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02-玄机可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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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02-玄机可透露-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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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了一下,有点难以置信:“挖出了骨头?”那边说是。我问留了照片没有,他说我们专门跑到旁边的市场去,买了相机和胶卷,照片马上就能冲出来。我又问你们报案了没有。他说还没有。    
    “你们不报案不成,这事情那么大,必须报案。”我跟家长说完,又把电话打给部门负责人杨,告诉她家长们的发现。她吃了一惊:“天啊,如果是真的,事情就大了!”我说这些家长是不会骗我的,我相信他们。杨说事情太重,能不能报得让大脑袋来决定。    
    第二天家长又电话过来,说已经去报案了,找的是县分管副书记。那书记听了也很惊讶,答应让警方派人再去现场勘查,说再去的时候叫家长一起去。    
    杨找了大脑袋,他在惊讶之余,自然考虑到了做这篇报道的风险,毕竟这是去年公安部督办的十大案件之一,影响那么大,如果事情是真的,有关部门在诚信及办事能力上的问题就会暴露无疑。考虑了两天,无果。    
    接下来的一星期里,又接到家长电话,说当地警察一直没来找他们,也没去现场。他们没办法,只能把26号挖到的尸骨和菜刀自己收了起来。仍是那一句:“你们能不能来?”    
    这时大脑袋出差了,我们又去找二脑袋商量。二脑袋说这题单独做风险太大,建议说能不能找中央级媒体合作。这倒也是个办法,有可能合作的只有央视和《中国青年报》。    
    2004年3月29日,我先和《焦点访谈》栏目一位主编取得联系。把事情说了,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不会吧,这案子影响这么大,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出现?”我说家长那边还有现场照片,而且这个案子当初疑点本来就多。主编说这事情太重,我马上请示领导。    
    随即我又跟《中国青年报》相关负责人取得联系,他们表示对案子很感兴趣,会派记者跟我联系。    
    接下来的3月31日到4月3日,我去重庆采访“寻找艾滋卖淫女”事件。其间又接到家长电话,说他们又去找县警方询问勘查现场的事情,但是对方没有回应,家长们都是农民,没有别的办法好想,只能一再给我打电话,我则一直在等《焦点访谈》和《中国青年报》最后的答复。    
    4月8日,《焦点访谈》记者阿魏、《中国青年报》记者阿刘都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们约定次日见面商量合作的具体细节。4月9日,央视、“中青”、“北青”三家见了面,此时距离家长第一次挖出尸骨已经是整整两个星期了。商量出一堆采访中需要注意的东西,比如如何确定尸骨是或不是孩子的,比如了解警方的破案过程等等,甚至还商量4月13号晚上一起出发、同时发稿等。    
    没想到到了晚上,事情就发生了变化,央视那边领导觉得这事情还是太重,“播出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改变了主意。这样就只有“中青”那边了,阿刘一直说没问题,13号晚上一定能出发。    
    因为家长手中骸骨需要做鉴定,想委托给一家独立的鉴定机构。我通过各种途径找到北京华大方瑞司法物证鉴定中心,之所以找它,是因为这个中心是为数不多的独立于公检法系统之外、并取得了司法部鉴定资格的社会鉴定机构。    
    在跟司法部核实过它的资质后,我跟这个中心的主任邓亚军博士联系上。她提出跟我们一起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那些骨头是在现场找到的。事实证明,以前在西安公安局做过多年法医的邓博士经验丰富,认真干练,在后来的采访调查中提出了很多好的建议。采访成功之于她,功不可没。    
    4月12日,我准备买去河南的车票时,阿刘却又告诉我,他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活动,多半不能在13号出发,让我们先去,他14号一定赶到———从3月26日家长通知我我又通知其他同行算起,已经有两个多星期时间过去了,大半都是花在等待上。家长在等,我也在等;家长很无奈,我也很无奈;家长无奈于自身力气的渺小,我则无奈于自身力气的有限。接到阿刘的这个电话后我已经不想再等了,决定13日晚上照常出发。    
    2    
    13日晚我跟邓博士上了南下的列车,14日早上7点到达驻马店,9点40左右到达平舆。家长们都已等在那里。有的家长已经见了很多次,这次一见,40岁的人就已经白发苍苍了。    
    快到中午时我们才赶到黄勇家。几个月以前我曾来过这里一次,当时被严格警戒的小院,如今已经无人居住,破败荒芜;院里十几棵白杨树,都先后被家长们剥了皮,又腰斩砍倒在地,以示仇恨。    
    拍了几张照片后,家长们又开始在现场挖,开始什么都没找到,就改到一号尸坑处挖,结果刚挖了十多分钟,就不断发现骨头,多是脊椎骨。挖到一米处,铁锹下碰到异物。拨开浮土后,尸块显露出来———尽管有备而来,但是这个场景我还是没有想到的,这样就把以前的怀疑变成了现实;家长们也没想到会出现那种情况,有的当场就差点昏倒,还有的跑到一边呕吐。    
    邓博士查看了一下后说:“这是一具完整尸体,按照法定程序,我们得报案。”家长们便开始给驻马店和平舆警方打电话。我给阿刘发短信:“真的发现尸体了,你在哪儿,快到了吗?”那边回复:“在路上。”又给阿魏发了条短信,他马上回:“用录像机拍了影像资料没?”这一说提醒我了,马上用数码相机拍了三段总长五分钟左右的DV,虽然没有摄像机那么清晰,但是作为佐证足够用了。    
    下午1点48分左右报了案,半个小时后当地警察先来了。他们觉得最奇怪、同时也问家长次数最多的问题就是:“你们怎么想到要来挖的?你们为什么要来挖?案子不都结了嘛!”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跟邓博士在大批警察到来前,带着照片和DV返回了县城。    
    到了晚上6点多,还不见阿刘到。给他电话,无人接听。我心想,不会是临时变卦了吧。出门前曾把这种忐忑跟一同事说,她说要是单纯做新闻呢,谁碰到这事情都会一追到底,对记者来说它是种诱惑。我拿“诱惑说”安慰自己,毕竟当初是因为有中央级媒体合作的理由才让领导放行的,万一……    
    晚上7点,我跟邓博士出去吃饭。从早上7点到现在已经12个小时,却一点饿的感觉都没有。后来终于接到阿刘的短信:“领导让我把手头两篇调查稿完成了才能走。”这下更没有吃饭的胃口了。我问:“那你是推迟来呢,还是不来了?”发了两次,那边再无声息。


《玄机可透露》 财富乐趣真相在那之外(2)

    只得把新发现尸体和“中青”不来两件事情都告诉给杨,杨沉吟了一下说,当初觉得这稿子可能做不出来,是因为家长只是怀疑而没有确凿的证据,毕竟碎骨头有可能是去年清理现场时遗漏的,但是现在发现了尸体就不一样了,足以对那17个人的死亡数据提出质疑。她决定立即去找刚回来的大脑袋商量能不能发稿。    
    等待的感觉很漫长。    
    15日中午,再次找孩子家长。刚坐了十分钟,现场就打来电话说,又发现一具尸体,是在3月26日发现菜刀的3号尸坑———14号晚上,驻马店警方开来20多辆车,对现场进行勘查。其间家长问带队领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当初确认17人死亡,还做了DNA 检测,现在这里又会发现尸骨?在场领导答不出来,只说立即送公安部再做检查。    
    15日再去现场,已是人山人海地把现场围住。第二具尸体有部分头颅,也是相当完整。邓博士说,从证据要求极其严密的法医角度来说,这两具尸体不可能是上次勘查后遗留下来的,遗留的只可能是碎骨头,而不可能是这么大的尸块,法医也不可能只凭找到一个头颅就确定杀了一个人结案的。    
    回宾馆的路上,一个孩子家长突然从人群中把我们拦住,悄悄告诉我们,当天早上县里已经在各单位开会说来了两位记者,一律不得接受采访,她先生在县里任职,知道我们来了,专门让她出来找我们,提醒要小心,说完话后立即走了。    
    我跟邓博士站在街上,互相看看———后来才知道,去年11月家长们曾找过《武汉晨报》同行,他们对此案进行报道的时间比《北京青年报》还早一天。这次得知又来了两位记者,县里以为又是《武汉晨报》的,因此一边通知各单位,一边让几个宾馆查武汉来的人。但当时我们不知道这个情况,回宾馆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所有照片和DV全部发回北京;因为事情已经基本清楚,邓博士决定马上经郑州返回北京。    
    邓博士走后,又有家长找到宾馆,让我住到他家去。我想这朗朗乾坤的,不怕。家长说县里到处在找武汉来的记者,我一听心里更踏实了。    
    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发现和等待后,终于在15日下午接到了杨的电话。她说尽管对我们单独调查这件事情有这样那样的担心,但是大脑袋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先发消息。    
    接完电话,兴奋的我又发了条短信给她:“真是爱死你们了,你,大脑袋,都爱!”她受不了,马上训斥我:“别得意,还不定能发呢!”我说:“我不是得意,是自豪!看看“焦点”和“中青”吧,我真为“北青”自豪。”———我没有任何贬损同行的意思,大家在不同的位置难度也不同,这一点非常理解,但是我的自豪也是真话,一点不假。3文章发出去那天,接连接到多条短信,有的是同事,有的是朋友,告诉我要小心,调查完事情马上离开那个地方。网上的评论对河南和河南人的指责又多了起来。其实我觉得哪儿有那么玄,事情的风险在于稿子能不能突破脑子里的界限顺利见报,而不在于能不能在平舆安然行走。    
    写完那篇消息,我就在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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