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仗着朕对你的情份,这种话也敢混说!”皇帝站了起来,负着手,冷然望着伏在地上的沈娘娘。
沈娘娘半日都起不了身,好一阵才捂着一边脸,挣扎着坐了起来。
这还是皇帝第一次动手打她呢。从前因为戚沈氏的事,沈娘娘多少次同皇帝闹腾,皇帝到底也就同看戏一般,不曾动怒到要动手。
此时却是勃然而怒,看沈娘娘的眼神一片冷冰。
沈娘娘吓得全身发抖,这一瞬间,她是真的觉得很怕,她清楚的意识到“姐妹共侍皇帝”对皇帝来说只不过是一桩风|流|艳|事,但父子夺妻在天家,可是丢不起的脸。皇帝都可以为了这桩丑事,毫无顾忌的杀了她。
她努力的平静下来,捂着半边肿脸,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了:“昨夜是在桃花林中……”
她就这么点了一句,皇帝脑海中便有些支离破碎的画面零星闪过,他按着额,隐约的想起“仙子”……“一宿”……“不要”……
一时间皇帝面色变得铁青,下颌绷紧,紧抿着唇,像要将沈娘娘看穿一般盯着她。
“……那个女子,是窦氏?”
沈娘娘点点头。
皇帝抬脚就将一边的条案踢翻:“滚出去!”
沈娘娘第一次这样落荒而逃。
皇帝眉目之间一片戾气:“王得宝!”
王得宝知道事情要糟,这事儿吧,是艳|事,还是丑事,就看皇帝一念之差了,显然现在皇帝拐错了弯。
王得宝是一路跪地,膝行进去的,进去就以额触地,不敢抬头。
皇帝看他这样子,心中更是明白了几分,但他仍是凝声道:“怎么回事,说!”
王得宝便伏着,将皇帝昨夜醉酒后之事备细说了一遍,半点不敢添油加醋。
皇帝又召武骑常侍来映证,反复推敲。但其一他是突如其来前往桃花林,其二窦汝珍在他去之前就已经独自一人在桃花林。光这两点,就不可能是沈蕴兰设计。
皇帝沉着脸,陷入了沉思。
沈娘娘这边却是一片混乱,朱沅正给沈娘娘上药敷脸。
沈娘娘刚刚晋升为毒妇,做了一桩必须填在心底的歹事,正是熬得慌的时候。此时有窦氏这事情,也不怪她忍不住要去亲自揭盅,瞧一瞧皇帝的反应。原本估计想心中偷乐,不料皇帝这反应也真够她喝一壶的——到底她本性还是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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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沈娘娘这样金尊玉贵的人;皮肉之苦真是没有受过。
被扇这一巴掌,脸上就红肿得不能看;朱沅让碾了些冰片在药膏中;覆在沈娘娘脸上一片凉丝丝的;倒也好受许多。
沈娘娘觉着好过了一些;便遣退了身边人,只留下朱沅;她想说话,又尴尬得开不了口。
朱沅便尽力维持声音平稳,就像在说“今天下雨啦,花瓣落了一地”之类无关痛痒的事:“皇上是一国之君;有错也不是错,自然是旁人错。娘娘可不能将这错担到自己身上。”
沈娘娘精神一振:“那末;是要推说窦氏轻浮媚主?”
朱沅摇了摇头:“若窦氏轻浮,皇上先前还欲选其为太子妃,岂不也是打脸?症结在于——皇上从未属意窦氏为太子妃。”
沈娘娘便有些纳闷的望着她。
皇帝这意向,在宫里头可是传开了,宫中女官都有上赶着讨好窦氏的,这些女官都是臣子之女,消息有无透到宫外都不好说呢。
朱沅看沈娘娘还是只能暗中行诡,却不能光明正大将黑说成白,自己也是放心不少——道德水准越高,也就越不容易出现狡兔死,走狗烹之事不是?
只是此事上头,沈娘娘被迁怒可就不妙了。皇帝为掩丑事,将窦氏处死,虽不可能将这园中诸人都一并处死了,但皇帝此后就算不以为此事是沈娘娘主使,也得以为沈娘娘看戏不怕台高(这是事实)。加上对窦氏的一点愧疚心理,恐怕皇帝就更加偏向于窦皇后了。
朱沅也就顾不上藏拙,便肃容义正严辞道:“皇上何曾属意窦氏为太子妃呢,怕是皇后娘娘一厢情愿。想也知道,国朝怎么能一门连出两位国母?岂不是让外戚坐大?”
沈娘娘若有所悟,又有些惊讶的望向朱沅,半晌目光渐沉:“你让我好好想想,这话怎么说。”
***
黄昏时分,窦汝珍一觉醒来,屋中并未掌灯,幽暗一片。春日里的水气似乎在空气中都拧得出汁来,她用手摸了摸床头的衣衫,颇有些潮湿。
屋外头的宫人听到动静便唤了声:“窦女官。”
窦汝珍嗯了一声。
宫人便端着个托盘进来。盘角放着盏小巧的宫灯,盘内却是叠着套衣裙。
这宫人将灯移到床侧的桌案上,再将衣服呈到窦汝珍的面前:“这天潮得不像话,这套衣裙是才在薰笼上薰好的,干爽着呢,穿着也舒服。”
窦汝珍便接过在她的服侍下穿戴好,洗漱过后这宫人又给她端了盏燕菜来,窦汝珍也是默然坐在桌旁服用。
正这时却有个嬷嬷被小宫人引到门外:“嬷嬷,窦女官的屋子在这。”
窦汝珍捏勺的指头一时紧得发白。
这嬷嬷在外头道:“窦女官,婢子奉皇后娘娘之命,给您送蔷薇硝来了。”
窦汝珍将碗碟往旁边一放,用帕子擦了擦唇角:“进来罢。”
嬷嬷应声走了进来,窦汝珍认识她,她是窦皇后身边得用的春嬷嬷。
春日易生藓,蔷薇硝是用得上的,但这园子里并非没有。皇后娘娘特意使嬷嬷来送,想来是有话要说了,宫人都识趣的退了出去。
春嬷嬷捧着个青瓷小瓶走上前来,冲着窦汝珍福了福:“二姑娘。”
春、夏、秋、冬四个嬷嬷都是窦皇后从窦家带到宫中去的,对着窦汝珍,用的还都是窦家的排行称呼。
窦汝珍扶她起身,淡淡的道:“可是姑姑有什么吩咐?”
春嬷嬷笑着将青瓷小瓶奉上:“娘娘就是知道您每年春里离不了这蔷薇硝,这回往园子里来得匆忙,只怕不及准备,特特叫婢子送了过来。”
窦汝珍接过瓷瓶道:“还请嬷嬷回去后,替汝珍谢过姑姑关爱。”
春嬷嬷轻轻的上前一步:“娘娘还有句话嘱咐。”
窦汝珍神情一动,微微垂下了头,似聆听模样。
春嬷嬷说声告罪,就向前近乎附耳一般,低声道:“娘娘让二姑娘,好好爱惜窦家颜面。”
春嬷嬷素来是有些倨傲的,从前窦汝珍不曾入宫,每回到宫里头来,对皇后身边有脸面的宫人也是不敢轻易得罪。后头入了宫,更是需要这些嬷嬷们提点了。
春嬷嬷还以为会看到窦汝珍或惶恐,或不解的神情。
谁知窦汝珍只是一派平静:“我知道了,嬷嬷请回罢。”
春嬷嬷张了张嘴,迟疑道:“娘娘的意思……”
窦汝珍打断:“我心中有数。嬷嬷请回。皇上未召,皇后娘娘便私下派人入园,说出去也是不妥,趁无人追究,早早离去为好。”
春嬷嬷便有些讪讪的,眼睛往这青瓷小瓶上一瞟,福身退了出去。
窦汝珍把玩这小瓶儿,过得一会儿又拿了张白纸铺在桌上,将瓶塞拔了,一瓶子蔷薇粉都往纸上倒出。
小宫人正是进来给她添灯油,看见了也不由目露艳羡:这蔷薇粉隔远远的也闻着香,看着又细又柔。
窦汝珍等这小宫人出去,这才用指头在粉末中摸索,不一会儿就摸出了一颗黄豆大小的腊丸。
她看了这腊丸半晌,突然自嘲的一笑:“爱惜窦家颜面?”
手上用力,将这腊丸捏碎,微微一扬,就将之扔进了痰盂中。
***
皇帝叫了人陪着投壶。一局下来也是有些疲倦——他最近,是越来越觉得疲倦了。
宫人将银盆捧过头顶,皇帝由人服侍着净手,擦了一脖子的汗水,又换了件衣衫,只觉得松泛许多。
这时他才有心理会王得宝:“怎么了,一副藏藏憋憋的样子?”
王得宝便道:“是沈娘娘,在外头等着请罪呢。”
皇帝就微微一怔,他算是知道沈蕴兰的脾性,就是根直心肠,原先被冷落那许多年,也不见服软请罪,昨日又蠢透了,跑到他面前来看热闹。
此时听说她来请罪,皇帝自然是觉得有些新奇:“唔,让她进来。”
沈娘娘两手托着根藤条,款款的走了进来。今日她头发未挽,不着钗环,只梳了条大辫子垂在胸前。不如往常穿得鲜艳,竟是素净得很。一下就减了龄,稚嫩了起来。
皇帝一看这架势,竟是新鲜,微微的扬了扬手,宫人们便纷纷的退了出去。
沈娘娘走至他面前,轻盈的双膝触地,将藤条放在一边,动手就去解腰带。
她一双眼睛自下往上,一眨不眨的瞄着皇帝,手上却是慢慢的将腰带放下,又将外衫、罗裙一件件解下,整齐的叠在一旁,只留了一身又薄又透的白绫中衣,胸口葱绿的肚兜都露了一半。
这时她才托起藤条呈过头顶:“臣妾昨日出言无状,求皇上责罚。”
她面上肿虽消,但红未退。这样一副娇软可怜的样子,令皇帝自然是有些心软了。
他想起了她其实也并无大错,又想起了她还曾在东燕山下护在他身前。
于是似笑非笑的接过藤条:“真知错了,朕若处罚,你心中甘愿?嗯?”
沈娘娘绞着十指,轻轻的嗯了一声。
皇帝原本没有想罚她,但她这副样子,他鬼使神差的就轻轻的抽了一藤条下去。
沈娘娘一个瑟缩,隔着她又薄又透的中衣都能看得出她肩上泛起一条红痕。
皇帝对这结果也是有点惊讶的,他目光暗了下来,蹲下|身,钳住了她的下巴尖:“朕今日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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