    伯克:“如果没有被统治者的普遍舆论,任何立法机关都无法发挥作用。普遍舆论是立法的媒介和喉舌。”    
    哈贝马斯:“公众舆论是社会秩序基础上共同公开反思的结果;公众舆论是对社会秩序的自然规律的概括,它没有统治力量,但开明的统治者仍然会遵循它的权威性结论。”    
    英国著名的马克思主义文化学者雷蒙德·威廉斯提出所谓“理想型”的传播自由,他说:“一个良好的社会有赖于事实和观点的自由畅通,也仰仗于对意识和想象力的发展——明确地表达人们的实际所见、所知和所感。任何对个人言论自由的限制,实际上就是对社会资源的限制。”    
    在《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一书中,哈贝马斯对电视等传播的消极性后果有所修正,所举的例子是“1989年的革命事件”,说:“民主德国,捷克斯洛伐克和罗马尼亚巨变构成了链形事件,它不仅是电视转播的一个历史事件,它自身正是通过电视转播的方式完成的。大众传媒不仅起到了世界范围内的传播作用,与19世纪和20世纪早期不同的是,电视使得游行民众在广场和街道的真实在场转变成为无所不在的在场,因此,他们展现出了革命力量。”    
    在某种意义上说,1989年革命既是政治革命,也是媒介革命。    
    现代传媒本身即意味着言论自由,一方面诱惑和鼓动大众参与民主政治生活,另一方面实行对国家机器的批判和监督。对于社会事务,传媒不但是“旁观者”,也是参与者。    
    市场化以后,媒介开始从一端走到另一端。它创造大众文化,而大众文化反过来也塑造它,可以说,它与大众文化是难兄难弟,始终结伴而行。    
    威廉斯指出,只有在体制上从政府和市场中分离出来,在不受制约的社会语境下,大众传播媒介才会作出文化上的贡献。    
    媒介的传播过程,实质上是主体通过技术所重复强调的文化价值的较量过程。当媒介体现为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一部分时,主体是独立主体,则媒介的技术力量是可以克服的;如果是庸众,则可能为技术及其所载的意识形态所战胜。    
    国家、传媒与公众关系如何?对“大众化受众”来说,传播是否存在着选择的可能性?这里,关键是媒介的操纵者和操纵问题。    
    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    
    在理论家那里,“大众”(Sass)与“民众”(People)是有区别的。麦克唐纳这样界定:大众基本上是失去人文精神的乌合之众,彼此没有联系,大众人是孤立的“原子”;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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