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9-大厝·钟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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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99-大厝·钟宅-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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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了。”  后来的后来,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淑珉这个假小子“候着鸟”后就比以前更“放得开”了。而这一放可不得了,用淑珉妈的话来说,“把人家好好的一个男孩子搞成这样。”  淑珉属猪,圆圆的脸,白里透红,粉红的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她最招人疼的还是那灿烂无比的笑,走街串巷,逢人就叔公长、婶娘短的叫个不停,嘴巴甜得可以滴出蜜来。  淑珉是学校里的大姐大,畲族有个传统的藤球运动,她三弄两弄竟成了藤球队的队长,还代表钟宅参加过全国少数民族运动会。在学校里偶而碰见男生欺负女生,她总会气嘟嘟地跑过去,在男生眼前挥着她的小拳头,凶巴巴地说:“你再捣蛋,我揍你!”吓得那男生气势顿然矮了一大截。  “你打得过男生吗?”  “想当年,我打赢过两三个小男生呢。事后他们不服气,说好男不跟女斗,是让我的。我说,那再来呀,他们撒腿就跑了,哈哈,他们是真的怕我呢!”  淑珉学过武术,武术班刚开始有五六十人,后来就只剩下十几个了,那十几个中只有淑珉是女生。想起那会儿的光彩,淑珉得意洋洋。  淑珉的“鸟人”比她大三岁,钟宅的风俗里有“三六九不行”一说,就是说男的不能比女的大三岁、六岁、九岁,这样的结合不好,但是淑珉说:“遇上了就是遇上了,这年头谁还管那么多呢,再说你们早干吗去了,这会早晚了。”  与钟宅别的女孩不同,淑珉的恋爱基本上是在电影院里完成的,但看得不是爱情片,而是恐怖片。每逢约会,淑珉总拉着她的“鸟人”横穿大半个厦门岛,一头钻进中山路的思明电影院。什么《咒怨》、《鬼铃》、《鬼来电》,淑珉是一集不落地尽收眼底,全然无视身边的“鸟人”瑟瑟发抖,还要佯装坚强的可怜相。  据说,淑珉还是小孩时,一次跟着父亲去朋友家玩。大人在旁边聊天,她指着一张碟片说:“我要看片。”伯伯说:“那是恐怖片,小孩子不要看,看动画片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就要这个。”淑珉“哇”地就哭出来了。  大人们拗她不过,只好给她放了。于是,她一个人津津有味、大呼小叫地坐在那把片子从头看到尾。  淑珉说:“我也不知怎的就是爱看恐怖片,还记得那个恐怖片里有一个镜头,一个人身上忽然爬出好多毛毛虫,有点恶心,却很刺激。所以喽,如果鸟人他爱我,自然也要爱我的恐怖片了。”  为这老妈没少叫她收敛点,“女孩子该有个女孩子样。”淑珉则回击:“我是假小子嘛!”  “你现在忙什么呢?”  “忙着娶老公呀!”淑珉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人们一脸的惊讶……淑珉有太多让人忍俊不禁的可爱。


《大厝·钟宅》 歌仔今生钟坪咏叹调(图)

  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左手拎着篮子,右手扶着一个女人走进庙堂。  “坪哥,又带嫂子来啦!”  男丁笑着点点头回应着“嗯。她硬要来,我就陪她来了。”  大伙儿都自觉地往边上挪挪,给他俩腾出点位子。女人的脸有些苍白,男人小心翼翼地扶女人跪在佛前的蒲团上,自己上前把供品摆好。这些本是钟宅女人家做的事,他做起来不但娴熟还很自然、随意,一点也不见得怯涩。钟宅的女人们背后总爱开玩笑说:“嫁人就要嫁钟坪那样的。”眼前的这个男丁就是钟坪。在钟宅,钟坪称得上是好男人的典范,是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钟坪的母亲生下三男三女,钟坪排老二。他从小就很懂事,很上进。在三餐不济的年代,钟坪跟着大人上山下海,还学着给人家看风水,那时他才十七岁。钟坪二十岁那年结了婚,也不知哪来的胆,他借钱、贷款,与人合伙办起了养虾场。可是由于经验不足,虾一直养不活,借来的十几万打了水漂,一去不回,这笔天文数字成了压在钟坪肩上的一块巨石。  屋漏偏逢连夜雨。小女儿出生的那一年,钟坪的妻子得了尿毒症,每月都要到医院洗肾,住一次院就要花费上千元,钟坪只得四处借钱。在别人看来,他妻子的病就像一个无底洞,这旧债未偿又借新债可怎么还呢。亲戚朋友开始支支吾吾了。可钟坪说什么也不肯放弃,他信一个理“这辈子能做夫妻是老天爷给的缘分,辜负了她就是辜负了老天爷”。他变卖了所有家当,陪着妻子辗转于厦门各家医院。  半年过去,妻子的病毫无起色。妻子攥着他的手说:“咱回吧。要死也要死在自个家里。”钟坪背过脸去,抹一把眼泪,他不甘心啊。后来听说要彻底医好尿毒症的办法是换肾,而福州的一家大医院可治,治这病要花二十万的医药费。  正在钟坪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位朋友站出来帮他贷了十万元的款。钟坪把儿女寄在母亲那,揣上钱带着妻子去了福州。  在福州给妻子治病的时候,钟坪发现外面批发的一种治疗肾病的药,价钱比医院里便宜很多,于是他就买来卖给病友。就这样,整整一年的时间,钟坪在福、厦两地之间来回奔波,他用赚来的钱维持了妻子的治疗和两个人的生活费用。一个偶然的机会医生帮他们找到了适合的肾,并做了手术。当妻子被推出手术室的那一刹那,钟坪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  或许是钟坪的真诚感动了老天爷。妻子手术后,钟坪的幸运也接踵而来,先是他在山上的香蕉地被机场征用了,补偿的几十万元不但还清借款,还有余存。于是他以三分的高额利息又借贷了三十万元,与别人办起了工艺品厂。  工艺品厂生意非常红火,利润很高,短短的几年时间,钟坪就已积累了几百万资产。  2000年工艺品厂土地被征用了。钟坪又与人合伙办起了塑料厂。头一年生意不好,转过年工厂扭亏为赢,生意蒸蒸日上。  钟坪富了,可他从没有忘记那些帮助过他的人。不管是托他找工作的,还是担保贷款的,只要能帮得上忙,他从不推辞。  对妻子他更是关爱倍加,再忙他都要亲自到市区买药,定期到福州检查。钟坪说了:“丈夫养老婆,天经地义的。想来是我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非还不可。”钟坪相信人是有因果报应的,他和妻子都很信佛,每逢村里的宫庙过节,他都要捐一笔钱,而且,每一次都会陪着妻子过来,上一炷香,叩几个头。  钟坪说:“我不怕变化,因为这一生起落波折太多,都已习惯了。不管怎样,只要活着,每个人就都是有希望的。”


《大厝·钟宅》 歌仔今生豆腐姻缘(图)

  村里年轻人公认阿瑛的爱情是最浪漫的。阿瑛则说:“我是在豆腐摊上被‘卖’到他家的。老妈爱吃豆腐,于是天天差我到前面街上的摊上买豆腐。有一阵子觉得特纳闷,为什么卖豆腐的老太太总是盯着我上看下看,‘看得我好难为情’。”以后再去时,阿瑛常常是拿了豆腐丢下钱就跑掉了。再往后老妈差她去买豆腐她便支支吾吾地找借口不去了。  直到有一天,卖豆腐的老太太跟来买豆腐的阿瑛妈妈说:“你家女儿聪明,我家那小子喜欢上你家女儿哩。”把阿瑛妈妈和阿瑛着实吓了一大跳“这老太太原来是在背后相媳妇呢!”  许多年后,每每想起当时两个老太太在豆腐摊上“密谋”的情景,阿瑛总会装出一副无比愤恨的表情—“想当年,我就是在豆腐摊上被‘卖’到他家的……在与朋友的聚会上曾见过老公,当时只是觉得他说话挺有分寸的,可他不是我心中白马王子的模样,谁知道他那么有心计。”  更让阿瑛没有想到的是这小小的“豆腐”才是她幸福的开始。  阿瑛与“豆腐小子”整整谈了两年恋爱。那时,阿瑛还在市区一家企业上班,于是每天来回接送阿瑛就成了“豆腐小子”的功课。天蒙蒙亮,“豆腐小子”的摩托车就已经在阿瑛家门口“哒哒哒”地响了,阿瑛从屋里袅袅地走出来,又袅袅地上了车,两个人像小兔子一般欢快地飞驰而去;到了放工的时间,当工友们一窝蜂地挤到车棚里推出自个的自行车时,阿瑛又在同事们羡慕的目光中袅袅地走向早就候在门口的“豆腐小子”。  有一次,阿瑛因加班得在公司住上一周。“豆腐小子”什么也没说,仍每日往返把阿瑛的衣服取回来洗干净,熨平,再送回去,每次衣服里都夹张纸条,写些“注意身体”之类的贴心话。结果,一周没到反是阿瑛熬不住相思的苦楚,早早地便了回来。  当然,牙齿跟舌头也有打架的时候。那一次两人为了一件小事赌气,早晨阿瑛没坐“豆腐小子”的摩托车,而是气嘟嘟地骑着她的小破自行车上班。心里不爽,天又下起雨来,于是气不打一处来的阿瑛连雨衣也不穿就冒雨走了。可怜的“豆腐小子”,劝也不是,哄也不成,只好骑着摩托车跟了一路。  “豆腐小子”因此有了“铁人”的昵称。一到下班工友们就起哄说阿瑛的“铁人”来接啦。“当时还真是让我小小地虚荣了一把。”阿瑛的话里含着一股几乎要渗出水来的自豪。“不过,我也因此行情下滑,丢掉了好多追求者。”在坐的几个女友都笑她口是心非。  阿瑛是她们一帮同学中结婚最早的。  记得那天刚刚走下婚车的时候,原本还是笑眯眯、一脸害羞的阿瑛,突然趴在伴娘身上哇哇地大哭起来。伴娘拍着她的肩,说她是婚前焦虑症,是要以泪告别姑娘时代。谁知阿瑛抹了一把眼泪,楚楚可怜地说了句:“才不是呢!我是因为嫁在同村,路太近,没哭够!”把个在场的女友们笑得差点晕过去。有很多同学都打趣地说,阿瑛结婚的“人最多,嫁妆最少”。  按说结了婚,少女的情书时代也就结束了,可对阿瑛来说,婚姻却是她另一个情书时代的开始。婚后,阿瑛在村里开了家米店,老公则在大队当起了出纳。从大队到米店,不过短短的几步路,却成了他们那段感情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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