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过去,去寻找我的阿尔塔夏公主。
但当我真的跨越了时空,我却感到无比迷茫。
珊怡,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描述今天所发生的事,我只能说,对不起。
一切的起因都源于一首《如梦令》,说起它,你肯定不会陌生,就在上个月,你还兴致勃勃地给我看你从网上找到的歪词,什么“昨夜饮酒过度,误入校园深处”云云。但是我今天,却在小于等于五分钟的时间内,填就了一首《如梦令》,语言与意境均不输古人,实在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杨柳清风未裁,莺燕衔泥窗外。问春住何处,笑看桃红梅白。归来,归来,湖畔斜飘锦带。
直觉告诉我,这一首词中,包含的并不仅仅是对江南佳景的赞美。
一位朋友在博客上这样写道,孤独是没有人陪在你身边,而寂寞则是没有某个人陪在你身边。从离开你的那一天起,我就一直是寂寞的,可是现在,我又差点与孤独来一次亲密接触。
如果说今天还有什么别的收获,那就是新学了一道很有趣的题目:假设1等于5,2等于15,3等于45,4等于75,那么5等于几?别小看了这道题,还挺唬人的,我相信,随意选十位朋友来做,能有一个答出来就算是谢天谢地了。
不信,你试试。
周围再次亮起来的时候,我们又回到了那个阴冷潮湿的地道里,四下里一片寂静,那只巨型蝙蝠,也早已不知去向。
“走吧,时间不多了,我们得在饿死之前,找到那口棺材。”江骁有气无力地说着,脚步却反而快了起来。
“不是饿死,恐怕先是渴死。”我用气声和他说话,尽量节约水分与能量的消耗。
“吕渊,”江骁在前面停了下来,“这儿有岔路,你说我们走哪边?”
要是换作以往,我们一定会选择一个走一边,到了最后总能有方法汇合在一起。可是这一次,打死我也说不出那么托大的话来。
“摇张牌出来吧,”我惴惴不安地说,“看看会有什么提示。”
江骁犹豫了好久,几次想把盒子翻转,却都中途停了下来。看得出先前的那只巨蝠在他心里一定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公平起见,这一次我来吧,”我把铁盒从他手上拿过来,“不过你的那个电磁指南仪要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万一再出来个什么怪物……”
“知道知道!你这个乌鸦嘴!”他挥挥手,野蛮地打断我说那些不吉利的话。
我面朝着不知哪个方向默默祷告了一会儿,将盒子猛地一翻,一张牌轻飘飘地掉了出来。
这一次,牌上的图案是支发黄的珠簪。
我和江骁对视一笑,非生物总是要比生物让人放心得多。
“还好,不是什么吓人的玩意儿。”我松了口气,前面那一大段祈祷总算是没做无用功。
“好是好,”江骁看着在地面上逐渐消失的那支珠簪,心生困惑,“可是它并没有告诉我们什么有用的信息呀,我们该向哪条路走呢?”
“当然是这条!”我指了指左边这条路,“珠簪对准了它,我想这应该是种暗示。”
声音是果断的。心情是忐忑的。
第二部分 初探墓宫背水一战(3)
一条坦途。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左边这条路没有遇上一个岔道,顺着走就是了,这倒比较简单,省了我们不少心思。
但纵然是这样,我们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平时十几分钟的路程我们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惟恐再踩上什么东西,触动了已经绷紧了千年的古老机关。
接连转过两个接近九十度的大弯后,眼前的光线忽然刺得人睁不开眼。
一个石室出现在面前,白芒芒的夜明珠与水晶球嵌满在我们正对的那面石墙上,耀眼的光芒使石室内明若白昼。
“棺材!”江骁兴奋地跳起来,“吕渊,快来看,棺材!”
我也感到一阵欣喜,同时也有一丝淡淡的失落感涌上心头,翟前辈的话也未免太言过其实了,原以为需要经历什么千难万险呢,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到了。
然而找到了棺材终究是令人高兴的,我走过去,蹲下身仔细地看着棺材上的木纹。
江骁把包翻了个底朝天,拿出一把登山时开路用的弯刀,高高举起,看架势是准备在这口棺材上尽情地发泄一下。
“别冲动!”我眼疾手快,抓住他的右手,“你好好看一下,这口棺材,并不是檀木做的。”
“你确定?”江骁看了看我,我点点头,他的手垂了下来,俯身去看了看,还把鼻子凑上去嗅了嗅,一脸沮丧,“你的意思是说,这不是萧宝融的棺材?”
“嗯,在封建王朝,帝王的墓里总是会有许多人陪葬的,这没什么奇怪。所以我让你别冲动,对死人不敬可是要遭天谴的。”我顿了顿,“何况,这还是一千多年以前的死人。”
“萧宝融这个混蛋!”江骁恨恨地骂道,“我也正奇怪,他精心设计建造的地宫,怎么可能让我们那么容易就走到了最深处,弄了半天这原来是个殉葬品,害得我白高兴一场。”
“不许你侮辱皇上!”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开来,虽是嗔骂,却难掩其婉转动听的音质。
我们四面环视,没有发现一个人影。
哪里来的声音?
棺材。只能是棺材。我们摒住呼吸,将注意力重新放回这口棺材上。心脏狂跳不止,整个胸腔里充斥着“咚”、“咚”的回声。
我们不知道搬开盖板后会看到什么,但是在好奇心强烈地驱使下,我们决定试一试。
要么是具白骨。要么是个女尸。毕竟这里是中国,不是埃及,不太可能会出现木乃伊。
第三部分 相逢如梦相逢如梦(1)
“你们是谁?怎么会到这里来?”那个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我们却不约而同地后退了几步,浑身毛骨悚然。
“别……别误会,我们……没有恶意。”我口拙地向她解释,“我叫吕渊,他叫江骁,我们乘坐的火车到了这里就不能动了,然后有一种奇异的力量把我们带到这里。”
“火车?比马车跑得还快吗?”从她的声音判断,她至多不会超过二十岁,“不过你们所说的那种力量,也许是指当年皇上召合国内所有巫道一起施法埋下的封印。据说要消除这个封印,必须要走到这座墓宫的最深处,找到皇上的那口檀木棺材。”
“对,对,”江骁不住地点头,“翟前辈也这么说。”
“翟前辈?”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害怕的画面,“你说的是翟衍么?”
“嗯,是的。”我如实回答,“我们能走到这里,全靠翟前辈的帮忙。”
“唉,想当年,翟衍也曾经风光过一段时日,官居护国大法师,连我这个贵妃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后来墓宫建成后,不知是什么原因,皇上将他囚在这里,而且皇上自己也性情大变,终遭身死之灾。”
“贵妃?!”我们强忍着等她说完,“你是萧宝融的贵妃?”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人生不过百年,纵然是贵妃又如何?”她的语气很淡定,仿佛经历了时间的沉淀与洗练,早已没有了怨恨的感觉,“我自幼就被父母送进宫来,所以没有名字,你们就叫我柳姑娘吧。”
“柳……姑娘好。”江骁半天憋出一句,若要以她的实际年龄来计算,我们还真不知道应该喊她什么才算合适。
沉默了半晌,柳姑娘的声音又悠悠地从棺材里传出来:“我相信你们都不是坏人,也能猜到你们在寻找什么,但我要提醒你们——相信,但不盲从;勇敢,但不莽撞。祝你们好运。”
“谢谢。”江骁鞠了一躬,便按着原路倒退出去。
“等等,”我拉住他,“你就这么走了?不想看看她长什么样?”
“不看了,走吧,别影响柳姑娘休息了。”走出几步,他压低了声音,“你小子平时还自诩赛诸葛呢,她最后那句逐客令你难道没听出来么?”
我点点头,继而摇摇头,也不说话,提起包追上去,揽着他的肩膀就往外走。
踏出石室的一刹,背后传来柳姑娘如泣如诉的声音:“梧桐幽思竞传,尺素早报边塞。叹秋过愁浓,泪别玉砌雕栏。怎奈,怎奈,山渊空余孤宅。”
拐过第二个大弯,最后一句的回音仍然回荡在耳边。
凭我对诗词的那点浅薄的知识,我大致听出了这是一首《如梦令》。差点忘了,南齐早于宋朝几百年,估计在他们那个年代,还没有《如梦令》这种说法。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忽然有了一种写词的欲望。
我松开搭在江骁肩上的手,飞也似的跑回石室,提起那把弯刀,在棺材旁边的地上信手划了起来:“杨柳清风未裁,莺燕衔泥窗外。问春住何处,笑看桃红梅白。归来,归来,湖畔斜飘锦带。”
用《如梦令》对答《如梦令》,看着地上灰白的刀痕,连我自己都不禁佩服起自己来。
江骁在转弯处唤我,并不走过来。我把刀往墙缝里一插,向着棺材深深鞠了一躬,心里默念:“柳姑娘,后会有期。”
言毕,回身就走。
刚跨出一步,背后墙上的夜明珠和水晶球霎时放出无比强烈的光芒,比之前足足强烈数倍,纵然我背对着它,仍能感受到那股足以将人吞没的光辉。
一双白皙的手从身后轻柔地将我抱住。两脚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无法动弹。
“吕公子。”颈后飘来那个熟悉且悦耳的声音,伴随着一丝不知名的花香,令人迷醉。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不要走,”她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