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祁晔一手懒懒地支撑着弧度好看的下巴,唇角带笑:“师弟,我们老规矩解决,你赢了就听你的,我赢了就听我的。”
斩云忽然感觉头皮发麻,事实上,她穿越以来并不记得有这个大师兄,更别提老规矩是什么,但似乎全身细胞听到他这句话都不由得开始发麻。
怎么说她好歹也曾是赫赫有名的战功榜头名女特工,似乎进入这个小身体以后,日子过得安逸了,连骨气也越来越没了。
“一会花园见。”那死男人眉眼一挑,似乎正中他下怀。
“哼,谁怕谁。”风斩云面上面红耳赤,心底却懒懒发笑,日子就是要这样才有趣嘛,一成不变,真没劲,看来,这个所谓的大师兄也非泛泛之辈。
……
月明星稀,夜色浓稠如墨。
风斩云扬起下巴,懒散优雅地靠着一棵树:“大师兄,您老人家可真磨蹭,我等得都要不耐烦了。”
那个英俊的男人扬唇一笑,眼底似乎比她还不恭,这个表情让斩云险些气得要跳起来。
“看样子,师弟倒是胸有成竹。那么,按照老规矩,师弟只要能碰到我,就算你赢。”这个该死的男人脸上不可一世的表情简直是她风斩云的加强版。
什么!碰到他就算她赢?
这个风九少也太窝囊了吧,好歹这副身体里至精纯的内力也不是摆着玩的,应该是个当世高手,不至于连这个死男人的衣角都碰不到吧?
“呵。。呵呵…。。”斩云笑得很不自然,嘴角抽搐:“没问题。”反正他又没规定时间,大不了耍耍赖,摔个跤让他扶,也算她碰到他了。
“时间,一炷香之内。”
祁晔似乎将斩云看透般,笑道。
“没。。没问题……”风斩云突然感觉自己整个人石化了般,然后又被风化。
靠,太欺负人了!她战功榜第一也不是走后门来的,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此时,云母手持一注香走进花园,笑眯眯道:“比赛,开始!”
唰的一下,斩云只感觉到一股风从脸上拂过,那抹不可一世的声音竟然…竟然没了?
斩云颤抖着肩膀,大吼一声:“气。。气死人了!”
她身手矫健跃起,虽然她还没学会怎么运用体内精纯的内力,但她前世地狱般的训练可不是白练的,那速度快得惊人,竟在这漆黑的月色与斑驳的树影中搜索到祁晔的身影,借力跨上树,如夜色中的猫,轻盈迅速。
“有出息,长进不少。”
站在树上一副看戏表情懒懒带笑的大师兄一动不动,眼睁睁看着一跃上树的斩云就要碰到他,唰地一下又不见了,只余树影晃动。
“靠!”斩云脸色发黑:“耍我的啊!”
气呼呼地从树上跳下,斩云眼角余光一扫,气得要跳起来:“娘,你你你……你干嘛那么卖力吹那注香,作弊!”
云母一脸装无辜地看向斩云:“没有啊,风大,风大而已……”
“娘,我是你儿子耶,我输了你也很没面子啊!”斩云气急败坏,她这老娘也太不靠谱了吧,关键时刻儿子还是比不上男色啊。
她也太惨了吧,在老娘眼里魅力比不上老爹也就算了,连这个跟老娘没半点关系的人都比不上。
“师弟,时间不多了。”那抹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竟然还懒懒打了个呵欠。
“什么!”斩云气的险些要青筋暴起,逼迫自己冷静下来,锁定目标位置,像箭一般冲上去。
好几次都是那样,那个死男人一动不动等到她就快成功又唰地一下不见人影,分明是在拿她开玩笑!
“时间到!”云母的声音毫不掩饰地带着欣喜。
斩云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连平日的洁癖也不顾了,气呼呼地瞪着她的老娘:“娘,你应该痛哭流涕,安慰你儿子!”
云母一愣,嘿嘿笑道:“是吗?”说着,云母故作一副别扭的难过样,却掩饰不住她究竟有多暗爽,上前拍了拍斩云的背:“云儿别难过,你技不如人,认命吧。”
“娘,我不是你儿子吧?”斩云没好气地白了云母一眼。
云母却在朝她挤眉弄眼:“娘这也是为你好啊。”
那抹修长可恶的身影落在斩云面前,蹲下身,眼底噙着深深的笑意,调侃道:“师弟,虽然结果并不出人意料,不过你还是有长进的。”
说着,祁晔站起身,也不理会身后妄想用眼神杀死他的斩云,大大地打了个呵欠:“今天陪你玩累了,明天开始……”说着,那人停了下来,转过身:“老老实实来上课。”
斩云背脊突地一下发凉,他的声音竟然那么地有威严,突然得让斩云老老实实点了点头,半天没反应过来。
005 一丘之貉
看着面前堆叠如山的八股之作,斩云一个头比两个大。
她侧过头,看见悠闲躺在树杈之间闭目养神的大师兄便气不打一处来,这叫哪门子的上课?丢一叠书叫她啃,自己悠哉地正和周先生下棋。
斩云眯着眼睛,忽然挑唇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翻身上树,树上之人只唇角微扬,不动声色。
风斩云如同乖巧的小猫,抱膝蹲在那仍闭着眼,俊得惨绝人寰的死男人面前,她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面孔,眨巴眨巴着眼睛,一只小手拽着祁晔的袖摆:“大师兄,大师兄?”
祁晔半睁开眼睛,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懒懒地看着忽然殷勤对着自己贼笑的风斩云:“都背完了?”
斩云脸上的笑容忽然一僵,但随即又露出一抹灿烂无比的笑容,笑嘻嘻地看着祁晔:“大师兄,我们老规矩解决好不好?如果你赢了,我把那些书全部啃完。如果我赢了,我们出去溜达溜达?反正大师兄你也不会真要斩云习那些迂腐之作吧?”
“哦?”祁晔唇角带笑,似乎颇感兴趣,坐起身来:“比赛时间?”
风斩云双眼一眯,一副得逞的笑:“从刚才到现在。现在,比赛结束,我赢了,嘿嘿。”
“赢得可真光彩。”祁晔的视线懒懒地落在斩云拽着自己袖摆的小手,挑了挑眉:“也罢,愿赌服输。”
风斩云的脸皮可是比城墙还厚,大师兄的冷嘲热讽被她自动忽略,有些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起来。
“从这里直接翻出去,比较快。”祁晔眯了眯眼睛,偏头看向花园的墙。
风斩云摇了摇头:“不,我们从正门出去。”
“恩?”祁晔眼含笑意,环手胸前,眼眸里倒影着眼前狡黠贼笑的斩云。
风斩云得意地笑:“平时都从这逃出去,好不容易有大师兄你做幌子,咱要光明正大从正门走,潇洒一回头,从老爹的手下面前正儿八紧走出去,多拉风。”
……
走出将军府,风斩云器宇轩昂,风度翩翩,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引得少女们一脸潮红。
祁晔半眯着眼睛,看着身旁还挺会装模作样的风斩云,唇边挂着浓浓的笑意。
“喂喂喂,大师兄,你别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整一个野性十足俊得掉渣的男人,很抢我风头耶。”风斩云不满地回过头,伸出食指,义正言辞地戳着祁晔的胸膛,抱怨着。
“谢谢夸奖。”祁晔伸出大手,重重落在斩云头上,揉了揉,眼带笑意。
靠,只有九岁之躯的风斩云本来还可以装一装潇洒风流,这个动作一下子让风斩云矮了一截。
斩云黑着脸,重重叹了口气,抬头恶狠狠丢了个白眼回敬。
祁晔朗声笑了起来,一手搭在斩云的肩膀,完全不去理会斩云发黑的面色,带着她向前走。
“今天可真值得纪念。”
调侃的声音在斩云头顶响起。
祁晔轻笑:“这可是有史以来师弟第一次赢了我。”
斩云嘴角抽了抽,没好气道:“大师兄,你就不必嘲笑我了,正所谓兵不厌诈,这也是我实力的一部分,我是不会羞愧的。”
听到斩云的回答,那个成天一副处变不惊事不关己的大师兄颇具调侃地笑:“大师兄怎么会嘲笑小师弟你呢,大师兄可是在为师弟的长进高兴,有出息了,恩?”
风斩云僵硬地回以微笑,心下却在咒骂着,这个该死的腹黑男。
“背后骂人小心天打雷劈哦。”又是那该死的捉弄她的声音。
“怎么会呢。”斩云龇牙咧嘴地对大师兄一笑:“云儿对大师兄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谁敢背后骂大师兄你没人性,恶劣腹黑罪大恶极,小心眼嘴巴毒可恶混蛋奸诈狡猾没心没肺变态不是人,云儿第一个不放过他,嘿嘿。”
“师弟可真敬仰大师兄啊。”祁晔不恼不愠,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
“不客气,谁叫你是我大师兄呢。”风斩云回以微笑,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
还真是一丘之貉。
正在斩云干瞪眼,祁晔事不关己抬唇轻笑之时,一组对话稀稀落落地落入斩云耳中。
“开赌了?”
“是啊,风云的赌术可是出神入化,真想不到他以前居然是赫赫有名神捕。”
“听说从前有个女神盗与风云可是江湖上的神仙眷侣,风云与那女神盗共同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一边是情一边是义,也够难为他了,不过后来风云还是选择了义,告诉女神盗自己是捕头,与她在一起都是为了要将她捉拿归案,听说那女子几乎崩溃,最后竟然选择跳崖也不愿被所爱之人亲手捉拿。”
“从那以后神捕风云就销声匿迹,沉迷赌博与美酒,如今竟然赌术竟然出神入化。”
风斩云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消失,心中那道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伤口似乎又被揭开了疮疤。
背叛,欺骗!
呵呵,想她人人闻风丧胆的女特工最后不就栽在这样一张柔情蜜意用情编织的虚假的谎言之中?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她虽整日吊儿郎当无所事事,但似乎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豁达,没错,她从来就不是大度的人,她记仇,她小气,她有仇报仇,没仇报私仇。
斩云的小手忽然被一双暖暖的大手扣住,风斩云猛地抬起头,还带着一脸的怒意,对上了大师兄若有所思,探究的目光。
忽然回过神来的斩云转瞬间便敛去失态的神色,恢复一脸无邪的笑:“大师兄,你干嘛?”
祁晔敛了敛眉,也若无其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