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极了,”杰克笑着说。他咬了一大口,然后把手伸进口袋里,“本来是准备在回家的路上送给你的,不过,既然我们在这儿……”
我惊讶地看着他掏出一个很小的不锈钢鸡尾酒混合器,和两个配套的杯子。他拧开混合器的盖子,令我吃惊的是,里面竟然流出了粉红色的液体,他把液体倒入两个杯子。
“来吧,我不能让你花一生的时间去猜这种酒的味道,是吧?”他递给我一杯,对我扬了扬他的酒杯,“祝你健康。”
“干杯,”我喝了一口鸡尾酒……哦,上帝啊,简直太好喝了,又甜又爽,带一点伏特加的味道。
他对我真好。他一直在假装过得很开心,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艾玛,你还好吧?”
“不是很好,”我的嗓子有点哽咽,“杰克,我非常抱歉,我本来计划得好好的,我们一起去那个明星们经常去的时髦酒吧……”
“艾玛,”杰克放下酒杯看着我,“我只想和你一起度过这个晚上,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啊。”
他慢慢地向我俯过身来,我的心开始砰砰跳了起来。哦,上帝。他要吻我了——
“哎呀!”
我惊慌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一只大黑蜘蛛爬到了我的腿上。“下去!”我疯狂地大叫,“下去!”
杰克迅速地把蜘蛛扫到草丛里,我重新坐到凳子上,心还是七上八下的。
当然,气氛全毁了。这简直太精彩了——杰克刚想吻我,我却开始歇斯底里地大叫。我的表现真是太壮观了。
“我不知道你也害怕蜘蛛,”我对杰克说,“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
杰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皮特喜欢蜘蛛,”他说道,“他把它们当宠物养,而且都是那些大大的,毛乎乎的蜘蛛。他还养蛇。”
“真的吗?”
“疯子,他真是一个疯子。”他深深地吐了口气。
“你……还想念他吗?”我犹豫地说。
“是的,我仍然很想念他。”
“他还有家人吗?”我小心地问道。杰克的脸突然沉了下来。
“还有一些,”他说。
“你还和他们联系吗?”
“有时候,”他深深地吐了口气,然后转过身微笑地看着我,“番茄酱粘到你脸上去了,”他伸手帮我擦番茄酱的时候,撞到了我的眼睛,慢慢地,他向我俯过身来。哦,上帝。他要吻我了,这一次是真的——
“杰克……”
我们俩都惊得跳了起来,我的鸡尾酒也撒了一地。我简直不敢相信,斯汶正站在小花园的门口。
“来得真是时候,”杰克咕哝了一句,“嗨,斯汶。”
“可是……他在这儿做什么?”我看着杰克。“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你去买比萨的时候,他给我来过电话。”杰克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来得这么快。艾玛……发生了一件事,我必须得和他说几句话,我保证不要很长时间,好吗?”
“好吧,”我耸了耸肩。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可是,我的心里却失望极了。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拿过鸡尾酒混合器满满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鸡尾酒,咕咚喝了一大口。
杰克和斯汶站在门边热烈地低声讨论着什么。我喝了口酒,装作随意地往前探了探身子,想听到一些。
“……怎么开始做……”
“……计划B……回格拉斯哥……”
“……很紧急……”
我抬起头发现自己正好撞上了斯汶的目光。我忙转过眼神,假装观察地面。他们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我一个字都听不见了。然后杰克走了过来。
“艾玛……我非常抱歉,我现在必须离开。”
“斯汶给你叫了辆车等会送你回去。”
“你确实很……周到,”我边说,边蹭掉了鞋上的一小块泥巴。
“艾玛,这次我必须离开,”杰克看着我的脸说,“不过,我一回来就会见到你的,就在公司家庭日那天,我们在那儿聊。”
“好吧,”我想对他笑笑。
这一次,他毫不犹豫地靠向我,嘴唇温柔而又坚定地压在我的嘴唇上。他在吻我,杰克·哈伯在一张公园长椅上吻我。
他的嘴张开我的嘴,他的胡须顶在我的脸上,他的胳膊紧紧地抱住我,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我紧贴着他的夹克,感觉到他衬衫下面的肌肉在疯狂地跳动着,哦,上帝。我要他。我受不了了。
他突然推开我,我感觉就像一下子从美梦中惊醒。
“艾玛,我得走了。”
“不要走,”我听见自己哽咽着说,“再呆半个小时。”
“我也不想走,”他的眼睛湿润了,“可我必须走,”他握住我的手,我紧紧地拉住他,想多延长一段时间。
“那么……再……再见。”我话都说不出来了。
第四章一切都结束了(1)
十四
我们在那儿聊。这句话可能是指……
哦,上帝。每次一想到这句话,我就莫名其妙地兴奋不已。我无法专心工作,也无法思考任何别的事情。
我一再提醒自己,公司家庭日是公司的一项重要活动,不是约会的时机。这和上班一样,是工作,不是游戏……
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周六早上,我很早就起了床,准备好好地打扮一番。我抹上了我最贵的营养霜,腋下擦上了防汗露,脚上也涂上了指甲油。
我选了件歌纱德牌的蕾丝胸罩和相配的内裤,穿上了我那件最漂亮的斜肩长裙。
我看着镜子,精心抹上最后一层唇膏,然后喷上我的诱惑牌香水。好了,做爱的准备都做好了。
我是说,不是为做爱,是为了杰克。
公司家庭日在美洲豹之家举行,这是位于荷特佛得榭尔的一处乡间别墅,我从来没有去过那儿。
当我钻出出租车的时候,我确实被眼前的景象所震住了。这是一座非常漂亮的老房子,有很多窗户,前面还有廊柱,很可能是……很早以前的建筑。
我随着音乐声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巨大的草坪上,庆典活动正在进行。房子前面挂着颜色鲜亮的彩带,草地上点缀着几个帐篷,一个小舞台上乐队正在演奏,孩子们在蹦蹦床上欢呼尖叫。
“艾玛!”我看见西瑞尔迎面走了过来,他扮成一个小丑的样子,戴着一顶红黄相间的尖帽子。“你的戏装呢?”
“戏装!”我装出吃惊的样子。
“你们这些人!备忘录里也写了,布告栏上也写了……”他抓住我的肩膀好像怕我随时溜走,“那好吧,你只能在备用戏装里挑一件了。”
“备用戏装?”我茫然地看着他。
“我预感会出现这种情况,”西瑞尔面带得色,“所以,就准备了一批备用戏装。”
我必须逃走。现在就逃。
我绝望地挣扎了一下,但他的手像钳子一样紧紧抓住我的肩膀。他唠叨着把我推进一个帐篷里,两个中年女人正站在一排……哦,上帝啊,那是我见过的最难看最让人作呕的戏装。他到底是从哪儿弄到这些东西的?
“但是……这本来就是戏装啊!”我飞快地指了指自己的长裙,“刚才我忘说了,这是,嗯……二十世纪花园舞会时穿的服装……”
“艾玛,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西瑞尔拍了拍手,“这多半取决于我们员工和家属着装的滑稽程度。说到这儿倒提醒我了,你家人呢?”
“哦,”我做了个遗憾的鬼脸,“……事实上,他们没法赶来。”
“你到底通知了他们没有?”
“是的!”我在背后绞起双手,“我当然告诉他们了!”
“好吧,你只有和别的同事的家庭组成一组了。这件怎么样,白雪公主,”他把一件可怕的灯笼袖尼龙长裙塞到我手里。
“我不想扮白雪公主——”我刚开口,迎面看见财会部的茉拉被痛苦地塞进一件袋鼠服装里,我立即打住了,“好吧,”我抓起长裙,“我就扮白雪公主吧。”
当我郁闷地走出帐篷时,乐队正在欢快地演奏着《奥里弗》中间的音乐,有人对着麦克风说着什么通知。
我在想杰克在哪儿。
“艾玛!”我抬起头,看见开迪迎面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希奇古怪的胡萝卜服装,挽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男人。我想,那一定是他父亲。
“艾玛,这是菲力普!”她容光焕发地说,“菲力普,来见见我的朋友艾玛,是她让我们俩遇上的。”
这就是她的新男友?可他至少有70岁了!
“他难道不可爱吗?”他走开去拿酒时,开迪开心地说,“他非常细心周到,我什么都不用操心,我以前从没有和这样的男人约会过。”
“我无法相信,”我的声音有点颤抖,“你们之间的年龄差异怎么办?”
“我不知道,”开迪吃惊地说,“我从没问过他。怎么了?”
她的脸上充满着快乐和幸福的表情。难道她没注意到他多大年纪了吗?
“没怎么,”我清了清嗓子,“那么……你到底在什么地方遇见菲力普的?不会是——老年人活动中心吧?”
“上帝啊,”她皱起眉头,缓缓地说,“你这么一说,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