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13点25分,北京时间12点25分,李致新拨通了铱星电话,中国登山协会办公室里铃声刚响了一声,协会主席曾曙生立即抓起了电话,这个经历了李致新和王勇峰七大洲攀登道路的“老登山”从早上8点就守候在电话旁。
老曾在电话里叮咛着:把胶卷全部拍完,把顶峰工作全部做完,一定要安全下撤。王勇峰记不清他在电话里说了多少个安全,反正这两个字是重重敲击在心上了。
1999年·查亚峰·岩石的洗礼1999年 查亚峰·岩石的洗礼(7)
见到了最后一段保护绳,王勇峰对李致新说:咱们总算把七大洲的目标完成了
顺流而下是毫不夸张的。大雨在石槽的缝隙中汇集着,无休止地汇集着。就是这些流水,把那50度—60度的倾斜岩面雕凿成一道道锯齿状的裂隙,岩面上被急流磨蚀出的一条条水痕绵延不绝,一直达到峰顶。
顺着这些急流打磨的道路安全下撤才是整个登山活动的结束,登顶只意味着攀登全程的一半,这是所有登山者的共识。大雨不断地浸湿他们的眼睛,一边找下山的路,一边要挥去脸上的雨水。上山时曾经用过的绳子埋伏在急流和石缝间,必须要小心判断,哪些是可以支撑的,那些糟腐的,会把人扔下陡壁的。在靠近顶峰的地方立着一块金属纪念板,它随时提醒着人们记住1981年的一个事故,当时,“玛巴拉俱乐部”的一个成员在下山的途中遇难,他是从山顶顺索具往下滑的时候坠下山崖。虽然李致新他们没有利用索具下滑,可是,没有安全返回营地,就一刻也不能放松自己。
滂沱的大雨不停的兜头浇来,没膝深的水流在凹槽中翻滚而下,王勇峰有些厌烦一步步在雨水中寻找落脚点,在一个看起来不短的石槽里,他一屁股坐了下去,像在游乐园的滑梯一样。效果不错,但冲风裤被划开了一个一尺长的口子,这更方便雨水向里倾倒了。
没有保护的那段路极其漫长。见到绳子就是见到了希望,上山时见到的第一根绳子离营地只有5分钟的距离。摸到这个绳子的时候,王勇峰对李致新说了登顶后的第一句话:“咱们总算把七大洲的目标完成了。”
晚上7点,被大雨裹挟到帐篷门口的时候,他们冻得牙齿在格格的作响。
李致新和王勇峰是唱着“想说忘记你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下山的,是忘不了查亚峰灰色的岩石还是忘不了攀登世界七大洲最高峰11年的风霜雨雪,无从得知。
查亚峰的山麓上生长着一种印度尼西亚稀有的植物, 当地人叫它forever flower(永不凋零之花),它灰白色的絮状花朵没有什么惊人之处,却受到登山者的钟爱,大概是因为它一如登山者对山的情感:永远!
(完)
图片说明
■ 攀登七大洲最高峰的最后一站:查亚峰顶峰。
■ 如果从查亚峰开始爱上攀岩一点也不奇怪。雨水把灰岩冲刷得极具摩擦力。
■ 准备搭乘自由港的缆车上山。
■ 在当地雇用的背夫。
■ 攀登路线是在岩石中展开的。
■ 变换不停的路线让人攀登起来是快乐的。
■ 正在创作的李致新
■ 走在高山湖泊边的特种兵阿古斯,他的身份和他的枪曾给我们最大的安慰。
■ 每天下午2点左右,大雨会如期而至。
■ 大本营三面是山,一面是湖。
■ 脚下是矿渣,背后就是上山的路。
■ 达尼老人从天而降
■ 达尼老人的模样和画册里一模一样只是摆弄起弓箭来很像做秀
■ 合影之后是熟练的索要小费。
■ 世界上最长的单轨缆车可以把人们直接升高822米。
■ 装备的不足给登顶带来很大困难
■ 印尼队安全下撤后,大本营终于有了欢乐。
■ 直立的岩壁让人感叹水流的力量。
■ 印尼队水平参差不齐很多时候李致新和王勇峰是在充当教练的角色
■ 印尼队提供的错误信息为攀登带来更大难度大家必须为不充足的绳子而排队
■ 查亚峰是为攀岩高手准备的
■ 直到看到最后一段保护绳,王勇峰才敢把压在心底的话说出口,终于把七大洲的目标完成了。
■ 这最后一段的攀登是查亚峰最后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