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西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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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西部的故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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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在校门之外了。所以这时候校长他就跟我说,他说我现在我都不知怎么培养孩子,我们是培养孩子,是学习现代化,我不知道我培养什么,他说我培养的孩子是四不像,什么都不像,什么都不会。他作为校长,他都不知道自己培养什么样的孩子。他说我都很矛盾,他说我作为校长,我觉得我是在误人子弟。他说我觉得我也亏良心,但是我没办法。假如我不去当校长又有谁当呢?所以这就是整个下面一些现状,我觉得这是我们没办法改变的。

    我们好多人把农村的发展说成农村没钱,农村不是钱的问题,教育它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我觉得好多我们以前,国家每年投入很多钱在农村,投入特别大。而最后造成什么现象呢,在农村里边好多钱只能解决暂时的问题,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他们的问题,最后使农民也等、靠、要形成这种思想。怎么样能达到教育服务农村的效果呢,不要说我们教育光培养孩子,现在农民里边形成一种什么定式思维了,噢,教育是老师和孩子们的事情,家长没关系,所以家长很少到学校里边去。作为农村,在当地来说是知识,不管从知识各方面,它(学校)是最集中的地方,但是我们现在把学校这个地方没利用好,它给荒置了。老师们吃完饭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学生们所学的知识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光学、光靠考试,所以在那个地方当地老师有个口头禅“一切为了考试”,这样浪费了很多的资源。所以我觉得按这样发展下去,它不是农村发展,怎么让农村发展,让农村的教育服务于农村。所以这时候我觉得怎么办呢?所以我想说,通过我们大学生这种方式去帮助他们,然后对我们本身也去受益,这是双向的,让农民也去获益。然后通过我们每年,我想通过四年的方式,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一个方式,所以我想说今年,现在我们从里边选了一百个多学生。就是从五百个人中选了不同的专业,这里面有北大的、清华的,我们当时想从不同的专业的学生,我们想一个团队,可能有学教育的有四、五个,然后我们再给它配一个农业的、一个经济的、一个林业的、医疗的,一个团队有十个人去一、两所,农村一所中学、一所小学,然后用这种方式再去帮当地,将近有十个小分队去我去过的这十个省,然后用这种方式首先想去摸索一下看,用大学生所学的知识去开发农村,我觉得做一种尝试。现在也是在想,现在也正在筹资,让大家下去然后上来,每年都能连续下去,现在这方面比较愁。

    王鲁湘:刚才尚立富给我们讲了一下,他在西北农村考察教育时候所观察到的一些情况,以及他的一些思考。那么我现在,刚才看了他的一些照片和他讲的一些故事以后,我首先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因为二十八年以前,我也是一个乡村的一个代课教师,我们当时那个孩子们也是没有桌椅板凳,也是用土砖垒起来上头架一块木板,也都这样,所以非常亲切。但是没有想到二十八年之后,我还能够从你的照片中间温习到当年的那种情景,所以我的确非常感慨。我觉得尚立富的这个报告,给我一个感觉就是西部教育的尴尬,他不仅仅是一个贫穷,他甚至也不仅仅是一个投入的问题,也不仅仅是一个资源所谓绝对匮乏的问题,它这里头纠缠着很多很多非常复杂的一些东西的情况。所以我想,首先第一点我想说,你作为一个从西部地区出来的学生,你上到大学以后,你产生一种,你要去上一个真正大学的这样一种冲动,是不是你对这种现行的教育的内容和体制本身产生了一种怀疑?

    尚立富:我在学校里边,我觉得制度是一方面,它约束更多的人去做。这里边有很多我们自身的东西,假如我可以根据我自身的一些,制度外的我可以,当时我就想说,那我除了课堂里面上学,我有假期呀,寒假、暑假这属于我的时间,我的自由,我可以充分地去投入到更多的环境里面,我去做实践,去了解,把我所学的知识检验。我学的这半年的东西有没有用,哪些是有用的东西,哪些是没用的东西,第二年的时候,我知道我该学什么,我怎么学了。

    王鲁湘:我1997年到你刚才提到的甘肃会宁一中,我到那个地方去采访的时候的现象,因为甘肃会宁一中,它是中国西北地区非常有名的一所中学,我不知道在座的有没有从甘肃会宁这边考过来的大学生,那个是西北五省的状元中学。那么穷的一个地方,那个学校穷得不行,那学生穷得不行,可是这个学校培养的硕士和博士现在已经超过五百多名,已经超过五百多名了。那么你刚才说到这样一个情况,我就在想,对于甘肃会宁一中的孩子们来说,和他们的家长来说,他们对教育的期待是什么?因为你刚才一直在说到,很多西部地区的农村里头的教育,是和他们生活的乡土的环境是不相适应的,由于这种不适应,所以引起了家长的反感,和对教育的这样一种很消极的一种回应。所以宁肯让自己的孩子不去上学,或者一定要上学大家抓阄,然后送一个女孩子去上学,这种东西是我们很多的东部地区的人,发达地区的人无法理解的。因为教育是一种,很好的一种,对于人的培养的一种投入、一种投资,可是他们恰恰不想在这上投资。你说的是一种情况,就是在有些地方是这样,对我们九年义务制教育可能提出了一个问题。但我一直在想,对于西部地区的很多的孩子和很多的家庭来说,教育,特别是精英教育,是他们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家庭的命运的一个唯一的机会。因此我在甘肃会宁一中看到那种状态,我看到每一个孩子的眼睛中间,所冒出的那种渴望改变命运的这样一种眼神。

    因为大家知道,会宁一中的孩子大部分是靠家庭贷款让他们上学的,因为他们家庭都非常、非常地穷。这个贷款上的这个学,是以后,工作以后要偿还的,而且是带利息的。所以对会宁一中的孩子们来说的话,他们没有所谓星期六、星期天,没有所谓白天和晚上的区分,甚至没有午休,他们中午的休息时间只有二十分钟。这二十分钟要做什么呢?这二十分钟从学校里头铃声一响,要冲到自己的宿舍里头,到宿舍里头马上从面袋里头拿出那个面来,然后就在案板上头和上水把它要揉成个饼,揉成这个面团。然后马上要把它搓成这个面条,拉成面条,然后这一边把煤油炉子给点上,把锅子里的水烧开,把面条下进去,然后和上以后吃完,整个过程只有二十分钟,因为二十分钟以后下午的课开始了。那么对这群孩子来说的话,他们就是把读书看成是一个改变命的一个运机会。所以他们能够适应这种精英教育,而且我在这个学校里头看到学校最骄傲的一面黄土墙,这一面很土很土的墙,这个墙上是每年贴这个大学录取学生的光荣榜的,这个榜已经是这么厚了,也就是说十几年,每年贴上去的那层纸是不揭掉的,它也不会掉,为什么?那个地方不会下雨。所以那个纸贴上去以后,它也不会被雨给冲掉,一年一年地摞上,一年年摞上,已经这么厚了。但是我问了一下学校的校长,这些孩子考出去,上海交大的、西安交大的、北京大学的、清华大学的、最次最次的大概也是个什么什么师范学院的,是吧。我说这些孩子有回来的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回来。那么这个情况怎么解释呢?你说的这种乡土教育和这种精英,要做一个这种跃子翻身的这样一种教育目的,这两者之间怎么来平衡它呢?

    尚立富:这有可能,因为在会宁,它是中国教育很独特的一个现象,它可能就形成那种传统了,很多孩子觉得无论怎么,我补习两年、三年我一直上,他们肯定能走出来。我也去做过一个调查,会宁毕业级的这种在北京的一些,还有其它地方做过调查,然后他说我所学的专业,你让我去那个地方干什么,他说我是学机械的,他说你让我去那个地方干什么。他说本来那个地方岗位就很少了,靠财政吃饭本来已经很那个,你让我去再抢一份饭?他说我想怎么最大发挥我的个人价值。我当时我想,你们能去帮助一下他们吗?他说,你想我大学毕业之后我要还账,我账一还完我是不是该成家了,我成完家之后,我是不是要买房子了,我买完房子是不是我孩子又长大。所以他们也想这些,他想的首先是还账,所以这时候有些也是没办法。

    假如你说我有契约式的,我毕业,你供的我上学,然后我应该回来。我可能觉得,他好多环境,有很多特殊的环境在里面。

    王鲁湘:就是从目前现在我们的教育现状来说,西北的教育在某种程度上,它是提供一个管道,就是精英流失的管道。实际上是把本地的精英,通过这样一种教育的这样一种模式,把他流失出去了,而留在本地的人,实际上学的这个东西又没有用,所以这个可能是我们面临的西北教育的最大的一个尴尬。

    尚立富:所以我们就说的怎么教育本地化,教育服务于农村。我们不排斥让人考大学接受更高的教育。但是毕竟还是有很现实的,就是说有些人考不上呀,这些没考上的他怎么去发展?他也许考不上他什么,这时候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些职业教育意识。有些呢他们将来觉得初中毕业之后,没有,找不到他们可以支撑的信仰,他们至少我有一个技术,我有个东西,我觉得应该进行初中后教育,也就是职业教育。现在职业教育在农村里边有多少人能上得起的呀,所以根本没办法,它形成很多矛盾在里面。可能这种尴尬,可能我觉得谁有谁的责任,政府有政府的责任,可能我觉得我们大学生,说得那个点,我觉得我们也应该有责任,因为这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家园,西部,尤其它是我们中华文明的发源地,很多一些环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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