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又对林百合和樱儿叫道:“你们快来,郭大侠一定疯了,他竟然拿我作奸……”
林百合主婢都大惊失色忙要奔过来。
郭长风喝道:“守住门口!你们若让她逃了,可不关我的事。”
林百合主婢忙又停步,都惶然地道:“郭大侠,你要弄清楚,凤姐姐是服侍爹爹二十年的人,她怎么会是奸细?”
郭长风道:“时间并不能保证她不会做奸细,我却有铁证,可以证实她就是奸细。”
凤珠抗声道:“你有什么证据?”
郭长风冷笑道:“由我拿出证据,那就不值钱了,我要你自己把证据拿出来才算本事。”
凤珠道:“我根本是无辜的,谁知道什么证据。”
郭长风道:“好,你若是自信无辜、敢把双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掌心吗?”
凤珠毫不迟疑地伸出双手,道;“为什么不敢……”
可是,当她摊开手掌,突然呆住了。
只见她右手五指和手掌上,不知何时竟染满了蓝色的油彩。
凤珠惊呼失声,一旋身,便向窗口冲去。
她人才冲近窗前,寒光掠颈而过,“刷刷”两声,两柄飞刀已先他一步射在窗棂上,仅差半分,就射中她的颈喉要害。
郭长风冷冷道:“你再动一动,这第三柄就会插在你的颈脖上。”
凤珠倒吸一口凉气,果然俯首不敢再动。
郭长风欺身向前,飞快地点了她四肢穴道,然后向林百合道:“上楼去看看令尊,我想他不是自愿要睡的,而是被凤珠点了睡穴。”
同时吩咐楼外武土撤围,并派人分别通知田继烈和杨百威,又令樱儿帮忙,将凤珠押回楼中……
不多久,田继烈和杨百威都闻讯赶到,林元晖也由楼上下来,大家见擒获的奸细竟是凤珠,不禁个个愕然。
林元晖尤其不敢相信,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她跟我将近二十年,竟然是一名奸细?”
郭长风道:“我本来也不敢置信,才设计在竹筒上预先涂了油彩,有此铁证,她就无法抵赖了。”
杨百威道:“当时她已经由前庄破围进脱,郭兄怎猜到会是她呢?”
郭长风笑笑道:“凭良心说,我也只是根据几项疑点猜测,当时却没有绝对把握,直到听说庄主已经入睡了才确定了是她。”
林元晖道:“我睡不睡,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郭住风道:“关系很简单,如果庄主不睡,她就无法分身去前庄,而以庄主的精力和今夜情形,不可能这么早就睡。”
林元晖道:“不错,我听说庄中藏着奸细,又听说杨总管由青牛宫回来,竟被郭大侠苦刑追问,点破护身真气,废了武功,而且连夜率人搜查奸细……哪儿还能睡得着。”
郭长风道:“这些都是故意散播的谣言,引诱她去前庄查询真相,否则,全庄戒备如此森严,她怎敢妄动。”
田继烈道:“你又怎知奸细必定来自后庄呢?”
郭长风道:“我曾经仔细调查过杨兄卧室的位置,正与后庄隔墙比邻,如果奸细来自前庄,必须穿越花园,再由假山侧绕到回廊右端,不仅容易被发现,而且毫无隐蔽可供进退,同时,奸细指定放置竹筒的花盆,却是自回廊左端数起第二盆,人都有贪图近便的心,因此推断奸细可能来自后庄。”
田继烈称赞道:“真亏你想得这么周到。”。
郭长风又从怀中摸出一粒石子,道:“其次,她急于脱身,由东南方越墙突围已属不智,更不该用这种石于当作睹器,这石于和庄主雕刻人像的石质相同,使我更确定了她的身分。”
林元晖道:“不过,有一点我仍不明白,她平时都随侍在我身边,从不走出庄门,怎么跟玉佛寺通消息呢?”
郭长风道:“问得好!这正是咱们要追查的疑点,或许潜伏庄中的奸细,并不只她一个。”
林百合道:“还有一点也很可疑,她是前任总管铁扇子宋刚引荐来的,据说还是宋刚的亲戚,但三年前,宋刚却被玉佛寺所杀,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郭长风点点头道:“这些疑点,咱们都得仔细盘问清楚,只是,不宜在此地盘问。”
林百合道:“为什么?”
郭长风道:“为了要她说实话,难免用点刑,无论如何,她总是侍候庄主二十年,最好别当着庄主面前审问……”
回头向楼外武士二招手,道:“来人,把她押送到后庄大厅去!”
凤珠突然昂起头来,冷冷道:“不必这样费事,也不用施刑逼供,你们要问什么,我实说就是了。”
郭长风道:“你真的愿意说实话?”
凤珠道:“既然被擒,迟早难免一死,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林元晖道:“凤珠,只要你实话实说,我绝对不会为难你,过去的事,都不再追究了……”
凤珠冷冷一笑,道:“不必跟我来这一套猫哭老鼠假慈悲,老实告诉你吧,自从踏进寂寞山庄,我就没有打算再活下去,恨只恨忍辱负重二十年,眼看功成在望,却被姓郭的匹夫一手破坏,我纵然死了,做鬼也饶不过郭长风……”
郭长风一点也不生气,反面笑道:“那真是荣幸之至,咱们的账,留着以后再算。现在你先说说自己的来历吧,你真是铁扇子的亲戚吗?”
凤珠道:“我根本不认识宋刚。”
郭长风道:“那么,他怎会引荐你进寂寞山庄?”凤珠扬扬眉道:“这有什么困难?咱们打听到他有一个远房表嫂住在开封,丈夫死后,遗下一个女儿,生括很艰苦,那女儿年纪与我相近,于是,咱们便把那母女杀了,由我冒名投奔到寂寞山庄来……就这么容易。”
她把一个杀害无辜的残忍故事,说得轻松愉快,而且大有得意之色。
在场众人,不禁都皱起眉头。
郭长风道:“你奉派到寂寞山庄,负有什么任务?”
凤珠道:“我是专为监视林庄主而来,其后庄中总管换了杨百威,又奉命暗加监视,负责传递消息。”
郭长风道:“你要侍候庄主,又要监视杨总管,还得传递消息,难道没有其他同党协助?”
凤珠道:“寂寞山庄中有没有其他人潜匿,我不知道,我只负责这两件事,也不跟其他人联络。”
郭长风道:“那你得到的消息,如何传递出去?”
凤珠道:“我和杨百威一样,将藏消息的竹筒放在后墙边一棵槐树树孔中,自会有人收取。”
郭长风道:“那槐树在什么位置?”
凤珠道:“就在距离这座楼房左首十余丈的院墙外,三棵槐树,当中的一棵,树孔在第三横枝附近。”
郭长风对田继烈道:“老爷子请去查证一下。”
田继烈去不多时,携回一支竹筒,道:“果然不错,我还在树孔中,找到这东西。”
那竹筒口封泥犹新,筒身划着三道红色横线,显然是新放置树孔中不久,红色横线。可能代表紧急事故。
郭长风拆开封泥,抽出筒中纸卷,只见上面写着——
“急速查报秦天祥抵达后动向,杨百威已无利用价值,着相机除去。”
杨百威看后苦笑道:“这老尼姑好毒的手段,天幸被早一步破获,否则——”
郭长风却笑了笑,道:“由这支传讯竹筒,倒可证明庄中并没有其他奸细隐藏,即使有,也不是重要人物,否则,灭口的任务不会交给凤珠执行。”
林百合道:“现在咱们要怎么处置她呢?”
郭长风目注樱儿道:“这事要偏劳姑娘了。”
樱儿奋然拔出佩剑,道:“好!我来下手……”
郭长风伸臂拦住,道:“姑娘别弄错了意思,我说偏劳,并不是请你充当刽子手。”
樱儿道:“那要我做什么?”
郭长风道:“目前,咱们不仅不能伤害她,还得用她的名义,继续跟玉佛寺传递消息,从现在起,凤珠就交给你了。”
樱儿道:“难道要我侍候她,拿她当祖宗看待不成?”
郭长风点点头道:“一点也不错,她仍住在楼上,由你负责看臂,今夜发生的事,绝对不可对外张扬。”
林百合接口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樱儿,你可要特别谨慎,不能够出一点差错。”
樱儿好扫兴,懒洋洋插回长剑,呶着嘴道:“我就知道,好事也不会轮到我头上,反正是注定侍候人的命……”
众人都笑了起来。
林元晖道:“人心难测,的确太可怕了,此女跟随我将近二十年,我竟然不知道她是玉佛寺的奸细,无怪我的一言一动,玉佛寺都了如指掌了。”
郭长风道:“由此足证玉佛寺目的全在香罗带上,雇凶寻仇,只不过诱骗秦天祥的手段而已。”
田继烈道:“其实,秦天祥何尝不知道这种用心,只因他自己也想得到另一条女用罗带,才故意让庄主避祸红石堡,也是打算诱骗对方的童恩,他们双方勾心斗角,却苦了寂寞山庄。”
郭长风笑道:“可是他们却投有想到,寂寞山庄竟做了得利的渔翁。”
林元晖摇摇头,道:“我并不想坐收渔利,只望澄清当年憾事,别让玉儿在天之灵再怨恨我就于愿已足了。”
郭长风道:“除此之外,我倒还有一分好奇,要看看香罗带,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林百合道:“你们说了半天,难道就不关心公孙姐姐的安危了么?”
郭长风道:“她暂时不会有危险。只要咱们能顺利取到秦天祥那条罗带,便能掌握全局,营救她们脱险。”
林百合道:“你有把握取到那条罗带吗?”
郭长风道:“我正在进行,大约不会有多大问题,不过……”
微顿,转顾林元晖道:“我想借用一下那条女用罗带,不知庄主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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