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慰人的本领还是没有什么长进……还有……你现在笑的样子好难看……”
看来没有长进的还有我骗人的本领,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但我想笑的一定比哭还难看。
我不敢让眼睛流出泪水,但心里正痛哭流涕。
“死色狼,跑这么远来看我,是不是太喜欢我,离开一会儿就受不了呀?”莎莎微微歪着头,“再给你个说甜言蜜语的机会。”
我拼尽全力地眨了眨眼,既回答了她的问题,又防止过于发达的泪腺发威。
“你当然要喜欢,我不准你不喜欢”见我没说话,莎莎冲我挥了挥拳头,依稀间仿佛又看到她平时皱着小眉头对我发号施威的刁蛮样儿。
我知道她其实不刁蛮,反而很天真很温柔,只是所有的女孩都喜欢在恋人面前表现点小小刁蛮的一面。
我也知道……她那是在用行动告诉我……她对我拥有全部的所有权……
“死色狼,你好无聊哟,都不说话。”
“死色狼,说点话嘛,你不是蛮油嘴滑舌的吗!”
“死色狼,要不你就对我说点甜言蜜语吧,人家都说甜言蜜语是男孩的专长,爱听甜言蜜语却是女孩的弱点。”
“死色狼,我生气了呀。”
“死色狼,我真的要生气了呀。”
“死色狼,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所有的泪水猛地喷薄而出,瞬间在脸上成功地画出世界河川。
她不知道,其实我一直想说点什么,可是无论怎样努力,声带只是无意义的震动,发不出一点声音。
“哎呀,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哭,要不,你随便哄哄我就不生气了,你就用你常说的那个花言巧语吧。”
我张了张嘴,可是只发出了几个模糊的啊啊声。
“你呀,是不是饿得只会哼哼了,人家说,一个人鼓足勇气对另一个人说我爱你时,至少要消耗三个苹果提供的能量,你吃三个苹果就好了。”莎莎一脸的认真相,用阐述真理的语气指导着我。
我赶紧低下头从水果篮拿苹果,顺便抹去脸上的泪水。
“快吃呀。”
一口重重地咬下去,用力地咀嚼,拼命地下咽,仿佛这就能冲开堵塞在胸口那股揪心般抽痛窒息的感觉,苹果混杂着泪水,嘴里充斥着莫名的味道,不断翻腾的怪味肆虐着我的味觉神经。
一口、两口、三口……
我失魂落魄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不知消灭着第几个苹果,这种机械反复的肢体行为似乎能麻痹人的神经,喉咙在无数次的强迫下咽过程中竟渐渐有了些感觉。
“你饿死鬼投胎呀,又不是让你表演吃苹果,倒是说话呀。”莎莎娇嗔着。
嘴唇不断地嚅动,我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牙齿高频率地上下磕碰半天,才哽咽出一句话,“……我……爱……你,”双手贴在冰冷的玻璃上,任手中的东西散落一地,断续沙哑的声音透出前所未有的坚决,“让我……吻一下……好吗……”
莎莎的脸泛起了一抹嫣红,也许是因为我的异样,并没如往常般对我大义灭亲,反而隔着玻璃将小手轻轻印在我的手上,“我也爱你!”唇也慢慢贴上了玻璃。
双唇紧紧相印,那一秒钟我们就是永远,即使只能再爱这一瞬间,我也是无悔无怨,薄薄的玻璃怎能阻挡双唇间颤抖的眷恋。
请让我们再多爱一天,即使早已注定结局的悲惨,只希望她不要看穿我牵强的笑脸,哪怕心碎的泪水已淹没了海的地平线。
“死色狼,我觉得你今天好奇怪哟,又哭又闹的。”
“谁奇怪了……那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我拼命深吸了几口凉气,可眼角还是有液体不断渗出。
“莫名其妙的,对了,我出院前的这段时间,你可要替我照顾好‘小盛’呀,它是你弟弟,你可不能欺负它。”
“我一定……会欺负它……所以你……要早点出院。”
“哼,谅你也不敢!……哎呀!刚才还没注意到,从这里看夜空也很漂亮呢,可惜等出院了就看不到了。”
“没事儿……等我有了钱……咱把医院买下……多钱都买下……让你住在这儿天天看。”
“我才不要呢,我讨厌医院的味道。”
“那咱也买下……买下……咱拆了种白菜……然后咱躺在……躺在白菜地上看。”
“讨厌,你还是那么油嘴滑舌。”
“秦盛呀……我突然觉得好累……屋里也很冷呢……我想睡了……”
“你不要睡!!振作些!!我去叫医生!”看着莎莎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我的心阵阵抽痛,我知道,这时决不能让她睡着,也许,那就是离别的前兆。
“为什么要叫医生呀……我只是觉得有点冷……”
“莎莎!求求你,你不要睡!!我不要离开你!!!”
“好……我不睡……可是……好冷呀……”
“莎莎,还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吗?”
“记得……你成天……在QQ上骚扰我……对了……你总在QQ上……钓妹妹吧……”
“是!我总钓妹妹!你快好起来!好狠狠地教训我!教训我呀!!”我泪雨滂沱地对莎莎大吼。
“好……好……我会的……一定不放过你……可是……好冷。”
“莎莎!莎莎!”看着莎莎的身体突然从窗前软倒,我一阵眩晕,胸膛猛地一涨,撕心的感觉竟然消失,代之而来的是一片空荡荡的痛。
谁知道,当心脏剥离胸膛,灵魂抽离肉体,那种空荡荡的痛,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全书完……………………………………了才怪)
直到我发疯似的推开值班医生的门,神志才略微清醒。
“你怎么了?”值班医生诧异地望着我。
“快!……快!……107房……病危!”我拼命地喘着气,巨大的悲伤使我的头阵阵发晕。
“107房?昨天送来的那个女孩子吗?”
“是……快……”
“不可能吧,轻微贫血也能致命吗??”医生皱眉怀疑道。
“你确定!”
“当然,要不是看她身子比较虚弱,需要挂点葡萄糖,根本就不用住院。”
“请帮我挂个外伤急诊。”
“啊?为什么?有人需要急救吗?”
“马上就有了。”我平静地望着医生,眼中流露出强大的自信。
“奇怪,刚刚明明在窗外的?这死色狼,果然背着我在网上泡妹妹!说了让我教训,居然趁我弯腰拔空调电源时跑掉!抓住往死里打!”走廊里传来莎莎的自言自语声“藏哪儿了”。
我淡淡地扫了医生一眼,弹了弹衣上的尘灰,抱着必死的觉悟坚定地走向了门口,耳中隐隐传来冲锋的号角。
“医生同志,我死后,请帮我葬在青松下。”交代完最后一句话,我微微一笑,值班室的门被义无反顾地拉开。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怕死不是带把儿的……”脑中闪过无数豪言壮语,我缓缓踏入了走廊,任幽幽的清风扬起衣袂。
…………
“护士!护士!准备急救!这个人突然晕倒了。”
PS:不好意思,这么久才更新,没办法,网吧都关了,寝室也没电脑……最近是多事之秋,只望尊敬的读者体谅。
这两章开大家个玩笑,呵呵,像不像传统言情故事的结尾呀,我最TMD的讨厌这种结尾了,趁机发泄一下。
交代一下,秦盛之所以误会不仅因为关心则乱,更因为那个邻居有严重的哮喘,说话大喘气,她最后句话应该是“医生说‘别乱想,不是什么大病或绝症,只是有些贫血,不过现在医院还没什么特效药,主要靠食补,别让她想太多,能吃就尽量吃点好的。’可怜这孩子的父母现在又都出差,没人给她做饭……”
呵呵……
她是在想我吗? 同一屋檐下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旁边有人看着呢,给我留点面子行不,你这样我很丢人的。”
“不行!哼!现在知道丢人啦!你当初对我怎么保证的!刚一放松警惕你就做出那种事来,我要不给你点教训你还不反天了!”
“我下次绝对绝对不再犯了!”
“那也不行!别的事好说,这件事决不能姑息,你今天不说清楚了我就不走了。”
“你到底下不下来!”莎莎小腰一叉,指着我喝道,“好说歹说都不听,给点面子就想造反了你!”
“不下!”我脖子一梗,死死抱着树干不肯松手。
下去的才是笨蛋,自打上次去医院看望莎莎后,我的苦难日子就开始了,你说莎莎邻居那个半老徐娘,一段好好的话硬被她喘成了烈士悼词,搞的我心痛神伤下把自己干的那点和尚向往、成人不齿的事都供了出来,虽然事后百般抵赖千般掩饰,可莎莎还是不肯放过我,隔三差五地就把我提拎出去拷打一番,还时不时半夜把我拽起来将台灯往我脸上一打,来个高强度突击审讯,以期彻底摧毁我的心理提防。刚开始我还是打死也不招,高喊打倒一切践踏人权的行为,可没两天就被摧残得像个刚出生的小鸡,在恐惧来临的时候顶多啾啾叫两声,无力地反抗一下。几天之后我干脆放弃抵抗,鼻涕眼泪地抱着枕头,把自己刚出生时摸了护士阿姨的小手这样的屁事也交代了个清楚,只求早死。
要说人家莎莎还真是大量,听完之后硬是没对我怎么样,意想中的廷杖、夹手指、猪笼、木驴一个也没上,只是留下了个后遗症,碰上风大点我就不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