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仍捏着钢鞭不放，硬碰硬地出脚迎上。
两足相撞，李随亦痛哼一声。咬牙沉膝返身撞向楚江怀中，两肘挂风，疾点楚江跨下。
楚江哪会让他撞着，俯身上肘，又对撞一记。这一记撞得狠了，李随亦斗气勃发也顶不住，被撞得肩头晃了两晃失去平衡。
高手过招顷刻可判生死，楚江必杀的膝撞紧跟着到来。
“死吧！”李随亦没有将死的恐慌，反倒兴奋的眼睛发亮。身子扭成麻花般的角度，左手鞭竟在不可能地情况下和右手鞭搭在一起。两鞭一红一蓝，斗气光芒瞬间闪亮。
楚江可不想被这杀招再弄伤一次，膝盖撞在李随亦胸腹处的同时撒开右手。
李随亦吃这一撞口喷鲜血倒飞了出去，人还在空中暗月网罡终于发了出来。
一点赤芒苍蝇般飘动，飞出S型轨迹电闪般向疾退的楚江射来。
两者一退一逐快若流星坠地。楚江还没来得及退出多远，赤芒已经追到了他额前一寸处，再度爆散成网迎头罩下。
“就知道会这样！”楚江咧嘴而笑，在不可能的情况下速度又爆增两分，生生再退半米。就在网罡罩头的杀那，一柄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捡来的重盾挡在面前。
“哧！”
盾碎千百块，楚江这才长舒口气。扫了一眼护手上浅浅的几道切痕，被追打这么远距离的他心情大坏。恨恨瞪眼大步上前，很快又冲到了挂尾狼前头，风神营将士成了他此时的出气桶。
当不周山中央军死士所剩不足百人，挂尾狼还余五十来人时风神营终于被打得残掉。仅剩的七八十人发一声喊四面突围，再也没了组织。
王弘毅在前方顶得似乎略有余力，让胡田成带着七百多人适时回救，正赶上绞杀余孽之战。
楚江没啥心情追那些残军，自顾上药疗伤。
“楚大团长，让我来吧！”胡田成怪异地看了眼夏杰，忙手忙脚抢过伤药帮助楚江涂抹。若非楚江带来的人够生猛，王弘毅部可能刚才就被内外夹攻下灭掉了。他对楚江那是又敬又畏。
包得像木乃伊般的夏杰黑着脸跟在楚江身后一言不发，全无为自己大师兄涂伤药的觉悟。尽管大师兄刚刚救了他一命，那也不能扔铁饼一样扔他呀。大师兄那啥力气，害得他飞了几十上百米，掉下去时脑袋正抢在一截树桩上，鼻骨严重骨折。
他突然想起，西秦斩首那次。也是这般情景，幸运的是上次直接被摔死了。
“咦？怎么那边着火了吗？”某个挂尾狼丝毫没意识到夏杰的不爽，左顾右昐间好奇地指着山谷深处说道。
第二十章 暗河
“怎么会着火？”楚江闪目去看，这才松下口气。冬季天干物燥，若真能燃起火头虽不至于对王弘毅部守军造成太大影响，但少不了灰头土脸。所幸林中升腾起来的并非烟气，而是浓雾。
“不是着火而是起了雾。这山谷到深液都会起雾，天亮就退去了。”胡田成从旁解释。
不过这些浓雾也并非全无用处。所剩不多的风神营残军本已被关门打狗，见到浓雾当然一头就扎了进去。再加上林木颇为密集，隐藏其中可是极安稳的。
任这些残军藏在林雾中总是个隐患。胡田成带着七百多人配合楚江部来回扫荡，一个小时后才勉强将风神营残部绞杀干净。
此时，谷口的控制权大战也已进入僵持期。李随风固然下了极大决心要在今晚破口，但有些时候不是你决心大就成的。山谷就那么窄，王弘毅部又在优势地形下严阵以待，灭风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与其说是英勇，不如说是飞蛾扑火了。
想要干掉王弘毅部一个人，灭风军队少说也要挂掉十几二十个。也不知王弘毅怎么发现的这处谷地，实在是恶心至极的地区。
“谢谢楚兄了！”王弘毅从前线退下，大笑说道。
“王兄客气！”楚江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李随风的肺子恐怕都气炸了。我要是他现在窝火的都想自杀了。”
就好像仙鹤吃蚌，空有一身的力量，但嘴就是插不进去你能怎么办？
王弘毅眼圈乌黑眼睛通红，但心情也是大好。笑道：“就是这样。我王弘毅今番就算死在这里，也要把他李随风恶心到脑袋发炸。”
“这雾有些古怪。”夏杰身旁之人低声自语。
夏杰正把自己往重型木乃衣缠裹，闻言兀自不理。
“有什么古怪的？”楚江问道。
“呃……没有！”那人吓了一跳。没想到隔着二十多米又有浓雾树木也会被听到。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楚江向王弘毅笑了笑，扭身走了过去。
“我觉得应该有一点儿问题。”那人嗫嚅着说道。
离得近了才见此人头盔也无，露出短短头发的脑袋。眼睛很大，只是眼袋挺明显。显得生活不大规律，长得不帅，水平分也普通。总之就是一览无遗的那种人。
也怪不得他不敢自信着大声言语，原来连个小队长都不是。只是个普通士兵，若非这次跟了死士大队暂时追随楚江，恐怕远远看到大团长的机会也少得可怜。
“说一说！”楚江饶有幸致地倚靠住身边的大树问道。也不知是不是位置的不同，大团长做久了，他本能地生出些预知能力来。比如这人虽然远远嘀咕一句，他却从这人的声音中听到了压抑很久的自信。
这种自信或许并非来自社会地位，而是自己的内秀。
这人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下了很大决心般才准备开口。
“你也不用紧张。这也就是个破游戏，别看我现在是大团长挺风光，下了游戏也得吃方便面。有时买面里面还很不幸地不带料包。”楚江笑道。
所余百来人的死士队伍哄然大笑。上位者和下位者的距离怎么拉近？楚江没研究过，但在他的眼中，自己和任何人都一样，从来都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那人干笑两声，明显放开了许多，不过楚江自言吃方便面的事情他可是不信的。他当然知道虽然这是游戏，但任何一个军中高层都是有些不同凡人的社会地位的，面容一正道：“不知大团长有没有发现，我们刚进谷时所见最多的都是核桃树，而这里生长的却都是阔叶彬？”
“早看到了，只是没有多想。”楚江回头向王弘毅笑了笑，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讶色。
“山外雪松居多，只因北方保水量少。这里有核桃就很古怪了，毕竟无池无湖的。更不用说阔叶彬了。刚才追踪风神营残军时我有意观察了一番彬林，发现是呈现条带状分布的。而且纵惯全谷。”
这人似越说越有自信，继续道：“于是我又联想到了外面的珍珠链湖，基本没有河水注入，怎么会有这么多湖至深冬都不干涸呢？”
“嗯，说出你的答案吧！”楚江已经了然，但并不想打断这人表现的机会。
这人兴奋得脸蛋通红，握起拳头道：“所以我猜测这片彬林下应该有条地下河道。若是能开个入口，我等就能潜入河道水下逃出生天，再不用战死此处了。”
此中雾林突然就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楚江和王弘毅，静等着两人的决断。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楚江掩饰不住地笑问。
“吴雄奇……现实里是个还没毕业的研究生。”吴雄奇道。
“吴雄奇？研究植物学的？”楚江认真地问道。
“不……是。历史系的。平时学业任务很少，所以看得闲书很多。”吴大志似为自己的不务正业有些尴尬。
楚江一言不发地从他身旁走过，围着两株四五十米高的巨彬仔细打量。
众人都不知他要干什么，瞪着眼睛观看。
绕了几圈，他似下了决定，停在较粗的一株彬树下。伸出右手。
吴雄奇知机跑过去，递上自己的配刀。
微吸口气，楚江将刀横下一压就将这株两米粗的巨树斩断。不待它倒下，一掌穿进树干之中。将树拖下树桩，手掌加力下压。
“呯”地一声闷响，刚被斩断的巨树又深扎进地下半米多深，暂时稳住了身子。
拔出手掌，楚江在树干了借了两次力就如大猿般窜到了树梢，砍刀几转将其枝叉都削得光光。这才在树梢顶站定，甩手将刀丢下，示意众人离开些距离。
待众人都退行百十米后他才长吸口气，闷吼一声猿人变身。双脚在树梢猛顿一记冲天而起。
受这一顿树干再深入地下两米有余，许多圆滚滚石头都被这蛮力挤压出来，个别弹到了天上。而楚江达至五十多米高点时反身大头向下，双掌挟下坠之势全力推按。
“噌！”
吃这一按，巨木又钻入地下三米还多。
三上三下，巨木已被楚江插进地下将近十五六米。这才飘然落地。双掌复按住树干根部，“嗨”声之中全力上拔。
以他的强大力量，这树干好像火箭升天般，“呯”地一声飞了出来。随着树干腾空的，还有一道水箭晶莹闪动，亦喷出四五米高才回落下来。
“雄奇所言不虚。你现在就是我不周山中央军的营官了。待回城时直接找鲁有熊报道吧！”楚江负手说道。
吴雄奇兴奋地双眼发亮，重重点头。时至此时，各大骑士团越加正规，营官所赚的薪水已比工薪阶层强上许多，几乎就是小白领了。这个职位十分微妙，干得好者从此以后便可平步青云，当然大多数人也会终生卡在这个位置不得寸进。
看到刚才还一同拼杀的同仁一步登天，不周山死士们眼中都闪过艳羡的光芒。
“要低调，要低调！”吴雄奇兴奋得脸蛋通红，苦忍着笑意缩回了队中隐藏起来。不过刚刚大显智慧创造神奇，至少在这一刻，他绝不可能是平凡的。
王弘毅眼中死气沉沉的灰烬重新燃烧起来，兴奋道：“我这就着人下去探看可否通往谷外，谢谢这位吴兄了！”
首次被一位马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