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0-海上钢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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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0-海上钢琴师-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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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向前继续走,一直走,直到镇子的尽头……一支队伍到达另一支队伍出发的地方,相反也一样……一件很复杂的事情……一场演出……所以来了很多人看,也有附近镇子的人,所有人都在路边看这桩奇事……也不是每天都能听到这样的音乐……圣劳伦斯节……我很难忘记那天的事情……没有人能轻易忘记那天的事……女主人也说〃很美妙〃……她对我说,〃你演奏得很棒,库佩特〃,就这样……那天她是一个人来的,来过节,她和茂米,我想说,瑞先生最后留在了家里……他的铁路很麻烦……有很多工作要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好像是有人给他发了电报,他告诉蓉他来不了了,他要等一个人……一定是铁路的某个人,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弄来那么多钱启动伊丽莎白,然而他说〃用玻璃可以创造奇迹,我要创造一个〃……我一直都没办法理解……瑞先生收到了一份电报,只有一行字,一切都定下来了,我明天到。签名:H。H。明天,将是一个伟大的日子,瑞先生说。蓉不知道是要穿红色衣服还是黄色衣服。圣劳伦斯节。每年都有圣劳伦斯节。奥赫先生要来了,瑞先生想,他看着大草坪上的工人在安装铁轨,一段一段地排列起来。两条铁道有着奇怪的默契。它们有着从来都不会相遇的自信。他们执拗地彼此并排着向前延伸。所有这些使他记得一些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瑞先生用玻璃创造奇迹,派克斯用音乐,就这样……只有我不会创造奇迹,以前当腿还好好的时候也没有,然后,我听天由命,和偶然性没有关系……但这是你相信的。你还很年轻,你怎么知道,总有一个周密的计划在一切事情背后。在这一点上,瑞先生说的有道理。每一个人前面都有自己的轨道,看得见或看不见的。我的轨道把我带到了特里尼特的集市里,恰恰是那天……有成千上万的日子,还有集市……但我恰恰在那一天到达那里,在特里尼特,那里有集市……我去那里买一把剪枝刀,一把漂亮的剪枝刀。我还想买一个大箱子,你知道,就是那种常见的大箱子,在家家户户都可以看到,里面可以放一切零碎的东西。但我没有找到那种箱子,就这样,我手里只有那把剪枝刀,这时候我瞥见了玛丽,在人群中,她一个人,有很多年我没看见她了,我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现在,她就在那里。她没有多大变化……真是玛丽……现在告诉我,这和偶然性有什么关系?这类事情有什么偶然性?一切都研究过了,在小桌子前面……我手里拿着剪枝刀,而玛丽,过了很多年,突然出现在那里……我不恨她。我想走过去对她说:〃你好,玛丽〃,我们可能会谈谈天,也许会一起去喝点东西……但我手里有个剪枝刀……这一点没有人愿意相信,但情况就是那样……我能怎么办……这么说吧,如果我手里拿着花,说不定那一天我和玛丽我们还可以一起回家去,但是我手上拿的是剪枝刀,……没有比这更加明显的了……像这样的轨道瞎子也能看见……那就是我的轨道……把我带到离玛丽一步远的地方,在人群中间,她只来得及看我一眼,然后那把刀就打开了她的腹部,就像破开一只动物那样……到处都是血……叫喊声,到现在我的脑子里还回荡着那些叫喊声,我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样的叫喊……但就连叫喊……就连那声叫喊也是毫无置疑地等了我许多年……一声叫喊也可以等很多年,然后有一天你来了,它在那里,那么准时,令人恐怖……一切,一切都如此……所有你要碰到的事情已经永远在那里,在那里等你……你无法逃避,你也相信么?这个可恶的监狱……所有一切都等在轨道边上,等着我经过……


第四卷第51节:心事 

    我会经过的……会经过的……你们告诉我绞刑架在等着我,我也会从那里经过。再有一个晚上它就不用等了。     
    二     
    脚下,地是干的,褐色的土,很硬。太阳喝光了水,用几个小时抹去了一个晚上的雨水、雷鸣和闪电。夜里发生的事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这样,连恐惧也没有了。地上,灰尘很少,几乎是凝固的。没有风扬起尘埃。人们很异样,小心翼翼地抹去马蹄印子和马车的车辙。整条路上的土都是褐色的,就像是一个台球桌面。     
    那条路宽三十步。把镇子分成两部分。路的这边。路的那边。那条路长一千步,从镇子第一家开始算,一直到最后一家的屋角。正常的一千步。如果用一个正常的男人的步子。     
    路的最左边向南观望有十二个男人。每排六个。手里拿着奇怪的乐器。有的很小,有的很大。他们一动不动。当然,是乐手们,不是乐器。他们都在看着前面。可能也在想心事。     
    路的最右面向南观望有另外十二个人。每排六个。手里面拿着奇怪的乐器。有的很小,有的很大。他们一动不动。当然,是乐手们,不是乐器。他们都在看着前面。可能,也看后面。     
    在这条一千步的街道上,只有左边十二个人和右边十二个人,中间没有人,也没有什么东西。因为人们在这里,不仅仅指的是随便几个路人,而是几十个人,几十个人聚在一起,有几百人,我们就说是四百人吧,也可能更多一些,也就是说,整个镇子的人,还有那些特意从远处来的人,现在……     
    在这条一千步的街道上,只有左边的十二个人和右边的十二个人,中间绝对没有人也没有什么东西。因为人们都拥挤在路和房子之间的空地上,尽管人群很挤,但每个人都神情紧张,都不会用脚踩上那面经过细致周密的修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像是一张褐色土铺成的辉煌的台球桌。慢慢地一步一步接近假设的情况,最后正好到了路的正中点。在那里,左边的十二个乐手在很准确的时刻最精彩的时刻和右面的十二个乐手相遇,就像是两只手的手指,在互相寻觅之后相遇,像两个带着声响的齿轮,像一张东方地毯的丝线,像一场暴风雨里的风,像一场决斗的两颗子弹……     
    慢慢地,接近了街道的正中点,人群越来越拥挤,大家都挤在中间那个要害之处,尽可能贴近那个看不见的声音交接处,在那里有两种乐声交融在一起(究竟如何将很难想像),有许许多多目光的交汇、小帽子、节日的盛装、小孩、耳聋眼瞎的老人、坦胸露肩的女人、脚、哭喊、亮锃锃的靴子、气味、香水、喘息、花边手套、秘密、疾病、从来没有说过的话、小眼镜、无边的痛苦、发髻、婊子、胡子、忠贞的妻子、已经僵死的头脑、口袋、肮脏的想法、金表、幸福的微笑、纪念章、裤子、内衣、幻象所有一切,是一种人类的大超市,一种故事的综合,倾注在这堵塞的路上的生命(用一种很奇特的暴力聚集在街道正中间),为一次独一无二的音乐冒险的行程,为一种疯狂,为一次想像的游戏,为一种仪式一次诀别,筑一道岸。     
    所有这些所有都浸泡在寂静之中。     
    如果能想像得到,就要想像一下。     
    一种无边无际的宁静。     
    不是为了别的,那总是一种妙不可言的沉默,赋予生活一种细微而巨大的轰鸣,到后来变成一种无法摆脱的记忆。事情往往是这样。     
    最终,因为这个原因,他们,特别是他们,十二个在街道口开始,十二个在街尾的乐手。他们一动不动,像石头一样,每一个人都拿着自己的乐器。在一切开始前的那一刻,他们都待在那里,挤在一起,暂时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还有那么一点时间是他们自己的可以描述为可怕的,残暴的,让人惊异的义务。如果上帝在那里就好了,他认得所有的乐手,熟悉他们每一个人,他一定会被他们打动。十二个人在一边,十二个人在另一边。他们都是他的孩子。顺次一一道来:特贡,拉小提琴,后来死在冰冻的河流里;奥斐尔斯,打鼓,后来,在一个没有月亮的晚上,无声无息地死去;林,吹小笛子,后来死在一个下等妓院里,死在一个十分丑陋的女人的大腿间;阿杜,吹萨克斯,在九十九岁时死去;你说多不幸,库佩特,吹口琴,后来他被送上了绞刑架,还有那条断腿;斐特,吹奏大号,后来一枝手枪对着他的两眼中间,他在乞求怜悯中死去;皮克塞,打大鼓,直至他死的最后一刻也没有来得及说钱藏在哪里;格里茨,拉小提琴,他离家太远,后来饿死了;莫门,吹单簧管,后来被一个狗杂种劈成两半,在咒骂上帝中死去;卢德,吹小号,他死得太早了,甚至来不及对她说〃我爱你〃;图雷茨,吹奏大圆号,后来他被误伤,死于水手间的争吵,他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海;奥尔特,吹奏长号,他将在几分钟之后死去,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因为过于兴奋,他心脏病发作了;努纳,拉管风琴,他后来在首都顶替一位书商被枪击身亡,他总是戴着假发,他妻子比他高;布拉斯,吹笛子,后来死的时候向一个瞎眼神甫忏悔,当地人认为那个神甫是个圣人;费尔逊,演奏竖琴,他后来选了一棵最美、最大的樱桃树,吊死在上面;加塞,演奏木琴,他被国王按法令处死,身上穿着制服,口袋里有一封信;洛特,他演奏小提琴,后来悄无声息地死去,没人知道原因;卡曼,鼓手,他后来被较比尔芝加哥来的拳击手更厉害的一记重拳打死(三个回合没有倒下就可以得到三百美元);瓦克塞,吹奏风笛,他死的时候惊异万分,眼睛里最后一个景象是儿子面无表情地放下枪杆;穆德,打手鼓,他后来死得很完满,没有害怕也没有欲望;可克,演奏低音单簧管,后来他和国王是同一天死的,但是没有上报纸;耶利特,拉手风琴,他因在大火中救一个胖女孩而丧生,那个女孩后来因为谋杀亲夫出名,她用斧子把丈夫砍死,然后埋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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