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通讯企业的东信,最后被整改成了普天东信,徐立华笑道:“改名字可以啊!我们董事会上要同意啊!我不同意改,它就改不了。因为它没有足够的股权。”
“人多了,我们就去人民大会堂吃饭!”
对于目前很多富豪纷纷猝死的现象,徐立华认为主要原因还是富豪本身的问题,因为他们没有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徐立华觉得自己很不注重个人生活的享受:“企业家不可能有个人生活享受。既然叫企业家了,他就已经越过了物质生活享受的阶段。马斯洛说过,人的需求分为五个层次。我相信凡是在中国叫‘家’字号的,他的需求肯定是到追求社会的尊重和实现自我价值的这个高度了。如果哪个企业家还在追求物质享受,那他肯定不是真正的企业家。”
在徐立华眼里,真正的企业家是像倪润峰、储时健这种人:“特别是储时健,那是中国天子号的企业家。中国哪一个企业家超过储时健的?没有!我认为中国的企业家最厉害的是储时健。红塔山原来有句广告语,叫“山高我为峰”,确实是这样。现在我们谁能望其项背?没有!储时健是上世纪80年代接手云南玉溪卷烟厂的,当时还不如昆明卷烟厂。他是亲自卷着裤脚从种烟叶开始,把玉溪卷烟厂整合成全国第一纳税大户。我们现在有多少企业在为年销售额到一百亿挣扎?但红塔集团每年交税就是上百亿。那是什么概念?像我们现在吭哧吭哧才做到一百多亿的营业额。这完全不是在一个档次上!谁能一年给国家交几百个亿的税收啊?谁有这么大本事啊?现在这么多有名的企业,你20年加起来顶不上他红塔山一年。”
徐立华认为储时健最后没有超越物质享受的原因,是因为国家没有给他基本的物质享受。“他老了,要退休了,今后怎么办?他不知道了!如果我们从他每年上交给国家的税收里稍微拿出一点来奖励他,哪怕是百分之一?哪怕是千分之一?他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他上交国家利税可能上千亿了,你拿一个亿给他,他还想什么?他什么也不会想了!”
曾经有媒体报道,在国内另外一家著名的手机企业里,已经出现了某种个人崇拜的倾向,在自己的企业内刊上,对领导人冠以“圣贤之人”、“商界教父”之类的字眼;去下面分公司视察时,甚至出现了这样的场面——全分公司的人出城30里迎接,等了3个多小时,见到他时一齐高呼“某某老总万岁!泰山、黄河向你致敬!”……徐立华也称,自己的企业也曾出现过这种苗头:“但是没有喊‘万岁’的!去年我也去山东分公司,他们为了欢迎我,就给我定了一个比较好的四星级酒店,然后在宾馆的上面挂了一个横幅——热烈欢迎波导公司总经理徐立华下榻某某酒店!有天我在里面睡觉,突然‘嘭、嘭、嘭’听到有人在敲门。我开门一看,原来是我们的一个用户。他说我看到标语,说波导的徐总来了,我买了波导的手机,现在有一个售后服务问题想找你解决……这个后来成了我们的笑话。这就是我碰到的最高档次的欢迎。我们波导老总出去基本上是没有接送的,一直是这样。从一开始创业,都是自己背着包跑来跑去,谁来接送啊?都习惯了。”
《性格企业家》 第二部《性格企业家》 沙场老兵(9)
徐立华在当地的名气甚至超过了宁波市市长。在记者前去宁波采访的飞机上,曾问旁边坐着的一个宁波人:“你知道宁波的市长是谁吗?”他说不知道;再问他:“那你知道波导的老总吗?”他说:“知道啊,不是徐立华嘛?”徐立华笑言:“那是因为报纸、电视台不断地采访、报道的原因。这个是宁波特有的现象。当地人说起大企业的老总,他们都知道。因为整个政府的中心是围绕着企业在转,所以老百姓主要也是在关心这些企业。像许多地方还是企业在围绕着政府转,我们已经转过来了。”
徐立华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请波导公司所有的员工去人民大会堂吃一顿饭。“1995年以前我们穷得不行,没想过这个事情。1996年情况比较好了,于是我们在奉化大酒店请所有的员工吃了年饭。当时我们奉化的书记也来了,他说不错,今年能在这里吃饭,明年到哪里吃饭啊?我说人多了,我们就去人民大会堂吃去,那地方大!到了1997年,我们完成了30万台,大家就真把这个事当成一回事了。因为奉化没有一个酒店能坐得下了,我们就准备到北京去吃年夜饭。后来我们问这位书记,他说这样不好,这样太招摇了。后来就算了。”
个人小档案
姓名:徐立华
职务:宁波波导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出生:1963年1月
籍贯:湖北省随州市
学历:西南交通大学计算机系(本科)、西南交通大学工商管理(硕士)
主要产业:手机
主要经历:1991到深圳、珠海外企工作,1992创建波导。国家在1999年9月批准9家国内厂家生产手机,波导是其中一家,那时国产品牌手机几乎为零;2000年波导生产手机92万台,即夺得国产品牌手机第一;2001年波导生产手机282万台,遥遥领先其他国产品牌手机;2002年波导生产手机700多万台,连续第三年夺得国产品牌手机销量第一,成功超过许多著名洋品牌,进入国内市场前三甲。波导首创的“自主营销渠道,服务销售终端”的手机营销模式,被国内手机厂商广泛采用。徐立华获得过诸多荣誉称号和奖项,如1994年曾获宁波市“优秀民营科技实业家”、“十大青年科技标兵”、全国第四届“实业家创业优秀奖”,1996年曾获宁波市“优秀乡镇企业家”,1997年获浙江省“优秀发明企业家”,2002年“中国IT十大风云人物”,2003年“国产手机杰出推进人物”等等。
《性格企业家》 第三部《性格企业家》 末路英雄(1)
第三部
末路英雄
他们是曾经的“企业英雄”,却在近年陆续倒下。这些人当中,有些已盖棺定论,有些则未盖棺时便已定论,有些即使盖了棺也难以定论。
导致这些资本大佬们“死亡”的原因有很多,也已有了很多分析和评论的文字,其中不乏一针见血、正中肯綮之言。但我们不妨从一个新的角度,也就是人性的角度,来对他们进行一些微观且客观的分析——他们的性格中到底存在着一些什么样的缺隙?这种性格缺隙最后是如何导致他们的“死亡”?
“所谓枭雄,是那些在前进路途上过早倒下的英雄;所谓英雄,是那些达到目的后抹去了身后痕迹的枭雄。”这种历史观和人性观,虽然残酷却真实。
顾雏军:我绝望了
被捕前紧急告白
自从2005年5月5日科龙电器因涉嫌违反证券法规被证监会立案调查后,面对危机一向高调回击的顾雏军,却显得格外沉默和谨慎。那段时间,他在想什么?他在做什么?经过种种努力,记者两次见到了正身陷审查风暴漩涡中的顾雏军。
坚硬的顾雏军,其实有极度脆弱的时候——在决定卖科龙的那个晚上,顾雏军彻夜未眠、泪水长流。很具讽刺意味的是,几年前他曾怀着成为中国黑白家电霸主的梦想,跑到四川绵阳去找倪润峰和赵勇,企图说服他们把长虹卖给自己。但那个晚上,他卖科龙的第一个电话打给的却是赵勇。“科龙是格林柯尔系的灵魂,没有了科龙,我只是一个三流的企业家了!”顾雏军眼圈开始发红。
但即使崩溃,顾雏军仍然拒绝任何反思。
顾雏军有三样东西很难改变:吊带裤、大号眼镜框和他的倔脾气。
2005年7月19日中午的酷暑中,顾雏军穿着一身严实的深蓝色西装,出现在北京一家酒楼。他领着几个朋友,穿过幽暗的旋转楼梯来到二楼的包厢。包厢的名字有点意思:“点江山”、“定乾坤”、“主沉浮”……这是顾雏军常来的地方。
那天他推开的是“主沉浮”包厢。这可能是一种冥冥之中的巧合——在数年时间内,顾雏军以一种“指点江山”的气概,在国内一口气并购了十数家家电和汽车企业,并一度成为“一言定乾坤”的行业霸主。但在今天,他已经被抛到风口浪尖,无法再主宰自己的沉浮。
而在5天之前的2005年7月14日下午,我们与顾雏军还有一次偶遇。坐在贵宾楼三层的咖啡厅内,望着窗外长安街的车水马龙,顾雏军情绪低沉,我们分明能看到,痛苦和沮丧在他的脸上一寸一寸地扩散,并最终瓦解了他眼里的凌厉和自信,一头花白的头发显得愈发刺眼。他几次强行关掉桌上的录音机,坚持不能接受采访。他甚至摇着手对摄影记者说:“你别拍了,我今天这落魄相,岂不和现在科龙的形象一样了?”
记者在4年时间内,曾与他有过数次晤面。巧合的是,每次见面时,他都正高悬在舆论的风口浪尖:第一次是在2001年底,媒体把顾雏军的“顾氏循环理论”批得一无是处,但他不屑一顾地说:“没人可以说三道四。”第二次是在2004年10月,他已经变成侵吞国有资产的“典型代表”,面对种种非议时他觉得不可思议:“我做企业,干卿何事。”而这一次见面,他口里反复念叨的是科龙三年内做到的四个指标:销售收入从43亿到85亿,出口从6700万美元到4。17亿美元,税收从2。1亿到5。6亿,雇员从2万人到3。5万人。他数次从沉痛中抬起头来反问:“我把企业做得这么大,我到底错在哪里?”但对当前许多敏感问题,顾雏军仍守口如瓶,他强调说:“我正在接受调查,现在不能说话。”
吊带裤是顾雏军接受西方观念熏陶的结果,大号眼镜框则是他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中国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