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9-毛泽东早年读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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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9-毛泽东早年读书生活-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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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又向益阳进发。他们到达益阳县城的时候,看见墙上张贴的一张县政府的布告。他们惊异地发现,签署这布告的,是县长张康峰!张康峰,岂不就是第一师范的化学教员吗?于是他们决定到县衙门去拜访县长。  问过几次路,问到了县政府。门房拦住了他们,不让进去:滚开,叫化子到衙门里来干什么?他们要求门房通报,他们要见县长。萧子升掏出名片,将毛泽东的名字添在上面,交给了门房。可是门房拒不通报,双方僵持了好些时候。门房还不时口出恶言,威胁恐吓;这边也不示弱,表示不见县长决不走开。最后,从门房里走出一个老头,以试探的心情接过名片进去了。不久,他快步走了出来,笑容可掬地说,县长有请。那门房听了,目瞪口呆了。  张康峰看到这两位来访者,也很觉惊讶。当他听完这两位学生的陈述之后说:这在多数人都是不能理解的。说真的,我看到你们的穿着打扮的时候,我完全能够谅解门房的态度。  张康峰让他们两个先去洗了澡,同他们畅谈了很久。在饭桌上,张告诉他们:第一师范的同学有6个在益阳县教育界工作,一个担任县教育局长,一个中学校长,一个小学校长。他表示,要通知他们第二天早上到县政府来,开个欢迎会。两个叫化子又变成了上宾。他们在益阳停留了3天。告别的时候,张康峰坚持要他们带4块钱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并且命门房伴送他们到城门口。那门房想起初见时的情景,一路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出了益阳城,一路谈笑,走了几天,到了沅江。这一路上,他们讨论的题目是金钱、权力和政治权力,以及两者关系问题。毛泽东最反对金钱权力,资本家的金钱权力就是靠榨取劳动人民的血汗而得来。金钱万能,钱可通神,一个人只要有钱,可以公开做坏事。萧子升认为权力是坏东西,权力是一把刀。政治权力混涵着种种罪恶之源。毛反对将政治权力看成一把刀,组织国家必须靠政治权力。然后又谈到人类行为准则,萧援引孔孟之道:“君子忧道不忧贫”;“饱乎仁义也,所以不愿人之膏粱之味也。”董仲舒说:“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毛则相信管仲之言:“衣食足而后知荣辱”,而孔子却说,“君子谋道不谋食”。然后两人又争论道德问题与人类社会进步的关系。萧认为物质进步远比道德进步快;毛认为道德不能解决饥饿问题。  沅江这时正涨西水(长江上游涨水,抬高了洞庭湖区水位,叫涨西水),县城周围全给水浸了,街道上也是水。毛泽东和萧子升于是放弃了继续漫游的计划,搭乘河船,迳直返回长沙来。在船上他们总结了一下此行观感,觉得身无一文,而能克服种种困难,叫化生活不致有饿死之虞。但是捱饿究竟不是滋味。世界上还有多少人在挨饿。萧子升说,肚子饿时手脚都没劲。毛泽东说,一路看到许多势利小人,都是些灵魂龌龊的拜金者;乞丐被人看不起,就是因为没有钱。  离船上岸,返校途中,他们在西门一家照相馆拍了一张照:雨伞搭在肩上,背负包袱。  在《早年毛泽东》一书中,笔者曾简要写到这次“行乞旅游”。根据当年第一师范老同学的回忆,还记有这样一段话:“萧子升放不下架子,向人问路,都要先整整衣服,干咳两声,然后开腔,还只愿进大户人家;毛泽东却态度谦和,言语亲切,愿意进小户人家,尤其热心于访贫问苦,同什么人都谈得来。”这就说明了书香子弟与农家子弟的不同本色。  他们在旅途中写的“游学”笔记,第一师范同学好友争相传阅,称赞他们是“身无半文,心忧天下。”① 这8个字,后来就一直成为朋友们对毛泽东的一种亲昵的赞誉。  毛泽东是非常喜欢旅游的,平时周末或假日,他总是和同学、好友们到市郊爬山或游览名胜古迹。据蔡畅的回忆,1918年夏初,毛泽东还同蔡和森到洞庭湖边一些地方,作了半个月的漫游。


第五部分:文化书社与自修大学《伦理学原理》批注(1)…(图)

韶山毛泽东故居  1950年9月下旬,周世钊应毛泽东邀请去北京之前,第一师范同学杨韶华将20年代初在清水塘借阅的一本《伦理学原理》,托他归还毛泽东。杨在扉页上写了一段话,说:“珍藏至今,深恐或失!兹趁周敦元同学北上之便,托其奉还故主,借镜当时思想之一斑。”由于知道我很关心毛早年读书生活和活动情况,周世钊启程之前,特将此书交我一阅。我打开书来,真是大吃一惊:密密麻麻写了那么多批语,是这样用功读书的呀!此书在我手上只能停留3天,即使能通读一遍,也来不及消化,于是托人将原书凡有批语的部分全部拍照,并放大成原书模样。我知道此书一进中南海,今后就再难以见到了。照片中有一部分批语,由于原字体太小,模糊不清,有的用放大镜也难断定。见到这本书之后,是最早促我写出《早年毛泽东》(初版名《毛泽东同志的初期革命活动》)这本书的一个原因。1952年用一个月时间完成初稿时,我并没有将这些“批语”消化好,关于此书及其批语,我作了这样的介绍:  杨昌济教授伦理学,采用的课本便是这本《伦理学原理》。当时多数同学对于哲学不感兴趣,听课甚不专注;唯有毛泽东等少数人,用心听讲勤作笔记。他极爱读这本书,曾根据其中一些论点加以批判和发挥,写过一篇《心之力》的文章,被杨先生大加称赞,打了100分。这本书共约10万字,他一共写了12100余字的批语。全书还逐句用墨笔加以圈、点,打上单杠、双杠、三角、叉等符号。批语是用工整的行楷写在天地头空白处及行距间,小者如7号铅字,要用放大镜才看得清楚。批语最多的是第四章“害及恶”、第五章“义务及良心”,共5900余字;次为第六章,“利己主义与利他主义”,约1500余字;再次为第一章“善恶正鹄论与形式论之见解”,约为1100余字。批语的内容,绝大部分是毛泽东抒发自己的伦理观、人生观、历史观和宇宙观,以及对原著的各种批判与引申;少部分是对原著的简要的赞同语和章段的提要。凡原著中合乎自己观点的地方,不论唯物或唯心,必浓圈密点,眉批则往往有“切论”、“此语甚精”、“此语甚切”、“此说与吾大合”等语。对原著的否定与怀疑之处很多,常见这类批语:“诚不然”,“此不然”,“此节不甚当”,“此处又使余怀疑”,“吾意不应以此立说”,“此说终觉不完满”,等等。其中许多地方联系到中国的历史,墨子、孔子、孟子、宋明理学、王船山、颜习斋、谭嗣同、梁启超诸家思想,以及五四运动前夜的国事与思潮。总之,处处充满着追求真理、真知和改革国家社会的精神。  限于自己的学力,当时对这些批语的特点,作了这样几点概括,简意如下:  一、重视“个人有无上之价值”,“发达个性”,强调个性解放,从“无我论”到“唯我论”,即强调“个人精神主义”。  二、对于原著赞誉对外界的“抵抗”,强调“善恶相竞”与人类进步的关系,常予以发挥。  三、极端重视思想和知识的作用,要用哲学这个“大本大源”来改造世界;追求变革旧传统的新思想、新观点。  四、同时又重事实,重现在,尤重实行。  五、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从书中进化论的观点,以及谭嗣同、《新青年》所倡导的进步学说得到的启发,批语中已开始初步掌握了辩证法。  由这些批语可以看到,当时毛泽东何等醉心于哲学的研究,探求哲学的基本问题,以其特出的博学、钻研和实践精神,在思想上已有新的收获,远超出当时一般进步知识分子的水平。  20多年之后,我写的这本书的第二版(书名《毛泽东的早期革命活动》,1980年版),新增加了“思想方向”一章,其中内容主要是详细分析《伦理学原理》批语中主导的思想观点。这项工作是“文革”前在一个下放的偏僻山区做的,那些保存下来的照片,“文革”初期全部被北京来的知情造反派强迫搜走了。此书第三版改名《早年毛泽东》,这一章我又作了一些增订。关于《伦理学原理》批语和毛泽东早期哲学思想,现在已出有好几种专著,报刊上有关文章也很多。这里要谈的只是毛泽东当年的读书方法,即他读书时的独立思考和批判精神,从批语中举一些例子来作说明。  毛泽东从周世钊手中收到这本书时,说了这样一段话:“这本书的道理也不那么正确,它不是纯粹的唯物论,而是心物二元论。只因那时我们学的都是唯心论一派的学说,一旦接触一点唯物论的东西,就觉得很新颖,很有道理,越读越觉得有趣味。它使我对于批判读过的书,分析所接触的问题,得到了启发和帮助。”  毛泽东读书从来有一个好习惯,就是喜欢作批注。他早年批注过的这本《伦理学原理》,是德国哲学家、伦理学家泡尔生(1846—1908)的主要代表作《伦理学体系》的一部分。日本学者蟹江义丸将该书的“序论”和第二篇“伦理学原理”译成日文,冠以《伦理学原理》书名出版。泡氏哲学观点是二元论,伦理思想特点是调和直觉和经验、动机与效果、义务和欲望。蔡元培从日译本译成中文,1909年10月由商务印书馆出版,此后多次重印。蔡元培在序言中指出:“蟹江氏之译此书也,曰取其能调和动机论与功利论两派之学说,而论议平实不滋流弊也。今之重译犹是意也。”杨昌济将这书用作修身课的教材,只教了原书中的一部分。


第五部分:文化书社与自修大学《伦理学原理》批注(2)…(图)

父兄合影  毛泽东读这本书是在1917年下半年到1918年上半年。这时他还不曾接触马克思主义,所以他的有些批语“也不那么正确”。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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