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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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之源-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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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专家们最青睐的就是位于昆明西北大约110公里的元谋盆地。

  “元谋”,傣语是“飞腾的骏马”的意思。这个南北狭长的盆地是云南中部高原上海拔最低的盆地,它周围高山的海拔约为2500米,而盆地内地面平均海拔仅为l100米,纵贯盆地的龙川江自南向北汇入著名的长江上游支流金沙江。

  元谋盆地属于南亚热带气候,雨季受印度洋西南季风影响,雨量充沛。根据对地层里出土动植物化石的研究,元谋盆地从距今100万年到500万年的气候变迁与东非大裂谷相似,经历过从温暖、湿润到变凉、变干的过程。两地虽然相距遥远,但却具有相似的地质与环境变迁背景,同样适合于早期人类进化。

  上个世纪20年代,美国科学界组织中亚考察团赴蒙古高原考察,以寻找远古人类的祖先。在去蒙古之前,他们于1926年冬至1927年春来到元谋盆地进行短期考察。在那里,他们未能找到人类的祖先,但发现一些时代比较晚的史前遗物。这些材料现在保存在纽约国家自然博物馆。

  到了30至40年代,美国古生物学家在元谋盆地发现了早更新世动物群化石,使元谋盆地成为南亚重要的早更新世河湖地层的标准剖面所在地。可惜的是,他们还是没有遇见古老的人类化石或文化遗物。

  我国学者对云南的考察也在同一时期开始了。1937年春天,中国地质调查所派遣卞美年和贾兰坡去云南开展调查,他们把这次行动戏称为“拦路打劫”。到达云南之后,他们首先在昆明附近开展调查,在山洞里发现一些动物化石和旧石器,虽然未能“劫”到北京人和爪哇人的先辈,但已经感觉到了远古人类的气息。正当他们准备扩大云南的考察成果时,新任务传达下来了,要他们回北京进行周口店北京猿人的发掘。

  在这次“拦路打劫”过去将近30年后,地质学家钱方的发现如“一石惊起千层浪”,使元谋真正地走入了考古学家的视野。

  1965年初,为配合四川攀枝花地区的建设和成昆铁路的勘察设计,在中国地质科学院黄汲清教授的部署下,组织了一个西南地区的新构造研究组。这个研究组由地质研究所的钱方、赵国光、浦庆余和王德山四人组成。四人在出发前经过收集资料和研究分析后认为,在拟开展的工作地区中,元谋盆地是首选。于是,3月下旬他们在组长赵国光的带领下,从北京经由昆明来到云南省楚雄彝族自治州元谋县。

  当时元谋县交通闭塞,仅有一条土公路与昆明相连,汽车要开两天。整个元谋县内除一趟班车外,只有一辆汽车——医院救护车。所以在日常勘测时,地质队的队员们只能靠两条腿跑,一般每天要跑四五十里路。可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他们找到了已经有170万年历史的元谋人的踪迹。

  为了便于开展工作,他们经常要向当地老乡打听情况。有一天老乡告诉他们,上那蚌村附近“龙骨”很多,传说有十条龙死后埋在那里,所以叫它“十龙口”。地质队的队员立刻赶往那里,展开踏勘和调查访问。几天下来,他们确认上那蚌村这一带地层出露好,化石多,构造现象清楚,因此,决定把这里作为工作重点。

  他们住在一位当地老乡家,由于勘测任务繁重、时间紧,他们不得不争分夺秒地开展工作。有时地质队员们清晨就出发了,天黑才回到住地,饿了就吃几口带的馒头,渴了就喝几口泉水。

  5月1日是劳动节,是法定的节假日,可地质队员仍把它当工作日对待。这天一早,钱方、浦庆余和王德山这几个年轻人带上地质锤、小铲和装化石的书包,赶往勘测点工作了。元谋盆地受盆地气候和西南季风气候的影响,才4、5月份就闷热难当。这天天气晴朗,三人分头在一个个小土包上,一条条沟沟坎坎里搜索化石,不一会儿就汗流浃背,但几个人收获了不少化石,最多的是云南马牙、鹿牙和破碎的鹿角、牛牙,也有少许象牙及啮齿类的牙床,还有一些动物肢骨。每当找到这些化石,他们都用预先准备好的棉纸把它包好,化石比较集中的地方还给它编上号码,并将化石所在的层位记录清楚。一天下来,三个人的书包都是满满的了。

  下午5点左右,钱方在距上那蚌村西北800米的一个土包下,发现了几颗半露出地面的云南马化石,在这几颗化石旁边还有一些类似牙齿的化石。由于这些化石大部分埋在土中,表面只露出一些痕迹,还无法做出辨别。钱方用地质锤的尖端,小心翼翼地进行挖掘,一枚化石渐渐地露出地表,挖出后仔细观察,应该是人牙!带着兴奋的心情,钱方在这颗牙齿的出土处继续寻找新的化石,很快又挖出一颗。经过比较,这两颗牙齿似乎是两枚上两侧门齿,一左一右,他把牙齿化石捧在手中,如获至宝。这时浦庆余和王德山两人也先后来到这里,当他们看到这两颗浅灰白色的、石化程度很深的牙齿化石,非常兴奋,也认为这应该是猿人的牙齿。几个人又在这小土包周围寻找化石,希望能找到更多的人类或猿类化石材料,但可惜的是只找到其他一些哺乳动物化石碎片和牙齿化石。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又开始下起雨,他们只得回到上那蚌村住地。

  回到住地,三个人马上取出这两颗门齿化石,仔细地琢磨起来。他们翻开书本找出“北京人”的门齿素描图跟这两颗门齿进行对比,甚至张开嘴将这对门齿和自己的门齿进行比较,结果一致认为这对门齿很可能是猿人的门齿。可没一会疑问又来了,这对门齿比现代人的门齿要粗大,会不会是巨猿的门齿?由于他们不是古人类研究专家,所以当时无法对这对门齿得出一个较肯定的结论。但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两颗非常有价值的门齿化石,便把它用棉花包好,装在一个带有玻璃盖的方纸盒里,准备带回北京请有关专家作详细的研究和鉴定。

  第二天一早,他们又回到发现牙齿的小土包,进行了搜索和简单挖掘,结果找到了几颗马牙、牛牙、鹿角和一些化石碎片,但再没有找到其他的人类化石。

  回到北京后,他们专门向有关专家汇报了这两颗牙齿的发现情况,并提出了初步的看法。经过中国地质博物馆胡承志的初步研究鉴定,认为基本形态可以与北京人同类牙齿相比较,故被定为直立人种中的一个亚种,并以发现这一化石产地的元谋县城命名,定为“直立人·元谋亚种”,简称为“元谋人”。这是我国首次在早更新世地层中发现的古人类化石。

  1972年2月22日,新华社报道了这一重要发现和初步研究成果,引起了国内外科学界的极大关注。元谋人的故乡吸引着中国和世界古人类学家纷纷来这里考察研究,围绕元谋人开展了多学科的综合研究。元谋这个人类文明的孕育地,也在默默地等待人们进一步揭示它的奥秘。

  第二年的冬天,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云南省博物馆、元谋县文化馆等单位组成发掘队,对元谋人遗址及元谋盆地进行多学科科学考查和发掘工作,在该地点同层位内找到刮削石器3件,有人工痕迹的石块3件,地表采集到石器10件,石料均为石英岩,不过,最让考古队员兴奋的就是炭屑的发现了。

  1974年的一天,考古工作者们像往常一样紧张有序地工作着,忽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快看,是炭屑!”大家立刻扔下手里的活围上前去,经过研究后初步认定是炭屑遗存。经过深入发掘,炭屑遗存越来越多,最让考古队员兴奋的是炭屑与哺乳动物化石“共生”的现象,发现有炭屑的地方就能找到动物化石,有动物化石的地方大都也能找到炭屑。是自然火还是人工用火的遗迹?考古队员们苦苦思索,这是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根据地层来看,这里是靠近湖边的浅水地区,粘土层中常夹有砾石,哺乳动物化石上常有豪猪咬啃的痕迹等等,说明这里不是远古人类的住地。那这些炭屑是哪儿来的?考古队员在发现炭屑的附近展开了调查,认定这些炭屑不是火堆原处的灰烬,而是从附近岸上被雨水冲下来的,说明元谋人的居住地距这里并不远。

  “用火”,在人类历史上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用火使人类支配了一种自然力,是人类文化上的巨大进步。看来元谋人不仅制造和使用石器,很可能已经会用火了。

  1984年12月中旬,北京自然博物馆、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等单位又在该遗址南偏东300米处,比牙齿化石出土层稍高的地层内发掘到元谋人胫骨化石一段,尖状骨器1件,有人工痕迹的骨头2件。

  两年后,元谋县又有了新的重大发现。这些新发现为人类的演化发展提供了珍贵的化石资料。1986年10月5日,元谋县物茂中学初一学生、彝族姑娘李自秀在竹棚村西偏南约1公里的豹子洞箐发现了重要化石。她和她的舅舅一起,将80公斤重的化石扛到昆明,交给了云南省地质矿产研究所工程师。工程师当即从化石中挑出了一颗人类牙齿,经考证,这颗牙齿距今约210万年,专家将这一人类命名为“东方人”。

  为了进一步考古发掘,这一年的12月,云南省成立元谋古人类考古联合发掘队先后分别对豹子洞箐进行了6次试掘和发掘工作,在该地区共获古猿牙齿化石67枚,以及上千件约40个种类的三趾马动物群化石标本。与此同时,中国地质科学院地质力学研究所、云南省地质科学研究所等单位,初步对豹子洞箐地区完成了地层划分、年代测定样品的采集等工作。经初步研究,这些古猿化石可分为两大类型,即腊玛古猿和西瓦古猿,其时代为上新世,距今约400万年。

  元谋古猿化石的发现,填补了我国上新世该类型古猿化石材料的空白。同时,对研究人类起源与演化及其地理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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