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分不清[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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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分不清[于晴]-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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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听说我有断袖之癖?你认为我看起来像有断袖之癖吗?”

  阮冬故抬眼,对上他的视线,摇头笑道:

  “我看不出来。一郎哥说,你没有,男人间很容易明白的,我却认不出来。对了,东方兄,你还没说你年纪老老,为什么还没娶妻呢?”

  东方非瞪她一眼。“要不要娶妻,由我决定,东方有没有后代我也不在乎。我要的,不是一具温热躯体就了事。”见她小脸充满好奇,他也不隐瞒。“是不是才德兼备,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我要的,是能挑得起我兴趣的女人。”

  “……兴趣?”她搔搔头,直率地说:“东方兄,我虽不解人事,但也明白你在说什么,这样吧,明天我到药誧去问个几帖药,对你也许有帮助——”

  “你想到哪去了?如果不是我想征服的,即使府里美妾成群,也不过是堆粪土。”这小子到底在想什么啊!

  阮冬故对情爱这方面毕竟陌生,似懂非懂,只喔一声,不再搭话。

  东方非只觉这少年在官场上勇往直前,却在男女情爱上是个大傻瓜。

  “为什么你一直看着窗外院子?有客要来吗?”他问。

  她脸色古怪地看着他,回桌前坐下,道:“我不知道。东方兄,你也饿了吧?周大婶过年去了,你配酒吃白饭,行吗?”

  “你行我就行。”东方非也跟着坐下。

  她看他一眼,嘴角抿着笑花,为两人各自从饭桶里盛了一碗饭。

  “大过年的,真是委屈你了。”她有点幸灾乐祸。

  “哼,什么是委屈呢?自我为官以来,从未有过一日受委屈,你以为恶官如我,唯有锦衣玉食才快活吗?”他不在意道。见她很认真地停筷沉思,他暗笑一声,道:“你想得这么认真做什么?这是我的路,并非你的。”

  她回神,笑道:“东方兄说的也许对。是我习惯了,我一郎哥说我打小就有这毛病、我不曾遇过的问题老会思考良久,但却不管合不合常理。”

  那家伙必是一睑宠溺的说吧?东方非讥讽暗付,神色自然地笑问:“你跟你义兄打小认识?他并非常人……你一脸不高兴,这也是难掩的事实。他一头白发绝非近年才有,这样的人我不是没见过。”

  她耸耸肩。“我跟一郎哥自幼就在一块,他是我的伴读,但读起书来也教夫子惊叹不已。我还记得,有一年夫子忽然怀疑一郎哥有鬼神作祟,才会小小年纪发白脸也白,才会一目十行从不过忘,我一气之下,把一头长发也给染白了,把全府里的人给吓坏了。”思及往事,她哈哈大笑。

  “你对你的义兄真好啊。”

  她没听出他语气的异样,笑意未减:“是我三生有幸,这一生有一郎哥与怀宁相伴。怀宁原是我师弟,但年纪比我大一点,论功夫我这个师……师兄没他好,我记得他十五岁生辰时,曾背着我跟一郎哥说,他是个短命鬼,不过他心甘情愿。”她神色微微恍惚,像把这件事惦在心里很久了。

  “原来他有病?”东方非对那两人并无兴趣,只是贪看她回忆的神色。

  “没有,他身体好得很,一年没一次病痛。”她眨眨眼,扮个鬼脸说道:“我师父懂一些‘旁门左道气说他短命他就信。他真是个傻瓜,是不?”

  东方非听她毫不掩饰语气里的怜惜。那叫怀宁的,也是她的弱点了,若是除掉那两人,阮东潜只怕会一蹶不振吧?狡诈的念头滑过,忽然瞧见她朝着自己一笑。

  “东方兄,新年快乐。”她举杯。

  他勾起笑,道:“新年快乐,冬故。今年你义兄不能陪你过新年,我这个一日兄长也算是有点用处了。”

  她哈哈笑道:“东方兄,你今天算是个好人,若能长久下去,有多好?”

  “我一向随心所欲惯了,明天会是什么样儿全看我心情。”他有意无意撩拨道:“冬故,别怪我没提醒你,刚才你在言语间已透露,你义兄们对你已有秘密。”

  她闻言,与他对视良久,嘴角才缓缓上扬,笑道:

  “我是个有秘密也会藏出病来的人,所以我一向坦率待人,他们有秘密我一点也不在意,东方兄,如果你有心从中搅局,那我也能坦白告诉你,即使它日一郎哥与怀宁一剑砍向我,我也绝不会怀疑他们。”她看了一眼窗外,朝他笑道:“一日兄长,天色真暗了,这种日子路上没有轿子。”   

  “无所谓,我就在此住上一夜吧。”他无所谓道。

  “好啊。”她爽快地说道。   

  他见她毫不设防,心情忽然大好。“你要还不困,不如咱们就举灯夜谈吧。”

  “没问题,反正明天我也没事,我初七才离京。东方兄,先说好,你要聊什么都成,就是不准吟诗作对,我玩不来这招的。”

  “想来当年你应试的文章又是你一郎哥教你写的吗?”

  她眨眨眼,四两拨千斤地说道:“今天不说官事,东方兄,你闲来无事的娱乐是什么?”

  “娱乐?”东方非似笑非笑:“我若闲着无事,自然是找人玩了,不过既然你说不谈官事,这种事当然不能谈。”要谈他如何陷害朝官,这小子必定翻脸。今天他心情莫名大好,不想见阮东潜臭脸对他,于是捡了个保险的话题,道:“我每月总会捡一天上喜降酒楼,那里的烧鹅比御厨做得还入味——”

  “东方兄,你吃过御宴?”她好奇问。

  东方非随口答道:“一、两个月总会有一次皇上招我入宫设宴款待。”见她一脸垂涎,东方非慢吞吞扫过她比去年还要美丽的容貌。“冬故,虽说今晚不谈官事,但趁着我心情大好的时候提醒你一件事,将来你若有幸让皇上召见,不管距离多近,你都不要抬起头来。”

  “为什么?”

  “冬故,你真要我冒着大不敬说出实话吗?好吧,即使隔墙有耳又如何?去年的阮东潜,皇上绝看不上眼,今年的阮东潜,皇上顶多看两眼,明年呢?后年呢?我不敢担保你的皇上是不是哪天兴起看上了你?”他笑道,笑声并无真正笑意。

  她闻言傻住了。

  “哈哈,你以为一个男人拥有三千佳丽就心满意足了吗?这种愈偷愈乐的把戏宫中处处可见,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尽心尽力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样的人啊?”

    

  正值半夜,一阵冷风忽然惊醒了东方非。

  意识微醒,丹凤眸掀了掀,发现自己正只手托颊,靠在桌边打着盹。

  他想起来了,先前跟阮东潜聊得兴起,聊到不知几更夜了,他略有困意就闭目养神。现在他身上披着单薄的外衫,屋内却空无一人。

  他抬起眼,瞧见阮东潜就坐在门外长椅上。   

  她的坐姿随意,身上的衣衫也换过了。这倒有点奇了,之前两人都被风雪打湿,她不换衣,直到他睡着才换……他小小起疑却没有深想,见她专心挖着饭桶里的剩饭吃,他不由得暗笑。   

  终究还是个小孩子啊。

  她侧颊白里带着淡晕,眸瞳如星,束起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肩上,跟平日有所同又不同,地上的积雪泛着淡淡的银光,连带着她周身也有些银辉,他心一跳,暗自叫恼。阮东潜该是他一人玩弄的,绝不能教宫里那个老皇上毁了!

  “啊,你们来了啊。”她忽然抬眼笑道。

  东方非暗讶。从他这角度看不见是谁来了,只能从雪影分辨来人绝不是一郎或怀宁。阮东潜跟谁有约?

  “你怎么知道咱们今天会来?”男人的声音带点敌意。

  “我不知道。我想我在京师只有一个多月,总有一天你们会来的。”她笑着起身,对面雪地上的影子立即起了骚动。

  “你到处放话找咱们,阮东潜,听说你是户部侍郎,是要来剿灭咱们的吧?”

  东方非听这声音十分耳熟,蓦然想起去年正是此人拦轿抢劫。

  “你们可知户部是做什么的吗?”见他们没有反应,她笑道:“是负责皇朝收入开支,我进户部之后曾查过黄册……你们都不在上头吧?”

  “如果能登录进黄册,我们需要落到这种地步吗?”为首的程七咬牙道。

  “是啊,我想也是。明明是年轻力壮的青年,却在天子脚下冒死干起抢匪勾当……不登在册上,就没有土地房子跟工作,更不能出京师,再这样下去,你们到老死都见不得光,所以我想了个法子……”她从椅上拿出几张纸,眨了眨眼。“好了,把你们的姓名告诉我吧。”

  “七哥,那是什么?”有人低声问。

  阮冬故解释:“我偷偷撕了黄册里的纸。把你们的姓名出生告诉我,我来写,明天神不知鬼不觉放回户部,以后你们就不必躲躲藏藏的,不过,你们必须承诺从此以后金盆洗手!明年我回来得看见你们有正常的工作。”

  “七哥,咱们能有户口了耶……”

  “住口!”程七怒道,瞪向阮冬故,“一定有诈!你想写上咱们名字后,就能将我们一网打尽了?阮东潜,你不要忘了现在你是一个人,咱们七个人,个个都比你来得强壮,要杀死你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问过了。京师有抢匪,却没有杀人案。既然是为生活做违背良心的事,现在有机会重新做人,为何不把握?”顿了下,她认真说道:“夜路走多了,终会遇鬼的。虽然我不清楚为何你们没登在黄册上,但也能猜到七、八分,我留在京师日子不多,明年我会是什么下场我都不敢保证,若能在这几天处理妥当是最好。”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为什么?”她想半天,理所当然道:“因为我是官,理应为皇朝百姓着想啊。”

  东方非暗自嗤笑一声,果不其然听见一阵大笑。

  “阮东潜,你的谎言实在太虚假!”程七抽出刀来。“今天我们都是有备而来,你看过我们的脸,又追着我们不放,为了自保,得请你原谅了。”

  阮冬故闻言皱眉,突然使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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