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样年华---北x大的故事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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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样年华---北x大的故事9-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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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要不然咱们去医院检查吧!”
  周舟说:“不去,我不好意思。”
  “那咱们也不能拖着呀,你愿意看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吗?”
  周舟神情紧张地说:“讨厌,都是你不小心点儿。”
  我说:“是我的错,都怪我操作失误,既然问题出来了我们就要面对。”
  周舟说:“我去医院不知道跟大夫说什么。”
  “我更不知道说什么了,你实话实说就可以。”
  周舟点点头。
  我们紧攥着对方的手,走在去医院的路上。
  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周舟停下来说:“我不敢进去。”
  我安慰她:“没事儿的,我陪你进去。”
  周舟将头抵住我的肩膀说:“我害怕。”
  我抚慰着她的头发说:“事情过去就好了,走吧!”
  “嗯。”周舟拉起我的手。
  刚刚踏进医院的门,周舟又站住了,说:“等会儿。”
  “怎么了。”
  “有感觉。”
  “什么感觉?”
  “来了!”周舟捂着肚子向厕所跑去。
  我像被春雨滴在脸上的农民一样,感到无比幸福。我想,月经同石油一样,没有压力是出不来的。
  我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二十,考试即将结束,但我此刻的心情却比考了100分还要畅快。
  周舟来潮后,我全身心投入到复习中,不愿再出现不及格科目,补考已浪费掉我的太多精力。
  此时的我比大一的时候成熟了许多,那时我还在不遗余力地为办缓考而冥思苦想,却不将精力用于复习,每年还要为补考继续看书。现在,我懂得背着抱着一样沉的道理,与其开学补考,不如期末的时候多用点儿功,一次通过,但只要有捷径,还是要走的。
  我和杨阳找出刘小康的电话,与他约好在学校门口见面,以350元的价格购买两份考卷和答案。
  我们坐在学校门口的马路牙子上等刘小康,他戴着一副墨镜出现在我们面前,没有停留,只说了一句:“跟我走。”便快步向别处走去。
  我们紧跟着他,问:“去哪儿呀,干嘛这么神秘?”
  刘小康没有回头,只是说:“快走!”他带着我们走到一个隐蔽之处,说:“刚才我爸就站在学校门口和人聊天,要是被他发现的话,不仅我挣不到钱,你们考试也过不了,钱带来了吗?”
  “带了,卷子呢?”
  刘小康从兜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考卷和答案,我们看了台头,没错,正是过几天要考的。
  交易完毕,刘小康说:“我得赶紧走了,你们需要什么东西就说话。”
  我们说以后一定少不了还要麻烦他。
  试卷到手后,及格对我们变得易如反掌,我和杨阳轻松度过期末考试。
  考试的时候,我有些掩饰不住下笔如有神的喜悦,激动地哆嗦着右手把正确答案写在试卷上。这个过程根本无须考虑逻辑推理的步骤及每个参数的意义,显然,它们在此时是多余的。
  考完试的那天中午,我的心情极为舒畅,顾不得炎炎烈日,吃完饭便和同学去操场踢球。我在操场上疯狂奔跑,汗流浃背,甚是痛快。
  踢过球,我在水房冲了一个凉水澡后,去找周舟吃晚饭。
  周舟见到我就说:“你知道吗,郝艾佳要和杨阳分手。”
  我说:“不会吧,他俩昨天晚上还在一起。”
  周舟说:郝艾佳今天中午接到前男友打来的电话,那个男的想和她重归于好,她当即就表示同意。”
  我说:“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呢,一日夫妻百日恩,杨阳和她好歹也好了一年多。”
  周舟说:“郝艾佳始终就没有对杨阳全身心地投入,她当时和杨阳好只是因为男朋友的移情别恋,可她心里却处处惦记着那个男的,现在这个男的又回来了,郝艾佳当然要离开杨阳。”
  “郝艾佳的思想转变怎么这么大!”
  “其实她和杨阳之间早就没有感情可言了,唯一能使他俩呆在一起的就是那件事情。”
  杨阳对于同郝艾佳的分手没有表现出过分失落,他说他们之间除了在身体上需要对方外,早就没有呆在一起的必要了,所以他在和郝艾佳分手后并没有拉着我去喝酒,也没有茶饭不思地躺在床上发呆,而是写了一首歌,叫做《这是怎么了》,以此埋葬这段感情: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吃饱了还会饿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过后还有乐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努力去做还会错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甜美中会有一丝苦涩
  赤橙黄绿让我混淆了颜色
  不知道该去选择什么
  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去做
  哦,这是怎么了……
   暑假开始,又在一片安静中度过。
  开学的前一天,我应高中同学郑勇的要求去找他喝酒。高中时我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高中毕业后考入海淀走读大学,已于今年暑假毕业,现就职于北京某外企公司。
  郑勇递给我一张印有“郑勇”二字的名片,我接过来看了看他的单位和职务,说:“够硬的。”
  郑勇谦虚地说:“嗨,没什么,瞎混呗!”
  我说:“你用不着谦虚,我是说做名片的纸够硬的。”
  其实,无论是这张名片的用纸还是上面印着的每一个字,全都坚如磐石,让我好生羡慕。
  单位给郑勇安排了一间单身宿舍,他为了尽地主之仪,把我灌得酩酊大醉,我俩相依在他的单人床上睡去。
  清晨,我从口干舌燥中醒来,准备回学校。郑勇依然死猪般趴在床上,我把他弄醒,说:“我走了,你接着睡吧!”
  郑勇既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张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发出“嗯”的一声。
  我推门而出,带着一身酒气走在北京的马路上。
  一群群中学生从每条胡同、每片小区、每辆公共汽车中涌出,稚嫩的脸上带着假期意犹未尽的喜悦,手中捧着一本单词或是一张煎饼,脑子里装着临出门时父母的告诫:一定要好好听讲,放学后早点儿回家,路上小心点儿!
  他们的书包不得不因为车筐太小或肩膀承受不住而被捆在后车架上,我在他们的身上看到某些似曾相识的东西和许多熟悉的影子。当我听到他们亲切地同看门老头打招呼——“大爷好”的时候,当我看到他们为了尽早赶到学校抄没有完成的作业而没有洗去脸上灰尘的时候,当我看到他们手持扫帚,弯着腰在打扫校园卫生的时候,我的心忽悠一下子颤动了,这样的生活我也曾拥有过,可它们早已离我远去,只能成为记忆,留在我的内心深处。
  不知不觉间我在大学度过了三个春秋,现在我已是一名大四的学生,我的生活在不经意间发生着变化,就像一个笑话所描述的那样:
  学校食堂的饭菜中出现一只死苍蝇,大一学生对此的反应是惊叫一声,丢掉筷子撒腿而逃;大二学生端着饭碗,态度蛮横地要求卖饭师傅换一碗新的;大三学生神情平和地将苍蝇夹出,继续吃碗中的饭菜;大四学生欣喜若狂地把苍蝇放进嘴里,当作一块肉大嚼起来。
  也是在这一天,我从各媒体获悉:恐怖分子劫持客机若干架,撞毁了世贸大厦和五角大楼。从此,中国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便由车轮功转移到此事件上面。
   开学后,我又忙于补考,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何时才是尽头。
  我背着书包在教学楼转了一圈,居然找不到一个空座位,那些身穿校服的新生们带着美好幻想坐在教室里看着高数和英语,一些像我一样面目浑浊的老生也在为补考而艰难地复习着高数和英语,他们的面前比新生多了两样东西——一杯沏得很酽的茶和一包香烟,它们是幻灭的产物。
  正当我准备放弃学习的念头,决定回宿舍睡觉的时候,一个学生收拾起他的书本,背着书包离开教室,我坐到他留下的座位上,摊开书本,双眼直直地盯在这些匪夷所思的符号和公式上面。
  一个男生坐在我的身边,手里握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杯子,伴随着杯口的倾斜,他的嘴里发出“呜啊,呜啊”的声音,这种声音在静谧的教室里没有一点损失地传递到我的耳朵,音响效果被还原得出奇好,我甚至能够感受到立体声环绕所带来的震撼,尤其是他的尾音“啊”,好像在品味多么醇香的东西,而实际上他的杯子里连点儿茶叶的影子都没有,盛的是白得不能再白的白开水,他那如痴如醉的样子真叫我恶心,他居然还敢闭上眼睛,这使得他看上去更像一个白痴。
  我恶狠狠地看着这个人,而他依旧陶醉其中,当他睁开眼看到我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的时候,似乎被吓了一跳,但更吓我一跳的是,他再次闭上眼睛,把剩下的半杯白开水“呜啊”地喝完,对此我无话可说。
  我的心情彻底被此人破坏,这使得我原本就无从下手的复习更难以理出头绪,书中尽是一些让我感到陌生的概念和术语,一道道晦涩的例题使我举步为艰,为了弄懂一个公式所表示的意义以及如何根据公式进行后面的计算,我首先要再将高数复习一遍,可这无异于噩梦重演,高数冗长的内容曾经把我折磨得身心憔悴,伤痕累累,我不愿再触及旧日痛处,背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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