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病态的社会,他们要毁掉我,我不在乎,为什么要把蔓芝拖下水……”纪玮哽咽,“蔓芝原本已经起来了,如果不是为了我,她不用忍受这些,我的加入不但没有帮她加分,还把她毁了。我真没想到,我怎么会成为蔓芝的灾难……”
“纪玮,老爸并不想知道记者会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在你和蔓芝的合作中,我看到你们那份根植于小时候的情谊在不断蔓延扩展。”纪凯说出了纪玮不愿意承认的事实,“你们之间的情感早就流露在作品中,无所遁形了。这才是你们真正要面对的问题。”
小薇和纪玮都被纪凯的一番话镇住了。
《巴黎恋歌》 第三部分梁晴萱的绯闻男友(3)
纪凯一笑:“你妈妈那么多年给我的熏陶,就算不懂音乐,我也听得出来你们互相吐露的情感。”
“爸,我以为我可以隐藏得很好,我一直努力在做。我应该想得到,音乐是无法做假的……”纪玮一阵苦笑。
“爱上一个人,怎么隐藏得住呢?谁能控制爱情的发生?”纪凯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就像语彤,尽管她和自己一生相守,可是,心里的爱,怎么能隐藏得住呢?她已经一生痛苦,无论如何不能让儿子重蹈覆辙。
“可是……蔓芝已经有了耘宽……我怎么比得上耘宽,方方面面我都比不上的……我应该离蔓芝远远的!”纪玮挣扎。
“那你要逃避蔓芝,逃避你自己的感情?”纪凯问儿子。
可怜的是耘宽,看来他注定是最大的输家——小薇忖度着,心里还有一丝隐痛。
《乐坛新人,情场老手,梁晴萱绯闻男友,成了于蔓芝新搭档》——这就是蔓芝和纪玮新专辑的“媒体攻势”。
任耘宽快被这样的标题气疯了。他厌恨纪玮,不仅仅因为在报纸上他竟成了蔓芝的亲密爱人,最主要的是,他已经察觉到蔓芝对纪玮的“另眼相待”,他绝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
耘宽一大早就来到“超级星”找汪倩商量对策:“汪总监,坦白地说,我觉得现在让蔓芝和纪玮一起做宣传,对这张唱片完全没有帮助,只能加深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我不容许这样的消息再出现。两者相较之下,牺牲纪玮是惟一的选择。”
“你想要我怎么做呢?”拿钱的是老大,汪倩无奈。
“改版再发。封面换成蔓芝一个人。”任耘宽神闲气定地说。
“这可是大手笔哦!现在新唱片货量走的还算稳定,可见这个绯闻对片子的影响并非全是负面。我想等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如果他们能用音乐证实实力,我们就没必要在这时候去做这么大的动作。”汪倩有点儿不安,有钱也不能乱来,做这行要烧钱还不容易?
“汪总监,因此而发生的成本是我的。我就是不要消费者有他们两人是一对的印象,你明白吗?蔓芝才是这张专辑的主角,接下来的宣传以她一人为主,不要再有什么‘金童玉女’的宣传词,我相信这样一来很快媒体就会淡化他们两人一体的印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耘宽已经拿定主意,“只要你能帮我这个忙,等我下一步要成立自己的唱片公司时,你不但是总监,同时也是合伙人!”
此等条件,汪倩想不动心都难了。
蔓芝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当然,任耘宽也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给蔓芝任何,哪怕一点点的面子。
一个人游荡在上海阳光明媚的午后,蔓芝拨通了纪玮的电话,半个小时后,两人在语彤的坟前相见。
纪玮愣愣地看着语彤的遗像,蔓芝则心疼地上前安慰他:“纪玮,我们不要轻易地被打倒!刚才我和陈团长通过电话了,他会透过他的关系,帮你排一些广播节目和音乐杂志的专访。”
“不,蔓芝,你别再麻烦了。我自己的路,我一个人走。至于你,能够不再因为我而受牵连,这是我目前最大的希望。如果我们的专辑在你个人的努力下能越卖越好,我一样与有荣焉。又何必一定要有我的出现呢。”
纪玮的话,蔓芝不知如何接下去,只好停口。
两个人在夕阳的余辉下,静静地伫立在语彤墓前……
次日中午,蔓芝的梳妆台上,一张字条压着几张当天的报纸,报纸上都印着蔓芝的宣传照,标题均是《缘来就是他》、《正牌情人曝光!气质偶像于蔓芝好事将近?》、《任氏科技传喜讯,接班人好事将近》、《任耘宽开心谈情事,气质偶像于蔓芝入豪门》之类的字样。
蔓芝留下的字条上则凌乱地写着:“妈,给我几天的时间,我要静一静,想一想,呼吸自由的空气。别找我,我会照顾自己。蔓芝。”
蔓芝失踪了。任家一片混乱。谢峰的咖啡店里也即将出现一片混乱……
十三
上海的雨总让人觉得有些执拗,淅淅沥沥地飘洒着,不畅快,也不轻柔。
纪玮一个人怔怔地坐在工作室里,随手敲着Keyboard,眼睛却直直地盯着窗户上没有规则的雨滴,那份将蔓芝的新闻当作娱乐版头条的报纸扎眼地摆在他的手边,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
“纪玮。”晴萱的声音同样不合时宜地在门外响起,“是我啦,你开门,我有话和你讲。”
陪在身边的谢峰生怕纪玮在情绪失控下令晴萱难堪,忙不迭地在旁边央求:“他不想见人,都已经把自己关了两天了,咱们还是走吧……”
无奈,这边谢峰越是揪心,那边晴萱敲得越是起劲。
《巴黎恋歌》 第三部分梁晴萱的绯闻男友(4)
纪玮的房门终于打开了,晴萱正准备继续玩命敲下去,一个趔趄栽在纪玮怀里,被纪玮硬生生推开。
“什么事?”纪玮闷闷地开口。
“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晴萱面前的纪玮一脸狼狈,一身憔悴。
“你找我什么事?”纪玮不耐烦地问晴萱。
“我……我……”支吾了半天,晴萱始终不敢抬头看纪玮,低着头自顾自地走进纪玮的房间,身后的谢峰老好人似的替晴萱解释说:“她来和你道歉,为了那张照片……也谢谢你没有把她醉酒的糗事说出去。”
“算了,”很明显纪玮不想给他们说话的机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此时的晴萱好像一个获得免刑的犯人,感激涕零地狂点头,重新开始了兴奋的喋喋不休:“其实,谢峰已经在楼下骂过我了,害得你的记者会都砸了……”
有的时候,你真的不能不相信,有句话叫做:“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对于纪玮来说,还没有摆脱那个惹事的梁晴萱,已经是万般可怜了,殊不知,更可怜的局面正在酝酿。
当任耘宽不请自来地闯进纪玮的房间时,梁晴萱马上忘了自己前来请罪的身份,女主人般叉腰质问道:“任耘宽,你来干什么?”
“我找蔓芝,她在不在这儿?”
“开玩笑,才刚刚公布恋情,就找不着女朋友了,你任耘宽还真是有本事啊!”
耘宽根本不想理会晴萱的冷嘲热讽,径直走向纪玮。
“蔓芝出走了,电话也关了。是的,她终于出走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啊?但是,我告诉你,我不会放过你!”
“请你不要胡闹。”纪玮急切但是冷静地开口,“蔓芝出走,是为了报上的消息吗?”
“天知道。”耘宽几乎崩溃,“也许吧。但是,这个现在重要吗?我是不是胡闹,你心里最明白。不过,趁着这个机会,我就好好跟你说个清楚,蔓芝是我的女朋友,你休想不自量力地介入我们之间。”
“我和蔓芝只是工作上的伙伴。”
“不错!可是,我已经后悔让你们成为‘工作伙伴’了!”
“喂!”晴萱忍不住插嘴,“你这人怎么过河拆桥啊?你难道忘了,蔓芝的第一张唱片还是唱纪玮做的曲才走红的!”
“梁晴萱,你会不会太天真?”耘宽的冷笑让人不寒而栗,“纪玮,你真以为你的作品那么出色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事实,我家库房里还堆了十万张CD呢。如果不是靠我在背后操作,蔓芝的第一步会那么顺利,真的会那么红?!”
纪玮几乎崩溃。
“不只是这样,我告诉你,除了排行榜,还有很多花样,光靠你的才华,能成什么事?起码,这次这张专辑还得靠我投资,要不是用金钱攻势,哪能说服唱片公司用你的歌?”
纪玮的脸开始在耘宽的叙述中扭曲,他挣扎着抓住耘宽的衣领:“你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不考虑蔓芝的出走,这个时候的耘宽应该是个当之无愧的胜利者,“当然是真的!”纪玮在耘宽的肯定中颓然放下手臂,慢慢坐下。“所以,我警告你,最好离蔓芝远一点,因为你实在没有资格接近她。”
当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疯狂的时候,他不免会义无反顾地把自己的不绅士当成壮举,彼时彼刻的任耘宽就是这样一种状态,他炫耀地从口袋里掏出为蔓芝准备的大钻戒,举到纪玮面前:“这枚钻石戒指,是我给蔓芝的结婚戒指,就凭你写几首破歌,在这里打打工,要到哪一天才能买起一枚像样的戒指,嗯?!”
就在两个男人斗牛般较劲的时候,同样沐浴在细雨中的、于崇天在乡间的小屋却温馨异常。蔓芝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依偎在父亲身旁。不知道从何时起,父亲成为了蔓芝理所当然的避风港,那份感情似乎远远超过了对母亲的依恋。
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父女间的那份恬静。
“喂,于崇天,我问你,女儿是不是在你那儿?”话筒中传来佩君不客气地声音,蔓芝的心开始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