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44-女疼:花城凹凸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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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44-女疼:花城凹凸系列-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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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凡是在眼角、唇、额顶这样特殊的地方就会泛起一种鲜红的阴影。她双手插在双腿之间,头仍低着。服务员问她吃什么。她细细地说,问他吧。可问我,我能怎样?我喜欢猪大肠炖豆腐,但我没点这个菜。我要了几样很平常的菜之后,正准备合上菜单,她却抬起头问我,喝点酒好吗?    
    那就来一瓶通化葡萄酒,你们吉林产的,我说。    
    不能喝白酒吗?她问。    
    白酒?我说,为什么不。    
    52度的雨花牌白酒,南京的劣质白酒,说心里话,我这个穷教师没有太多的钱,而她却兴奋了一些,天这么冷,应该喝点酒暖和一下。世界悲惨的一面是远处的、暗处的,也许是以前的,或者也是以后的,但现在,没有悲惨和圣洁,有我存在,有某种剧烈的激情。    
    她的脸真红啊,从那些泛红影的拐角地方开始一直染红腮旁。她的个子比我矮不了多少,黑毛衣里边的棉毛衫有些陈旧了,拖着细小的棉球,卡在下巴那儿。头一般都低着,只在讲话时抬起。我确信,她跟别人睡过是无所谓的,只要一杯酒下肚,她就成了另一种处女,血会更旺。手指长长的,握在男式酒杯中。酒杯印有宜兴一地的瓷纹。她朴实,冷静,公平地对待我,把我当成一个同样的重要的人。白白的豆腐漾在小锅里,微火燃烧着,窗外一片虚黑,周围几桌都是外地人,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我一点也不想寻问她的事情,在我看来,吃饭是为了使我们恢复身体里一些必要的工具,我们想热起来,必须能保证想干什么都行。她的那条围巾还是吸引了我的注意,显然,这是一条男式围巾,即使这样,我也毫无伤感,我以为她一定是另一批男人的梦想,我只能根据偶然的机会抓往她秘密的部分。    
    饭馆的老板对我们很客气,所有在这个馆子吃饭的人都意识到我和鲁英特殊的关系,说穿了,别人一定看出了我的阴谋。而我的所作所为也许仅仅是对鲁英的一种呼应,她怀揣更深层的动机,每喝一口酒,脸都会轻飘飘地抖一下,我相信对一个女人,你不能往她心里去想,往往从表面上看,更有味道,鲁英就是这种女孩子,现在白酒的辣味回旋在她的唇上,而在下午我轻触它时,它翻卷得多么有力。吉林有长白山,有朝鲜族,还有长春市,我们随便地谈着,看来,她对她的处境一点也不陌生,头脑异常清晰。吃饭的人陆续都往外走了,我们却不停地吃着,喝着,我觉得这个小饭馆真像我们的家,饭店里的服务员在远处盯着我们,她的脸很细削,很长,脸颊美极了,嫩嫩的,质朴,肉感极好,白酒似乎没有集中到脸上,而且流到体内的器官里去了,我点上一支烟,问她吸不吸,她说,不吸。这姑娘真怪。我还是向她坦白,我以前就注意过她。她没有不好意思,点点头之后,她的手向我伸过来。我问,干什么?她又把手缩回去。我感到很吃惊,难道她要摸我的脸吗?我闭口不跟她提我上大学的情况,因为那时我自以为很纯洁,现在却不同了,我拥有的现实只能是社会的,除非现在,我们立即能彼此拥抱。而我并没有把握我们是否能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培养某种感情。    
    在生理上呢?这完全不能自觉,白酒与冬夜这是很绝妙的自然环境,我们的肉属于自身,只要条件允许,它们什么都会做。这个大学三年级的女生超出了我的估计,这里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是个女人,是个年轻的女人。那年她二十二岁,比从南方来上大学的学生们要大一些。更何况,我以为她理解陌生人,至少她理解我以前的目光都压抑了怎样的荒谬的理由。现在,是在心底里呼喊的时候了。    
    那么,跟我吧,我想。    
    跟我干什么呢?我在怀疑。    
    是在冬夜,开始一种陌生的游戏,是对两个人的牵制,处于同样的困惑中,然后加强全身的冲动,我们能怎样?    
    她的手第二次伸过来时,我在煮锅的上方把它握住了。这不同于任何初识的场景,这手细嫩,修长,冰冷,只在掌心那儿透着些许的热,微微的动着,这就是爱了?不是,我相信那是比爱还要隐晦的东西,可能是一种投入,是沉陷进你本人也陌生的自我中。而一个女生,要在床上耗费多少知识上的激动与厌恶,才能回到她本来的心中?现在,就是如此在挺进。我在用力。她的脸笑了,动人,缩回手时,她得到一种真正的解放,她向我解释,你的手真热啊。    
    在生理上说,是这样的,浑身都可以热。食物经过酒精的辅助,现已进入血液,准备着利用起来。我们喝了很久,她的头一直很平稳,而我,也很平静,这真奇怪,喝了那么多酒,我们彼此没有醉意,也许,这就是为了保持情感的真实。我一点也不急,她也不急,或许目的不是远处的东西,它与现实一样,是一种进行着的存在。我们都知道在我们学校发生过许多平庸的事情,比如打架啊、抄袭啊、盗窃啊、师生恋啊,等等,可我们与这些东西无关。我们不像是学校里的必备部分,我们在小饭馆里很自由,这就是我现在的记忆,留给将来的也只能是这样。


《女疼》 第一部分她的手插在风衣口袋里

    我们离开小饭馆时,我亲手为她围好围巾,这围巾捏在我手里时,我感到一种不祥的恐怖。围巾上似乎沾着油腻的东西,因而显得有些重。当我轻轻地碰到她的脖颈时,她仍是矜持的,这样的身体仍然有效。我们走到街上,街上冷极了,白酒在体内加速我们的呼喊,我们没有回学校,而是游荡在街上,街上行人很少,我们从铁路北街的北头往南头走,中间有一座桥,从桥那儿穿过钢窗厂围墙下的一个门空,才能回到去我们学校的福建路,我们就徘徊在那一带。梧桐树黑丫丫的,空气纹丝不动,显然,一定快要下雪了,天气预报也这样说。我们在福建路中段的第五根电线杆下停了下来,我把她推到电线杆上,她静静地靠着,嘴里呼出酒气,我捧着她的脸,我强迫自己认为她是一个我从不敢奢想的女孩,可我的脑海仍浮现我以前对付女孩子的那一套。这时我发现她有些醉了,因为她竟仰起脸,看着空中模糊的电线。我干什么?把她摁在电线杆上,天气很冷,我没有抱住她,但我的身子显然和她抵在了一起。她的风衣领子竖起来,这时她的眼睛仍很晶亮,只是眼角分外的红,脸上发着一种青红色,我有些慌张。她的嘴轻轻地张开,我们离得很近。    
    我轻轻地吻,直至吻到全部的舌头。她闭上眼睛,身体从电线杆向外撑,把我抵得很紧,风衣的领子包着我的手,我一直吻着,这时,有人在急促地走,更多的人在走,院子里的人发现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四场雪,但愿比前三场大一些。我是很清楚的,当我触到她的舌头、唇和下颌时,我立即想得太远了。然而,她却在要求我更紧地抱住她,于是我的双手从风衣外边把她箍紧了。嘴里的白酒散发一种甜蜜的余味,那是一种真正的馨香,我今生再不会体味到了。她的牙齿真干净,还有那黑暗的口腔,都是我的通道。    
    我抬起头,从很近的水泥杆往上看,它似乎尖细到极致,冲上高天,雪片很稀少,只是沉甸甸地偶尔落一下,但夜晚在加深,雪也会疯起来。我感到我怎样都可以,她如此平静,只是为了把所有的权利都交给我,而我又能怎样?我想我会把手放在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只要我的反应到了那一步,不至于让我难办就可以了。    
    吻的时候是不能讲话的,我想舌头一定放弃了以前所有留在味蕾上的历史,这是属于鲁英的新时代,我的内心屈服了,只能这样,什么爱情,肉体和责任啊,那都是沉重的愚蠢的预测,现实只能是一种结合,是舌头与舌头,情感与情感,记忆与记忆,丧失与丧失。她的乳房贴着我的胸。我把风衣让她裹紧,那宽宽的盆骨卡在我小腹边上,我的眼睛近近地看着她的脸,她的脸围绕着她的舌头,细致在滑动着。    
    她还是离开了电线杆,我们在亲吻之后就不再说话了,几乎没有力气说话,雪大了些,我们往钢窗厂后门那儿走,那儿夏天是干坏事的好地方,现在怕是不行,但我们还是往那边走。我的手从背后伸过来贴在她腋下,能摸到乳房。她没有怀疑我们能如此迅速地投入真情。    
    而我们还有更多的事要做,有更重要的关系等待发生,爱情与命运是终生的,是都能记住的东西。    
    雪片落在她头上,她的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她比我更有活力,尽管在表面上她依照我的手感扭动着。这时,没有什么服从与矛盾,或者说,永远都没有,而这仅仅针对于未来。我们无法面对的也许是过去,这就是游戏的核心,只有过去才是对心灵、规则和命运的考验。    
    钢窗厂和我们学校隔着一个又高又破的红砖墙,我们走在那条从学校办公楼可以看得很清晰的厂内的水泥路上,在与左手的围墙之间,隔着一大块荒地,许多上了锈的钢窗就撂在地上,这是一个露天的次品仓库,夏天时,胆子大的恋爱者就能在堆得很高的破铁窗之间的空处来点事情。我们在下雪天,明明知道那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但我还是牵着她的手走了过去。绕过堆在路沿边的很整齐的还未上漆的窗坯子,往里走时,雪比先前大了。散乱地丢在地上的钢筋窗上已堆起细雪,像染白了的枯枝。空处还是有的,学校那边的办公楼已经熄了灯,这儿很暗。她一定听说过这儿的过去,可她不在乎。我们会做吗?我相信只要水到渠成,什么都可以。当我轻轻地踩在已凝住积雪的钢筋上时,身体竟轻柔地晃动起来,头顶上还在落雪,但夜晚竟如此愉快。南京的雪再大也不过是成片地在眼前坠落,空气中仍透着想像与怀念,那些春天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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