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不晚,圣宣帝对你感情颇深,不然这么久‘明月堂’虽势力不在,‘花满楼’却生意红火,那里大概是他舍不得割舍的,和你有密切关联的地方吧!”苏风烁见她平静下来,才放了心,事情不能说得太明,怕她接受不了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可以她的聪明,会想明白的。
涟漪抬袖,轻轻抹去溢出眼角的泪水,面色逐渐苍白,“原来‘明月堂’的危机也是他背后指使的,难怪各分堂会在短时间被一一击破,这对别人来说很难,对他来说,在了解堂中链路布置后,一切的一切太过游刃有余,她在水光中抬眸,整个人笼罩在一层薄晕之中,似乎轻轻一碰都能涌起惊涛巨浪,那看似平静的沉闷,让人几近窒息。
长贵送走涟漪,慢慢的渡回院中,看着苏风烁晦暗不明的神色,终是忍不住问道:“公子,为何要告诉她?我知道公子的心情,这么久了公子虽看着冷漠,心中却是极苦的,只因公子心中尚有一人,如今您为何不将心意说明,还将六殿下的消息告诉她?”
苏风烁长叹一声道:“长贵,我以为你跟了我这么久会懂得。我已经失去九弟了,我怕六哥会重蹈覆辙。唯今她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们本就有情,而她是唯一有机会救出六哥的人。就算事情败露。恐怕圣宣帝也不忍怪罪。况且情之唯物,需两情相许,我从未说过,她从未知晓,既然不可能的事,又何必说出来虚增烦恼呢。”
“我本以为公子让我找她来,是为了……为了……哎!这都是命啊!”
“长贵!宫中的事,我知道你还有暗线在,能帮她的,便全力以赴吧!”苏风烁说完这句,转身进屋,长贵耳边传来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小院再次陷入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缓兵之计(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更新完毕~谢谢大家的支持~求撒花,收藏,各种作收~非常感谢 在大理待久了,会觉得乾都的秋天很是萧索,当漫天落叶飞舞,大地一片苍茫之时,便是接近寒冬了,从苏风烁那里出来,涟漪走得极慢,太多的事情,一下子将她的心装满,无法消化。
前尘往事,一幕幕,一件件,在脑海中反反复复,忽而情绪低落起来,甚至是有些悲伤的,她被这种伤痛包围着,无知无觉中竟走到了“聚贤楼”,自从回归乾都还未曾来过这里,只因听说,这里虽依旧门庭若市,却换了老板,那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她不想体会,也许她一直都是逃避压抑的,风笛的离开给她带来过大的冲击,她却一直暗自告诉自己,那是他的幸福,她甚至没有出声挽留,只因他给的太多,让她习惯了接受,所以在快速失去时,都无法做出挽留的回应,若当时她不是笑着说祝他幸福,他是否还会离开。
“聚贤楼”的格局并没有变化,甚至连桌椅摆放都未曾改变,现在的老板极为聪明,大概想借着老字号,继续盈利,才维持了原状。
她径直走到楼上靠窗的座位坐下,小二机灵的奉上香茶,茶香袅袅间,依稀风笛那明媚灿若朝阳的笑脸便近在眼前,他看到她时,总是那样开心,也常会轻唤一声:“小妹!”
涟漪的手指在袖间慢慢抽紧,泛白的指节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故地重游产生的茫然,让她陷入一种类似痛苦的回忆中,若他真的过的很好,她便宁愿相信他爱上了别的女子,可偏偏不是这样,他过的非常不好,连一直打理的产业都落入他人之手,而他默默承受这些不过是为了换她一时的平静与安然。
她如何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现在想想当初他说要走时,说他爱上别的女子时,多少破绽,他明明那么不舍,那么悲伤,她却一直固执的视而不见,这么久了,她竟看不出他所做所说的真伪,如今到这个地步,她绝然不能再袖手下去,至少有一分希望,她便会尽百分的努力。
现在具体情况并不明晰,要救出风笛,谈何容易,若在几天之前,或许还有可商榷之处,可在风烟带她到乾都山峰之时,她已将话说绝,这会再想住到宫里,只怕会太着痕迹。
此事她或可和司马睿商量下,就算她有机会进宫,单凭一己之力,也很难将他救出,那是皇宫,是乾朝最神圣和戒备森严之处,需有严谨的计划和紧密的部署才行,万万不能贸然行动。而且只能私下进行,不能给家人透露丝毫的口风,虽然净在某种程度上能帮到她,但救出风笛后,她和风笛自然要永远消失在乾朝疆域范围之内,而父兄尚在此为官,他们对乾朝忠心耿耿,不能因为此事,让他们进退两难。
至于如何进宫能够更加稳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事到如今便是引起风烟的猜疑,也顾不上这许多,能顺利找到风笛被囚禁的住所,并成功救出他才是当务之急。
初冬第一场雪后,整个乾都都笼罩在一片白茫中,屋顶,树梢挂着的白色冰凌,在阳光折射下,格外美丽,乾朝尚文,对有才华的青年才俊极为尊崇,不知从何时起,乾都士子们,有了不成文的规定,在每次初雪初停之时,大家都会到城郊的“醉尘楼”吟诗作对,状况类似一会文人士子的集会,今年亦是如此。
当涟漪看到慕容净,一身素净青衫,头上扎着同色青巾之时,便知道他要参加乾都这个一年一次的盛会。
她闪身挡在他身前,见他宠溺的挑眉望向她,方道:“哥,我也去!”
“你何时有了这样的兴致?!往年没见你热衷过这种事。”慕容净有些不解。
“这么好的景致,不去附庸风雅一番,实在是可惜啊!”涟漪笑笑,拉着净的衣角,俏皮的道:“哥,你也知道我在这方面不是弱项,未必会输给那些什么才子佳人。你等等,我去收拾一下!”
“小妹!”慕容净在她回身之时,拉下她的衣摆,犹豫半响道:“真的要去?恐怕圣上也会便衣参与,你可有心理准备?!”在她对他言明心意后,他一直都明里暗里帮她,既然知道风烟会去,自然要提醒她,免得大家见面不愉快或是尴尬,他与风烟的关系,是君臣大于兄弟情谊的,风烟对她的心思,他看得明明白白,若是小妹愿意,他自然乐见其成,可小妹不愿,他定然还是会偏向妹妹。
涟漪容色平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她清浅的笑笑,无谓的道:“没事,至少我们还算是关系熟稔的朋友,哥,你多虑了!”
按以往习惯参与这种人多的活动,涟漪是做男装打扮的,但今时不同往日,她没有坐马车,而是一身白色罗裳,在腰间星星点点缀了些桃红色饰物,一头柔顺秀发,在脑后松松挽起,将一根桃红色精致发簪,插于脑后,淡淡的妆容,巧笑嫣然。
慕容净饶是见惯了妹妹出尘的容色,也不禁赞叹起来,她今日仿佛刻意打扮过,妆容淡淡,却无比精致,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恰到好处,回眸一笑,颠倒众生,可让日月无光,只余她美得不可思议的绝世笑颜。
“小妹!你这一去怕是那些士子们,便无心诗词了啊!”慕容净对自己妹妹是有着骄傲和自豪,纵观乾都一众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又有那个及得上自己妹妹的容色,才情和胆识。
“哥!容貌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我本不在意,只是今日心情好,去会会那些自诩文采风流的才子们,让他们知道世上女子也并不比他们逊色。”涟漪轻笑起来,脸上带着兴奋的轻舞飞扬,毫不在乎的解释着,将心事掩盖过去,毕竟她今天的目标只有一个,见到风烟,得到进宫的许可。而对于利用慕容净对她的宠溺,只能心存歉意,但除此她已别无选择。
“醉尘楼”掩映在一片青山绿水中,湖光山色本就十分灵动,再加上尚未融化的雪景,远远望去已是让人惊艳,难怪士子们会将聚会选在此时此地,这里也确是附庸风雅的好地方。
两人在“醉尘楼”前停下脚步,早有机灵的店家迎了出来,因为净是常客,店家自然知晓他的身份,忙上前接过缰绳,道:“慕容公子来的正巧,好多才子已经到了,公子快进去吧!”
涟漪跟在净身后,向内走去,店家并不认识她,却见她和净一起,便多了几分恭敬之色,“醉尘楼”偶尔也会接待女客来此吟诗作对,所以见到她也并不奇怪。只是她的容色太过出众,楼中众人见净走来都纷纷起身打招呼,却在涟漪随后而入时,静默下来,女子在阳光洒落的门口徐徐而入,脸上的笑意映着外面白皑皑一片的苍茫之色,像极了雪域山上的神女,温婉,高雅,不可侵犯,举手投足,一颦一笑间都牵动众人心弦。
涟漪从容的接受众人打量的目光,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只要她女装出场,这种场面见多了,便自然而然起来,只是今日她是刻意装扮的,那份惊艳自不可同日而语,众人会有这种反应在情理之中。
她淡淡笑着挑眉,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却朝人群中一人所站立的地方微微一笑,额首示意。那人见她望来,眸中的水色猝然深深沉溺了下去,有丝欣喜,有丝意外,更多的是温润如常的笑意,将众人嘈杂的光彩压了下去,一时间周遭云淡风清。
涟漪有些意外的看到风烟隐瞒了身份,从容的待在众士子中,一身白衫的他,依旧儒雅温润,即便只是普通士子打扮,却依旧掩不住他周身的气场,人群中一眼望去,夺人耳目。
慕容净也早看到风烟,只是碍于他隐瞒的身份,不好上前行礼,只得微微躬身示意,旋即对众人道:“这是我家小妹,听说今日盛会,便央求我带她来看看各位才子的风采。”
涟漪此时才大方的上前施礼,随着慕容净在一处较为安静的地方坐下。
楼中重又恢复了热闹的气氛,今日的题目再简单不过,以“雪景”为题,大家各自做出诗词再互相品评,可题目越简单,越考验功底,要于简单中凸显亮点,简洁又不失韵味,是最难的。
涟漪捻起纸张,沉思半响,挥毫写下几行字,字迹隽永有力,众人本以为她是随兄长来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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