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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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劫·天下-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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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笛见她闪躲,心下一黯,面上的笑意依旧灿若星辰,指指她额上的污渍道:“明明都写在了脸上,还嘴硬!好在这次有二哥在旁保护,以后可不许这么肆意妄为!”

涟漪自知瞒他不过,几日以来,她却未曾认真梳洗过,脸上的狼狈不用镜子,也能想象的到,又知道他牵挂她的安危,只得乖巧的点头称是。

风烟见两人在门口喋喋不休,过来轻揽了涟漪的腰道:“我们进去边喝茶边聊,你定然是又饿又累,我们好好休整下,再做打算!”

涟漪乖顺的倚在风烟的肩膀上,侧目看他俊朗眉目间隐含的情意,心中温暖,遂应了声好,举步向房中走去。

三人在房中坐定,风烟亲手烹了茶,将三人桌前的茶盏斟满,涟漪怜惜他征战辛苦,本欲伸手接过,虽被他笑着挡了回去,“你累了!让我来!”

涟漪见他坚持,便不再执着,此刻她觉得无比温馨和快乐,三人在房中整整一个下午都没人打扰,看到风笛眉飞色舞的说着征战经过,听着风烟温润如玉的笑声,仿佛时间静止在那一刻,岁月静好,恬然惬意。

“小妹,虽是女子,但对行军布阵却颇有见解,我听张将军提过,这次赤岭之围便是你拿的主意,他对你可是刮目相看啊!”风笛喝了口茶,目光中透出赞赏之色,“柔然地图你已经参详过多遍,对以后的战役,不知你有什么想法?”风笛饶有兴趣的问道,目光中的期待显而易见。

涟漪轻笑起来,将眼光移向窗外,阳光照在院中的山石之上,落下斑驳的光彩,亦如她眼中的笑意盈然,她淡笑着转头,目光在风烟和风笛间流转,房中的气氛静默下来,两人望着她溢彩的眸子,默然不语。须臾,涟漪启口道:“有大哥和风烟在,那里还需要我的谋略,大哥你少取笑我,这会子我偏偏不愿再动脑筋,打仗退敌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我不参与!”涟漪调皮的眨眨眼,向两人无奈的摊手。

风烟看她的神态,忍不住拍拍她的脑袋,宠溺一笑。

而风笛看她刻意拿腔作势的姿态,无奈的用手轻指着她,灿烂的笑意在房中弥漫开来。

次日一觉醒来,涟漪顿觉神清气爽,半月多的疲惫尽去。她推开房门,见院中空空荡荡,知道他们定在前厅商讨后面的战事。有风烟和风笛两个智谋无双的统帅在,她自是不用操心,抬头看天气晴好,信步往府衙外走去。

外面驻扎着乾朝的各部大军,除了守卫府衙的众将,其余人均在大街上搭起帐篷,以供休整,涟漪对此安排极为赞叹,可见风烟和风笛治军极严,即使在占尽优势之时,也不肯打扰当地百姓的生活起居。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赤岭城的民心所向就会有所改变,而从柔然战局的长远打算,这种怀柔政策,无疑是明智之举。

四月三十日,乾朝大军在赤岭城外截获柔然十万欲偷袭的大军,取得了自柔然开战以来最大的胜利;

五月初二,风烟率军在古道口成功歼灭赤岭大战中鲜卑和吐蕃撤退的三万余众。

全军上下,振奋异常,决战在即的肃然笼罩了整个军营,大战在即的休整和准备,让身临其境的将士们热血澎湃。

这些日子的相处,涟漪已和众将打成一片,大家虽知道她和风烟、风笛是旧识,却无人识破她女子身份。 她和战士们聊天,帮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生活琐事,心血来潮时,甚至会和火头军一起为将士们熬汤做饭,颇得大家喜爱。

这段日子以来,涟漪不曾参与战事决策,却暗中叮嘱司马睿,查出明月堂奸细所在,以正视听。

这一日,司马睿带侄儿到涟漪的院中,涟漪正要起身招呼,司马睿却将那文文弱弱的侄儿,一把推倒在地跪于涟漪脚前。

涟漪倏然一惊,后退两步,稳住心神道:“先生,这是为何?!”

司马睿一把抓起那男孩的后领,表情愤恨不已,也重重跪倒在地,“堂主恕罪!是我管教无方,这奸细竟是我身边的人,而我却无所觉!”

涟漪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先是一愣,而后轻叹口气,蹲下身子,和缓道:“先生莫要自责,堂中事务素日里先生最是上心,劳苦功高,莫要再跪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生请将事情说清楚。”

司马睿面现愧色,缓身站起,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早在赤岭一战中,他便留了心,在回传给风笛围攻赤岭的飞鸽传书之时,故意遗落一份错误的手稿,暗中观察是谁深夜偷看,当时便已发现异常,只是他不愿相信是自己侄儿,尚有一份怀疑,而在古道口歼灭鲜卑和吐蕃一战中,他依旧不露声色,依计而行,才万分肯定确是侄儿所为,羞愧难当,匆匆领了侄儿前来请罪。

涟漪打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孩,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看起来忠厚老实,也难怪司马睿会有所疏漏,缓声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男孩早已磕头如捣米,抽噎不成声道:“堂主饶命!”

“你不说是为了什么,让我如何饶你!”涟漪的语气加重了几分。

“是青青,青青让我这样做的,她说如果我这样做了,她以后便求爹爹嫁给我!”

“青青是谁?”涟漪清魅的眸光轻扬,追问道。

“她是……”

“还不快说!”司马睿一脚踢在男孩背上。

男孩浑身一激灵,抽噎道:“是风云帮主的女儿!”

“荒唐!你来明月堂时日不短,风云帮和明月堂的恩怨怎会不知?!说你年少无知,你也将近成年,今日铸成大错,后悔晚矣,便请堂主发落吧!”司马睿恨恨的跺脚,恭立一旁,等候涟漪示下。

涟漪微微侧头,看那孩子,眉目尚算清秀,身姿虽未长成,日后也定是俊秀青年。一时的年少轻狂,分不清善恶是非,中人圈套。若是按明月堂的规矩,他所犯罪过,非死即残,一条鲜活的生命在正值花季之时凋落,涟漪心中实在不忍,“我怜你年少无知,且不与你计较,只是你所犯错误,造成乾朝大军被几国军队围剿,险些害了数万军士性命,这已不是明月堂单方面的问题,触及了军法。我若不知便罢,既然知晓就不能有所隐瞒,等我通报了风烟,再行处置吧。”

男孩一听要受军法处置,方知所作所为,无可谅解,又听涟漪说他险害了数万军士性命,已知凶多吉少,瘫软在地。

涟漪心中终究不忍,低头道:“我尽量帮你求情,至于结果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

银色的月光倾泻下来,铺了一院,涟漪和将士们相处极好,将士们惦念她,送来一坛女儿红。男人们又在前厅商讨作战计划,她坐在院中,浅斟酌饮,颇为惬意。

一袭青色身影闪了进来,见她如此,不禁笑道:“好惬意啊!前厅讨论战事水深火热,你却在这里逍遥自在,让人羡慕!”

涟漪闻声转首,风笛朝她展开灿若朝阳的笑容,她清浅一笑,举起酒杯道:“来者是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请大哥与我月下对酌!

风笛眼中笑意愈发深沉,一撩衣襟,坐在桌前,斟了一杯,一饮而尽,“果然是上等的女儿红,征战在外,能有这样的好酒已是奢望,看来你混的不错,和将士们打成一片。”

“你们都太忙,我不敢打扰,每日里找他们聊天,自然颇得人缘!”涟漪双颊红晕,显已有些微醺。

风笛眉头微蹙,轻叹道:“我只是参与战事,到是还好,二哥的压力颇大,说起来父皇将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他,他确是不能□陪你!”

涟漪又喝了两杯酒,方觉这酒后劲极大,腹中慢慢灼烧起来,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风笛此刻已看出她的不对劲,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酒壶,抛于一旁,“今天已经够了,不要再喝了!”

涟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伸手去够另一只酒壶,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向桌面倒去。

风笛飞身过来,将她揽住,轻柔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不能喝就不要勉强,又没人逼你!”

涟漪忽然抱住风笛的肩膀,轻轻呢喃起来,“大哥!大哥!我是不是很坏?!”

风笛感受着她身上的酒气夹杂着女子特有的幽香,有些迷醉,一时间忘了动作,只是将手臂拢住她的纤腰,轻拍着安抚道:“你是世上不可多得的女子,怎么会坏呢!?”

“可我……可我……”涟漪在风笛怀中挣扎了几下,依旧低语道:“明明早知道你的心意,却当做不知,自私的将你留在身边,奢望你的体贴和照顾,我……我真的好坏!”

风笛想不到她口中的坏,竟是这样的解释,原来聪慧如她,早已洞悉一切。都说酒后吐真言,可见这些给她带来了一定的困扰。

风笛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之间,眸色深沉,心中叹息:她也许不会知道,即使是这样默默陪在她身边,什么都不做,看着她开心的笑,于他而言,也是一种幸福。

夜渐渐的深了,风笛见涟漪倦极,不再闹腾,默默将她抱入房中。

院外树影婆娑,树叶沙沙作响,一袭月白色长衫的男子,隐于树影暗处,不知站了多久,将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惊变(本章完)

涟漪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朦胧间已记不起昨日是如何回的房间,上床休息,只记得昨夜和风笛月下小酌。揉揉有些疼痛的额头,想不到忽然这么不胜酒力,才几杯酒下肚便意识不清了。

换好衣服,推门出去,才发现,今日的府衙与素日颇为不同,到处是巡查的兵士,将士们的营帐,亦不复往日热闹,大家整装席地而坐,每个人脸上肃然的表情昭示着他们在等候命令。

涟漪顺手拉过一个正在整理军械的兵士,轻声道:“这位兄弟,今天是怎么回事,要开战了么?”

那兵士见涟漪一身侍卫服饰,不敢怠慢,回道:“怎么?你不知道?早上六殿下已带先遣部队出发,二殿下让其余人随时待命!”

“恩,咳……原来这样啊,昨夜我被将军派出执行任务,刚回来,所以才不太清楚!”涟漪知那兵士心中生疑,随意找个理由解释,朝那小兵一拱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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