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
“嗯。哥哥到过欧洲留学,所以他应该还会说法语吧?”
“欧洲?那是个什么地方啊?”
“总有一天,我也要去欧洲上大学。”
“那就先把英文念好。”
突然有人煞风景的插进了一句调侃的话。
“哥哥,你怎么可以偷听别人讲话。没礼貌!”
“你的声音那么大,不偷听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亨一手拿着脸盆、毛巾,一手拿着水瓶,取笑面红耳赤的小妹。
水瓶冒着热气冲冲,里面装的应该是热水。
“你这是干嘛?”
“你不是说想洗头吗?”
亨先把洗发道具呼的一声放在圆桌上,接着把圆桌拖向床边。
“还没到沐浴的时间……”
“现在不洗,睡觉之前恐怕干不了。如果因此感冒了怎么办?”
弥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我也来帮忙。”
“你去练钢琴,妈妈在找你了。”
“……我喜欢教弥读书,我不喜欢钢琴。”叶子扯着嗓门抗议。
“我姐姐弹得一手好钢琴,什么曲子她都会。”
提到了姐姐,弥又露出了落寞的表情。叶子看了看他。“……你姐姐会的……我也会。”
丢下这句话就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叶子……叶子在气什么啊?”
“她是嫉妒环,或许她自己并不知道,可是她真的是吃味了。”
亨边笑边把水瓶里的水往脸盆里倒。
“看到叶子……我就想起小时候的姐姐……姐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被人欺负了……”
弥嘟囔了几句后,抬头看着亨。
“不会有事的。”
亨扶起弥,动手解开他睡衣上的扣子。
“啊……不是只要洗头吗?”
“顺便擦一下身体。”
“那……那就麻烦你了。”
已经习惯在亨面前撒娇的弥,红着脸再次把自己交给亨。
亨把毛巾浸在热水里,拿出拧干后,开始为弥擦拭身体。
“弥。”
亨的手指轻抚着弥的侧腹。
“今天晚上……可以吗?”
看到弥的身体稍有反应,亨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胡扯……太阳还没有下山,不许谈这个!”
弥羞得连耳根子都红了。
“真拿你没辙。”
亨叹了口气,拉起弥,让弥靠着床边坐着。
“……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这么大胆。”
“我不想再忍了嘛!我想永远永远待在你的身边。”
轻轻吻过弥通红的脸颊后,亨走过去打开阳台旁的窗子。
蝉鸣声在霎时响彻整个房间。
“……亨,你不是要帮我洗头的吗?如果麻烦,我自己来。”
“让我先抽根烟。”
亨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这些蝉的精神可真好,叫得这么大声。”
迎着从窗户吹进来的风,弥一脸微笑。
可是亨却皱起了眉头。
“吵死人了,还是秋天比较怡人。可以听到金琵琶大合唱。”
“到了秋天金琵琶会合唱?我也好想听听喔!”弥一脸好奇的盯着亨。
秋天一到,环就要举行婚礼了。
秋天一到,相模的医院就要开始动工了。
但是,弥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到了秋天,就可以听到院子里的金琵琶大合唱。
“唔……过了九月,所有的事情应该都处理完毕了。到时候就能神清气爽的聆听大合唱了。”
亨眺望着远方平静的回应。
被软禁在房里的环百无聊赖,只能借着琴声打发时间。
(弥应该没事吧?他们会虐待他吗?)
由于不断的胡思乱想,环所弹奏的曲子一再中断。
(他们会不会又让他去杀人了?)
环两手胡乱的敲着琴键,最后终于放弃不弹了。
(干脆从这窗户跳下去算了。)
环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我真蠢,就算真的跳下去了,一切还是不会改变。)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开门进来。
“环小姐。”
环的心情变得更恶劣了。因为进来的就是在她门上加锁阻止她逃脱的相川。
“我不想看到你!”
无视环的鄙视,相川把餐点放在圆桌上。
“弥怎么样了?他在这屋里吧?”
“弥……已经不在这里了。”
相川斜着嘴角冷笑。
环则一脸惊愕的表情。
“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失手没回来。……这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环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知道露在裙子外的两条腿已经不听使唤地开始颤抖了。
“失手?没回来?”
“你们让他去杀人了?”
“是的。是松宫子爵的儿子亨少爷。”
相川的话刚说完,环的手已经落在他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卑鄙!”
环收回了掌掴相川的右手。
(这个家伙应该知道亨和弥的感情,竟然还……还玩弄弥,让他去杀自己所爱的人!)
挨了一巴掌的相川,皮笑肉不笑的直视着环。
“他是在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情况下潜入房间的,可是……还是失败了。”
“你是说……弥是在动手的前一秒才知道对方是谁?”
“是的,如果他们把他交给警察,弥还有可能回到我的身边。可是……”
回话的相川,最后成了自言自语。
他虽然满脸悔恨,可是环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光芒。
(他们没有把弥交给警察──也就是说弥还在松宫家。)
环以为当弥看清所杀的对象是亨时,一定会就此打住。
(如此一来,弥十之八九是藏在松宫家了。亨一定会守护他的。)
环并不知道弥举刀自残的事,所以显得相当放心。
相川也没有告诉环,相模半夜三更到松宫家出诊的事。
“……你是刻意来告诉我这些的?辛苦了。”
恢复从容的环,双手环臂瞪着相川。
“不,我是来告诉环小姐,订婚和结婚的日子已经选好了。订婚是在八月的最后一个吉日,地点是在帝国饭店,婚礼则订在九月……”
“我知道了。告诉那个人,我不会再逃走了,请他撤掉门上的锁。”
环瞪着相川一口气把话说完后,眼睛流露出好久不见的开朗笑意。
(弥逃走了,他终于逃出了这个家。)
“我会替小姐传话的。”
相川皱了皱眉头,不解环笑的原因。
“对了,相川先生,请你以后不要再走进这个房间。”
环把圆桌上的托盘推给相川,高高兴兴地送他到门边。关起门后,环将耳朵贴在门上,直到确定相川的脚步已经远离。
“太好了。”
环激动的掉下了眼泪。
(弥……你终于可以永远永远……和亨在一起了……不要再想来救我……我不会有事的。我已经下定决心了。纵使我结婚了,对方也得不到我的心。我的心这辈子只属于真行一个人,其它的人都休想得到我的心。)
环泪中带笑。
“……只要你和亨能够幸福,我也会感到幸福的……弥。”
喜极而泣之后,环抹去了泪,走向钢琴。
琴音悠扬动听,和刚才截然不同,因为环现在所弹奏的是结婚进行曲。
(到了九月……到了九月,我就是最可怜、最孤独的新娘了。)
不忍浪费一分一秒,蝉在灿烂的阳光下,仍然忙着讴歌它们短暂的生命。
“……伤口愈合得非常漂亮。年轻人恢复的速度就是快!”
相模在弥的下腹部抹上药,覆上纱布,再缠上绷带。
“第三个星期,他就下床了。虽然每次都在叫痛,可就是不肯乖乖躺着。”
亨在阳台上抽着烟,轻轻地笑着。
“一直睡,身体都睡僵了。虽然有点痛……我还是想动。”
弥对着亨猛吐舌头。
“算了,只要不躺在地板上就可以了。弥,以后只要换药就行了。”
“相模医生,那洗澡呢?”
“洗洗身体没有关系。但是还不能泡澡。”
“要洗澡,我替你洗。”
亨突然从旁插嘴。弥听了一把拿起用过的绷带扔了过去。
“你是要证明自己精力充沛吗?”
亨用脚踩熄烟蒂,拾起绷带。
“我不但精力充沛,还能读书写字。”
弥穿回睡衣,在床上伸了一个极为夸张的懒腰。
“是吗?那你读读这个。”
亨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折成四角的纸条抛给弥,再将拾起的绷带还给相模。
“这是什么?”
上头的日文字,弥看得懂。但是一大片英文可就一头雾水了。
“这是公司的名字吗?都是英文……打勾的是什么?”
“全部都是公司名。……打勾的就是从城崎家夺过来的公司。”
听到亨的说明,弥吓了一跳。
“……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蛮有收获的嘛!”
知情的相模看着纸条呵呵地笑着。
“为什么要击溃城崎?亨。”
“这样大家才可以得到幸福。”
亨从弥手中拿回纸条,放进裤子口袋里。
“我……我是无所谓,可是……如果城崎被击倒了……姐姐……”
“相模医生会找机会行动的,你放心。”
“……嗯?”
“我准备去‘掳人’。”
相模笑着拿起诊疗包离开了房间。
“你们到底在计划些什么?”
“别问了,反正就是那么一回事嘛!”
亨伸开双手,将弥的脸蛋捧在掌心中。
弥闭上眼睛。亨的唇为弥递上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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