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书令人迷惑,他无法理解那些生涩的词汇。除了历史的部分,其他的都没有任何故事,但即使是历史也十分令人厌烦,没有任何可能会让人觉得激动一些的图片。
有一件事让瓦莱里安喜欢,那就是用木剑和他的爸爸在屋前的草坪上对打。他不知道剑的重量,但他灵巧的双手能迅速而敏捷的将它在身旁移动。尽管在学习结束后总会留下伤痛,但他的爸爸不会像平常那样流露出失望的看着他,只是点点头。
“你的速度很快,”他的爸爸这么说时抓着他的手臂并用力挤了挤,“但你缺乏力量。如果你打算成为一个剑客你就必须增强你的力气和耐力。”
“为什么我要成为一个剑客?”瓦莱里安抗议道。“已经没有人用剑战斗了,我们现在有枪。”
“如果你发现自己没有枪,或是没有子弹了呢?你会怎么干?无论如何,学习用剑不仅仅是为了与别人战斗,这能教会你保持平衡与协调,使你迅速而有纪律。我恐怕这都是你不幸缺乏的。”
由于这么做的严酷和毫无必要,这刺痛了他的外公,他在瓦莱里安告诉他这些话之后与他的爸爸吵了起来。瓦莱里安在关闭的卧室门后听见了他们对彼此的喊叫。
外公在昨天离开了家中,尽管瓦莱里安不知道后来如何了,但他看得出他的外公的确忧心忡忡。他的妈妈告诉他乌莫加裁决理事会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无论那是什么,总之是某些很重要的事发生了。
她没说那可能是什么事,但瓦莱里安能读出妈妈的心情,就像她把它写在脸上那么简单,他能断定她很忧虑。
就像知道她正在为外公担心一样,他知道她同样不太满意他的爸爸,但她保留了她的意见。瓦莱里安就知道这么多了。
至少,他没见过他们争吵。
随着埃林·帕斯特从屋子中消失,阿克图拉斯给了自己一杯这个男人的白兰地,并做在了壁炉前的一张皮椅上。他啜了啜自己的饮品,尝起来感觉不错,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喝白兰地——在联邦刺客进入夏日别墅来杀死他们的那个晚上。回想着那一夜,阿克图拉斯记起了坐在餐厅中与父亲的交谈,并感到对那段过往的一阵突然,完全出乎意料的怀念之苦。
那时的一切都更加简单,他沉思道。接着,才认识到这样的想法只是记忆那蔷薇色的薄雾让问题软化至此的,在那时,问题很大,如灾难一般。他知道,时间,在用一种方法扭曲着真实的经历,装点着过去的愉快并削弱着那时的艰辛。
尽管他仍是个年轻人,阿克图拉斯已经感觉到苍老了。毫无疑问,部分是由于他有个儿子这个事实——这是一个会让任何男人觉得自己上了年纪的因素——除非你还在成熟期。
阿克图拉斯想知道他的父亲对自己出生不久儿子会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他不这么认为,因为安格斯有九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来习惯这个想法。而父亲的身份就像晴天霹雳般出现在了阿克图拉斯身上。
但这个想法已经深深扎根了,代替了对这种感觉的谩骂,阿克图拉斯开始感到他现在有个继承者是最好的——并且已经跳过了换尿布和午夜喂食的麻烦岁月。
他向克哈发去了一封信息——特地表明了给他的母亲和多萝西——来告诉他的双亲这个最新发展,尽管这花了他几天在找出如何能告诉他们瓦莱里安的存在而又不会给自己造成负面影响的方法。
那可不容易。
阿克图拉斯与科尔…莫里安海盗战斗过,被愤怒的矿工射击过,面对过激愤的上级官员,但冷静下来写一封信息回家,来告诉他的家人自己现在是一个父亲了,已经成为他生命中最头痛的经历。
阿克图拉斯还记得他在大概八九岁时因为一次糟糕的抛垫球而弄坏了母亲其中一个舞蹈者装饰品。他担心了数天才鼓起勇气告诉她。
在他的手指悬停在显示器的存储图标上时,吞没他的感觉是近乎寒冷恐惧的不适。他的感觉就像自己在起居室中流着愧疚的汗水站在母亲的面前。
他微笑了,发觉不管你多老了——你的双亲总是权威的象征,告诉他们某些难以启齿的事情依旧未能简单分毫。这就像你永远是他们的孩子一样,无论你是否长大、战斗、创造过自己的生活,可能甚至是建立了自己的家庭。
父母和孩子间演变而成的道德力量是无可避免的。
无论如何,他向克哈发去了关于瓦莱里安的消息,而令他惊奇的是三天过去了都没有回应。他预计他的母亲大概会立即回复这条关于她已经是位祖母了的新消息。
而多萝西。。。她现在是姑姑了。如果有人会做出喜悦的回应,他估计会是她。阿克图拉斯知道多萝西会喜欢瓦莱里安的,但他自己跟这个男孩会是一种什么关系?会黏在一起还是保持一段距离?就像阿克图拉斯和自己的父亲那样?
这一周给了他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如何发展的暗示,而发现它很可能令人失望则不是个令人愉快的结果。这个男孩很软弱,既没有展现出技巧上的才能也没有一个男人成功所必须的热忱。
阿克图拉斯很快就会去克哈正式向他的家人介绍瓦莱里安。而这个男孩如果要成为一个有价值的继承者,就必须变得坚韧。
在此期间,他收到了戴尔蒙德·德·珊托关于矿层的音信,都是好消息。被钻探设备提取出的岩心样本极尽纯净之可能,而矿物的产量是任何一个工人前所未见的。阿克图拉斯在回忆起德·珊托在诉说着矿层的价值之时声音中的兴奋时微笑了。她也提到了行会内部网络上的谣传——行会战争实际上已经结束,科尔…莫里安人输了。
阿克图拉斯没有听说这条新闻,因为埃林·帕斯特家中没有影视浏览器,他声称那东西除了联邦的宣传、脑子有问题的情节剧什么也看不到。阿克图拉斯也同这个观点产生了共鸣,因此他通过凯特·杰的网络操作器远程连接到了一颗UNN卫星的连线,果然,频道中带有击败科尔…莫里安人凯旋的新闻。
前进着的陆战队员和数以百计闪闪发光的坦克的影像滚过了屏幕,而滔滔不绝的解说员正讲述着全体敌军怯懦的投降,好像联邦的军械击败了最凶残的政权而不是海盗和矿工的松散联盟一样。
这就是埃林·帕斯特被召离的原因吗?
由于厌烦了——有些恶心——UNN津津有味的沉浸在雇主们的胜利中,阿克图拉斯断开了连线,并回到了帕斯特的家中,为自己倾倒了那如同壁炉中噼里啪啦的火焰一样温暖着他的白兰地。
在阿克图拉斯正享受着难得的独处时刻时,他听见了朱莉安娜从身后进入了房间。他意识到了她步伐的踌躇,知道这标志着另一场关于那个男孩的争吵。
“什么事,朱莉安娜?”他没有转身。
“你的儿子又流泪了,”她说道。
“这一点也不令我惊讶。”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朱莉安娜绕过了椅子站在了他面前。
“怎么做?”
“为什么你对瓦莱里安这么严苛?”她忽略了他的问题,脸庞严肃并因为愤怒而皱缩着。“即使是你每次见他都轻蔑他。但你看不出他还是很喜欢你吗?他刚刚才见到他的爸爸,而你所做的就是告诉他自己的一切做的有多糟。”
阿克图拉斯放下了白兰地,愤怒了起来。“那是因为他一切都做的很糟。他甚至不能端起一把枪,更不用说开火。那些你塞给他的书正在把他变成一个带花圈的宇宙和平信徒。他骨瘦如柴,骨头上没有一点肉,甚至是轻量的体操都会让他气喘吁吁。如果我对他很严苛,那是因为我在设法恢复你的溺爱造成的伤害。”
“在这里,我们爱他,阿克图拉斯,”朱莉安娜说道。“我们不会强迫他做我们认为他应该做的事。我想,你,全部的人,都该这样被尊重。我们的儿子对于选择他想要学习,希望热爱的东西是自由的。”
阿克图拉斯摇了摇头。“正是这种头脑全无的荒谬会让他对你建造在他周围的温室之外的生活毫无准备。你在养大一个书呆子,娘娘腔,朱莉安娜。银河是残酷而丑陋的地方,如果你继续这样养大他,他会在独自面对时无法生存,你明白吗?”
“我完全了解了,”朱莉安娜断然说道。“你想弄一个你自己的翻版。”
“这样很糟糕吗?”阿克图拉斯反驳着,猛然站了起来。“至少我为自己做了些什么。我进入了银河之中,得到真正的经历,用双手锻造出了自己的命运。而这个孩子想干些什么?他是孟斯克家的人,他是为了伟大的东西而生的,但他如此下去将一事无成。”
“无论他想为自己的生命做些什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朱莉安娜说道。“我们不能替他选择生命的道路。”
“胡说八道,”阿克图拉斯说道。“孩子需要管教,而你明显没能这么做。你对于看去正确的路来说太年轻了,因此,理应由我们来保证他走上去。”
朱莉安娜握紧了拳头,阿克图拉斯看出了自己认为她已经失去的力气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身上。“我真希望你能听见你自己的话,阿克图拉斯。我真希望你那个年轻的自我能听见你现在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
“你变成你年轻时反抗的一切。你变成了你的父亲。”
“别傻了,朱莉安娜。我一点也不像我的父亲。”
她苦涩的笑着。“对于一个聪明人来说,阿克图拉斯,你可能是瞎了眼。我听着这些年来你告诉我的一切,你对未来宏伟的计划和勃勃的野心,我相信它们。我觉得某种程度上我仍旧相信你能够做些伟大的事,但你不会再一个人了。你有一个儿子,而他需要他的父亲。”
“而我正在做一个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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