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风道:“现在已经来了,后悔又有什么用?倒不如心平气和,大家商议个脱身之法,别忘了,咱们是‘合则两利,分则两败’。”
郝金堂长叹道:“这小楼就是咱们葬身之地,除了等死,还有什么办法?”
郭长风道:“你跟秦天祥交往甚久,对堡中机关设置应该有些了解,难道想不出脱身的方法?”
郝金堂摇摇头,道:“堡中机关,我都略知梗概,唯有这座小楼,本是秦天祥的妻子的住所,外人不能擅入,今天我也是第一次进来。”
郭长风沉吟了一下,道:“刚才楼中机关发动时,秦天祥是由书房遁走的,我想书房中一定有秘密出路。”
郝金堂道:“纵有出路,现在也被封死了,你以为秦天祥那么傻?”
郭长风道:“智者千虑,终有一失。你在这儿看守人质,我去探查一下,说不定能找到出路。”
正说着,只见火光闪耀,小楼外忽然亮起百余支火把,院中人影幢幢,尽是腰佩长刀、手执弓箭的武士,将楼房圈得水泄不通。
秦天祥倒提着亮银剑,亲率应飞和常格,把守在楼门左侧一方。
楼门左侧,正好面对小楼书房,也就是地道入口处。
郭长风由窗口望见,不觉笑道:“果然未出我所料,书房内必有秘密出口,否则,他们应该扼守楼门正方,不会面对着书房。”
郝金堂道:“就算能出得这座小楼,也休想能逃出红石堡。”
郭长风硒道:“你先别替自己泄气,事情总要一步一步来,能出得小楼,也许就有逃出红石堡的机会。”
郝金堂废然道:“并非我爱说泄气话,只因我对红石堡了解得比你深,所以知道绝无机会的。”
郭长风闪目微笑道:“这是因为你一直认为红石堡是个铜墙铁壁的地方,根本没有用心去思索它的破绽,其实,连鸡蛋还有缝隙呢,天下又哪有找不出破绽的墙壁。”
郝金堂道:“除非咱们能够擒住秦天祥本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脱身的机会。”
郭长风道:“如果我能找到秘密出口,咱们离开这座机关楼房以后,你想想看,什么地方可以暂时藏身,不会被秦天祥发现?”
郝金堂默然片刻,道:“要想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只有一个地方,或许能躲藏三两天,纵然发现,还不致于就落在他们手中。”
郭长风忙问:“什么地方?”
郝金堂道:“地道。因为地道中通路纷岐,密如蛛网,随处都可藏身,咱们只要能进入地道,将守门的武土制住,秦天祥就没有办法确定咱们在什么位置,三两天内,绝对无法截住咱们,不过……”
郭长风道:“不过怎么样?”
郝金堂道:“那就好像捉迷藏一样,他不容易找到咱们,咱们也不能离开地道,如果出口全被封死,就只有活活饿死在下面了。”
郭长风恍然说道:“难怪秦天祥先将地道入口守住,原来,他也防着咱们这一招……”
微顿,又接着道:“你对地道中的情形热悉吗?”
郝金堂道:“虽然不太热悉,但辨识方向,趋避进退还能胜任。”
郭长风道:“这就行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寻找出口。”
郝金堂道:“怎么寻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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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长风道:“你站在窗口,设法吸引秦天祥的注意,我去书房试试运气。”
郝金堂点点头,走近窗前,大声道:“秦堡主,咱们相交多年,何必为一点小事翻脸成仇?现在郭长风已经被我说服了,咱们愿意交出罗老夫子和林庄主,只希望能平安离开红石堡,秦兄意下如何?”
秦天祥仰面冷笑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匹夫,还有什么脸跟秦某人说话。”
郝金堂道:“我带郭长风入堡,也有不得已的苦哀,好在迄今为止,对红石堡无任何损失,秦兄何不留个情面,日后江湖中也好相见。”
秦天祥哼道:“你们的生死已在秦某手掌心里,还梦想什么‘日后相见’?识趣的,赶快叫郭长风交出香罗带,秦某念在相识一场,或许还会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郝金堂道:“秦兄别忘了,咱们手中也有两名人质,如果逼急了,对他们二位恐怕很不利。”
秦天祥道:“老实告诉你们吧,林元晖形同行尸走肉,生死已不在意下,罗老夫子年事已高。又受秦某厚恩,就算是为了红石堡而死,也是死得其所,你们若想用人质要挟,那就打错主意了。”
郝金堂道:“这么说,你竟是存心置亲属和部下的生死不顾?”
秦天祥道:“秦某但求不亏大义,何须拘泥小节,他们若不幸遇害,秦莱自会亲手为他们报仇。”
郝金堂道:“如果咱们答应交出香罗带,秦兄能保证咱们平安出生吗?”
秦天祥道:“那要等你们交出香罗带以后才能考虑……”
郭长风忽然由书房闪身而出,接口道:“好,咱们也要考虑一下,在交换条件没有谈妥之前,希望秦堡主将武士们撤到院墙外去,以示诚意。”
秦天祥冷晒道:“郭长风,你别弄错了,现在是你们在求秦某,并不是秦某求你们。”
郭长风朗声道:“你若不肯表示诚意,咱们就先杀人质,再毁香罗带,拚着玉石俱焚也要把你红石堡闹个天翻地覆。”
秦天祥显然被“玉石俱焚”这句话唬住了,低声和应长老商议了一会,终于点头道:
“我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考虑,届时再不交出香罗带,就休怪秦某人不客气了。”
举手一挥,四周火把顿时熄灭,武士们纷纷后退。
郝金堂急问道:“出路找到了吗?”
郭长风向书房指了指,嗄声道:“书橱后就是暗门,出口在楼下墙角边,但出口的门,已经被反锁……”
郝金堂吃惊道:“那岂不是槽了?”
郭长风道:“我试过那道门户,锁扣并不粗,用力一脚便可以踏开,只是这一脚,必然会惊动秦天祥,由墙角到地道入口这段距离,就只有硬闯了。”
郝金堂道:“万一闯不过去呢?”
郭长风道:“这是唯一的机会,闯不过也得闯,现在你先带着两名人质由暗门下去,在出口门旁等侯,我设法将秦天祥诱到窗下,然后咱们出其不意,一同破门冲出去,你只管照顾人质,应敌的事,交给我……”
郝金堂道:“现在是舍命求生的时候,咱们能闯出去已算幸运,还带人质做什么?”
郭长风道:“非带不可,咱们费尽心机,冒险进入红石堡绝不能空手出去。”
郝金堂道:“要带你自己带,宁可由我负责应敌。”
郭长风道:“你若自信能应付秦天祥和二百名高手拦劫,当然也可以,同时更要记住,冲出小楼时你必须当先,抵达地道人口时你必须断后,万一闯不出去,先死的会是你……”
郝金堂摇头道:“好了!好了!还是听你的吧,我带人,你应敌,算我倒霉。”
郭长风道:“既然这样,你带人先走,咱们依计行事。”
说着,顺手摘了郝金堂的长剑,佩在自己的腰际。
郝金堂浓眉一皱,面露不豫之色。
郭长风笑了笑,道:“别这样小气,我身上没带兵刃,暂借一用,等一会就还给你。”
郝金堂冷声道:“你身入虎穴,居然未带兵刃?”
郭长风道:“如果只我一个人,根本不需兵刃,现在是为了要掩护你们,才不得不准备一下。”
郝金堂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只好抱起林元晖和罗老夫子走进书房……
郭长风迅速取出贮放香罗带的布囊,在里面塞了一只臭袜子,然后将囊口牢牢打上七八个死结。
准备妥当,才持向窗口晃了晃,大声道:“秦堡主,咱们已经决定交出香罗带,你是否也愿保证,让咱们平安离开红石堡?”
秦天祥道:“可以!老夫答应放你们出堡,但你必须先交出香罗带,由老夫验证属实才行。”
郭长风道:“你用什么保证一定会履践诺言?”
秦天祥冷声道:“凭老夫的声誉作保证。”
郭长风道:“声誉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叫人难以相信,为了公平起见,我倒有一个方法。”
秦天祥道:“你说说看!”
郭长风道:“现在我将香罗带由窗口垂下去,让你验证真假,但是,你只能解去兵刃,徒手走过来,不得暗藏刀剑,也不许有人随行……”
秦天祥道:“这个老夫可以同意。”
郭长风道:“验证属实以后,香罗带仍然垂在原处,暂时不能交给你,然后,你开放机关,送咱们出堡,等到过了吊桥,咱们再释放人质。”
秦天祥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香罗带就让它悬在窗口,咱们谁也不能带走?”
郭长风道:“正是如此,咱们将它留下来,但得等平安离开红石堡以后,你才能取下它。”
秦天祥道:“好!老夫答应你了!”
郭长风道:“我要奉告堡主,验证的时候,堡主最好别打歪主意,须知郭某人的暗器手法,颇有独到,居高临下尤其准确。”
秦天祥呵呵笑道:“老夫也久闻你‘魔手’的名号,只要你自己不施狡诈,何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郭长风道:“话已说明,现在我就垂下香罗带,请堡主解去兵刃,手持火把来窗下验看吧!”
秦天祥跟应飞和常洛低语了几句,果然解下佩剑,独自拿着火把向小楼走来。
郭长风默计郝金堂已经抵达楼下暗门,忙用一幅床单撕成四条,系着布囊,由窗口垂下。
布囊离开窗口,郭长风也离开了小楼,沿着书房内的夹壁暗道,飞快地奔向秘密出口……
※ ※ ※
秦天祥何尝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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