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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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想局-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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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恰好是柳传志所希望看到的局面。    
    从1985年开始,柳传志启动的“造神运动”为“柳倪之争”埋下了祸根,后来很多联想的元老都说,是柳传志把倪光南“惯”成了一个神祗,这才有了后来的“心中永远的痛”。倪光南的悲剧为其性格悲剧,柳传志则扮演了加速放大器的角色,尽管其自始至终考虑的是企业利益。    
    当日柳传志有自己的算盘,他知道联想既无资金,机制上又不如四通灵活,惟一可打的牌是高技术。他得告诉别人,公司和产品都源出计算所。    
    “高技术公司得有一个技术形象,所以我们就坚决要求树立老倪做为宣传形象。”他说,“第二、在办公司的过程之中,我觉得公司品牌宣传挺重要,得去讲。一讲企业总得宣传个人,我在外面宣传的已经挺多,但宣传我本身不合适。在当时我希望有一个具体领导的形象出现。……我不希望在当时过多地在外面冒出来,但是我希望在实际运作中,有充分的权力,这是我想做的。”    
    柳传志还特别强调,在公司里面要宣传就宣传倪总。 “宣传倪总外人不会反感,”柳传志说,“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为了科技形象。另外老倪本人比较谦虚……”    
    但老倪后来似乎不那么谦虚起来。在他离开联想总工程师位置之后,有一次他对记者强调“技工贸”道路的正确,说四通的拳头产品是打字机和四通利方,联想是汉卡和微机,方正是排版系统和中文之星,所以它们都得到了发展。但是信通和科理高没有了,“因为实在想不出它们有什么拳头产品。中关村如果只是靠做贸易中心就长久不了,硅谷不是贸易中心,硅谷是新技术的发源地。”    
    联想汉卡逐渐成为一时之风尚,柳传志为倪光南开创了“倪时代”。1986年7月,联想汉卡获得了国务院电子振兴领导小组的应用支持系统奖。就在一型汉卡通过鉴定后不久,二型汉卡的研制在香港开幕。倪光南的目标是将其作为“增强型”,缩小体积,装在机身内。“三十几个日日夜夜,他们对板卡做了几次大改动。有的板一次改动就达上百处。在密如蜘蛛网的电子线路板上,倪光南和助手毫厘必争,‘丝丝计较’。留着‘发辫’的一型三块板汉卡变成了二型,终于能跻身在微机体内。”    
    联想汉卡跻身微机体内,的确是一个里程碑。它的成功使人忽略了诸多细节。当所有人都关注倪光南“思维的火花在不断迸射”的时候,柳传志正在承受磨难。    
    有一次联想从香港进了一批零配件。货还没到,柳传志就先给港商开了信用证。他哪里想到从香港发来的元器件都是次品,就连做汉卡用的插针也全都磨过。    
    柳传志要找奸商算账。但信用证已经开出,奸商哪里还肯与他理论。况且当日之规定,信用证在到货之后,不论货物品质,马上即可兑现。柳传志到中国银行寻求帮助,他们倒很同情联想,便在文字上找了点小问题,可争取到推迟10天兑现信用证。    
    柳传志得到10天拖延,便即令人电告香港奸商:“这是在中国,你以为信用证到手了就可以拿到钱,没那事!”奸商半信半疑之余,便携信用证去银行,被告知不能兑现。奸商顿时惊慌失措,急找律师与联想谈判,最后赔偿联想2万多美元了事。那个奸商哪里知道,柳传志事实上除了10天时间和强装出来的自信,一无所有。10日之后,无须任何赔偿,信用证亦能兑现。    
    风雨苍黄,往往有人能够因其简单淳朴的性格和单刀直入的风格而建事功。初创时的联想,全无日后大集团的官僚习气,每当一个项目开始之际,其动员及于公司中任何一人。有时耗费巨大的工程,亦能短时间内完成。那时候的柳传志也未尝料想到联想勃兴的遽速。1986年,联想的营业额达到了1800万元,是上一年的6倍。    
    命运开始对这家中关村的小公司表示垂青。


第二部分 “第一桶金”第18节 走出自为年代

    1987年,联想开始代理AST电脑。那时候中国电脑市场上只有四五个美国品牌。他们给AST电脑装配了联想汉字系统,导致了AST电脑在中国市场上经常脱销。在美国只是一家小企业的AST因为有了联想而获得了成功机会,它曾一度成为中国电脑市场中的霸主,一直到1995年还在处于领先地位。    
    由于当日电脑价格高得惊人,利润也高得离谱儿,联想自然大发其财。那一年联想的营业额达到了7014万元,柳传志终于有足够的资本实力为联想布局了。    
    “联想与AST的合作对联想电脑的发展意义重大,通过代理销售AST电脑,联想了解了电脑的内部构造,了解了微处理器和各种组件之间的关系,培养了一批联想的工程师队伍,为联想九十年代大举进军电脑领域奠定了基础。”    
    “对联想来说,代理业务在其发展史上功不可没。可以说,没有代理业务,就没有今天的联想电脑和联想激光打印机,就没有出色的联想管理和成功的渠道管理”。联想走上了自己最早的多元化之路,其结构虽显简陋,意义却非凡。    
    AST并非与联想合作的第一家国外厂商,惠普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它与联想合作,其目的无非寻求联想为其代理产品。联想代理的第一个惠普产品是绘图仪,从此便与惠普水乳交融,结下了不解情缘。    
    联想那时候成立了代理部,柳传志亲自抓代理,他学会了如何做贸易。杨元庆以惠普为师,从惠普那里得到了他日后管理PC事业部的经验,最终他赢得了权力,也赢得了IT领袖的声望。    
    就在联想为AST和惠普做代理的时候,柳传志已开始了他的布局的思考。在1987年,联想面临着无数种选择,每一个选择都可改变历史,使之朝另一个方向发展,同时产生不同的结局。    
    一种选择是继续推广汉卡,但其市场毕竟有限;二是开发自由品牌电脑,虽然有利可图,但一无资金二无实力,又不可能得到电子工业部的生产许可,即使偷偷摸摸地干了,也会落下先天不足的毛病;三是代理国外电脑积累资金,顺便了解最先进的技术,为自己建立起可靠的销售网络。    
    柳传志开始看到一个清晰的未来,他曾设想通过代理将真正优秀的产品引入中国市场,然后水到渠成地引进生产线,最终完成技术转移。他后期计划最终没有实现,生产线及技术转移因为AST的傲慢与偏见始终不能成为现实。然而却开辟了另一条道路,使联想史走上了另外一个路口,所遗下的影响时至今日犹未衰竭。    
    1987年4月30日,柳传志的联想与于肇泉的海淀供销合作社签订了联营协议,要成立“中国科学院计算所计算机技术公司”,联想出资120万元,海淀供销社以1400平方米场地作价出资80万元。仅仅过了一个月,注册资本便变更为3000万元,联想以2680万元占有了89%的股份,海淀供销社以320万元持有11%股权。到了1989年,公司的名称变更为北京联想计算机集团公司,1997年4月29日,双方提前终止了“联营合同”,联想又变成了联想自己的联想。    
    关注联想的人总是冀望于获得联想创业时的管理经验,他们大半要失望而归。曾经给联想做过诊断的专家认为早期联想“惊人的混乱创造了惊人的效益”,事实亦是如此。    
    自1984年冬天联想诞生到1987年冬天走过“自为年代”,联想及柳传志都雄心壮志,生气勃勃,但转移到管理的视角,当中是一段长期混乱和令人失望的年代。虽说这段时间管理处于无序状态,各种会议若断若续,但大规模的扩张和决定性的“战役”都取得了胜利。好事者说那一段的联想处于“平底快船”结构之中,联想元老及柳传志本人都不记得曾有这种总结。彼时他们忙于开创新局面,少不得独辟蹊径,将所创局面布置妥当,其间费时虽多,但管理的印象却不深刻。若确有管理,亦只是人事上的纠葛,及以盲人骑瞎马般的勇气纵横于荒野。    
    柳传志既已完成联想的“自为年代”,观测到清晰远景,则他告别“黑暗”,突袭光明,开始布一个“联想局”,便是顺理成章的故事了。在他的布局中,他将面临的磨难不知凡几。


第二部分 “第一桶金”第19节 香港联想的诞生

    1990年7月,吕谭平在“联想走向世界”报告会上说:“与计算所公司打交道,我发现这个公司与内地其他单位有很大不同,他们讲究信誉,说到做到,并且效率很高。尤其是总经理柳传志为首的管理层给我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他们办事认真,计划周密,而且很有战略头脑。他们告诉我,他们办公司的目标是创办电脑产业,要生产自己设计的机器,到世界各地去比高低。我们感到和他们志趣相投,思路吻合,大有相见恨晚之意。1987年夏天,我与柳传志接触频繁,共谋合办企业,走向海外的大计。”    
    虽然“信得过柳传志”,但吕谭平他们还是相信“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道理。他们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与柳传志搞个合资公司,同时把自己的导远公司做下去。柳传志坚决不同意,他怕吕谭平他们意志不坚定,担心两个公司利益上分不清楚。    
    吕谭平说:“记得1988年春节大年初四,柳传志从北京打来长途,要求我们将香港导远完全合并到香港联想公司,敦促我们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我第二天便回复柳总:坚决合作,完全同意。”    
    事实并非如此简单,柳传志与吕谭平谈判了多次,才最终说服他放弃“脚踩两条船”的计划。    
    柳传志曾经到深圳与吕谭平详谈合作的事情,他住在深圳的沈阳宾馆。吕谭平经常早上从香港赶到深圳,与柳传志一起吃“一毛钱”的早餐,一面谈判。有一天他实在不想吃“一毛钱”的免费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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