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30-海上钢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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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0-海上钢琴师-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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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往往,有的坐在那里聊天。吕贝卡说:〃我和一个了不起的男人结了婚,他是个医生,在一个月前,他失踪了,什么也没有说,一个字也没留下,什么也没有。他有一个非常特殊的爱好,事实上已经成了一种癖好,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了:他一直在写一本想像中的百科全书。我的意思是他编纂知名人物的百科全书,我知道的有艺术家、科学家和政治家,他给他们写生平,也就是说他们的所作所为。有成千上万的名字,您可能会不相信,但这是事实。名字按照字母表顺序,从A开始,迟早会写到Z。几十个本子都已经写满了。他不想让我看到,但在他失踪以后,我拿起最后一个笔记本,打开来翻到他停下的地方。他写到了H。最后一个名字是埃克托尔·奥赫。那上面有他的全部故事以及所有关于水晶宫的事情,直到最后。就这样,从那个走路仪态非常优雅、皮肤非常白皙几乎是透明的女人嘴里,我知道了水晶宫的未来。我问她是什么最后,她向我讲述了后来发生的事。     
    瑞先生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他把那本关于喷泉的书放在地上,手上玩那把银质的裁纸刀,他让手指在没有尖也没有锋的刀刃上滑过。一把没有勇气的匕首。用于已疲惫的杀手。埃克托尔·奥赫看着自己的前方,用一种柔和冷静的声音说话。     
    那时有八个乐手在排练。已经是深夜了,只有他们和几个看守在水晶宫里面。他们为星期六的音乐会做排练。那支曲子听起来声音细微,好像迷失在巨大的钢铁和玻璃建筑中。好像在演奏一个秘密。后来,一个天鹅绒帐子着火了,没有人说得清楚是什么原因。大提琴手用眼睛的余光看见了水晶宫另一头燃起了奇怪的火苗,他从琴弦上抬起了弓。他们一个接一个停止了演奏,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像那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两名守卫立即跑过去,想让那面帐帘落在地上。火舌蔓延得很快,向四周扩散。大提琴手从乐谱架上拿下谱子,他说,也许得叫人过来。有一个提琴手说我要离开这里。他们把乐器塞进套子里,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有的人留在后面,看见火焰越来越高。过了一阵子:小灌木花坛在距离帐帘几步远的地方,像闪电一样地被点燃了,开始哔哔剥剥猛烈地燃烧起来。火舌舔到了挂在天花板上的汽油灯,灯掉下来在地上破碎了。     
    这样,一瞬间烈火向四周溢出去,就像一汩汩小溪一样,疯狂地把火焰撒向一切别的东西,火焰,烟雾,火光,毁灭性的破坏在瞬息间弥漫四周。一种很精彩的场面。火苗在几分钟时间里吞没了几百公斤的东西。从外面看来,水晶宫就像是一个被巨大的手点燃的超级大灯笼。在城里,有人会靠近窗子问:那灯光是什么?一种沉闷的声音从公园的小径传向最靠近的房子。来了几十个人,然后是几百人,后来是上千人。有的帮忙,有的看热闹,有的叫喊,所有人都抬头看着这不合时宜的烟花。看到他们不停地用桶泼水,却没有办法阻挡火势的蔓延。所有人都说它一定能撑得住,因为,像那样的一个梦想不能就这样消失。所有人都说它一定能撑得住,所有人,真的是所有人,他们自问:全用玻璃和铁制造的东西怎么可能燃烧呢?是呀,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呢?铁不会燃烧,玻璃也不会燃烧。然而火焰正在吞灭一切,真的是一切,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不可能。没有意义。实在没有意义,真的没有任何意义,然而,内部的温度高得可怕,第一片玻璃开始爆炸。几乎没有人察觉,在成千上万片玻璃中,那只不过是一片。就像是一颗眼泪,没有人看见,但是那是标志着结局的信号。     
    事实上也是如此,正如所有人发现的那样,所有的玻璃片开始爆炸,一片接一片,完全地可以说是裂成了碎片,像鞭笞一样发出噼啪的声响,混杂在火灾发出的巨大的哔剥声中。玻璃向四处迸射,一件非常迷人的事情,一种激情让你无法走开,在像白天一样明亮的夜晚里。看着四处迸射的玻璃,一出令人失声痛哭的悲剧演出,在那里,人们停在那里,不知道原因。水晶宫上成千上万的玻璃都裂成碎片,这就是结局,整个晚上,一场大火灾在不断碾磨着人们的情感。水晶宫消失了,一点一点地消失,用这种荒谬的方式,有些许排场,需要承认这一点,有些许奢侈。它慢慢地消耗下去,几乎没有抵抗,最后倒地裂成两个,永远地被打败了。它的脊梁骨断成两截,被凶猛地折断。支撑着整个建筑的铁梁,从开始到结束,坚持了几个小时之后,精疲力竭,在一阵可怕的隆隆声中撕裂,没有人能够忘记。在几公里外都可以听见,就像是一颗巨大的炸弹爆炸了,打破了四周的夜晚的寂静,打破了所有人的梦。妈妈,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我害怕。不要害怕,回去睡觉吧。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孩子,可能是什么东西倒了。水晶宫倒塌了,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它跪在地上投降了,永远地消失了,不见了,湮灭了,完结了。事情就是这样,一切都结束了,这一次是永远地结束了,永远地不见了。无论谁曾经梦想过它,现在梦醒了。     
    沉默。     
    瑞先生垂下了眼睛。他用银裁纸刀的圆头戳自己的手掌。就像是在上面写东西。一个字母又一个字母。像在写一种象形文字,在他的皮肤上留下印子,然后又像神秘的文字一样消失了。他写啊,写啊,写啊,写啊,写啊。没有声息,没有声音,什么也没有。过去了无数时间。     
    瑞先生放下裁纸刀,然后说:     
    有一天……在茂米死的前几天……我看见了他……我看见我的儿子和蓉做爱。


第四卷第56节:老鬼 

    沉默。     
    她在他的上面……她慢慢地移动身体,她美极了。     
    沉默。     
    第二天埃克托尔·奥赫离开了。瑞先生送给他一把银裁纸刀。他们好像再也没有见过面。     
    三     
    派克斯,你这老鬼:     
    我要怎么说,你才能停止把给我的信寄到伊万先生那里呢?我再三告诉你,我已经不住那里了。我已经结婚了,派克斯,你明白吗?我有一个妻子,如果上天愿意的话,我很快还会有个儿子。问题是我已经不住在伊万先生那里了。多拉的爸爸送我们一小套两层的楼房,我想你把信寄到这里,地址我已经给你写了一百遍。我想说,伊万先生已经开始失去耐心了。除此之外,他住在城市另一头。我每一次都得跑很远的路。我知道为什么你固执地要把信寄到那里,说到底,就是这一点让我快疯了,因为,让我跑远路没有任何问题,伊万先生也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是真正的问题在于你固执地不想承认我已经住在这里,不再……     
    ……一场大风把一切都搅乱了,包括头脑,在这里是思想,不是长在肩膀上的脑袋。就这样,在某种意义上,好好地想一想,真笨,我从来都没有想到风可以把音乐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人们可以很容易地建造一些风车,做一些改进,一定可以把风进行过滤,把风里的声音收集在一个专门的乐器里,然后放给人们听。我已经跟卡斯帕讲了,但他说风车是用来磨面粉的。他一点诗意也没有,卡斯帕。他是个好小伙子,只是欠缺诗意。     
    好吧,就此搁笔吧。     
    不要糊涂了,离有钱人远一点,不要忘了你的老朋友。     
    派克斯     
    附:伊万先生写信给我,说你已经不住在他那里了。我也不想打听你的事情,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奇妙,真是奇妙。原来我无法想像他的样子,现在我几个小时地看着他,我真的无法相信这个小东西就是我的儿子,真是难以置信,他是我生的。多啦,就不用说了。无论如何,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份。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我要向这个孩子讲述些什么东西。但是从哪里讲起呢?派克斯,你说呢?第一次给他讲故事的时候,要给他讲什么呢?第一个故事:在所有的故事之中,有一个应该是他该听到的第一个故事。总有一个,但应该是哪个呢?     
    我很幸福,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时时刻刻都是你的     
    佩特     
    佩特,好好听我说:     
    我可以承受这样的想法,这本身是个很可笑的想法,你和首都最有钱的保险商的女儿结了婚。你这种风趣的举动的结果,按照一种我认为很扫兴的逻辑,你干起保险员这一行来,对此,我也能够忍受。如果你在意的话,我也可以接受你给这世界添了一个孩子,这就使你不可避免地建立了家庭,那么,你在一段合理的时间内,将变得木然和现实。但是我无法答应你给这个可怜的小生命取名为派克斯,也就是用我的名字。你这到底是什么主意?那个小可怜虫已经会有太多的麻烦了,你还要用一个可笑的名字让他的生活更加复杂。还有,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名字。我是说那不是一个真正的名字。我不是生来就叫派克斯。这个名字出现在后来。如果你想听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我就告诉你,那个该死的日子之前卡尔和他的乐队到来之前,我本来是有个名字的。在那一天我失去了一切,包括名字。在我逃亡的过程中,我到了一个城市,我现在都记不清是哪里,我和一个不值几个钱的婊子,住进了一间可怕的房间,她坐在床上对我说,我叫富兰妮,你呢?我怎么知道。当时,我正在脱裤子。我对她说:派克斯。我以前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谁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随口告诉她:派克斯。她说: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你看,连她都明白那不是一个什么鸟名字,你还想给那个可怜的小生命起这个名字。你认为他将来会成为一个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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