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是不信,你们俩怎么会是普通男女关系;再说孤男寡女同居一室,这男女关系肯定普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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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在跟人“同居”。
2005年10月从法国归来的美女师妹乒乓,回来头一周住在另一个师妹家里,人家是两口子,弄得乒乓住得又惭愧又别扭,想另外租房子吧,又没有太合适的。我说我这房子反正空一间卧室,要不你来住?
乒乓犹豫了一下,像这样在国外呆久了的知识分子,我当然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毫不客气地说,你要觉得打扰我不好意思,就给我交钱好了,一个月500块,相当于水电气杂费———乒乓一听,立即一个磕巴都不打地点头,一听要交钱就觉得心安理得了。
一转眼,乒乓住进来已经20多天了。屋里突然多了一号人,还是一娇滴滴的美女,日子自然过得跟以前不一样,基本很让人捧腹。
乒乓搬过来第二天,我们一起出门,我去上班,她去找同学,结果在电梯里碰上对门的一对夫妇,平常还算相熟。那大哥笑眯眯地看看乒乓,又看看我,说,这么早就送朋友啊。我说,没,她跟我一起住。
大哥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说话了。我想想不对,连忙补充说,她昨天刚搬过来的。再想,还是不对,干脆说,这是我妹妹,刚从国外回来。这次轮到那大嫂对我笑眯眯了,嗯,你妹妹啊,叫什么啊,多大了,北京还习惯吗……那叫一热心,我跟乒乓电梯一开立即落荒而逃。
乒乓开始说要搬到我家来时,生怕我嫌她钱交少了,多次灌迷魂汤:我很会做饭,你以后不上班的话可以吃我做的饭……你想,有个美女娇滴滴地跟你说,我要给你做饭,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啊!
第二天,乒乓在厨房里忙了半天,端上来两盘菜。我看着其中一盘,褐黄褐黄,宛如孩儿便,小心翼翼地问,这是啥?她说,韭黄炒肉丝。我说,哦,尝了一口,真是肉丝,但是,韭黄的味道在哪儿?第二盘我看出来了,回锅肉……不是回锅肉片,是回锅肉锤,扔一块能砸死孩子。她看我吃得那叫一艰辛,一脸歉意说,我的刀功有点差。我说没啥。
第三天,又是韭黄炒肉丝,还是褐黄色。我终于忍不住,问,你做菜是不是只讲味道,不管颜色?她哈哈笑,起锅的时候我还怕它不够黄呢,又倒了一勺酱油。晕死!
第四天,乒乓见我夜班辛苦,说,明天给你做好吃的。我说啥呀,她说保密。中午,端上来一盆东西,闻闻,好像是肉。乒乓自得地说,这是粉蒸肉。我夹起一坨肉,一尝,发现是红薯,又夹起一坨红薯,再尝,发现是肉。
乒乓得意,在法国别人闻到我做饭的味道都会说香。吃了几块后,我跟乒乓说,法国人的鉴赏水平真不一般啊。
第五天,乒乓又要往厨房里钻,我连忙说,今天我还是到单位吃吧。乒乓不解,使劲追问,我只好直说,你做的菜比我们单位的油还多,油泡饭哪儿不能吃啊,我还是去单位吧。乒乓那叫一个悲愤,下午就跟法国那边哭诉说,我师兄说我给他吃油泡饭,给他做就不错了,哼!
乒乓后来跟我沟通,你说,你究竟要吃啥!我说我吃的很简单,只要有青菜,再炒个肉丝,就很满足了。乒乓哦了一声,说,原来你还是喜欢吃韭黄炒肉丝啊。我连忙泣求,不是的不是的。乒乓语重心长地教诲我,在法国,没有韭黄,要吃到点韭黄是多么不容易啊,想当年……
2
我本来觉得,运动、吃和性是一个未婚男人的三大乐事,自从乒乓来了后,吃我就放弃了。乒乓住了两天后,忽然说,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跟我说,我可以躲出去。我感叹,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就说,好。她瞪大眼睛,啊,你真的会带人回来啊,太可怕了,在法国男人做这种事情都会去宾馆而不是家里,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真的,很危险的……我连忙挥起白旗,打住打住,我不带我不带……真是败给她了!
乒乓没来的时候,我还怕自己的屋子乱吓着这娇俏美女;等乒乓住到半月后的一天,我终于忍不住说,今天我来打扫屋子,你跟我学着怎么收拾。乒乓环顾四周说,多干净啊,用打扫吗?我先擦灰,然后扫地,最后拖地,簸箕里堆了一堆灰尘和更大一堆女人的落发。她惊讶,这是谁的啊,太可怕了!
经历过打扫事件后,乒乓受了刺激,开始悔改,天天收拾屋子,结果我就找不到东西了。乒乓批评我,你总是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的。我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弄得乱,可是乱得井井有条啊。这次轮到乒乓昏倒。
我是个脾气很暴躁的人,有一天开车上路,有个家伙总是不遵守交通规则,我在后面看得火起,骂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在北京开过车的人都知道,北京司机骂人的功夫那叫一个妖,我最常说的一句就是,再违章把你咪咪揪下扔了———这话仅适用于男司机才有笑场效果———结果把乒乓在旁边听得笑得几乎瘫倒。
后来乒乓在家跟法国人民电话,突然我听她蹦了一句我常说的词儿,大吃我一惊。电话那头估计也沉默了,因为见过乒乓的人都知道,这是个多么温柔典雅的姑娘。半晌那边才小心地问,你们对愤怒的表达真直接啊。
乒乓后来也反省,是啊,自从住在你这里,我说话也变得粗犷了,经常一句话说出来把别人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为什么呢?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玄机可透露》 时尚生活新同居时代(2)
3别看乒乓是个外表单纯的美女,却有着超人一等的承受力,比如她经常对我的指点江山充耳不闻,还比如她总能变着法做出些让人匪夷所思的菜肴来,除了之前说的“孩儿便韭黄”,还有两道也不得不提。
其一是“洗脚水茄子”。这是乒乓在我家住了一段时期的杰作,让我无语问苍天。
那段时间我连续上了23天夜班,累得跟狗一样。早上还没醒,乒乓已经像勤快的田螺姑娘,在厨房忙起来。等我起来,桌上已经摆了一碗菜。看看,是茄子,闻闻,味道有点怪。
扭头问田螺姑娘:“这是茄子吗?”她说:“是啊,肉末茄子。老大你不是喜欢吃茄子吗,这段时间那么忙,这是专门给你做的。”
对,茄子的确我所欲,但是这茄子……我挑了一筷子,妈呀,这是什么味,如痴如醉的一股原始野性的腥臊之气……把筷子给小田螺,你来尝这是什么味。她尝尝后也皱起眉头:“这个味道怎么这么怪……”
田螺边懊悔边奇怪:“怎么会成这个味道?”我扒拉了一下,发现调料齐全,再想一下,问:“茄子下锅之前拿水泡过没有?”她睁大眼睛:“啊,还要泡过吗?”
原来如此———“茄子下锅前要泡水,土豆丝下锅前要冲水,记住了,这是常识。”
田螺乒乓还在琢磨那道菜:“这味道,有点像……”我说,洗脚水。
还有一道菜是“禽流感鸡翅”。
自出现禽流感疫情后,就基本戒除了鸡肉鸭肉。那天担当大厨的乒乓从外面采购回来,就在厨房忙碌。我问她,回答就一句话:“你就等着吃好吃的吧。”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我那把喂饱麻烦的刀少爷当第一任务的老娘,口水当时就要流下来。
没一会儿就厨房飘香。又等了一会儿,菜上来,居然是青椒鸡翅。我哈哈笑:“你还真不怕禽流感耶。”她也坐下来,先夹了一个鸡翅,闻闻,很香,满足地咬了一口。
“哎呀!”她惊讶地叫一声,看着我。
我仔细一瞧,那咬了一口的鸡翅上,尚存新鲜血液。“鸡翅没用沸水汆过就下锅了吧?”她点头。嘿,这哪儿来的笨田螺啊!
然后我们俩特镇定地继续吃,结果所有青椒都被扫荡,连花椒都不剩,只有那几个鸡翅在盘子里没动。吃完饭后她心事重重,问我:“老大,我会不会得禽流感啊?”
我问:“你有扑扇胳膊的冲动么?”她摇头。我追问:“想啄生大米粒吗?”她还是茫然地摇头。我说:“你没事儿,放心吧。”
孩儿便韭黄、洗脚水茄子、禽流感鸡翅,合在一起有个威风凛凛的名字:“美女魔鬼私房菜”!4这个世界有没有纯洁的友谊?当然有———回答很干脆。
这个世界有没有纯洁的男女之间的友谊?应该有吧———回答有点犹豫。
这个世界有没有同居一屋的男女间很纯洁的友谊?妈的,骗猪呢!———玉帝在旁边抢答。
那天乒乓从单位回来,忧郁地说:“他们居然认为我跟你有一腿。”———自从她回国成为我的房客后,就是我住主卧,她住小卧,平常同进同出。认识她11年,还没这么近距离生活过,结果两个人的生活迸发出无数搞笑的火花,也给我的BLOG 添了无数笑料。
误会就因此而起。乒乓的朋友看见了我的文章,经常会认为这俩男女关系不一般。我带她出去吃饭,熟人也会问:“你俩啥关系啊?”我总是回答:“普通关系。”可他们总是不信,你们俩怎么会是普通男女关系;再说孤男寡女同居一室,这男女关系肯定普通不了。
为此乒乓曾经忧心忡忡地跟我商量:“老大,你能否别在BLOG 里写我了?”我说为什么啊。她说:“我怕再这样下去,都嫁不出去了……”我的回答是,要嫁不出去,不写也得烂市;要嫁得出去,写了也有人排队等你。
前两天,因为亲妹妹要结婚,我写了篇BLOG《你》,本为骗人,结果骗了傻人。乒乓去单位后,就有人问她:“刀少那篇文章写的是你吧?”乒乓差点昏厥。
她有两个闺中密友,都是一个大学出来的。一个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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