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上前,解释道:“今年春闱就要开始了,这几日金都来了许多考生,所以比较拥挤,等到后面人会越来越多的。”
点点头,忽然一声趾高气昂的大喝传了来:“走,快走,这里没房间!”
循着声音,视线看先一家客堂内,掌柜站在门口,红着脸对着一个白面书生大吼着。
那白面书生,一身藏青长衫,身材瘦弱,脸色白的毫无血色,他被掌柜喝的一抖,瞳孔中满是惊惧,颤抖着声音求道:“掌……掌柜,别处也……也没有房间了,您就匀一间给我,柴房也可以。”
掌柜见他懦弱,穿的又很寒酸,顿时抬着鼻孔,根本不理他。
那白面书生脸色僵硬,似是与掌柜说话,他已经用尽了毕生的胆量,现在话说完,整个人站在那里缩着,双腿抖的不行,可就是站着不走。
那掌柜眼睛一瞪,正要说话。
这时,长街上一个女子领头,一行数十人推着五口箱子,声势浩大的走过来。
那领头的女子一身大红裤裙,腰间别着弯刀,头发编着很多小辫儿,笼统的束在脑后,长的很是清秀,可眉宇间却有着淡淡杀气。
她大步走进客栈,掌柜瞥了眼那女子,推开那白面书生,吼道:“走不走,我说了这里客满!”
忽然,那红衣女子一个箭步揽住书生,眼中冷气一凝……
啪!
一把弯刀砰然搁在柜台上,随那女子进来十二个带刀男子,也同时,拔出腰间的刀。
吭吭吭!
寒光闪闪的刀面,杀气腾腾的气势,顿时让客栈内所有人愣住,惊恐的看着他们。
“到底有没有房!”那女子秀眉一瞪,看着掌柜。
掌柜脸一白:“有,有房!”
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说句话都要鼓半天胆子的书生,竟然有这样的护卫。
白面书生回头,看着红衣女子,脸上急的微红,憋了半天,道:“妹……妹妹,你怎么又拿刀出来,快……快收起来,吓死我了。”
噗!
有人喝到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所有人大气不敢喘,憋着笑又不敢笑。
在一片安静中,忽然,一道清凉的笑声传来……
所有人都注意到这声音,回头看向出声之处,客栈外的长街上,一名长相极美的白衣女子,正抱着手臂看热闹,眼中盛着丝丝笑意,这笑声,便是她发出。
带刀男子中,有人上前一步,拔刀怒喝:“你笑什么!”
红衣女子眯着眼睛,视线不移,口中小声道:“低调……低调!”
风千华再次轻笑起来,将那雪亮的森森刀锋视若无物,这一队人到是有趣,凶悍的妹妹,柔弱的哥哥,杀气腾腾的手下,还有五口硕大诡异的箱子。
他们走路稳健,每步方正,距离相同,站姿挺拔目不斜视,这等姿态只有一种人有,可是,依他们的穿着,却又并非军人。
心中有着淡淡的好奇,忽闻客栈内一声惊呼:“那是风大小姐!”
风千华一愣,听见不少人小小声的议论着,嘈嘈切切声嗡嗡响起。
“哪个风家?”
“啊!难道是瑞阳王的千金,那个在诗文大会上一举成名的……”
“金都第一才女!”
无语的摸了摸鼻子,风千华还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出名,不过想一想也释然了,如今科举在即,金都开始聚集了众多的考生,而先来到客栈的大多是金都附近的考生,那诗文大会,总有人不少人去过的。
但是释然归释然,此时骤然见到这满满一客栈的崇拜目光,即便淡定如她也有些吃不消了,这些才子盯着她,简直恨不得把她给吃了!
“啊……是金都第一才女!妹妹你听见没……我……我读过她写的《桃花庵歌》的!”
一声小小的兴奋的惊呼传来,只见先前那白面书生,赶忙整理了整理仪容,深深的呼吸一口鼓起了胆子,小步朝着风千华移动来,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的说着:“风姑娘有礼,小生……唔唔唔……”
未说完的话,被红衣女子捂在了口鼻中。
神色复杂的看了眼风千华,从后面一把拖着挥舞着手臂的书生,上了楼。
“唔唔唔……”
此时客栈内已经如煮沸了的开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风千华吸引,讨论声不绝于耳,自然也就没人注意到,那对奇怪的兄妹已经上楼回房。
望着他们消失在拐角处的背影,风千华柳眉一蹙,思忖着方才那复杂的目光。
忽然,前方有人小跑过来,气喘吁吁对她道:“小姐,二夫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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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奠堂
晨光稀薄,雨丝蒙蒙。舒唛鎷灞癹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将地面缓缓氤氲上一层湿濡,瑞阳王府的门外,素白的灯笼在细雨中飘摇……
今日,是瑞阳王侧妃徐氏徐云香的堂奠。
“小姐,差不多到时间了。”
秋瑾一声轻唤在门口响起,风千华应了一声,披麻戴孝,缓缓向着灵堂走去。
身后二条紧跟着,多此一举的为风千华整理了一下拖在地上的麻衣,小声道:“外面的人都惋惜着呢,为那女人把产业都变卖了,竟然还是没治好,都在夸你孝道。”
风千华挑了块手帕拿在手中,二条说什么她没听见。
二条蹲着,叽叽咕咕说半天,再抬头见她根本没搭理他,忽然起身,伸着脑袋凑到风千华身前,嬉皮笑脸的问道:“主子主子,我的俸禄是多少?”
秋瑾的俸禄每月是三两,他不要多,一个月五两就够了。
前面的女人抬脚朝院外走,小片刻,一个凉凉的声音,带着鄙夷递了过来:“好好干,俸禄我会考虑考虑!”
二条眼睛一瞪,这个女人什么意思,他没俸禄?
他这么能干,竟然没俸禄!
好,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为了钱可别怪我不给面子。
王府前院侧堂中,灵堂内铺陈着一层层白幔,徐氏的灵位放在正中,一柄长生灯搁在香案上,光线明灭。
依大周的规矩,妾室死后是无需设灵堂,出殡,只要一顶棺材抬了出去即可,但徐氏不同,她虽以前是妾室,但自风瑞安晋封王爷后,她已是侧王妃,再加之王府多年来,只有她一位当家女主人,风瑞安又为人谦和,仁义,就悖了礼仪,设了奠堂。
此时,风千华站在一侧,青丝用白色的丝布束着,玉面上有着难掩的悲伤……
每一位前来祭奠的人,都会对她侧目,暗地里悄悄竖起大拇指。
“这位就是风大小姐吧,真是好姑娘啊,为了庶母的病,这样的尽心尽力。”
“是啊,她一个嫡出的小姐,今天竟然为庶母守灵,此等举动在整个天下,恐怕只有她一人,不愧是大周第一才女,当是天下女子的楷模”
“是,天下少有的好姑娘啊!”
这厢来往宾客,夸奖不断……
这边,好姑娘风千华揉了揉“哭酸”的眼睛,捂着唇……打了个哈欠,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两步,靠在案桌上,悄悄休息。
就在这时,一声报礼声传来:“青穆侯到!”
风千华眸色一闪,抬眸朝门外看去。
只见青穆侯一身深色长衫,沉着脸大步走进来,以往笑眯眯的眼睛里,此刻满是阴鹫。
他身为徐氏的父亲,又是位高权重的青穆侯,若是换了旁人一个奠礼便打发了,但他是徐文清,一向在人前是礼数周全,至仁至义,所以,即使此刻他心里多不待见这个庶女,不待见瑞阳王府,也要过来走个过场。
在他身侧,是一脸悲悲戚戚的徐婉柔,半个月不见,她脸色较之上次有些惨白,听秋瑾说,自上次吐血后,她就一直在养伤,瞧着这脸色,恢复的不错。
说起她,风千华想起,夏侯渊承诺的劳务费,该上门收一收了!
徐文清大步,负着手一副慈父的哀色,在灵堂内站着,气势依旧张扬,阴冷的眼睛四处一扫,在风千华身上微微停顿,再阴狠的眯了眯,转向他处。
风千华回眸,从容的应了礼,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
徐文清脸色又阴了几分,这时风瑞安从内堂走出来,将自己的脸上的悲伤敛去,与徐文清一侧寒暄,邀他去侧室喝茶歇息。
徐婉柔碎步迈进,捏着手帕,哭的伤心至极:“姑母,自小就数您最疼爱柔儿,如今您走了,柔儿都没能来得及见您最后一面……”
风千华听着,翻了个白眼,徐氏病了半个月,也没见你来探望,现在人死了到来做秀了。
其实到是冤枉,中间徐婉柔是派人来探望过一次,不过被她毫不留情赶了回去,自然,这个她早不记得了。
徐婉柔又是一番哭诉,只差撕心裂肺,好半晌,她抽泣着走到家属这边,擦擦眼泪,正要说话,却在看到风千华时愣住:“怎么是你?”
风千华挑眉,很奇怪!?
徐婉柔一脸见着鬼的模样,又左右找了找:“雪表妹呢,怎么不见她在这里。”
白她一眼,但面上却不能太显露,风千华笑的很真诚:“她身体不适,回去休息了。”
风千雪那女人,自然不能放出来!
徐婉柔阴阴的盯着她,咬着后槽牙,避着别人的耳目,声音因为激动微微有些颤抖:“你……你把雪妹妹怎么样了,我警告你,若是雪表妹受了委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上次羞辱的仇,受伤的痛她还没有算,你等着瞧!
风千华朝着她身后进来的宾客还礼,凤眸微微眯起,一丝冷意蔓延:“拜完赶紧滚!小心挡着你姑母的财路,惹她生气。”
徐婉柔脸色一僵,回头看看徐氏的灵位,在微暗的光线下,有些阴森森的感觉,她一个激灵,连风千雪都忘记了,赶忙故作镇定三两步走了出去。
风千华唇角一勾,露出一分鄙夷。
来的宾客,亦大多是朝中官员,来王府的目的也并非全是祭奠,有的人存在攀交的心思,自然无心多留,去找风瑞安一旁说话。
秋瑾一边瞅着风千华得了空,赶忙上来在她耳侧小声道:“小姐,二条不见了。”
风千华眉梢一挑,眼中一丝了然划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朝堂外走去。
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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