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胡冰冰的会面选择在“慢摇”酒吧。
看见冰冰已到,耘宽马上大步靠过去:“还想喝冰拿铁吗?”
胡冰冰转身用手指抵在耘宽的胸口处:“你在讽刺我?”
“别这么酸。我没有恶意。”
“今晚我要来一瓶香槟,庆祝你的成功!”
“我的成功?”
“是啊,我父亲以后不会和Mr·Miller打球了,他希望请你加入他的球友俱乐部。对我父亲而言,能加入他的‘球友会’的人,无论在球场上、商场上都要是高手。”
“是吗,荣幸之至。”耘宽帅帅地向冰冰举杯,两人一饮而尽。
“Mr·Miller那边的关系,我经营了好久,却没想到功亏一篑。那个放消息说Mr·Miller公司剽窃专利权的人,实在很可恶!”胡冰冰有些妖冶地看着耘宽,“那人,不会跟你有关吧?”
“你这个问题太敏感了……”耘宽笑看冰冰,彼此心知肚明。
“任耘宽,你是我难得欣赏的男人,可惜我们的缘分仅止于此……情感上我们真的是不可能了!”胡冰冰认真地说。
“怎么这么说呢?”这句话不在耘宽的预想之中,他不知道冰冰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两个不会对彼此说真话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
“呵呵,”耘宽坦然一笑,“没错,为了了解Miller的公司,我确实下了一番工夫。在商场上,我真的不可能对你完全诚实。在情感上,我和蔓芝的事也从来没有想瞒着你,哪怕因此而影响了我们两家的合作。”
“嗯,我实在不明白那个女孩有什么魅力,不过我很欣赏你对感情的态度,不掺一点儿杂质,始终如一。就因为这个,我还会说服我爸扩增跟你们合作的资金。这样一来,我们以后就是事业伙伴,不是竞争对手,你应该不会再骗我了吧?”
这样就算是“合作愉快”了吧。
耘宽在心里长出一口气。
“但是,”冰冰的话转了一个弯,“给你一个忠告!”
耘宽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胡冰冰看着耘宽,一字一句:“娱乐事业不是你专长,玩玩可以,最好别陷进去。不然,一定会影响到你和蔓芝的关系。”
听得这一位头皮发麻。
汪倩把纪玮约到蔓芝的录音棚里谈合作的事情,小薇同行。多日不见蔓芝,小薇竟然有点儿想她。小薇觉得自己和蔓芝之间好像有些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愫,看见了就觉得心里好亲切。
见到纪玮和小薇,蔓芝挺惊讶,最近因为纪玮的事情没有着落,她自己的状态也总是调整不好。
“小薇姐,纪玮,你们怎么都来了?”
“汪姐约纪玮谈事,我说想来看你,就一起来了。顺便咱们今天晚上一起去庆祝!”小薇笑着对蔓芝说。
“庆祝?”
《巴黎恋歌》 第三部分爱屋及乌(6)
“汪姐答应让我替你写新专辑的歌,而且不只一首。”纪玮的兴奋溢于言表。
“真的吗?那太好了!”蔓芝激动之余,心里对耘宽好一番感激。
三个人大呼小叫得意忘形,没注意到制作人冠明已抓起香烟走出了音控室,神情颇为不爽。
“这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吗,公司把我们制作人都当机器人吗,随便丢个人的作品给我,我就得照单全收?汪倩,你比我清楚,如果让他写五首歌就会影响到整张专辑的风格和定位。我不能让他砸了我的招牌!”冠明死看不上纪玮。
“冠明,你先别发火,这是老总和任耘宽之间的合作,说好了主要的钱是任耘宽出。”汪倩努力安抚。
“出钱就是老大,对吧!”
“我是说先把这事做好,对你会有好处的。”汪倩暗示。
“好吧!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汪倩按了按额角,有种上了贼船,身不由己的感觉。
录音室外的咖啡贩卖机处,小薇与耘宽不期而遇。
“任先生!你也买了咖啡。”
“是啊,我想现在该是需要提神的时间,我不能帮她唱,总能帮她打打气,还有制作人一定也累了,这时候我们的出现是很有用的。走吧!”
“任先生真是体贴。”
“别这么生疏,叫我耘宽好了。上一张片,你帮蔓芝做了许多宣传,一直没机会谢谢你,等会儿蔓芝收工,我请你们一起吃饭好吗?”
“真巧,我们刚才约好晚上要一起吃饭,你要是有空就加入我们吧!”
“好啊,我请客!”
两人一起来到录音室,纪玮和冠明正在讨论。
“纪玮,你的这些曲子都有一个特点——曲高和寡、不够通俗,目前的市场恐怕接受度不高,得改。就这样上是不行的!”冠明皱着眉头指责。
“可是通俗的歌曲比比皆是,何必一定要蔓芝唱呢,我以为一个歌手一定要有她的独特性。”纪玮并不认同。
“纪玮,你的东西确实有独特性,但它们的整体风格的音乐跟蔓芝的第一张片差距太大,她的fans会不会接受?这个风险太大。”冠明坚持自己的看法。
“其实,我觉得很有特色,观众一定想不到我能唱这样的曲风……”蔓芝怕纪玮受打击出来帮腔。
“蔓芝,我们应该尊重专业。我相信凭借冠明老师多年的经验,一定可以替你找到适合的曲子,纪玮应该也不会介意让冠明老师指导,对吧纪玮?来,大家喝杯咖啡休息一下,再慢慢聊。”
本来就很无奈的纪玮,因为耘宽的插嘴,感觉很不舒服。一直到晚上聚餐庆祝的时候也蔫蔫的没有情绪,尤其是知道唱片是耘宽投资帮蔓芝圆梦的,纪玮觉得自己被设计了,隐隐地受到了伤害。可是,为了蔓芝,为了妈妈,他只能坚持。
“纪玮,冠明的意见是要听的,他是制作人,总要给他面子。但出资的人是我,纪玮,有时候圆滑一点比较容易达到你的目的。还有我倒觉得冠明老师顾虑的也不无道理,有时旁观者清。”看着耘宽得意洋洋的样子,纪玮预感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而且,会是接二连三地发生。
聚餐还没结束,纪玮这个次主角就先告辞离开了。回到谢峰的咖啡馆,于崇天在座,正与谢峰聊着音乐,纪玮觉得好笑,站在门口没出声,偷听。
“于先生,我总觉得《安娜·玛德莲娜》这音乐太感伤了,怎么你听多少遍都不腻呢?我不像我朋友那么懂古典音乐,但是他介绍我这首曲子,也是钢琴演奏的,我觉得还不错,你听听看。”谢峰的那个朋友当然是纪玮了。
“贝多芬的《月光》。”音乐一响起,崇天就脱口而出,
谢峰翻过CD盒看了看,赞叹地说:“你不是建筑师吗,怎么对音乐这么熟悉,一听前奏就知道曲名。”
崇天微笑,说:“贝多芬是一个多产的音乐家,钢琴对他而言,是最容易倾吐心声的音乐语言。对我而言呢,音乐是超越时空的世界语言,透过钢琴音乐我就能到我想去的地方,闭上眼睛我想见的人就会出现在眼前。”
“嗯,那你一定谈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吧?”
“只可惜我拥有过的爱情太短暂,就像贝多芬的遗书说的,‘倘若死神在我还来不及抒展所有才华之前就来临,我会嫌它来得太早’,死神太早就剥夺了我的爱情……”崇天想起了语彤。
纪玮在门外似有所感。
《巴黎恋歌》 第三部分爱屋及乌(7)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纪玮和蔓芝一直在忙碌,尽管冠明还是刁难,尽管汪倩还是皮笑肉不笑,尽管耘宽还是时常地出现令纪玮颇倒胃口,可总算还是有进步,做了不少事情。
纪玮也满意于和蔓芝的朝夕相处。
只有蔓芝心里的小烦恼无法向人讲述——如果妈妈知道自己这张专辑是和纪玮合作的……老天啊,每次想到这个,蔓芝就会冒出一身冷汗。可怕的是,专辑一定会上市,也就是说佩君一定会知道,对于这件事情引发的后果,蔓芝只能等着它一天天来……
十二
“一见钟情是为了爱的开始,可惜一段爱情只有一次……”蔓芝念着歌词,坐在钢琴前,纪玮站在她旁边,两人分别看着词、曲谱。
“我很喜欢这句歌词。”蔓芝抬头看着纪玮,“希望公司能将这首歌做为第一主打。”
纪玮想到在咖啡店见到于崇天的情形,忍不住对蔓芝讲:“蔓芝,我想求你一件事。”
“求我?”蔓芝被纪玮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晕了。
“你爸……他很想你。他一个人常去咖啡厅。”纪玮想到自己离开妈妈的十年时间,无限感伤,“还是回去看看他吧,不要像我这样,妈妈走了,想看也看不到,后悔都来不及。”
蔓芝涌出泪水。难言之痛不能讲给纪玮听,但她还是艰难地点头答应了他。蔓芝又何尝不想父亲,这些天来,和纪玮朝夕相处,越发觉得自己理解了父亲和贺老师之间的那份感情,感情的事情原本就是说不清楚的,相爱如果是错,那她都无法回答自己现在心里对纪玮的那种感觉,又应该怎么注释呢?
耘宽推门进来,纪玮回头看见,耘宽赶忙做手势让他不要出声,然后用夸张的口型指着自己手里的纸袋,说:“宵夜!”轻轻放在门口,人就退了出去。
任耘宽最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模范,或者说是个雷锋也不为过。他不是不担心蔓芝和纪玮日久生情,只是他要赌。赌自己会用大度和包容让蔓芝更加死心塌地爱自己。
可是,这一次耘宽好像下错了注。
已经过了凌晨,耘宽的车在蔓芝家楼下等了整整一夜,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停下,蔓芝揉着眼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