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叹了口气，而寇耀强更是脸色灰白。两人都知道，无论再说什么，寇如芸三姐弟都不可能回头了。
“杀了他！”寇如芸喉间挤出三个字来。
十六把刀同时低吼，三十二只手令人眼花缭乱的穿插起来。朵朵刀光好像鱼儿般从他们的掌中流出，小小木屋中瞬时寒光四布，晃花了人眼。
微微摇了摇头，楚江叹道：“不错的秘术，可惜你们都没有达到将斗气加持到飞刀上的地步。刀速还是太慢了些啊！”
并没有再拿倒霉的铜狮子当挡箭牌，楚江闪身挡在其木格前方，阿尔法球根之瞳连环闪动，没有任何的攻击能够逃过他的双眼。
“开！”十六把刀再次大喝，手中寒光团团爆出，满室之中叮当之声大作。竟然是前刀撞后刀，连环撞击为前刀加速。如此秘术，已是抛射技中接近大成的手段了。
“来得好！”
楚江的身体好像在突然之间拔高了几寸，两臂提起，十指连弹。快得像流星闪电般的刀光到达他的身前半米处时便被弹飞，没有一朵刀光可以乘隙而入，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破绽可寻。
连李随风的暗月网罡那种高速他都可以用钢粉破掉，这些飞刀根本就不够看。
“走！”寇如芸咬牙喝道，首先破开一侧的窗子，窜了出去。寇兰紧随其后，十六把刀犹豫片刻也钻了出去。
楚江负手而立，并没有追击。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若他干掉寇兰或寇如芸中的任何一个，寇耀强的心里总会有些硌涩。
木屋外面，大都督府的侍卫已聚集了三百多人。只是木屋中的局势太过诡异，他们也都不知道该帮哪一方了。
寇耀强仍闭目坐于木竹上，四肢伸展，好像死掉一般。也不说话，也没有解开晶钢圣印，局面就这样凝窒下来。
“什么意思？”其木格悄悄挤到楚江的身边，低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楚江瞳孔缩了些，又叹口气道：“二姐三哥五弟反势已现，黎星的协议副本已不用拿出来了。只是不知道，这寇耀强有没有手段钳制他们了。不管怎么样，此事过后，北方要塞都是要元气大伤的！”
外面突然传来喧哗声音。楚江扭头去看，就见数十骑快马驰来。为首骑士二十二三岁年纪，英气勃勃，帅气非常。
“这个就是寇宪，也是我的学弟！”郭佑华眉头微皱，向楚江解释道。
寇宪跳下马来，示意手下等在外面，大步向木屋走来。黎星赶快走过去，眼中兴奋的光芒闪动，却不敢做出欢快的样子。现在怎么看都不是值得高兴的时候。
拍了拍她的手，寇宪就见到了楚江。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用力拱了拱手，停在晶钢圣印前头。
“大哥！”这汉子猛然大喝一声，脸上瞬间通红似要滴出血来。
寇耀强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仍是闭眼睛，动也没动。
“大哥，你总该谢谢楚大团长吧！”寇宪的声音中已带了哭腔。刚才实在是千均一发。若是让寇如芸三姐弟成事，这两兄弟恐怕就一文不名了。豪门家产竞争，最是残酷不过。
寇耀强这才睁开眼睛，颤抖着手从腰带上解下一块玉佩来。手指在上面轻抹一记，解除了晶钢圣印。也是向楚江拱了拱手，虽然在笑，眼中却有泪花闪动。本来空洞的双眼随着泪水的流出生出一股子煞气来，拳头也握得紧了。
“传我的军令，让骡骡，凯跃的第七军进城吧！”他叹口气，终是下达了命令：“另外，一、二、三军向南方佯动，总要让李随风吃点教训才成！”
寇宪长舒口气领兵退下。楚江也松了口气。李骡骡和顾凯跃都不是寇家嫡系，但此时看来倒应该就是寇耀强最贴心的队伍了。至于二姐、三哥五弟掌控的一、二、三军南下，也是种手段。若这些军队也随主哗变，那这意思就是告诉他们不用回来了。而没有叛变，自然要他们在南下的时候拿下些投名状来。
不过寇家对经济的把持十分严密，想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楚江默默算计之时，寇耀强已站了起来，揽住他的手臂，低声道：“楚兄辛苦，为兄当尽地主之宜……”
第五十二章 联合
“失败了吗？”李随风端坐马上，面色不温不火，很难看出他内心里的想法。
“嗯。楚小子横插了一杠，要是没有他，北方要塞可能已经被我们收回来了！”李浩生握紧了手中的短弓，瞪视着前方的战场狠狠说道。
平整的雪原被双方军队来回绞杀间蹂躏的不成样子。积雪被踏碎、融化，雪下的杂草被踢翻出来，又被烧成了灰，或踩成了粉。天地之间一片萧索破败，无边无际的灭风军正缓缓向前推进。黎明就要到来，不过双方都知道这场大战远远没有接近尾声。
李随风突然叹了口气，拍马前行。声音缓缓传来：“我没有料到黎星会是寇家的人，从她截到消息的时候起我们就已经失了这一手。战后，情报部需要大的整顿了。”
“那寇家三军南下的事情……”李浩生连忙追了过去。
“无妨。寇家虽然近乎独立，毕竟还是我灭风的一员，将士也都是一同打生打死走到今天的。寇耀强不可能把事情做绝，这场战事胜负未分前，他绝不可能把宝押在不周山身上。”
李随风留下这句话便催马远去。座下宝马四蹄飞腾，从大军之中横穿了过去，转眼就攀上了一道岭线。
在山岭的另一边，则是无边无际的不周山大营第二道防线。不周山独立第一军溃退到这道防线，与独立二军共同构筑起了防御体系。远远观之，营前木、铁蒺藜四布，壕沟也更加的深。
虽然与重装骑兵的第一阵独立一军败了下来。但也得到了宝贵的经验。这第二道防线的布置就要更有针对性了，要想突破也更加艰难。
……
“就算我们的防线布置的再坚固，灭风军人数却占着大优。只要其以先锋步兵不计代价地突破我们的防线，再以铁甲骑兵冲击我军主力，实在难以抵挡！”
梁树声缓缓说道。昨夜一翻苦战，最后独立一军的所有预备队都填了进去才将灭风骑士团两千重装骑兵围住。出乎意料的是重装骑兵被挡住固然没有了冲击力，但他们抱成团进行防御也十分难以突破。久攻不下，灭风后队援军到来，独立一军苦战不利后只能选择了退却。
到全军退后时，仍然未能完全吃掉那支重装骑兵部队。这对士气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梁树声嘴里没说，脸上却写满了担心。
“意料之中的事情。十数亿价值的军队，哪是那么容易挡住的！真的被你们挡了回去我反倒要奇怪了！司徒雷登只派这支重装骑兵过来支援，就可见他对这支队伍的信心了。”廉鸠说道。
梁树声脸上阴晴不定，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口却又放弃。
“你想说就算我们全军上下团在一起也不是那几万重甲骑兵的对手吗？”廉鸠眼中一缕精光闪过，仿佛可以洞澈人心一般。
“要说梁督军怕了，我都不相信。你有这种想法，只能说明深刻理解了重装骑兵的厉害！”廉鸠不再看他，反而看向远方连绵到天边的旌旗，还有越聚越多的灭风军缓缓说道：“无论什么时候，战争的胜负都不是某个兵种所能决定的。其中需要精密完美的协同，重装骑兵也不例外。”
“灭风军的协同作战几无破绽！”梁树声苦笑。
“会有破绽的！”廉鸠自信地一笑。脑中却现出楚江的身影来。暗道：“这小子应该正和寇耀强聊天呢吧。没想到信手之间都能拈得大恩情，北方要塞的归属，就看他的一张嘴了。”
……
“天亮了吗？”楚江在茶厅中望着窗外柔和的白光，略有些失神。又是一天过去，前途并未清明起来。太多的变数横亘眼前，不为人心所动，也绝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楚兄对于此战没有信心吗？”寇耀强问道。
两人对桌而坐，周围再无别人。火盆里洒了香料，香气随着热气蒸蒸四散。闻到这淡淡的香气，会从内心里生出些安逸之情来，北方熊熊燃起的战火似都远去了。
楚江两手拢着茶杯，转头看着那个火盆赞叹道：“这香满不错的，味道可真好。”
寇耀强笑而不语，还在等刚才一问的答案。
楚江噙着笑意道：“信心当然是有的。只是战局的发展不会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我有信心，全军都有信心也没有用。还要看天时地利人和，等等因素。”
寇耀强不以为然道：“楚兄可能不知道重甲骑兵的厉害。那就是钢铁拼成的怪兽呀，铺天盖地的一冲，我手下七万多儿郎也是完全挡不住的。”
“北方要塞有坚城，这没有可比性。重甲骑兵想要打这里，是肯定打不下来的。寇大哥又何必没有信心！”楚江撩起眉毛道。
“楚兄既知此点，不周山现在的大营可没有这要塞般的坚城呀！你们两方人马可是在进行大决战，只要营垒被破，那可就是一溃千里的局面了！”寇耀强微探身上前，显然极关心这个问题。
楚江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道：“那寇大哥希望哪一方赢呢？又准备站在哪一边？”
寇耀强愣怔片刻，坐了回去。摆摆手道：“我是无所谓的。哪一方赢了都与我寇家没有关系！”
楚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道：“这次二小姐和三哥五弟反出北方要塞，难道还没让寇大哥清醒过来吗？”
寇耀强面色一变，咬了咬牙，狠声道：“楚兄可不可以放过这个话题。”
接着又苦笑，眼望窗外沉声道：“钱真是个邪恶的东西呀！二十多年的亲情，一朝便灰飞烟灭了！我还记得父亲临去逝时拉着我手，在我的手心用力写下了‘兄弟要一心’五个字。此次如芸和四弟五弟与我闹别扭……我是有很大责任的。是我对他们的关心不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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