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王莫不是怕了我风墨太过勇猛,将敌人杀了个片甲不留?”斩云及其目中无人地昂起下巴,狂傲极了。
“你这该死的女人!学学织布画画就算了,真想上战场不成,我不会对你客气的!”凌亦自见到斩云那一刻起便开始窝着火气。
她实在是不懂少主的苦心啊……
“战场无父子,更何况风墨与各位毫无瓜葛,若不是怕我风墨太过勇猛,杀得你们屁滚尿流,难道还是怕伤了我风墨不成.......”斩云眯起双眼,何时开始,她非但学会了咄咄逼人,更学会了什么叫城府,什么叫伪装,斩云故意拖长了尾音:“哦,我知道了,莫不是你们瞧不起我这残废?”
“你......”凌亦拳头紧握,她那张嘴皮子当真和以往一样厉害,顽劣的性子也与以往一样,可为什么他会感觉,他真的越来越不认识她了......
风斩云勾起唇角,狂傲不羁:“我会上战场,一定会。”
绝月没有说话,只是那双向来淡然的眸子中噙着一抹几乎难以看清的沉重,他想起曾经的云儿曾问过他,会不会有一天,她会成为他们的敌人,那时的他回答得是那样信誓旦旦,但如今,那一声“不会有那一天的”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奢侈。
回不去了是必然的,但少主分明那样说了,她为什么偏偏要让自己面对那样的境地呢......
“墨儿。”凤九阙双眸一沉,一抹威严闪过,很显然,他也很不赞成斩云的要求:“胡闹!战场是男人的事,与你何干!”
虽然服过回魂丹后,她可以与以往一样指剑四方,但毕竟是重伤过的身子,若有个闪失,恐怕就连回魂丹也回不了她的魂了,战场岂是儿戏?
他带出的晏字军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但即便是他们晏字军,也从未有过任何一场战役能够让将士们做到没有一个人受到一点伤的,更何况死伤是常有的事?岂能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更不知爱惜自己的女人拿来开玩笑的?
风斩云抬起头来看向凤九阙,她忽然嘿嘿一笑,笑起来时,那眸光灿烂,那样温顺那样依赖那样乖巧那样令人着迷的笑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尽管知道这一回她根本就是假惺惺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怔住了,如果一直都能这么笑,多好.......
“我要,一定要。你我天地为鉴,举国共喜,天下皆知,我是你的妻,你是我的夫,我要与你一起捍卫我们的国家,有什么错。”
“你......”凤九阙完全被斩云这一番话给唬住了,良久,淡淡的笑意才渐渐浮上凤九阙阴月面具下深邃邪魅的眸子,然后是欣喜,狂喜,越演越烈......
分明知道这个女人满嘴谎话,连名字都是在骗他,此刻更是一句一个谎话,但他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多么温柔的语调,多么温馨的内容,但听在祈晔耳朵里,却是那样的刺耳。
丫头,你这是何必......
但祈晔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渐渐暗淡了下来,他看向斩云,一如既往威严霸气,似乎一点也不在乎眼前的这个人有多恨他,有多么想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很好,若是战场相遇,朕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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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晔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么多年的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的隐忍,如今羽翼丰满,只需要一夕之间。
一股神秘的力量渗透北方,北方数个小国一夕之间合并,祈国也就那么凭空冒了出来,没有人知道祈王是如何办到的,但祈国崛起的速度太过骇人了,竟然向凤国发起了挑战,就连天朝圣国凤国的百姓都不禁提起了心。
黄沙漫天,杂草枯黄,骄阳似火。
战事在即,跟随着晏大将军回都城的晏字军也全数撤回了边关,斩云他们回到军营时,将士们早已投入了热火朝天的训练中,口号声嘹亮冲天,振奋人心。
斩云站在烈日下,飒爽英姿,太阳将她的皮肤晒黑了,风沙让她白皙的皮肤也变粗糙了,她眉目间皆是英气勃勃,背脊挺拔。
斩云出现在晏字军时,那些与她接触过一阵子的晏字军兄弟们顿时沸腾了。
“风墨兄弟,你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风墨风墨风墨,你是不是回来就不走了?”
一大群与斩云混得比较熟的将士们拥了过来,一个个伸出手臂就要抱斩云,吓得斩云立即连连摆手后退。
左副将一见到斩云,立即奔了上去,粗狂黝黑的脸上先是毫不吝啬地露出了一抹憨笑,斩云刚弯起唇角,左副将立即苦巴巴下了脸:“好小子,你赢了我就给溜了,成心看我被这班小兔崽子笑话是吧,兄弟们,把这小子给扒光了,丢沙子里活埋了!”
左龙话音刚落,将士们立即起哄起来,挽起袖子,无双手就朝斩云来,嘹亮壮阔的大笑声此起彼伏,这就是军营的豪爽。
“喂喂喂,我说你们……”
自从来到军营之后一向淡定的斩云也顿时吓白了脸,连连后退,豪爽的氛围她喜欢,但是被扒光衣服?天哪……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晏字军的兄弟们并没有把她这个风墨与皇妃风墨联系起来。
斩云大叫一声,揪住自己的衣领拔腿就要跑,这些黝黑健硕的大汉们哈哈大笑起来:“兄弟们,抓住风少将,这回别让他再给跑咯!”
“风少将,哪里跑,看你个子小小的,竟然比泥鳅还灵活!”
“那边那边,拦住他,今天谁逮着了风少将就赏他酒喝!”
漫沙飞舞,骄阳热烈,整个军营宽阔的土地上爽朗的笑声豪气冲天。
“停下。”忽然一道好听威严的声音响起,黄沙之上那道笔直修长,身穿将军服的凤九阙…不,此时该称他为晏青,晏青英军刚毅的脸上看似威严,但眉眼间却分明噙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斩云一个刹车不及冲进了晏青的胸膛,晏青顺手将斩云的领子一拽,拎到了身后,把一群冲上来的将士们拦了下来,他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不去训练,都围着小墨做什么?”
褪下龙袍银月面具,此时站在这里的,正是那个英勇无比,名声浩大的无敌将军——晏青!
斩云长松了口气,这个死男人总算做对了一件事,这时候在这出现,她总算得救了。
“将军,风少将进都领了封赏后就不见人影了,我们正找他算账呢,正打算把这小子扒光了倒插(和谐)进沙土里,看风少将个子这么小,说不定种土里还能长长个呢。”
带头起哄的将士话音刚落,更大的笑声响起了,此起彼伏。
斩云面如土色,面对千军万马都不如现在的这群被晏青拐进沟里的将士们可怕,一个个都和他一样色,果然是什么样的将军带出什么样的将士。
“扒光她?”晏青挑了挑眉,似有些不悦。
斩云低喘着气,这死男人虽然不正经,但是这关键时候一定不会找她麻烦的,别人不知道她的女儿身就算了,她绝对相信晏青没那胆子把她丢进这群色狼中。
“是该扒光衣服,本将军亲自来。”晏青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怀笑,唇角高高翘起,众将士们欢呼雀跃,起哄声不断。
斩云脸一黑,恶狠狠地瞪向晏青,他敢!
011 战场相对
在晏青的调养下,斩云的身子渐渐好转,体魄也渐渐恢复,虽然和过去的她该有的体魄是没的比的,仍然要靠回魂丹来应急,但吃回魂丹的次数已经大大减少了。
晏青站在校场前,背手而立,气宇轩昂,狂沙卷起他黑色的长袍,烈日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脸部的线条阳光刚毅英俊,目光微敛,灼热的视线落在了校场上正训练将士们的斩云。
什么时候他这个将军竟然当得这么清闲了,那丫头身为他的近身侍卫也越俎代庖训练起这些战场经验丰富的晏字军了?他这个将军还真是越当越轻松了。
晏青嘴角不自觉地翘起,看着烈日下那个丝毫不逊色于铮铮铁骨的男儿们的斩云,令他惊喜的事,斩云的实力比他想象中要强悍。
她的训练方式十分的新奇,所使的招数他也是见所未见,她管这些训练叫做什么“近身格斗”,这种新的训练方式让所有人的赞叹不已,战场就是一个无数人扎到一堆你给我一刀我给你一剑的地方,这种打法,不仅提高了将士们的敏捷度,还大大节省了将士们的体力,省去那些花招,以最直接的方式最省体力的战斗方法将敌人置于死地。
他还真是小看了她了。
忽然感觉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极其的不怀好意,色迷迷的,她每天晚上都被某个人以“近身侍卫”“败过天地”等借口吃豆腐,尽管也因为她足够凶悍,那个色狼的手倒是规矩,可那眼睛成天在吃她豆腐,那张嘴成天在奚落她调侃她,人前正正经经,背后就满嘴浑话,每次都将她气得面红耳赤,决心以后再也不跟他说话。
想到那个人正在以什么样的目光看着她,他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斩云顿时打了个冷颤,正一只手借力将九尺大汉过肩抡出在地的手忽然一个哆嗦,没控制好角度,竟然将那名将士直直倒插(和谐)进沙土里了。
好在那块耸起的沙地质地松软,否则非得把那名将士的脑袋给摔折了不可。
所有人皆是一愣,停止了动作,呆愣地看着脸色有些抱歉的风少将,刚刚那招是新招数?
斩云尴尬地轻咳了两声,上前一步讲自己唯一能用的左手递给那名悲惨的将士:“下次要注意了,如果是硬实的地面,你的脑袋早就折了,就是脑袋不开花,脖子不断,也会半身不遂,生不如死。”
斩云一本正经地说着,绝口不提自己失误的事,那表情还嚣张极了,好像刚刚自己的手是故意那么哆嗦一下似的。
众将士一听风少将说得头头是道,一个个都了然地点了点头,开口称是,一个个都又是敬佩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个子瘦小,还有一只手残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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