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分不清[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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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分不清[于晴]-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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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潜真的不敢……”

  锐利的丹凤眸一瞪。“本官在问你话,你也敢不照实答?”

  “东潜不敢!”卢东潜有些虚软地说:“下官……下官若真有一天当上首辅,下官必……必会为民谋福,为皇上做事,为社稷鞠躬尽瘁……”

  “哈哈!”东方非配合地笑了两声。“好个鞠躬尽瘁啊,原来你一直怀着这样的心态在做事吗?本官听了真是好生的感动……”真是天差地远,若是阮冬故说出这种话他会心痒难耐,卢东潜说出这种话他只感好笑。

  “大、大人……”

  “卢东潜,你放心,本官不会对你下手,你在我眼里不成气候,要当墙头草就去吧,要能抓到本官把柄就来。哈哈,鞠躬尽瘁,你要真有此心,就算只是一个小小官员也能做事,你入内阁几年了?到底做过什么事?”讥讽之情毕露。

  “下官……下官虽然不才,但户部阮侍郎也好不到哪儿去……”卢东潜不服低语,他隐约觉得首辅拿他俩比较,尤其年前首辅与阮东潜颇有交情的风声传出,他更觉得首辅大人拿他当废人看待,全是那个阮东潜害的。

  东方非听他提起阮冬故,勾起他的兴趣,问:“阮东潜跟你一样?怎么说?”   

  “大人……阮东潜虽在外地负责整治水患的工程,但他照样收贿……”

  “收贿?这我倒不清楚。”这一年来收过几份公文,虽说是户部侍郎呈上的,但一看字迹就知是她义兄代笔。他今年逢节时也收到阮冬故的“厚礼”,他看了老半天,只觉得这傻姑娘作风真是乱七八糟,送给堂堂首辅的大礼竟然远不如太医收的,后来经青衣提起,他才明白那份大礼是该地的特产。 

  当时他笑得乐不可支。这个阮冬故在想什么?她到底是送礼给首辅,还是送给东方兄呢?

  视线慢慢垂下,终于正视眼前的卢东潜。阮冬故收贿?真想看看当时她收贿的神情,是不甘心还是痛哭流涕?真想亲自看她受挫偏又不想看她受挫,这种复杂的心思逐渐明朗,他却置之不理。

  哼,小小一个无骨卢东潜也敢跟阮冬故相比?

  “是受贿啊!”卢东潜心里不屑,嘴里却恭敬道:“下官上个月还听说,有官员私下行贿他,竟然异想天开,用……用……”

  “用什么?”行贿还能有什么花招?若是别人受贿,他连理也不理,但事关阮冬故,他总是有兴趣。   

  “用……用男人……”卢东潜语露嫌恶。

  “什么?”   

  “大人,阮侍郎有那方面的嗜好,所以……他们送年轻男人给阮侍郎。”语毕,卢东潜等了一阵,不见回应,他小心地抬起头,赫然发现东方非难得面露惊讶。“首辅大人,您不知情?”

  震惊过后,东方非脸色逐渐抹青,咬牙问道:

  “哪个不知死活的混账,胆敢以人身为礼?”顿了下,寻思道:“照说,阮侍郎够机灵,不该收个没有用处的礼物才是。”

  “不,收下了。据说是趁阮侍郎独处时,半夜送进房的,隔天一早那男宠才出来……”卢东潜坦白道。

  “啪啦”一声,扇子断成两截。

  “阮冬故是什么东西?也敢收下这种礼!”东方非恼怒骂道,要是让他查出是谁送的礼,他非要让那混蛋吃不了兜着走!

  莫说阮冬故是女儿身了,就算她是个男的,也不该莽撞收礼,有人送什么她就收什么吗?

  怎么收?

  一想到在乌漆抹黑的夜里,两人在干什么勾当,他就无由来的怒火攻心。纵然这个混蛋直姑娘不懂谈情说爱,也不该任个外人蛮干胡来!傻瓜!笨蛋!   

  “本官记得……上个月治水工程已完成第一阶段了,是不?”怒火之中,他犹带冷静,唤来群辅。“程如玉,本官有事离京请长假,内阁就交给你了。”   

  群辅里一名中年男子讶异,连忙道:“大人,万万不可啊!现在国丈势力不同以往,皇上身边有他安排的曹泰雪,您要是现在离开京师……”东方非要是被斗垮了,会有一票官员会因此失权?内阁首当其冲啊!

  东方非哼声:“你以为本官任由他在我眼皮下坐大是为了什么?要有本事斗垮本官,就尽管来吧,我还求之不得呢。”神态傲慢,完全不把日益掌权的国丈放在眼里,反而离京已成定局,容不得他人劝阻。

  目睹这一切的卢东潜,从一开始的错愕,到最后内心狂喜,差点掩不住脸上的精打细算。

  原来、原来东方非不是没有弱点,而是他的弱点让人意料不到!

  没有人会想到,另一个东潜竟然会是东方非的弱点之一啊!

    

  “放饭了!放饭了!”   

  滚滚江涛浪声混合此起彼落的吆喝,阮冬故应了一声,正要跟着去拿饭,后领忽然被人揪住,她回头看了怀宁跟凤一郎,笑道:

  “一郎哥,我顺道帮你们拿吧,不抢快点是不行的,我好饿呢。”

  “怀宁去就好了。”凤一郎温声道:“大人可以乘机到树下打个小盹。”

  “我不困……”她摸摸鼻子,想起一郎哥时常提醒她,要懂得拿捏距离,与工人太过亲热,只会让人爬到她的头顶。“好,我眯一下眼。”

  她乖乖跟着凤一郎走到较远的树下。偷觑他一眼,见他脸色虽然平静,但也知道自两个月前的某夜之后,一郎哥跟怀宁就几乎不曾离过她身边。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她随意盘腿坐在乎坦的泥地上,然后枕在他的肩上。凤一郎微微一怔,正要她注意外人眼光,后来又想她昨晚三更才睡,只好闭口不言。

  “一郎哥,你还在生气么?”她合上眼问道。

  “没有,我没气,我只是担心外人怎么看你。”

  “既然是外人,就不必多管了。”

  “你今年二十一了,我实在担心啊……”

  “哈哈!”她轻笑:“等工程结束之后,我也二十五上下了吧,那时我要是真的变了,一郎哥,你一定要带我离开官场,不要害到百姓。到时候你跟怀宁还没成亲生子的话,那就找个偏僻的地方,我们三人结芦而居吧。”

  凤一郎想像她勾勒的美景,微笑道:“好啊,”

  “唔,不过怀宁可能没法跟我们走了,我瞧有好几个姑娘在喜欢着他呢……”

  “冬故,你明白什么是喜欢吗?”没等到她的答覆,就知她累得睡着了,怀宁拿饭过来,他连忙比个手势噤声,通常冬故连饭都没吃就睡着,就表示累坏了。

  她看起来永远精神十足,但她毕竟是姑娘,肉体不比精神,好几次她身骨疲惫,仍还是强撑着精神在工人间穿梭,她只是个户部侍郎,不是工头啊。

  若不是朝中无能人,她何必身兼数职!

  怀宁看她睡着,面无表情地坐下,埋头吃饭。

  “别吃光,冬故会饿着。”凤一郎轻声提醒,看怀宁闷不吭声地吃着,而且专挑冬故爱吃的菜色。他忍不住暗自失笑,轻声说道:“怀宁,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怀宁没应声。

  没答话就是没有。怀宁一表人才,可惜像个闷葫芦一样。

  “将来你要还没成亲,咱们也能全身而退的话,就找个偏僻处一块住吧。”   

  “不可能。”怀宁头也不拾的。

  凤一郎听他否决,也没多说什么。本来就是不可能的梦想,冬故性子热情又积极,就算她辞官了,也只适合住在大城市里济弱扶倾,只是……正因她冒名女扮男装入朝,将来若要彻底抹去被认出的危险,只能委屈在小乡镇里终老。

  那是说,如果他们真能自官场退下的话。   

  “如果我死了”你陪着她吧,她嫁出去,难。”怀宁忽然说道。

  “怀宁,你多想了。”凤一郎平静地说。

  “我有心理准备才会跟着她一块闯的。臭老头说过,我的命是会葬在她手里的,当初领我上山学艺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我不在乎。没有阮冬故,我只是个没有名字的乞儿;有了阮冬故,怀宁至少有过短暂的光彩。”

  “尊师并非神人,就算他懂得占卜异术,也不见得是……”

  怀宁耸耸肩。“臭老头也说过,冬故在她十九那年会失去她身体的一部份,虽然晚了一天,发生在隔年正旦,但终究是应验了。”他抬起头,正视凤一郎。“凤一郎,将来我真走了,再也无人保护她,到时候你们会走得更艰辛,如果真不行,拖也把她拖离那个是非之地吧。”

  凤一郎默然良久,才低声:“我知道。”

  怀宁说完这辈子最多的话后,埋头继续专挑冬故贪爱的菜色吃光。

  凤一郎垂下视线,看见冬故断了尾指的左手动了动,心里微讶,正要看她是不是醒了,马蹄声忽然由远而近。

  这一条车道是当日他们为了便利运输石块重树,才勉强清出来的。平日绝不会有一般马车通过——

  “不对,冬故起来,是京师官员来了!”

  双头马车,红漆车轮,车身带金,上有贵族标帜,京师里是谁来管这工程?明明冬故将“贪污钱”原封不动往上打通关节,皇城里也有东方非在撑腰,为什么会有朝官千里而来——

  阮冬故立刻张眼,一看马车,脱口:“是东方非!”

  “东方非?”凤一郎纵然天生智慧,一时也猜不出东方非的目的。京师国丈权势因道士曹泰雪而扩大,朝中官员墙头草,纷纷投靠国丈,东方非理应在京师保住他的势力,不是吗?

  “能在这种难走的道路上搞这种花样,怕也只有一个官了,是不?一郎哥。”她哈哈笑道,迎风走向马车。

  凤一郎古怪地看她一眼,与怀宁双双跟上。

  车夫将车门打开,出现的果然是一年多没见的东方非。

  “下官阮东潜真是该死,不知首辅大人千里而来,有失远迎,请大人降罪。”

  东方非哼笑,在马车里注视她良久,才懒洋洋地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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