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9-毛泽东早年读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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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9-毛泽东早年读书生活-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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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革命的社会主义俄国,他当时在写给新民学会女会员陶毅的信中说:“彭璜君和我,都不想往法,安顿往俄。何叔衡想留法,我劝他不必留法,不如留俄。”不多久,留俄的想法也放弃了。早在1915年9月致萧子升的长信中,毛泽东就谈到,同日本(土疆三岛耳)、德国(土地敌吾二广者耳)相比,研究中国学问之难:“有为人之学,有为国人之学,有为世界人之学。为人之学者,父子夫妇昆弟之道,布帛菽粟之宜也。为国人之学者,明其国历史、地理、政教、艺俗之学也。为世界人之学者,世界观、国际学也。顾为人国人之学易,为吾国人之学难。历史半万载,地方七千里,政教若是其繁邃,人情风俗若是其广复,将恶乎求之?”1920年3月14日致周世钊的信中,毛泽东终于这样写道:“我觉得求学实在没有‘必要在什么地方’的理,‘出洋’两字,在好些人只是一种‘迷’。中国出过洋的总不下几万乃至几十万,好的实在很少。多数呢?仍旧是‘糊涂’;仍旧是‘莫名其妙’,这便是一个具体的证据。我曾以此问过胡适之和黎邵西两位,他们都以我的意见为然,胡适之并且作过一篇《非留学篇》。  “因此我想暂不出国去,暂时在国内研究各种学问的纲要。我觉得暂时在国内研究,有下列几种好处:  1.看译本较原本快迅得多,可于较短的时间求到较多的知识。  2.世界文明分东西两流,东方文明在世界文明内,要占个半壁的地位。然东方文明可以说就是中国文明。吾人似应先研究过吾国古今学说制度的大要,再到西洋留学才有可资比较的东西。  3.吾人如果要在现今的世界稍为尽一点力,当然脱不开‘中国’这个地盘。关于这地盘内的情形,似不可不加以实地的调查及研究。这层工夫,如果留在出洋回来的时候做,因人事及生活的关系,恐怕有些困难。不如在现在做了,一来无方才所说的困难;二来又可携带些经验到西洋去,考察时可以借资比较。  老实说,现在我于种种主义、种种学说,都还没有得到一个比较明了的概念,想从译本及时贤所作的报章杂志,将中外古今的学说刺取精华,使它们各构成一个明了的概念。有工夫能将所刺取的编成一本书,更好。所以我对于上列三条的第一条,认为更属紧要。”  从这信中可以看到,不论是否出国留学,毛泽东求学的目的是为世界和中国尽一点力。而且,实地的调查研究,以增进对国情的了解,甚至是比读书更为重要些。他还认为,必先对本国文化有所研究,才能更好地学习外国的文化。这些意见今天看来,都是很值得重视的。  关于留学问题的这些观点和议论,毛泽东也受到杨昌济的影响。杨极看重国文和国学知识,认为这关系到中国传统的精神财富。外国语再好,不知道国情,又有何用。他在《劝学篇》中说:“盖能有志,即在国内未尝不可为学也。……余曾留学日本,又曾留学西洋,受益孔多,良堪自幸,然以余自知之明,余即不往西洋,专在日本,亦可以为学;即令不去日本,专在本国,亦未尝不可为学。”  黎锦熙一生从事教学与著述,为有名的语言学家。他珍藏的毛泽东早年给他的六封信、三集《新民学会通信集》以及1920年平民通信社(驱张运动时,毛泽东在北京主办的)的十多份通信稿,于1952年清找出来,后又于20世纪60年代对这些资料作了说明。


第三部分:芋园问学及对留学的态度印象最深的老师——杨昌济(1)

  1936年,毛泽东同斯诺谈到他在湖南第一师范读书的情形时说:“给我印象最深的老师是杨昌济,他是一位从英国回来的留学生,我后来同他的生活有密切的联系。”  在学校生活中,老师的关系最大,一个好老师的思想学识行为品德,往往对学生发生深远的影响。杨昌济是一位学贯古今、融通中外的学者,更是一位爱国心切、道德高尚、思想进步、诲人不倦的教育家。他一生“以直接感化青年为己任,意在多布种子,俟其发生”①;曾有明志诗句:“强避桃源作太古,欲栽大木拄长天”;被人称为:“经师人师,备诸一身,以故来学之士,一受其熏陶,无不顿改旧时之宇宙观,如饮醇醪,受其影响。”② 当年以萧子升、毛泽东、蔡和森为代表的一批好学深思、力求上进的第一师范学生,聚集在杨昌济的周围。他们课后常登门聆教,或谈治学方法,或讲做人之道,或阅读书笔记,或论天下大事。老师的教导,首在思想志向和抱负,尤鼓励精读哲学;次为独立奋斗精神,即父子兄弟间也不可互相倚赖;读书治学,提倡自学为主,由博而精,重批判分析,决不盲从;尤讲究实践,学以致用,知行统一;做事有效率,深谋远虑;生活方面,严谨刻苦。所有这些,直到为人处世,养生之道,老师无不讲到做到,以身作则。在这样师生相敬、相得、相爱的情境中,潜移默化,终于开花结果:继承维新变法、辛亥革命在湖南的传统,以第一师范这批进步青年为基础而成立的新民学会,成为五四运动时期湖南革命力量的核心,而且为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做了很好的组织准备。在学会成立时,毛泽东特别讲明这个学会的创立,同杨昌济的教导分不开。  杨昌济(1871—1920),号怀中,长沙县板仓人。他家世代书香,外祖父平江向家出过翰林,尤以理学传世出名,父亲终身授徒为业,关心时政,是儿子的蒙师。他“八岁失恃,十四岁失怙”,幼年曾受父亲影响,发愤自学,学古人的闭门不出,专心读书,持之以恒。1892年在《达化斋日记》中这样写道:“恒之云者,判数年之功,治指定之数书;一旬之中,不容有一书之阙;一月之中,必须有数十条通透之识。一年之中,或抄或作,必须有一二卷之成书;十年之中,必须小成;三十年之中,必须大成。如是以终身焉,则恒之谓也。”“然恒之云者,非必死守一书,弃绝百氏,读上句如无下句之云也。贵攒零合整,融化贯串。古人书文,为类百千,而各有其相通之处。”他提倡这种治学精神和读书方法,也一生实践了自己的主张,并影响于他的门徒。  杨昌济19岁考取秀才,乡试(考举人)未中,即弃科举。1895年到1898年,继承父业,在家乡当塾师,自学重点转向王船山、顾亭林等知行统一、经世致用之学,接受龚(自珍)魏(源)康梁影响,借古鉴今,以“张三世”为改良变法的理论根据,认真研读《春秋公羊传》,也相信“天下大同”的儒家理想。同时刻苦自学英文和日文,准备出国留学。1898年进入长沙岳麓书院后,积极参加南学会的各种活动,为“通讯会友”。在讲演会上,曾向谭嗣同请教,谭很赞赏他的提问。在“百日维新”发布新政诏书时,他的论文《论湖南遵旨设立商务局宜先振兴农工之学》,在南学会课卷中被评为第三名,并发表在《湘报》上。他认为,农工本性为“朴钝”,“苟无士人为之联络,则各事其事,没世而不能相通”。“振兴农工之法,约有三端,一曰学堂,一曰学会,一曰学报,而三者之中,又以学会为最先。”必由“读书明理”之士人倡导,“慨然以振兴农工为己任,则随处聚会,随处讲论,而振兴之策,自日出而不穷也”。谭嗣同为变法牺牲后,杨昌济对这种视死如归的献身精神特别钦佩。后来在他的著作《论语类钞》中这样写道:“世之君子,有杀身忘家而不悔者矣。”“天下万世有大难,死一身一家,而生天下万世,仁人所愿也。”“谭浏阳英灵充塞于宇宙之间,不复可以死灭。”  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之后,清政府开始实行废科举、办学堂、派留学生等“新政”,饬令各省设立专款奖励留学。杨昌济是在留日高潮中较早出国的。他自己说:“余自弱冠,即有志于教育。……处此时势,非有世界之智识,不足以任指导社会之责,于是出洋求学,留于日本者六年,复至英国留居三年有余,又往德国留居九月。”1903年赴日本留学时,改号“怀中”,表示“身在异邦,心怀中土”。同行共30多人,他的年龄最大。先入东京弘文学院,后进入东京高等师范学校文科。1909年离开日本,转赴英国留学,在阿伯丁大学攻读哲学、伦理学和教育学等。那时正是清朝末年,外侮频仍,国事江河日下,留学生中多有一种执著的忧国之心。留日学生办的刊物达20多种,杨度、杨毓麟等办的《游学译编》,以政治革命、种族革命为宗旨。杨昌济将他的部分《达化斋日记》发表于该刊,宣传个性解放,尊重个人理性,“天地万物,以吾为主”。同时强调变法维新,要以民为主,主张依靠下层“小民”,着力于改变思想:“变之自下者,效迟而可久”。“变科举,变学校,变之自上者也;变学术,变之自下者也”。又特别强调思想精神的能动作用:“天之力莫大于日,地之力莫大于电,人之力莫大于心。阳气发处,金石亦透,精神一到,何事不成?苟其公忠体国,百折不回,虽布衣下士,未始无转移世运之能也。”同杨昌济一道去日本留学的陈天华,著有影响极大的《猛回头》、《警世钟》等通俗革命读物,最后留下了激励同学“坚忍奉公,力学爱国”的绝命书,蹈海自杀,使杨昌济感到极大的悲愤。黄兴领导的广州起义失败,七十二烈士惨烈殉国之后,一同在英国留学的同族好友杨毓麟(笃生),也愤而蹈海自杀了。朋友的死,使他更加决心献身于教育事业,以此来报效国家和国民。


第三部分:芋园问学及对留学的态度印象最深的老师——杨昌济(2)

  1909年杨昌济去英国深造时,与杨毓麟、章士钊等同入苏格兰阿伯丁大学,系统研读西方哲学史、伦理学史以及当时欧洲流行的各种哲学流派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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