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朝暮也在马车中,见她灵活的双眼眨个不停,苍白的脸上不禁现出笑意,忍着身体的疼痛道:“我带你进去。”
元府下人打开中门,让马车直接驶了进去。
“那个,这位奇怪的大叔,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啊?”萌紫玥一脸茫然,将吃了迷心散的孩子演的入木三分。
元朝暮怔了怔,见她一派天真无邪,不禁叹息,伸手想摸摸她白嫩的脸,却被萌紫玥巧妙的避开了。他讪讪地收回手,委婉地解释:“我不是什么大叔,以后,我就是你的相公了。”
相公尼玛?你全家都是相公,我让你全家这辈子都糊不了牌!
萌紫玥心里腹诽不停,带点疑惑的眼神,却只管盯着元朝暮上上下下的打量,最后落在他的下身。在元朝暮心虚的侧过身时,她抿唇一笑,恍然大悟地道:“大叔,你的脸色好难看哦,很难受吗?是不是肚子疼啊?”
元朝暮抹了一把冷汗,连她喊大叔都没注意,胡乱点头应了。谁知她又来一句:“可是,我看着不大像啊?大叔,你是不是像东方不败一样,为了练绝世武功,自宫了啊?”
元朝暮的脸唰的变的煞白,东方不败是谁,他不知道,但自宫,他还是懂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紫玥冷不丁,怎么冒出这样的话来?他马着脸,吓唬她:“你再胡说八道,我便让人打你板了。”
萌紫玥冷哼一声,再不理他,靠在车壁上阖上双眼。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元朝暮伸手拉了拉她,“紫玥,要换轿子了。”
萌紫玥虽心下存疑,却不声不响的下了马车。
清冷月色中,元府各处已掌起了灯,马车停在青石铺就的车马道上,稍前面是垂花门和抄手游廊,有几个穿戴齐整的婆子抬了顶青油小轿,候在车前。萌紫玥蹙了眉,上了小轿。
青油小轿一直被抬进一个院落,然后放了下来。元朝暮撩开轿帘,“紫玥,到了。”
萌紫玥下了轿,环顾了院子一圈,却发现羽浣霞身边的几个嬷嬷也在这里,她眨了眨长睫,还未开口,便听见元朝暮温柔地道:“紫玥,你暂时先住这个院子,待我和公主大婚后,再做打算。”
“表哥……元郎,你来啦!”萌紫玥还未开口,一道充满惊喜的声音从主屋里传了出来。紧接着,一位白衣女子从屋里奔出,以闪电般的迅度扑向元朝暮的怀抱,丝毫不顾忌外人在场。此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元朝暮绯闻女主角——传说中寻死觅活的郑惜霜。
萌紫玥正站在元朝暮的身旁,郑惜霜一见表哥身边有女人,看也不看是谁,便狠狠的推了她一把。萌紫玥没料到此女如此剽悍,一个不察,被她推的连打好几个趔趄才站稳。但她也非善茬,立即伸出长腿去绊郑惜霜。
元朝暮顾及着周围尚有几位不苟言笑的宫中嬷嬷,本就惹怒了公主,哪敢再造次,慌忙往旁边一闪,颇为严肃地道:“表妹,庄重则个。”
他这一闪不打紧,被萌紫玥绊了腿的郑惜霜遭了殃,噗嗵一声狠狠栽倒在地。她这一摔,委实摔的不轻,伏在地上直唤哎唷。元朝暮和她的丫鬟唬了一跳,连忙上前将她掺扶起来。
郑惜霜疼的眼泪直冒,膝盖只怕都青紫了一大块,她急于找绊她的人算帐,遂忍着剧痛,怒气冲冲地指对方道:“你这个……”
但下一刻,她瞪大眼睛盯着对方,话卡在喉咙里,满眼的难以置信,半天才错愕地道:“……萌紫玥,怎么是你?”
她急忙转向元朝暮,“元郎,怎么是她?不是说她害死二表哥的吗?她怎么敢回来?还是说,抓了她来为二表哥抵命?”
元朝暮匆忙捂住她的嘴,小声地道:“表妹,你莫乱说话,当心祸从口出!你二表哥纯属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啦!”
见郑惜霜努力想掰开他的手,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他越发小声地道:“那都是误会,根本与紫玥无关!衙门里都调查清楚了……是二弟他自己不成器,竟勾结了一批亡命天涯的汪洋大盗,二弟和他们在一起行凶作案,干下了那杀人越货的案子,结果丢了性命。还有,衙门里尚在追查此事,就连元府也被牵涉其中了。”
元朝暮的话着实不假。原本他们都以为元朝蔼之死和萌紫玥有关,衙门里的官差也正有此意。谁知眨眼的功夫,官府却调查出被烧死的那帮人,居然尽是在各地犯下命案的要犯,更兼盗窃了巨额的财宝。
官府已掌握了确凿的证据,而元府的二公子,一直和这帮穷凶极恶之徒有来往,怕是也脱不了嫌疑。
本来,以宣安候府的势力,这种不光彩的事情,只要花点闲钱,上下打点一番,也就过去了。但不知道是这帮凶徒犯下的案子太大,杀的人太多,还是其它原因,官府这次竟然死不松口,不依不饶的非要调查清楚,任元夔威胁利诱,皆不为所动。
这样一来,势必将整下宣安候府牵连进去——因为元朝蔼已死,查他,要找阎罗王,官府自认没这项绝活,还是找活人靠谱些。故而他们屡次跑来骚扰宣安候府里的人,且每次都摆出查大案的阵仗,声势浩大,威风无比,生怕别人不晓得他们是来元府办案的。
连元夔都开始怀疑,宣安候府是不是被人暗整了!
因为事实明摆着啊,不谈他自己在朝堂经营多年,尚有不少有用的人脉,光淑贵妃和张大将军府这两座大靠山,官府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历来贪赃枉法的官府,这次竟决心洗心革面,楞是摆出一副铁面无私,老子坚决不徇私枉法的嘴脸。任他上下找人斡旋,他们依旧我行我素,大摇大摆的任意出入元府。
郑惜霜听到这里,赫出了一身冷汗,颇为庆幸元朝蔼已死,不然,她真嫁了他,那岂是一个惨字了得!但她更不明白了,趁表哥松开手,立刻又指着环胸而立的萌紫玥道:“既然如此,她不是被你休了,离开元府了吗?为何又回来?”
无朝暮还未回答,几位满脸严厉的嬷嬷忍不住了。
其中一位挑高眉毛,一脸不屑地瞪着郑惜霜,声音尖利地道:“郑家小姐,咱们公主也听闻了您和准驸马的好事了,按说这种事情呢,但凡懂点礼义廉耻,洁身自爱的好姑娘碰到了,只怕早自尽了,再不济,也会被家族里的人施了家法,浸了猪笼,以保家族名誉……”
这位嬷嬷的话尖酸刻薄,又一针见血,半点情面也不留。郑惜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五颜六色轮番上演,都快羞死了。
她也没料这种不体面的事会闹开,弄得她姑娘家的脸面都没了。但万幸她已达成所愿,第一,能如愿以偿的嫁给表哥,虽然只是个妾——这不打紧,她与表哥素来亲厚,兼之两家的亲戚关系,想来表哥是决不会错待她的,且还有舅舅和舅母为她撑腰,往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定,一切都可以慢慢筹谋。
第二便不用说了,她成功的瞒过了自己不是处女之身的事实。
实际上,郑惜霜心里觉得传开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公主迫于公众舆论,只能选择让表哥纳了她,以体现自己的宽宏大量。但戏还是要演全套的,她低垂螓首,满脸委屈,眼泪隐隐含在眼眶里,一副有口难言,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状。
嬷嬷的话还在继续:“但谁叫郑姑娘没脸没皮呢,做下此等丑事,还公然在元府住下,简直将郑家人的脸面都丢光了。便是公主听到了,也替郑姑娘羞的抬不起头来……”
郑惜霜以绣花帕子掩面,小声的啜泣起来。
元朝暮见表妹被嬷嬷鞭挞的无地自容,连忙打断嬷嬷的话:“嬷嬷,还请嘴下留情,事后,表妹也曾一心寻死,但朝暮怎么忍姑父姑母黑发人送白发人……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千错万错,皆是朝暮无心犯下的错,公主若要怪罪,便怪罪朝暮好了……”
元朝暮的心情,其实比任何人都要不好过,复杂的一言难尽。再兼之他的命根,总是隐隐作痛,令他甚是心焦——这胯下之物,但凡有个什么事,于男人来说,那真是要命的事啊!
然关于和表妹的事,他并没有感觉无脸见人,这种男女之事,对于成年男子来说,纯属风流韵事,无伤大雅。即便外面的人传的难听一点,那亦无妨,仅是笑谈而已。横竖他和表妹有了夫妻之实,纳她便是了,说不得反而会变成一桩美谈。
那嬷嬷见他开口了,便沉下脸,但好歹不再挖苦数落个不停了。而另一位嬷嬷则道:“福昌公主有容乃大,见郑小姐既已赖定驸马了,索性成全。”
郑惜霜脸上有得意和喜悦之色一闪而过,就说事情会按她的想法走嘛。
但还没等她高兴完,那位嬷嬷指了指满脸兴味,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萌紫玥,直接宣布:“但准驸马一直想纳紫玥姑娘为贵妾。公主便说了,好事成双,成全了郑姑娘,岂有不成全紫玥姑娘的道理?这不,老奴们便是送紫玥姑娘来和郑姑娘做个伴儿的。”
郑惜霜闻言,立刻狠狠地盯着萌紫玥,她就知道表哥一直对这贱人念念不忘,自己是个妾,他居然想纳萌紫玥为贵妾?那这贱人岂不生生压自己一头?
萌紫玥心里更是大呼冤枉,她也是刚知情的受害者好不好。而且,她刚刚才从嬷嬷们的口中,了解了这对表兄妹的奸情,没想到战火转眼便蔓延到自己身上。
嬷嬷们将人送到,马上向元朝暮告退了,留下一团乱子让他自己去收拾。
果然,她们一走,郑惜霜马上扑到元朝暮怀里,娇滴滴的哭了起来:“元郎……”
萌紫玥抖了一抖,浑身恶寒,她记得某公主也爱这么喊。
“元郎,你怎么能这么对人家?为何要纳她为贵妾?”郑惜霜眼神恶毒,一脸妒忌的望着萌紫玥,恨不得立刻让她从眼前消失。
元朝暮今日劳累了一整天,身心俱疲,便敷衍道:“公主的意思,无需我再重复了吧?那些嬷嬷都说的很清楚。你也莫无理取闹了,事已至此,赶紧安排住处,让紫玥住下来,其它事情,以后再说。”
他又对萌紫玥招招手:“紫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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