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才已经吃过了,这些是给韩兄要的,我可以陪韩兄喝两杯。”荣飞用筷子撬开酒瓶,给韩慕荣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你怎么认识我?”
“韩兄大号可是上慕下荣?羡慕的慕,荣华富贵的荣?”在得到韩慕荣肯定的答复后,荣飞笑眯眯地说,“之前其实不认识。不过是见不惯他们的嘴脸罢了。刚才的事韩兄不必介怀,现在韩兄在哪里发展?”
当时似乎没有人这样询问一个人的就业状况,韩慕荣盯着荣飞,猜测着青年的身份,“惭愧。我被北阳师院开除了。目前属于无业游民。”
原来老兄是北阳师范的老师!荣飞笑道,“我看韩兄一脸愤懑之气,想必在北阳师院遇到不公正的待遇了。我猜猜,韩兄一定是教经济学的老师,或许对当前经济界的政策有所看法?”
韩慕荣惊异不已,“你看过我的文章?”
“没有。我真是猜的。韩兄鼓吹放开企业的束缚?”八六年理论界好像有过自由化思潮,反映在企业界就是扩大自主权。私有化还羞羞答答的没登上台面。
“也不是。虽然我认为私有化是国企的唯一出路。我是对国营企业的机制和体制不满。”韩慕荣收了口,“荣,荣飞,对吧,你是做什么的?”韩慕荣不知该如何称呼荣飞,现在一般叫师傅,但他叫不出口。叫同志?他更觉不合适。
“我俩都是北重的员工。我在计划处工作,她是教师。”荣飞微笑着介绍自己,邢芳冲韩慕荣点头,她搞不清荣飞为什么揽这事,好像对这个人很有兴趣。“既然韩兄眼下赋闲在家,我给韩兄推荐个单位。一定会让韩兄大展身手。”
“哦?”韩慕荣认定荣飞是另一类的骗子,他现在光棍的很,工作也丢了,行骗也骗不到他头上来,“什么工作?”
“陶氏建筑公司。一家以建筑为主业的私企。韩先生既然对企业的体制机制有研究,那么这家企业或许能给你一个用武之地。”
“陶氏建筑?没听说过。”
“成立时间不长。最近他们刚买下制氧厂的那块地。”
“哦,听说了。”韩慕荣眼睛一亮。盯住那块地说明陶氏的眼光,“你和陶氏有关系?”
“是的,和他们当家的是朋友。”荣飞掏出一张崔虎的名片,这是荣飞亲自设计的,眼下刚开始流行这种“片子”,“按照这个地址去找这个人。就说荣飞让你去的。至于你有什么特长,自己跟崔总说。”荣飞笑笑,“听说过一个词吗?‘推销自己’,你去推销一把自己吧。”
一百二十四
送走韩慕荣,荣飞和邢芳打车回到北重,时间已经不早了,喧闹了一天的单身楼安静下来,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邢芳没有上楼,而是跟着荣飞回到他的屋子。因李卓考研后一直没来新人,这间屋子成为了荣飞的专有。
荣飞关上门,拉着邢芳坐在自己腿上,邢芳温柔地吻着荣飞的脸颊,“你怎么认为那个姓韩的是人才?”“是不是要经过实践检验。我们现在不谈这个,你听过‘煮鹤焚琴’的典故没有?”
邢芳是语文教师,基本的文学修养是有的,当即明白了荣飞的意思,脸不由得红了。
“小五,”最近荣飞改了对邢芳的称呼,“几乎有一条铁律,美好的东西都是短暂的。青春就是。我觉得我们应当抓紧青春的岁月,等我们老了,一些事情怕是有心无力了。”荣飞顺势将手伸进邢芳的上衣衣襟,隔着内衣感受到一对圆球的惊人弹性,下身顿起反应,邢芳坐在荣飞腿上,立即感觉到了下面的变化。这些事是无师自通的,邢芳已经二十多岁,岂能不知意味着什么?邢芳红着脸站起来要逃,被荣飞扯住,就势拥到床上,邢芳起初还挣扎,荣飞大嘴吻上来,邢芳很快就弃守阵地了,被心爱的男人剥成了白羊。
钻到荣飞的被子里,邢芳怯怯地说,“不会有人来吧?”“不会,李卓不在,其他人来,我们不开门就是。”荣飞站在床边,脱掉毛衣,忽然停下手,“小五,我们这样,是不是太仓促?第一次是很神圣的,对于你是这样,对于我也是这样。”刚才的激动消退了,对自己的决定迟疑起来。
邢芳紧张恐惧的心情同时消退了,看着荣飞冷静下来,她竟然有些失望。反过来推,刚才自己对即将发生的事是有着期待的,女人是很奇怪的物种,当倾心于某个男人,开放自己的身体或者将身体献给心爱的男人便成为一种特殊表达的心意。
“没有关系,只要和你在一起,哪儿对我也是神圣的。”邢芳很大胆地说,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进来啊,别冻着了。”屋里暖气不太好,温度最多13、4°。穿一件衬衫站在地上确实比较冷。
“是啊,”荣飞嘟囔一声钻进被子里,肌肤相接,邢芳火热的躯体被荣飞冰冷的身体一激,下意识地往里缩。荣飞搂住了女友,“我想你说的是对的。只要我们有爱,在哪儿完成我们的第一次都是神圣的。”他摸索着解脱掉邢芳的乳罩,一对如倒扣着的瓷碗般的大乳弹出来,荣飞再次进入激动的状态,邢芳则闭上眼睛,呼吸急促。“小五,上次例假的日期是几号?”荣飞忽然想起了那件重要的事情。“大概是十号,我记不清了。”邢芳羞不可抑。荣飞计算了一下,已经出了安全期了,箭在弦上,但将面临失控的危险。荣飞忽然感到自己的迂腐,梦境里自己总是这样迂腐可笑。
“你慢些……”邢芳似乎比荣飞更放得开。
“不要紧张,”荣飞熟练地操作着,引导着,分身顺利地进入那处销魂所在,温热而湿滑,邢芳低沉的叫出来。
尽管拥有一份记忆,但那种销魂蚀骨的味道还是让荣飞很快缴枪了,这倒是符合他处男的身份。“你不要紧吧?”荣飞见邢芳竟然出了汗,鼻尖上亮晶晶的。“不要紧……”邢芳忽然想起什么,推开荣飞察视下体及床铺,没有她期待的落红。“怎么会没有血……”她惊慌道。
荣飞知道邢芳对很多生理常识几乎一无所知,即使到婚后也闹出许多笑话,“都什么年代了还落红?知道古人的结婚年龄吗?知道古代的小姐们是怎样生活的吗?你喜欢体育,打球赛跑练体操样样来得,每种运动都会让你面临处女膜破损的危险。傻丫头。”荣飞爱怜地将邢芳拥在怀里,“今晚就睡在这儿,不要走了。”“那可不行。还不让单珍和孙兰馨笑死?”“她们笑什么?”孙兰馨绝对与杨兆军跨出了那一步,单珍是极其聪慧的女孩子,绝不会拿这个笑邢芳。“这算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呢,你不能丢下自己老公跑掉。”邢芳紧紧地抱住荣飞,脸深埋在荣飞怀里,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都交给你了。你要对我发个誓言,不管今后遇到什么事,都不能不要我。没你,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傻瓜,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不行,你必须发个誓。”“好吧。我发誓。不管以后遇到什么问题,我都会爱着邢芳,永远不离不弃。”“这我就放心了。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这种感觉随着了解你,越发强烈了。我跟姐姐们说过,二姐要我自己拿主意,二姐警告我,结婚前不能给你……”“呵呵,三姐呢?”荣飞的手在邢芳胸前游走,感觉真是爽啊,“三姐也这样说?”“不。三姐相信你。她说……”邢芳停下不说了。荣飞好奇起来,“三姐说什么?”“不说了。”“傻丫头。不说我也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什么?”“三姐一定劝你对我好一些。如果我要的话就给我吧,荣飞是个极品男人,错过了就再也找不到……”邢芳狠狠拧了荣飞一把,“你就臭美吧。除了我,谁会看得上你?”邢芳心里的不自信却浮出水面,邢菊在来北阳后确实与她长谈过,内容之深也就是在亲姐妹中可以说,核心就是一个,像荣飞这样的男子,万中无一,不是每个女孩都有你这样的福气,一定要牢牢拴住他的心。不管用什么办法。“你知道我最怕什么?”邢芳问。“怕什么?有我在,没什么可怕的。”荣飞当然知道邢芳想说什么,在梦境里邢芳事实上容忍了他的出轨,而且不止一次的出轨,她珍惜与他的婚姻,履行了她的诺言。而荣飞则欺骗着自己——她对那一切都是不知晓的!似曾发生的往事与现实交织在一起,“小五,我一定让你做最幸福的女人,不仅是物质上的,而且是精神上的!”“我相信。”邢芳亲吻着爱人,“我得回去了,我们结婚后,我会每天陪着你。”她坚定地起身穿衣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是极其传统的女人,跨过这一步后,婚礼那个形式甚至结婚证那个法律保证都变成了次要,荣飞已经是她的丈夫了。
“回去是不行的,”荣飞揽住邢芳,将其搂在怀里,“哪有新娘子新婚之夜扔下丈夫跑掉的?别管别人怎么说,我们不过是没有履行那个手续而已。”
一百二十五
春节前突然传来调资的信息,大家议论的都是调资指标的事。王爱英神秘兮兮地对荣飞讲,这回处里拿回的指标将下放到各室,咱们民品室最少会有一个指标,头儿,你可得考虑考虑我。
等级工资制已经证明是失败的工资制度。虽然实行了工效挂钩,企业的自主权扩大了,但扩大的很有限。每年成本项下工资一块被上面捆的很死,工资额度被锁死了,长工资需要政策,这次部里的文件允许的调资幅度为25%,也就是每四个人长一个人。厂里拿到文件后出台了自己的政策,经人劳处测算后调资幅度增加到40%,一半的人长一级,一半的人长半级。
等级制消失十几年后,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完全不晓得那种呆板的工资结构。一级是多少钱?比如荣飞现在的标准工资是72元,再往上升一级便是84元,只有12元。级别高的也超不过20元。读者别笑,须知当时的工资总额只有百十元上下,厂长的工资也不到300元,每月能增加十几元绝对是一笔大收入了。
每次长工资,大家就为这十几二十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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