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我这种单纯的女人才会把心掏给你高凌宇急怒交集,一头大汗,道:“你到底是去不去?我可没有闲工夫和你磨菇,这辰光我为你已经虚掷了不少的时间,这样下去……”结果她还是要他背着出了原始森林,道:“凌字,你累不累?”他简直不想回答,看在她有病份上,道:“我是苦命人,累一点也只好将就了……”铁梅心道:“凌宇,我要是语言上有过火之处,请不要生气,我只是一想起那件事心里就烦,一烦就要发脾气。”冷冷地,高凌宇道:“不知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会使你如此心烦?”在他的肩上擂了一粉拳,而且清了一下鼻涕,手指在他的衣服上揩干净,道:“不就是那件事吗?万一有了怎么办?要是亲人朋友和邻居知道我未婚而有了孕,哼!每人吐口唾沫,也能把我淹死呀!”说的也是,男人在一度风流之后,只留下了甜蜜的回忆,而女人所留下来的就不只这些。万一有了,作了未婚母亲,那可真叫人扼腕……
想到这儿,心也就软了下来,道:“梅心,我希望不会那么巧,一箭就中的……”铁梅心道:“我也是这么想呀!可是巴望不发生的事,可不会尽如人意,凌字哥,你要是我,你怎么办呢?你说呀!”高凌宇道:“梅心,我想也许不会那么糟,万一不幸发生了,反正今生我是非你不娶,你也是非我不嫁,找个地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设法征得你长辈的同意……”铁梅心道:“我的长辈恐怕不会同意的。”高凌宇不想再说什么了,却不能不想,既知如此,当初何必主动……。当然,这也不能全埋怨她,青春年少,两情缱绻,哪会管什么后果问题?到了小镇上她说还痛,不能下来走,他只得背着,引得路人驻足观看,有的女人甚至暗骂这对男女没正经,不要脸。
由于女的长得好看,男的也颇英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小孩子跟在后面,有的还在呛呼着:“都来看哩!……
都来看哩!……”高凌宇直冒汗,他这辈子可没遭遇这种尴尬的事。终于找到了这小镇上唯一的一家药铺,把她放在柜台前的长凳上,门口己挤满了人。
高凌宇擦擦汗,对柜台内的掌柜的道:“掌柜的,坐堂的先生不在家?”一般药房往往为了病人方便,请一位坐堂先生,也就是一位中医坐在柜台外待命,有病人上门且须请教医生的,就是坐堂先生的生意上门了。
掌柜的道:“本铺没有坐堂先生,五里外大镇上有一位名医。”高凌宇低声道:“掌柜的,其实我这个……”实在无法称呼,幸亏一边的铁梅心向他眨眨眼,他立即会意道:“在下这个堂客有个老毛病……经痛……”世故地笑笑,掌柜的道:“这方子有现成的,如果确是这毛病,保证一剂药就会好的,……我说这位小哥,要不要抓一剂试试看?”高凌宇道:“那就一切仰仗了!”抓好了药付了帐,高凌宇低声道:“梅心,如果你能支持得住,还是自己走好些,免得一些乡愚像看耍猴子似的哪知她脸一寒,大声道:“怎么?能把我背来,就不能背回去吗?既然知道那都是一些未见过世面的乡愚,又何必在乎他们的讥笑?”没办法,他也不愿在此和她争执,只好再背起来,走出药铺子,向镇外急走。
哪知铁梅心又道:“凌宇,既然到镇上来了,何不在这儿吃顿饭?一天到晚啃干粮,可真受够了,找家像样的馆子好吗?”他是被她搅昏了头,才没有想到这一点,其实他也该好好地吃一顿了。因而,他立刻嗅到了菜香和酒香哩,因为不远处就有一家客栈兼营饮食呢!
进入客栈前厅放下她,门外又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伙计立刻上来招呼,她也不客气,叫了五六样菜,还有名酒。
这光景高凌宇才注意到,她根本不橡是有病的样子,却也懒得问她,只觉得她是个很难捉摸的女人。
两人叫了三壶酒,她喝了足有两壶,看来还没有过瘾,若非高凌宇适可而止,没有再叫,她一定奉陪到底。
吃完之后,高凌宇付了帐,道:“梅心,我看你不像是很痛的样子,还是自己走吧!我倒不怕累,而是让人家看笑话不大方便……”铁梅心道:“我只是强自忍耐,不愿显示我很痛苦罢了!
怎么,你似乎以为我在装病,可真是笑话呀!”高凌宇摊摊手道:“我可没有那意思,既然不能走,就再背回去吧!”铁梅心道:“凌宇,这药要煎才能服用是不是?山洞中可没有煎药的罐子,我看不如在这儿住一夜,可以叫客栈给我们买个药罐子,明天顺便带回去。”高凌宇没有理由驳她,也就落了店,找了个上房,小二忙活着为铁梅心弄了三盆洗脸水,才梳洗完毕,当她把最后一盆洗脸水泼出门外时,正好有个人经过甫路,被泼了一身。
这人扯着嗓门猛吆呼道:“他奶奶的!是哪个鸟人乱泼脏水,弄了俺一身?”铁梅心一听这个人满口脏话,探出头来一看,似曾相识,道:“谁叫你没把眼珠子带出来活该!”这小子八字眉一挑,细眼怒睁,道:“凶什么,臭娘们!
是什么人为你撑腰啊?是不是以为你自己长得痒眼,价码标准很高,奇货可居?呸!大爷走南闯北,老的少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像木头一样的,活蹦乱跳,满床飞的,什么样的没见过?他奶奶个熊!金陵秦淮河上的小金翠可比你长得好看多哩!爷们只不过用十两金子,就睡了她三天三夜哩!”一个人出现在铁梅心身后,门外的人讷讷道:“高大哥,你……你也在这儿?这……这可真是想不到的事,想必这个粉头是你刚叫的……像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小镇上……居然有这么顺眼的货色……”高凌宇苦笑着挥手阻止了他的话,道:“李乾兄,这是在下的女友,不是……”李乾一愣,连连打恭道:“你看我这个人有多混!他奶奶的!我还以为你临时叫了个半掩门,卖的哩!”铁梅心火气可大了,窜出来说要掴他,李乾和他的师兄差不多,水中功夫可以说天下少有,离开水就不怎么在行了。他被逼得手忙脚乱,窘态毕现,嚷嚷道:“高兄……
高兄……快帮个忙,俺这人说话没分寸,可不是有意开她的胃哩!”高凌宇道:“梅心,这不是外人,他是‘渔鹰’江振禄老哥哥的师弟李乾,心直口快,不尚虚伪,这只是一次误会。
铁梅心怒道:“管他是谁的师弟,这家伙粗卑下流,满口喷粪,大概是他的爹娘死得早,没有人教训他,我是他的姑妈,我不教训他谁教训他……”“啪”的一掌,李乾挨了个耳光,正要再跺他一脚让他躺下,高凌宇当中一站,把她的腿拨开了。道:“梅心,算了!你胡乱泼水弄了人家一身,其错在先,也不能苛责人家口出不逊,要是说声‘对不起’,不就没事了?”好歹摆平,高凌宇道:“李兄,振禄兄现在何处?没有和你在一起吗?”摸模面颊,李乾道:“高兄,家师兄叫俺来找你,有事相告,在下住在西偏院中,高兄有空请过来一下,再谈如何……”这工夫铁梅心已入屋,李乾向他作了个手势,高凌宇道:“小弟现在无事,这就过去一趟。”铁梅心在屋中道:“你和那个下流胚子磨菇什么?忘了我们还没有吃饭吗?你是怎么回事儿,连好人和坏人都分不清?”高凌宇道:“我这就叫小二把饭菜送来,我去去就来。”他和李乾先到前厅叫了饭菜,正要回屋,李乾示意,二人上了街,顺着大街向镇外走去。
李乾道:“高兄,家师兄说,有些事很邪门,他说你身边的女人要提防些,她的来历很难说,师兄还没有弄清楚。”淡然一笑,道:“江大哥既然还没有弄清楚,怎么说她的来历……”李乾搔搔头皮,道:“俺师兄可不像俺有什么说什么,他说这女人好像有两个,他奶奶的!俺问他怎么会有两个,他也说不出来。”拍拍李乾的肩胛,道:“李兄,江兄这份善意我会放在心上,李兄是否还有别的事见告?”李乾道:“当然有……”四下看看,这工夫已到了镇郊,续道:“高兄,家师兄说,四大门派掌门人在‘渔帮’手中限期到十月底,过此时期他们就会自绝,一切都迟了。”陡然一惊,高凌宇道:“‘渔帮’不是个邪恶帮派吧?所谓自绝,想必是该帮杀人的借口,我不信四大门派掌门人会自绝。”李乾正色道:“俺也不清楚,可是师兄说,那是因为四大门派掌门人当初到‘渔帮’赴会,而被留下软禁,据说有人会去救他们,如救不出来,时限一到即自行了断。”四大掌门人和高牧群都有深交,高凌宇以为,救这四位长辈义不容辞。但是,对昔年那件事却又不以为然。也就是说,“渔帮”下一代之报复行为也无可厚非。
高凌宇道:“十月底时限距今只有一个月左右,‘渔帮’的总巢穴在何处,还不知道。再说我的武功还没有到达自以为有把握的境界。”李乾道:“师兄说‘渔帮’的老巢在普陀山,也就是在浙东海外。但师兄说高大哥的武功未圆熟之前,切勿前去涉险,以免误了大事,因为目前有能力也肯为四大门派掌门人效力的人,也只有高大哥你一个人了。我们师兄弟当然也算一份,可惜他奶奶的我们师兄弟两个不大中用。”高凌宇心事重重地道:“李兄客气了!以二位的高超水性来说,武林中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三位了。难能可贵的是这份不畏强权的勇气和义气。”李乾搔搔头皮,道:“高大哥,师兄说:‘功名一时,气节……气节………’。”一时竞想不出下文来,急得脸红脖子粗,看来十分有趣。
高凌宇道:“是不是‘功名一时,气节千秋’?”大力拍着后颈,李乾道:“他奶奶的,俺这个鸟头里装了些什么东西!对对。就是这两句话,师兄说,作人一定要有气节,没有气节的人,就像没有舵的船一样,随时都会翻哩!至少是不能到达目的地的。”激赏地点点头,高凌宇道:“李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