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的气息变得好急促。
“……是的。”
亨再也忍不住了。
以往虽然常和女子寻欢作乐,却从来不曾珍惜过任何人。
亨听着弥的心跳声苦笑。那天,他真的很想在樱树下,夺走弥的一切。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我珍惜弥。我比任何人都珍惜弥。……我要忍耐。但是……现在应该是时候了。)
男人爱上男人,这就叫堕落吧!
往生后,一定会堕入地狱。
“亨……”
弥焦急的抚摸着亨的头发。
亨缓缓解开弥浴衣的带子,吸吮着弥雪白的颈项。
第四章
柔软的铺被因为吸收了两人的汗水,出现了许多淫靡的绉褶。
弥潜意识地举起右手抵住亨的喉头……瞬间愕然了。
如果此刻的他手中有刀,亨的气管已经被他割断了。
(我……我杀了亨!)
看到弥右手抵住自己的喉头,不住发抖,亨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了?弥,你怎么了?”
“我杀人了……”
“……?”
“刚才……我杀了你……”
(就用这只手杀了亨!)
亨移开了弥顶住自己喉头的右手。
“弥,我还活着。”
“对不起……”
弥流着泪诅咒自己杀人的恶习。
“小笨蛋,不要哭。”
“很痛……没关系,我会忍耐的……”弥紧紧的搂住了亨,呢喃着“我会忍耐的,原谅我。”
十指交错,双舌纠缠,身躯重迭。
亨和弥一次又一次沉沦欲海中。
弥回想着亨的体味,等着姐姐为他捎来讯息。
从那一夜之后,弥和亨又享受了无数的交欢时刻。
弥躺在床上伸直手臂。
(这是搂抱亨的手臂。经过亨的爱抚,我已经是大人了。)
(但愿以后都不需要再杀人了。……要杀人的话,让相川去就够了。反正他的杀人技术比我高明多了。)
和亨见面的次数越频繁,弥就越讨厌自己残暴的行径。
(无论我怎么洗都洗不去一身的血腥味。)
但是,亨却接受了血腥的弥。
闷热的气候让躺在床上的弥汗流浃背。
“弥,我来传话了。”
环莽撞地打开未上锁的门,直接冲了进来。
看到姐姐,弥立刻反射性的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亨少爷因为工作上的需要到横滨去了。……情况好像蛮紧急的。他在横滨订了饭店,暂时无法返回东京。”
环一脸歉意,不敢直视弥。
“有急事外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姐姐,你不要这么难过。我不要紧的。”
为了安慰姐姐,弥拉着环的手,笑着告诉环,自己最喜欢的人是姐姐。
“……城崎家和松宫家……现在已经到了水火不兼容的地步了。我想……亨少爷这趟去横滨,多半是为了和海外客户洽谈。……听说城崎家最重要的客户被松宫家抢走了……如果真是这样……”
“……这是谁告诉你的?”
“你以为我去参加晚宴是去玩的啊!只要耳朵放机灵些,就可以听到各种传闻。”
环咬着唇,看着弥。
“以后你不必再杀人了。”
“你要和渡边伯爵结婚?姐姐……你喜欢的是相模医生吧?”
“如果我和渡边伯爵结了婚,城崎家就可以日渐壮大。因为渡边伯爵会归还爵位,带着庞大的资产,入赘到城崎家。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放松宫家一条活路。”
“你要和你不喜欢的男人结婚?”
弥摇着环的手,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总比让你去杀自己所喜欢的人强多了吧?你还不明白吗?弥!情况再这样发展下去,‘那个人’一定会让你去杀害松宫家的某个人的。……我想这个人不是亨的父亲,就是亨。你下得了手吗?……我无所谓,相模医生也能谅解。我的心只属于我自己。所以,不管我和任何人结婚……他们都无法得到我的心。”
“我希望姐姐幸福。”
“谢谢你,弥。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环带着微笑轻柔的抚摸着弥的头发。
“……你和相模先生可以逃走啊!”
环摇了摇头。
“你会说德语。相模先生是个医生,一定也懂得德语。你们可以一起逃到国外去。”
“弥,我不能丢下你不管。”
“……放心,我也会逃的。”
弥笑着回答。
“你们两个一起逃离这儿。”
环微微一笑,成串的泪珠自腮边落下。
佣人们没有一个可以信赖。
弥独自坐在厨房的角落皱着眉头用餐。
(……这些人全都是仰相川鼻息的人。如果让他们嗅到一丝不对劲,一切就都完了。)
弥想到这点,马上挺直了背脊。
(……我太大意了。姐姐为了替亨传话,必须通过厨房到我房里。如果佣人们看到姐姐如此频繁出入,会起疑心,届时就无法叫他们闭嘴了。)
弥一边洗着碗筷,一边喃喃低语。
(那家伙最近都不来烦我,太安静了!安静得可怕……)
相川的沉默,让弥觉得无限惶恐。
我必须尽快采取行动,迟了惟恐生变。
“……要是亨在就好了。”
弥一筹莫展的喃喃低语。因为他已经跟姐姐计划好要逃离这里了。
(……我可以去打扰亨,也可以去奶奶那儿只要我开口……但是这件事,不是我一个人冒冒失失就可以决定的……)
弥真想听听亨的意见。
弥真的好想见亨一面。
洗完澡,穿着内衣裤趴在床上的弥,深深的叹了口气。
窗户那头传来了悠扬的琴声。
(这首曲子……就是我和亨共舞的那首曲子。……为了跳完这首曲子,我还踩了亨好几脚。)
弹奏的人应该是环吧?
“亨……”
(这次的横滨之行……大概要花多久的时间啊?横滨……我没去过,听说那里有很多船……
为了工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要忍一忍……就可以再见到亨的。)
但是,弥就是忍不住想着亨、念着亨。
(我每天每天都想和亨在一起……我希望能够分分秒秒都陪在亨身边。)
温柔的旋律带来了皎洁的月光。
“亨……”
弥缓缓将手伸向下体。边想着亨,边刺激着自己。
亢奋的反应,几乎让弥窒息了。他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弥!”
没有拥抱自己的双臂,也没有让自己惝徉的宽阔胸膛。弥没想到自慰原来是如此的孤寂。
(床单……弄脏了。)
弥用床单擦去了指头上的污秽后,将床单整个拆了下来。
弥不禁流下了眼泪,就为了几天不见,他哭了。
弥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如此的脆弱。
弥抱着皱成一团的床单,拚命的拭泪。
环穿上短袖衬衫、套上裙子、戴上帽子,来到玄关准备开门外出。
因为相模突然不见踪影,环心存怀疑才采取如此的行动。
“环,你要去哪里?”
“……我和朋友约好要到资生堂的西餐厅小聚。有问题吗?
环非常顺口的响应了父亲的询问。
“……如果是实话,当然没问题。环,你应该不会是为了要去见相模吧?”
环听到这句话,脸色立刻大变。
“你和渡边马上就要结婚了,如果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谣言,那可就不好了。”
“……我不会制造任何流言的,请您关心自己的事吧!”
与志美拄着杖子,缓缓走下楼梯,接近女儿。环看着父亲。视线冷漠的彷佛接触一位陌生人。
“相模先生再也不会出现在这屋里了,环。”
“为什么?!”
出现在与志美身后的相川,替与志美回答了环的问题。
“他回镇上行医,不再是城崎家的家庭医生了,因为……他会妨碍到你的婚事。”
“什么!?”
“渡边伯爵入赘城崎家之后,如果发生了什么麻烦事,那可就伤脑筋了。”相川耸了耸肩笑着回答。
“你认为我会和跟他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环杏眼圆睁的瞪着相川。
“环,看来我是给你太多自由了。”
与志美向相川使了个眼色。相川立即采取行动抓住环的双肩。
“放开我,你这个奸险小人!”
“小姐,你的精神真好啊!”
相川面露冷笑,开始和环拉扯。
“你到底想怎么样?爸爸!”
“在决定好结婚日子之前,我希望你暂时留在自己房里。”
“我不想当你的工具了。弥!弥!你听到了没有?”
环对着厨房大声喊叫。
相川粗暴的一把抱起挣扎的环走上楼去。
“为了城崎家的面子,爸爸一定会为你举行一个盛大的婚礼。你就乖乖的等着当新娘子吧!环。”
“你不配当我的父亲。你不但让我的母亲在病中孤独的死去,你还杀了弥的母亲。我和弥在你的心目中只不过是可悲的工具而已。”
环双手乱挥,泪流满面的怒责父亲。
“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与志美嗤之以鼻的看着女儿,冷漠的视线象把无情的利刃。
“你不是人!”
“……环,不要这么悲观,千万别做傻事。如果你有个风吹草动,相川会杀了弥。”
“你会下地狱的!”
环不停的怒吼着,直至被拖进了房里。
每天都到自己房里传话的姐姐突然不再出现了。刻意选在姐姐外出散步的时间到庭院里等候,也不见姐姐的踪影。询问照顾姐姐的佣人,佣人只答了一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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